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滕曼觉着,温景之这男人,实在难以捉模,比如昨晚的事,招呼不打一个,就回部队去。他若是对自己有意见,尽可以说出来啊。不声不响的走了,那她要怎办?那个误会,还要不要跟老人们解释了?
莫轻衣敲敲桌面,试图唤醒神游的滕曼,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也不知她在发个什么呆。
“曼,我刚跟你说的事儿,给我个意见呀,你觉得怎样?”
滕曼白了她一眼,啜了口卡布奇诺,“一句话,送羊入虎口!”真搞不懂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温老三多好一个男人呀,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让老三知道你有这想法儿,他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看你丫的还敢乱跑!”
莫轻衣小嘴一扁,可怜兮兮的睇着她,央道:“所以,我来找你呀,除了小叔,他就对你没辙,所以,你要帮我。我只是去看他一眼,跟他说说话儿,保证没什么,真的!”
看着莫轻衣一脸的渴望和期待,她着实为难。答应吧,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温行昀?不答应吧,这丫头打小就跟自己亲的像一个娘生的,也不忍心呀!
滕曼左右为难,伸手轻抚她的脸,正色道:“衣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不许有一点点欺瞒,知道吗?”因为这个答案,影响到她做决定。
莫轻衣思忖了一番,重重的点头。
“你是不是喜欢唐炎?”
滕曼明显看到莫轻衣的神色在僵硬,肩膀在一寸寸的垮塌,被她握在掌心的一只手,也在慢慢抽离,最后,整个人都跌坐在椅背上。
滕曼内心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整个破灭,不是为别人,正是为温行昀。
“衣衣,你可知,我这七年的流放,为的是什么?”滕曼的眼神开始变冷,是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冷。莫轻衣如果喜欢唐炎,那么就不可能是从昨天才开始的,不从昨天,必定是从七年前了?那她和温行昀对唐炎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起,曼,我也痛恨这样的我,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从小,你们就把什么都给我安排好,家里有父母,外面有你们,可有没有人为我想一想,这些是不是我要的呢?有没有哪怕一次,我为自己做过主?”莫轻衣小脸惨白,拼命忍住要往下掉的眼泪。
听着莫轻衣的控诉,滕曼激动起来,“那你何不就听到底呢?我们为你选的,有哪一次是错的呢?你父母也是要给你最好的,我们难道会害你吗?”
“可我想要自己选择一次!就这一次!”莫轻衣倾身向前,两只小拳头攥的死紧,一脸决绝。
一向都娇弱的衣衣,要下定这样的决心,得花多大的力气呀!滕曼不禁在心头感慨,她和自己不一样,虽然母亲一直都很疼自己,可父亲对自己却是异常的严厉,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自己的叛逆之心自小就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到头来,却还是只能如此罢了。
而莫轻衣呢,在蜜罐儿里长大的孩子,在家有父母,外出有他们这些大哥大姐,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可他们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她也有自己的意愿,有些事情外人并不能替她做选择,尤其,是感情。
哎……“你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
“不后悔?”
“不,不后悔!”
那就让她放纵一次吧!也许,不自己去经历一些事情,是永远都长不大的,莫轻衣,有长大的权利!
“我陪你去,衣衣,不怕你恨我,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唐家的成分很复杂,他们虽然明面儿上只是普通的商人,可背后的势力绝对不简单,轻易还是不要去惹的好。而唐炎这个人…”滕曼说到这儿,便顿住,头疼的揉着眉心,“我们自然是不怕他来报复的,可是有你在中间,我们就会有所顾忌。我这样说,你懂么?”
莫轻衣一双清澈的大眼内,闪动着不安,她知道,自己这一决定,伤害了多少人。
“我稍微查了下,唐炎当年,确实伤的不轻,甚至有一个阶段一直在做心理治疗,如今你决意如此,我想,我也许该去跟他道声歉。”
滕曼扯开一个薄弱的笑意,阻止莫轻衣想要道谢的话,“什么也不要说了,衣衣,我希望你比我好,我没有得到的,我希望你能得到。”即使要顶着跟温行昀翻脸的危险。
如果有一天,滕曼发现,她今天的决定不仅仅让莫轻衣身陷险境,还差点毁了温行昀,她还会做这样的决定吗?
对于滕曼和莫轻衣的突然到访,唐炎很是稀奇,他没去招惹她们,她们倒好,送上门来了!
滕曼一直冷着一张脸,她把莫轻衣带到,自己则离他们远远的,能看到他们的人,却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她一点也不想多参和。心里面,本就充满了对温行昀的歉疚了,若叫她再对唐炎和颜悦色,即便是装装样子,她也不想。
俩人好像谈得挺不错,莫轻衣一直垂着小脸在笑,愉悦之情,滕曼就是相隔老远,也能感觉得到。
她还伸出手去触碰他的左侧眼角,那里是被滕曼用酒瓶砸破的,现在,纹了一朵怒放的桃花儿,估计是用来遮掩伤疤的。一个大男人,纹什么不好?纹朵桃花儿?变态!许是唐炎感觉到有人在骂他,突地抬头向滕曼看过来,神色晦暗。滕曼不怕死的瞪过去,却换来他一脸灿烂的笑!
唐炎,到底是怎么跟他们混到一起去的?滕曼阖上双眸,使不上一点力气去阻止自己的回忆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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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唐公子有赶脚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