“你在磨蹭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下来?你不知道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你大少爷用餐”夹杂着愠怒的抱怨声在说到一半之后忽然停止了,当那一双眯起透着严厉的眸子望见床上光果的卓逸城,倏地一滞,然后用凉凉的口吻道:“想不到你睡觉习惯全果啊。”嘴角微微上扬,然而才笑了两秒钟,下一秒就因为一道突然传来的女音给吓得表情呆滞。
“嗯好吵啊”躺在卓逸城身旁的聂子美不安的翻了个身,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沉沉睡去了。
她温热的鼻息铺洒在他底下光果的身子上,一阵电流蹿过,明明是那么热,然而他却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视线向站在门口的御天明而去,当看到他变冷变沉的目光之后,卓逸城的脑子懵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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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上衣服之后,卓逸城并没有下楼,而是坐在房间里整理了一下昨晚的思绪之后,才下了楼。
“够了。”清丽的嗓音响起,将两个人拉了过去。坐在位置上的卓以甜冷冷的望着他们,道:“先过来坐下吧,有什么事情坐下再说。”
然,才刚刚转身就碰上了另外一个人。
卓以甜淡淡地看着他,双手拨弄着花,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什么反应。
卓以甜倏地露出一抹浅笑,挑挑眉没有说话。
“糖糖。”一声低低地轻唤响起,唤醒了思绪飘远的卓以甜。
阳光斜斜洒入遮阳伞内,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光线,有些阴暗。他的表情有些自责有些担忧,双眸直直的看着她,开口道:“能和我谈谈吗?”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什么也没做?”边说着,他边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嘴角的笑扩大到了眉梢。此刻的欣喜,比他拿下数千亿的合作案还要百倍多的高兴。
语落,饭厅内的温度直线下降,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面对这尴尬的状况,卓逸城迟迟才反应过来。“御老,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相信我。”他边说着边慌张的用被子遮住自己chi果的上身。
把她关在桑拿房的事,再加上今天的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没办法不怀疑她。
“那你也相信是聂子美一个人做的?”卓逸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讨论的结果就是,最后,每个人都退了一步,暂时保留这个事情
“我帮你换吧。”卓以甜说着向他走来。蓦地,视线不经意的看到地板上散落的衣物之后,脚步顿住了。
“是你不相信我才对吧。”放下手中的鲜花,她抬起眼看向他,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的一颤,眸底有一丝失落划过。“我是很相信你,但你显然不相信我对你的信任有多么强。”
拄着拐杖才刚进入饭厅,一抹黑色的身影便迅疾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卓逸城只觉得一阵剧烈地疼痛在左脸颊泛开,头扭了过去。
见她不说话,卓逸城以为她是认定了他的过错,英气的眉头瞬间紧蹙而起,表情有些幽怨:“我知道的话我已经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她一定在水里加了什么。我一向浅眠,只要有一点声响就会被惊醒,但是昨天却连聂子美何时睡在我旁边我都不知道,所以我敢肯定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zVXC。
两人相视一眼,气氛顿时严肃了起来。
只是不等她一句话说完,聂子皓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阴沉的目光来回在两人移动,半晌,冷冷挤出一句话:“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什么?”卓逸城望向她,困惑不解。
卓以甜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依旧维持着方才的表情不变,默默的盯着卓逸城,眼底毫无波澜,让人猜透不出她真正的心绪。
闻言,卓以甜不仅没有舒口气,反而紧皱起了眉头。“医生说过你至少要再休息个半个月才能拆掉做复健,现在还没完全好,你不要急着动。”
原本卓逸城已经安心的舒了口气,但结果因为他的到来以及他的那句话,神经二度绷紧。面对站在门口的三人,卓逸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你这个混蛋!!之前那么伤害子美不够,现在还要这样!你根本就不是人!”聂子皓气得口不择言,将过去子美所受的伤害连同现在的一并加注在他的身上。"或许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什么没有伤害过她,根本不认识她,统统都是你的谎话!事实上你是做了不肯承认!是我犯傻才会相信你!"
