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卯金刀的口气,似乎这东西一拿出来他就有把握我们一定能去一般,这下我倒要见识见识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难不成这地图上直接就把岛上所谓宝藏的藏宝位置都清楚地标了出来,我们直接去取回就可以?真有这样容易的好事?
“怎么?这是羊皮卷吗?怎么这羊皮这么薄女敕薄女敕的?羊羔身上的皮?”二虾一边模着那张地图,一边望着上面轻声询问道。
我正待伸手取过来看,只听得周铁头向这边伸出脑袋细声道:“不是羊皮啊,人皮!”我和二虾一听,几乎同时缩回了手,还好我还没碰到那东西,二虾一个劲地把手往衣服上蹭:“你小子搞什么啊?这个时候拿这恶心的东西出来,茶还喝不喝了?”
“哎呀!虾哥你就当是模着女人的后背不就行了,这本来就是张女人的皮!”周铁头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正色地道:“那个海贼把他的秘密都纹在了他抢来的一个女人身上,于是才有了这个人皮地图,好东西当然得有点来头啊!”
我不太相信,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怎么就落到了他的手上,于是直言不讳地询问。周铁头看出我有了兴趣了,当下兴奋地又举起茶杯咂了一口道:“嘿嘿!这好东西要追究起来,那可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边说边示意我们饮茶,他又喝了一口便开始讲述起来。
911年10月10日,湖北武昌的一阵枪声划破了整个中华大地的天空,继而全国各地纷纷响应,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即将行成。山西太谷县,地理位置虽然闭塞。但却是清末有名的富裕地方,为晋商故里,与相邻地祁县合称“金太谷、银祁县”。这里有着富可敌国的票号,历经百年。这里俨然已经成了全国金融荟萃的地方。
动乱年代,富得显眼了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武昌起义的枪声很快也传到了山西,当地革命党人拥护标统阎锡山为大都督,准备策动山西独立。局势一片混乱。太谷县城地大街上满是逃窜的流兵乱寇,都是看中了太谷这块堆砌着黄金的地方,人人准备大抢一把便一哄而散,警察不仅阻止不了局势,反而加入了其中,也想着在乱世中发笔横财。\\
太谷县的票号大多损失惨重,头号大掌柜张祁山地大昌票号也不例外,硕大的银庄一夜间被掀了个底朝天。大昌票号的招牌也丢到门槛下,被一拥而入的士兵踩得稀烂。张家上下看着祖上的产业就这样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一个个垂首顿足,痛不欲生,唯独张祁山镇静异常,仿佛局外人一般。
周铁头说到这,悄悄地凑过脑袋问道:“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总不应该是这张祁山心理素质好吧,或者已经看破红尘,属于视钱财如粪土之辈?或者就是他心里有底,按你现在的说法,肯定是他家有这个地图?宝藏多得很。想要就去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嗨!欢哥这个脑袋怎么生的?精巧得怕了!”周铁头一拍大腿又赞道,我一挥手对他道你少来。给我继续说。
几年后,张祁山举家迁到了上海。按说太谷的那场劫难已经基本动摇了他地根基,但奇怪的是他到了上海后很快又东山再起,在上海开有颇具规模地典当行。\
一晃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一二八”事变后,上海沦陷,张祁山在逃难过程中死去,他的家人全部逃回了山西,但不久山西的局势也紧张起来,日军挺进华北,直逼太原。张祁山的长子张文祥将一件神秘物品放在一个箱子中,藏到距离太谷县城数十里的一座深山中,随后他参加了支援第二战区的八路军,打日本鬼子去了。这个秘密只有死去的张祁山和他的长子张文祥知晓,但张文祥于第二年在对日军的一次伏击战中战死了,这个秘密也就被尘封了起来。
二虾急问道:“那箱子里就是装着这人皮图是吧?怎么到你手上了?你和他张家有什么关系?”周铁头眉头一扬,得意地道:“嘿嘿!我和他张家扯上二两红丝线也扯不上一点关系,这就是周某人的造化,我现在相信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该是轮到我周铁头时来运转了!”
