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第一战区的军事会议上,对于各路援军停止前进、就地组织防御的布置,傅作义是很赞同的。
他认为,从军事角度上讲,北平几乎是死地,已经是不可防守了,相反,南口和八达岭的战略位置才是日本人必攻之地,甚至远比北平城重要,只要他守在这,日军在华北的军事行动就永远像咽喉里卡着一根刺。
为此,傅作义自从率领35军驻军南口,就动员一切力量在此精心构筑防御阵地,他下定决心要利用这里有利的地理条件,在南口和日本人打一场硬仗。
对于8月1日汤恩伯13军的出击,虽然汤恩伯是该计划的提出者,但傅作义也是非常赞同和支持的,实际上,13军本来就受他节制,没有他的批准,13军想出击也不可能,却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行动会把13军送到如此危险的境地。
因为出击距离很近,攻击的又是日军的后方,主要都是日军的后勤中转基地,情报显示日军主力均集结在北平城附近,在这一区域并没有重兵把守,计划也只是进攻3-5日后就撤回南口,为了预防万一,在关键的退路上还安排了必要的守卫力量,在他们的预想中,如果发现日军的大规模调动,完全有时间和条件让13军返回南口。
战略目的是扰乱日军,只是为了缓解北平29军的压力,将日本人注意力拉到南口、八达岭战线,所以并不会深入日军后方,因此,无论是汤恩伯还是傅作义都没想到这个出击行动居然有如此结局。
但是短短几日后,日军的机动能力和情报能力无情的摧毁了他和汤恩伯的计划,13军的遭遇让傅作义大吃一惊,日军主力确实被吸引来重兵攻击南口了,减轻了北平29军的压力,可是出击的13军也无法回来了,几乎已经深陷绝境。
在和日本人进行了2天的争夺交通线作战后,傅作义发现已经无法挽回这个残酷的现实,果断的下令35军立即收缩兵力全力防守南口,他判断日军的最主要攻击目标,不是13军,目的还是他所驻守的南口。
日本人的下一步行动验证了他的判断,仅有14师团一部参与了对13军的追击,在主力到达战区后,日本人基本没怎么耽误,第6师团立即就将进攻矛头指向了南口,经过几次试探性进攻后,从8月6日起,开始全力攻击35军驻守的阵地。
战事的激烈程度让第6师团举步维艰,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中**队的战斗意志丝毫不比日本人逊色,又占领了有利的地形和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虽然攻击也取得了一些效果,但远没达到日本将官们的预期。
“轰,轰”连续的炮击,飞溅的石片在空中划过,打折了一些树木残存的枝条。在502高地钢锹敲实的阵地上,掀起几米高的尘土,让人震耳欲聋,当尘土从天上落下,就填平了深深的交通壕,把壕里的人埋进了土里。
“呸!我日你女乃女乃的。”王大宝从土里爬出来,张开塞满黄土的嘴骂着。他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埋进了土里,日本人的炮击从凌晨就开始了。
“狗日的”,王大宝挖着耳朵继续骂着,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都觉得自己的声音象蚊子叫,也听不见人响应他,他四下里打量,除了土还是土,没有任何人的迹象。
突然,他身边的泥土动了一下,出现了一顶军帽。“班长!”他喊着,用手去刨,很快,一张满是泥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大宝…啊呸。”
“班长,你没事吧。”王大宝隐约听到了他的话。
“没事荷呦。”肖伟平用手撸了一把脸说道,脸变的更花花了。
“呵呵呵”看着班长的模样他笑了起来,他扒住两边,用力把班长的两条腿从泥土里拉了出来。
“班长,现在咋办?”王大宝放开手问道。