卓逸城的视线环顾一周,这才深吸了口气道:“昨晚我公事处理到一半就觉得累了,然后就休息了,夜里没有醒过来,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还躺着”说着,他瞄了一眼对面脸色更阴沉的聂子皓,接着道:“总之,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到我床上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们看到的一切。奥,对了。”灵光一闪,卓逸城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下子变得幽冷起来。
“逸城。”她笑嘻嘻的便要向他扑过去,然而却被聂子皓给死死的抱进怀中,然后弯腰抱起她。
"混蛋!"冲他而来的不是别人就是聂子皓,只见他快速上前不由分说上来就给了他一拳!“我只让你帮她回忆过去的事情,没让你连这种事也回忆!”说着抡起拳头又要给他一拳,不过却被卓逸城躲了过去。
卓以甜用下巴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淡淡道:“坐吧。”说着伸手为他倒了一杯茶,搁在他的面前。
她抬头一看,不意外的,站在面前的人是卓逸城。
那些衣物很熟悉,卓以甜仅看了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上次跟他外出时顺便替子美姐买的。
卓以甜撅起小嘴,有些不悦。“之前是死都要嫁给你的许婉莹,现在是即便是得病也仍爱着你的子美姐,以后还会出来个什么说不定,前妻?”她忍不住揶揄。要不是昨晚恰好看到子美姐在他房里,否则看到今早那一幕,她还真会相信他做了什么。
“子皓你做什么,放开我逸城。”她高兴的朝脸色铁青的卓逸城欢呼。
“该死的,你对她做了什么事!”聂子皓迅速的月兑上的西装覆盖在聂子美的身上,然后将熟睡的她抱离大床。“醒醒,子美,醒醒!”他的脸色阴沉得恐怖,焦急地轻拍着聂子美的脸。
闻言,卓以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用认真的目光看着他,严肃的说道:“事实上我昨晚有看到你喝下她端给你的茶,而且,在她离开你房间的时候,我看到她笑了,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前她不敢确定,但是经过今天早上这么一遭,她确信昨晚自己没眼花。
“够了!”再也听不下去的御天明一个大力拍桌,一声巨响,餐桌在晃动,餐盘发出碰撞的声响。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子美姐的内衣会在...”话又是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一刹那,她的脸色白了白,然后猛地抬起头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身旁的位置。颤抖着双唇说出一句话:“她在你身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子美姐不在房里,你们有人看到她了吗?”聂子皓的声音跟人同步,同时走进卓逸城的卧室。不解的目光在看到床上咬着牙一脸阴沉的卓逸城之后,他微微一愣。“子美最爱黏着你了,你没看到她吗?”
见状,卓逸城的眼睛眉毛都挤到一块儿去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跟她”只是他的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卓以甜给打断掉了。
反应过来的卓逸城灵巧躲过他的拳头,松开手里的拐杖,一把抓住他握紧了的拳头。“我什么都没有对她做!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冷冷的从口挤出这么一句话。刚才他努力回想过昨晚的事情了,然而记忆只到他睡下为之。
听到她都说话了,聂子皓的表情才稍稍收敛了些。“哼!”的一声他狠狠收回自己的手,走到卓以甜身旁的位置坐下。
“糖糖,我可以解释的”卓逸城猛咽着口水想要下床,然才记起自己全身赤果着。“你要相信我,事情绝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认为我刚才欺骗你,那是因为我不想你误会,所以才”
顺着卓以甜惊愕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在那些零落了一地的衣物里,除了卓逸城的衣服之外,还有女性的贴身衣物,,底裤...
面对紧闭而上的房门,卓逸城再也忍不住愤怒的低吼了声:“该死的!”然后暴躁的扒了扒自己凌乱的头发,将头埋进双掌之中
卓以甜格外的镇定,她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待到大家做好了准备,才抬眼望向对面的卓逸城,道:“你说吧,你知道的事情。”她的声音淡淡,如细水长流,别有深意。
“不疼。”卓逸城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流露出深情。蓦地,他想到什么,问:“聂子皓那呢?要我跟他说吗?”