“敌人炮一打完,就要进攻了,你去看看兄弟们怎么样了。”肖伟平从壕内伸出头向四下张望,只看见一片烟雾。
“是!坚决完成任务。”王大宝敬了军礼,朝交通壕一头跑去。
看着他跑开的背影,肖伟平心里暗暗祈祷,他有些心酸,为了减少伤亡,鬼子没进攻时,502高地上只放了他们班和2班做观察哨,为此,他的班已经被鬼子的炮炸死3个放哨的兄弟了。
几乎与此同时,从2营回来的郭景云进入团指挥所,看见副团长赵军正在接电话,就先一坐了下来,抓起桌上一个锈迹斑斑的茶缸,大口喝起水来。
赵军挂了电话,对他说:“旅长来电话,我们可以撤下去了。”。
“小鬼子又要进攻了,打退这次进攻差不多天就要黑了,到那时我们就撤,我到1营那里去看看,你就留在这里吧。”放下茶缸,过完瘾的郭景云舒服的说道。
“团长,你刚回来,脸色不好,还是休息一会,我去吧。”
“不,还是我去好。你把团部的人员和预备队组织一下,抓紧时间把伤员运下去,另外和迫击炮连联系下,一会小鬼子进攻的时候,把所有炮弹都砸出去。”
“是。”
“好了,万一有什么情况,你自己处理了。”郭景云钻出团指挥所,带上一个勤务兵,又弯着腰沿着交通壕向一营赶去。
8月10日下午17点,日军的步兵沿着山路嚎叫着又一次往上冲。
迫击炮连按照郭景云的命令,把最后的炮弹全部打向冲锋中的日军。顿时,血肉横飞,日本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沉寂了好久的**迫击炮竟然还能发射炮弹,进攻的士兵在山路上忙乱地卧倒,寻找掩体,在混乱和仓促中有人摔下山去。
过了好些时候,日本人才发现对方的迫击炮不响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一切还是没有动静。
“中国人没弹药了,冲啊。”忽然有人大喊,这伙日军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开始向上冲,哇哇乱叫地冲上来。
肖伟平、王大宝和其它刚进入阵地不久的战士们趴在战壕里一动不动,他们紧握手中的枪和手榴弹,静待小鬼子人上来。
当李连长看见小鬼子已经进入阵地前50米的时候,才下令开火,战士们居高临下将一排排手榴弹扔了出去,阵地上的各个火力点也开火了,轻重机枪形成了致命的交叉火力。
已经疲劳到极点的日军遭遇突然打击,刚鼓起的勇气很快就消失了,纷纷趴在阵地前寻找隐蔽物和**对射,没有军令就后撤是不敢的,但站起来继续冲锋的人也几乎没有,持续一天的攻击中,这种胆大和莽撞的人都差不多变成尸体了,在这个阵地付出的代价,已经让日军士兵们对这支舍命相搏的军队产生了一丝畏惧。
为了鼓舞士气,带队冲锋的中队长挥舞着军刀,用靴子踢着士兵们的,也许是踢的兴起,而不小心将头露出原来遮挡住他的岩石,恰巧被一发流弹开了瓢,趴在地上的日军也终于得到了解月兑,丢下几十具尸体,连滚带爬地逃下山去。
“炮击!炮击!”山下的山田大队长感到了极端的恐惧,连他自己也说不出这恐惧来自何方,他歇斯底里地:“把山头轰平!轰平!轰平!”
而此时,击退日本人进攻的一营战士们,已经沿着交通壕奉命撤离阵地,最后一个战士到达山脚时,山头又已经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
“八格牙鲁!”辟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回响在山间。半边脸孔涨得紫红,半张脸被打的通红的山田,正保持立正姿势,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个愤怒的将军身前。
“这是第几回了?”
“第7回。”
“皇军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二个炮兵大队的火力支援,一个满员大队的兵力,居然到现在还没占领这个高地!这是皇军的耻辱!”