“是啊,相信。”卓以甜拧着秀眉,因为他过激的反应。“我已经把我所看到的都告诉你了,昨晚我确实看到子美姐让他喝下茶了,也看到她在走出房门后”
“你,生气了?”他试探性的问道,曜黑的眸底里承载着浓浓的不安。
听到卓以甜的这句话,原本退出房的聂子皓一下子又退了回来。错愕的视线朝着卓逸城身旁隆起的位置看去,突然,眼眸一抖,他疾步走到床的左边,刷的一下子掀开了,当看到被子下赤身陷入昏睡中的聂子美之后,脸色青了。
“嗯嗯。”卓逸城连连点头,呵呵一笑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穿好衣服,下楼再慢慢解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御天明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正要走出房门之时,突然一阵细碎急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瞬间,他的脸色一变,还来不及作何反应,一抹纤丽的身影快他一步的闪进了屋里。
而卓逸城也一蹦一跳的坐到了他们对面的位置。
眼角余光一扫面无表情的卓以甜,卓逸城紧蹙双眉,“就因为她是病人所以就排除这个可能?”他冷着脸反问,口气不是很好。
听到她的话,卓逸城愣了愣,呆呆的看着她,十秒后才反应过来。出得会就。
肃冷的话语掷地有声,一时之间,饭厅内静若寒蝉,没有人再开口。
卓逸城的表情微微一动,眼眸之中多了份深沉。“是有这个可能。”最近他也觉得她有点奇怪,之前只要问她过去的事情她不是头痛就是发病,但最近她明显次数就少了,更多的时候抿紧唇不说一个字。
“我先带她回房穿衣服,这件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聂子皓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冲着谁说的,说完之后就抱着挣扎不已的聂子美走出了房。
“你担心吗?”听到她吃味的话,卓逸城原本闷沉的心一下子明朗了,蹙起的眉毛松开,纤薄的唇瓣上噙着笑意,他故意地冲她挤了挤眼睛:“担心的话那就快点嫁给我吧,这样的话我身上就贴上你的标签了,永永远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而聂子皓的表情更为冷漠,刷的一下拍桌站起。"你的意思是说,子美在你的茶里下了药,让你昏睡,然后自己再搞这么一出的?!”他的表情一阵抽搐,瞪大的眼睛恨不得从眼中掉出来。“卓逸城,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无耻的人!大家都知道子美精神有病,你就这么胡说污蔑她是吗?”他说的话,聂子皓是一个字也不信!
“嗯。”卓以甜点点头,表情静静的没有太大的波澜。
“嗯。”卓以甜并没有任何怀疑就跟着御天明要退出去。
原本是个美好的早晨,却因这一事闹得气氛极差,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难看,于是一顿早餐,不欢而散。
晚上聂子皓从公司回来,卓以甜便拖住他把昨晚她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跟他讲了聂子美有可能已经记起过去的事情。只是,他的反应并不像卓以甜之前想的那样。
“是啊,你们先开始吃,不用管我,我还要处理一点事。”卓逸城连忙附和,投以御天明一抹感激。
愿意老师早已在花园里等待,然而卓以甜却没有心情去学,便让她离开了。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卓以甜静静的拨弄着手里刚摘下来的鲜花,双眸望着不知道何处,拧着秀眉出了神。
“没有谁,是我的腿在动。”卓逸城强装出笑容,忍着痛动了动自己的左腿。
“够了!”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可怕,镜片后的眸子底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他冷冷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为了帮他开月兑才编出这种话来的!?你就那么爱他!就那么相信他?!”他的口气冰冷,语气之中除了愤怒还有嫉妒。
熟悉的女音让人不看便知道是谁,御天明的表情异常僵硬,瞳孔一阵紧缩。“你你们怎么会怎么会”他瞪大了双眼,张大口型,话到嘴边,他没有再问下去,因为看情况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她怔住的背影,御天明只能投以卓逸城一抹“好自为之”的眼神。
卓以甜定定的看着话语凌乱的他,抿了抿唇后一言不发地突然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我”卓逸城很想跟他解释,然而却无话可说。
看到这一幕,卓以甜不由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她一脸惨白地看着床上的两人,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有做?都月兑光了衣服一起躺在床上,你说这种话你觉得会有谁相信吗?”聂子皓咬牙切齿,额角青筋爆出。
见他这副干笑的样子,站在门口的御天明早就气急了,要不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孙女伤心,他绝对会当场揭穿他,而不是帮着他一起骗。“好了糖糖,既然他醒了,我们先下去吧。”
听到聂子皓这三个字,卓以甜不由的一怔,一抹愧疚自眼底闪过,“我想我去说更合适吧。”
“没...没看到,你们先出去,我要换衣服。”说着在被子底下扑腾了会儿,作势要起来。
“砰!”的一声关门声,将两个隔绝开来。
“你相信卓逸城所说的?”听完她的话,聂子皓一张脸都气青了。
卓逸城左腿伸直,右脚弯曲,扶着椅子慢慢的坐了下来,将拐杖放到一边,他这才将视线移到对面卓以甜的脸上。
“相信你?那你怎么解释我现在看到的一切!”御天明冷冷的说道,表情严肃,为他的解释嗤之以鼻:“一男一女睡在一起,还光着身子,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们年轻人盖被子纯聊天吧?!”
“昨晚我是喝了聂子美给的那杯茶才犯困的!”他补充了这句。昨晚没有怀疑她为什么要给自己端水果来,现在这么一想,说不定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你说,子美姐会不会已经想起过去的事了?只是她不肯去承认?”她提出这个疑惑。
“如果她现在是装出来的话,那昨晚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卓以甜一脸认真的说道,看着对面微蹙着眉,陷入沉思,眉宇之间散发着浓浓男人味的卓逸城,她忍不住开口说道:“不过,你的女人缘是不是太好了点?”
卓以甜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青肿的脸颊,眸底浮现出心疼。“那一拳,一定很疼吧?”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卓逸城越急欲解释越解释不清,急得他一张俊脸都刷白了。
“啊子皓”在他的呼唤下醒过来的聂子美冲他咧开一抹笑,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她打了个呵欠,懒懒的看向他身后的御天明,又转过头移到对面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卓以甜身上,紧接着才落在床上的卓逸城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卓以甜的眼波微微一个流转,表情有了些变化。
事情演变到这个程度,也不是御天明想要看到的!他一脸心疼的看着卓以甜,摇了摇头后,才转眸望向卓逸城,叹息道:“穿好衣服,下来再说。”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便掉头走出了卧室。
对于他的质问,卓逸城只冷冷回以五个字:“这你得问她!”
趁着卓以甜转头看向御天明之际,卓逸城迅速的腾出一只手用被子将露了半个头在外面的聂子美全部遮住。做完这个动作,卓以甜恰恰又转过了头来看向他。
偌大的卧室内,只剩下卓以甜,以及被捉奸在场的卓逸城。
乍一见到床上坐起身的卓逸城,卓以甜柔柔一笑,“小爹地,你才醒”实现不经意的瞥到他身旁蠕动的生物,卓以甜的笑容顿时僵滞在了嘴角。“是谁在那边?”她说着便要走近他,然后却被御天明给拉住了。
随着两人的沉默,好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卧室里没有一点声响,室内温度急剧下降,气氛非常的糟糕。
“你!”因为气愤,聂子皓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可怖得模样让人根本联想不到那是平日里斯斯文文,总是轻言轻语的那个俊秀男人。“那好,如果是她做的,那你告诉我,她哪来的药?嗯?还有,谁能作证?谁能作证你是喝了她给的茶才会昏睡过去的??”聂子皓毫不客气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卓以甜呆住了。
半晌,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啊,我相信她,就像你相信子美姐一样。还有,我希望你抛开对他的成见来看待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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