将军的愤怒可以理解,日军用山炮和加农炮各1个大队,掩护第94步兵大队进攻,这已经是第六师团炮兵联队的大半力量了,原以为拿下对面这个山头是绰绰有余的事。
可是,从上午8点开始,一直到下午17点,日军连续发动了7次攻势,全部失败,山坡上、山脚下到处都横七竖八地躺着日军的尸体。
“要么先撤下来,让部队吃顿饭,把预备队投入作战,争取天黑前再发起一次攻势。”旅团作战参谋建议。
“也只好这么办了。”11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愤怒地瞪了山田大队长一眼,“如果下次再拿不下阵地,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
“哈依。”山田大队长立正,敬礼后跑开。
“让13联队再抽一个中队给山田指挥。”坂井德太郎对作战参谋下达指令,接着自己走上一座山头。
“对面到底是些什么人。”坂井德太郎举起望远镜,扫视着被炮火反复犁过的山头,喃喃地说。
被严厉训斥的山田终于知道心中的恐惧来自哪里,他已经明白,倘若再拿不下对面这个高地,自己就要切月复了,与其切月复蒙羞,还不如豁出去一搏。
他从各个中队残余的士兵中,精心挑选了200多名武士道的狂热分子,全部不戴钢盔,用白色丝带扎在头上,作为敢死队,亲自率领。在经过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后,他们又向山上杀来。
这次山上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开火的迹象。山田知道,中**队一定是在等他们接近阵地才开火,一天的战斗中,他们都是如此做的,他月兑去上衣,只穿着汗衫挥舞着战刀,“撒给弟弟……”带头发起冲锋。
“中国人怎么还不开火?”眼看着山田的部队已经登上山头,可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坂井德太郎感觉莫名其妙。莫非有诈?还是他们已经逃跑?他叫过作战参谋,说:“让预备队立即跟上去。”
山田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顺利,日军的膏药旗已经在山头升起,而后续部队也源源不断地正在赶来,他一时间有些重生后的飘飘然。
坂井德太郎少将终于确认山田大队占领了502高地,他感到深深的迷惑,一个小小的山头就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而且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那么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他望着前面起伏的群山有很深的挫折感,他想前往中**队的阵地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他们支撑到现在。
可是作战参谋提出反对意见,认为山上现在还不安全。坂井德太郎没有理会作战参谋,他一定要亲自上去看看,带着几个人就向山上爬去。
坂井德太郎对山田的热情迎接并不感冒,只是冷冷的点了下头,随后,他就开始围着502高地的山头四处转着,**的交通壕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尸体,山头附近有很多肉搏的痕迹,日军士兵有不少是被捅了好几刀的,还有的是被中国士兵活活掐死的,死状触目惊心,可见战况很激烈,山田大队确实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并不是怯战。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认真的他很快又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山上中国人的尸体太少了,他们不可能是靠这么点人坚守这个阵地的,由此可以判断,中**队根本是有组织的主动放弃了这个高地。
郭景云团的撤退,确实是傅作义将军制订的计划的一部分。香月清司中将根本不会想到,傅作义的35军居然并不满足于死守地形有利的高地,他还想反击日军,从奉命守卫南口开始就精心为日本人准备了礼物。
在日本人的进攻中,35军有意的放弃了战线中央的一些高地,而对两翼的阵地则寸土必争,这样到8月12日,战线中部的日军就形成了一个明显的突出部,35军进行一场局部反击作战的条件已经成熟。
8月12日夜,35军反击各部秘密集结于战线两翼进入攻击位置,老天爷也帮忙,月亮跑去云彩后面休假了,当晚11时,孙兰峰指挥211旅,董其武指挥218旅分从左右两翼突然发起猛攻。
一夜混战,至翌日9时半,35军出击各部陆续撤回进攻阵地,综合考虑,双方几乎打了个平手。
日军一线阵地的第6师团11旅团遭受了不小的伤亡,但主动出击的晋绥军,损失的人员和阵地比日军还要多的多。
因为在中**队发起夜袭后很短的时间内,日军师团长谷寿夫中将一面要求11旅团严守阵地,一面命令牛岛满少将指挥36旅团23联队、45联队也发起了逆袭,日军的这个反击行动彻底打了35军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一度完全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
这可不是日军调动迅速,想在夜间临时组织人员进行大规模反击,是任何没有提前进行准备的军队都做不到的。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致命的巧合,夜战并不是中**队的专利,日军在必要的情况下,同样是夜战和近战的好手。
日军在战术上很早就有重视和强调利用黑夜发动进攻和奇袭的传统,在日俄战争的辽阳会战中,日军就以1个师团的兵力,成功地利用夜晚袭击了标高600米的弓张岭阵地上的1个师俄军。这是日军师规模的夜袭第一次取得成功,此后,利用黑夜实施近战、夜战,成为日军的惯用战法。
在日军的《作战要务令》等条令、教范中,强调利用夜暗接近敌人,占领进攻出发位置,可隐蔽企图,达成突然性,获取大的战果。日军重视在夜袭中主要由步兵用军刀和刺刀实施白刃格斗,联队以下部队隐蔽行动奇袭敌人时,为不暴露企图,原则上预先不实施火力准备,目的是防止误伤和过早炮击而暴露企图。
在南口战役中,多次强攻两翼的中**队阵地失利后,第6师团参谋长下野霍一大佐就向谷寿夫中将建议:由于敌人在两翼驻守的阵地均为易守难攻的高地,白天的正面强攻损失过于巨大,攻击效果也不好,是否可以尝试下利用夜晚进行突击。
谷寿夫经过仔细思考后接受了这一建议,他更考虑到突袭的关键是出其不意,用过一次后下次可能就不灵了,因此,他为了这次夜袭精心进行了周密的准备,为了达到隐蔽作战和突袭的目的,他既没有安排炮火准备,也没有从一线阵地的11旅团抽调部队,而是专门调动2线的36旅团进行这一夜袭。
巧合的是,双方将领不约而同的将夜袭选择在同一个夜晚,而且为了保证突袭的成功都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
唯一的区别,只是35军的发动时间比日军的计划早了1个小时,因此在35军夜袭开始时,日军36旅团的部队也已经到达出发阵地集结,在接到谷寿夫的反击命令后,才能迅速投入战斗。
夜战是非常考验军官指挥和组织能力的,对士兵们的要求也非常高,不经过磨练,没有严格的战术纪律,就不会有过硬的“夜猫子部队”,七八个人走夜路和成百上千号人搞夜间穿插作战,绝对是两码事。
如果夜战动作不熟练,晚上找不到目标,经常自己打自己。一个夜间穿插下来,营长找不到连,连长找不到排,战士全跑乱了,甚至连通讯员都会转迷糊。
35军将士在傅作义指挥下长期经受夜战训练,在这方面本占优势,但是后发制人的日军更有针对性,而且出击以后就打在35军的软肋上,日军如此快速和有力的反应,不但让傅作义精心准备多日的反击计划化为泡影,而且很可能遭遇非常重大的损失。
因为,35军的守军主力出击后,导致两翼高地上的防御兵力和预备队兵力都不足,临时调动后方部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去偷袭别人,哪想到日军也会在同一时间前来偷袭,而且还是如此大规模的攻击,前沿阵地普遍疏于防范再加上实力不足,让日军36旅团对中**队两翼阵地的进攻大获成功,开战不久,战线的左右两翼都损失了几个关键的高地。
最致命的是,日军对两翼高地的进攻,导致35军的夜袭根本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因为没有了出发阵地,天亮后就连出击部队的后路都没了。
傅作义立即下令出击部队撤回,但在夜晚的乱战中,枪炮声响成一团,派出的联络官能否找到部队都难说,更多的只好听天由命了。
在这点上说,35军在这个夜晚可谓完败,但是为什么说最后结果双方平分秋色呢?关键是因为218旅的一支部队,超额的完成了在这次反击计划中傅作义交给他们的另一项任务,从而大大减轻了出击部队的损失。
对傅作义来讲,日军第6师团威胁最大的不是日军的步兵,而是其下属的第6野炮兵联队,因此他想尽办法都要重点打击这个炮兵联队。
35军的这次夜袭,严格的意义讲是半个幌子,能捞到便宜最好,否则也无所谓,出击部队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打乱日军防御阵线,吸引日军注意力,为218旅的突击队创造渗透敌人战线的机会,进而攻击日军炮兵阵地,傅作义选择这个夜晚行动,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刚刚得到日军炮兵联队的准确侦察情报。
而日军后方36旅团的调动,客观上也为突击队创造了机会,各种阴差阳错下,日军第六师团的野炮兵第6联队可能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被郭景云率领的突击队打个正着,第6炮兵联队遭受重创,联队长村谦大佐也死于乱战之中。
日军炮兵阵地惊天动地的炮弹殉爆声,直接影响了战局的最后后果,双方将领都生起了罢兵休战的想法。
孙兰峰和董其武是求之不得,此时他们的日子已经很艰苦了,日军对两翼阵地的进攻给出击部队带来非常大的威胁,正面进攻也损失巨大,总算坚持到了突击队完成偷袭日军炮兵阵地的任务,再继续打下去,不仅没便宜可占,老本都可能要亏掉了,这些远处传来的巨响,对他们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事实上的解月兑,于是立即组织部队开始撤退。
谷寿夫中将的感觉可就截然不同了,本来反击之后,36旅团的好消息不断传来,让他很是自鸣得意,但炮兵阵地遭受**攻击的事实,对他则是不折不扣的一闷棍。
这不单是炮兵受到多少损失的问题,他的师团指挥部、36旅团指挥部、野战医院和一些后勤补给中心,距离炮兵联队驻地都不是很远,这里面任何一个地方遭受攻击,对他而言都是无法接受的损失,而担任2线警戒力量的36旅团由于正在反击中,导致日军后方的兵力很空虚。
在整个战线都枪炮不断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有多少**部队渗透过来了,为了避免更大的意外损失,他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收缩防线,并组织部队清剿渗透进日军月复地的35军突击部队,等待天明再战。
因此总的来讲,这个夜晚的混战,双方的损失可谓旗鼓相当,211旅和218旅从进攻到撤退都受到日军的严厉打击,35军在人数上死伤比较多;日军的反击不仅轻易拿下了几个易守难攻的高地,伤亡总数上也少的多,但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6野炮兵联队损失大半,对日后的进一步攻击产生了非常不利的影响。
当然这只是一种数据上的客观分析,双方的官方通讯,没有人会承认实际上打个平手,次日,两国媒体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大肆宣传本**队取得了大胜。
私底下的待遇就是天差地别了,谷寿夫被华北驻屯军司令香月清司中将斥责,要求迅速攻下南口,傅作义将军和35军则被国民政府通令全国嘉奖。
这其实也是双方的不同国情和战略决定的,开战以来,战局总体陷入僵局,中日两国都急需胜利的消息来鼓舞军队士气和向国民交代,很多的败仗都要宣传为大胜仗,何况是平手,所以在官面上的文章是绝对少不了的。
但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差距,华北战场哪怕打个两败俱伤,**高层也是真认为这是场大胜,都会对决战华东的总体战略有所帮助,因此老蒋同志颁发的这个嘉奖令绝对不是应付差使、敷衍了事,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中的35军也是抗战中一支著名的英雄部队,善于夜袭和长途奔袭,属晋绥军,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曾经多次上演经典战役,一度号称“常胜军”,是傅作义将军的看家部队。
关于傅将军的评价很多,个人认为其是**将领中,最少可以排上前3位的帅才,其文武兼备,军政皆通。
他的军事才能出色,无论是战术指挥还是练兵都很强,而且非常善于向敌人学习,比如其组织的“闪电战”突袭日军,比如抗战时期由于长期和我党我军打交道,吸纳了很多我军的优点,后来阎锡山曾密电蒋介石“35军已经成为七路半了”,要撤换傅作义,日本军队也一度把35军错认为我党军队系统。
傅作义将军容易让人忽视的是他很善于治理地方,抗战中其治理的绥西河套地区被称为“塞上江南”,解放战争中,在华北和我党争夺民意也不落下风。
解放战争中,官方的资料对35军记述很少,也许最多的就是,华北野战军在新保安战役歼灭其2个师吧,我印象中的35军好像也只有这一败了,事实上,作为傅作义将军和华北战场的王牌军,其给我军造成的困难丝毫不逊色于所谓的中央军五大主力。)
(提起35军,就不能不说35军元老的董其武将军,这是一位有着传奇色彩的将军,其事迹太多,略述一二,董其武将军是55年的开国上将军衔,在80多岁的时候才满足心愿加入我党,战争中的表现不具体说了。
我非常佩服的是:他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真正军人。比如在70年代政协作《文史资料总辑》的时候,谈起抗战中的何应钦,董其武将军依然恭敬地用了一个当时震惊四座的称呼“何应钦总长”。这个称呼让负责人很头疼,尤其是在当时那个敏感的年代,于是上报是否应修改,上面倒是很有气度,说董老怎样说,就怎样写。所以,如果现在您去查《文史资料总辑》68或者69期,还可以看到其中董其武的叙述依然是“何应钦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