“别废话!接着讲!”
周铁头继续道:“张文祥埋藏那个东西地地方属于现在地灵石和介休交界处的深山里,别看这山光秃秃地一片荒芜景象,里面可是好东西啊,大概就是几年前这那地方才热闹了起来。\”
“是煤矿!”我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了其中的缘由:“是那里发现了煤矿,开煤窑地时候挖出了那东西?”
周铁头咂咂嘴,猛地一点头:“恩!不过他们那些人光盯着那黑油油的高纯度煤了,这东西扔在一旁根本没人搭理,这山里头挖出个破箱子烂罐子其实也再正常不过了,当时连我都没怎么注意。”
原来,周铁头的一个朋友当时正在这个矿上当副矿长,那天正和周铁头在喝酒,无意间聊到了这个事情。那箱子就被扔在了矿工住宿间的一个角落里,出于职业的敏感,周铁头拿过那东西看了看,里面是一张松软的地图一般的东西和一本记事本,确切地将是半本,另外的被矿工们撕下来当火引子生火给烧了。周铁头一看这东西就觉得有点名堂,反正也没人当一回事,于是踹回北京研究去了。这一研究把他高兴坏了,根据前半本的记载,这原来就是张祁山所拥有的那个传说中的海岛藏宝图,周铁头当时是一债,在赌场差点被人大卸八块,大脑一热便动了歪脑筋,于是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你怎么这么肯定这就是那个东西?要不是怎么办?弟兄们的损失谁负责?”二虾听完起身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小子了,平时看不出你有这个胆量啊!”
“哎!这不是被逼得太紧了么?不过你们和辉哥的交情在那,辉哥的兄弟就是我铁头的兄弟,有好事了我当然首先得想到二位,不为别的,就为咱们弟兄千里迢迢的相隔那么远,能在一个场子里混,那得多大的缘分啊是不是……”周铁头一边摇头晃脑地比划着,一边滔滔不绝,见我们都盯着他,这才收敛起来。
周铁头挠挠他那脑袋继续道:“我鉴定过了,的确是保存极好的人皮,而且那小半部书册上也记载了张文祥去海岛上的经历,不过还没到那岛上就没了,剩下的内容早被矿工引柴火给烧了,哎!没文化真可怕!放心!铁头我虽然不敬业,但还不至于不专业,还有有两下子的,我确定这东西假不了!”
二虾似乎有些心动了,转头望了望我,意思是问我这票干不干?我知道二虾肯定还对上两回没捞到什么大钱耿耿于怀,卯金刀能叫我们来,显然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合作这么久,我知道这家伙是小钱不取,大钱不放的那种,难怪我们的钱不收,原来是有了大项目。我也知道周铁头毕竟没倒过个实斗,纵然是想钱想得要命也绝不敢贸然行事,而这种事情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寻找合作人,而当下我们肯定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我疑心以这家伙的个性,如果我不合作是否会把我们的事情告发出去,当下心里一个劲地切齿直骂卯金刀又出卖了我们。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很大程度上又是被内心那种冲动所驱使出来的,似乎是为自己的再次行动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我对二虾和卯金刀道:“怎么?江南和云南都不好玩?高山、湖泊都不好玩?现在要往海上发展了?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去看看你们的伤疤好了没?”
被我这么一说,二人有些犹豫了,但周铁头的胃口倒被吊起来了:“别!别啊欢哥!这是好事啊,哪来的什么伤疤?到时候就算有伤疤,那也是被金银财宝给压的啊,哎呦!枕着黄金睡觉啊,脖子都能睡得落枕……”
“行了!别在那光说好听的!你以为天上真的掉金银砸你啊?”
“呵呵!几位啊!说实话,这件事情倒真的不像你们说的那么难,不就八十里路吗?买条船嗤嗤就到了,实在没有咱就当去旅游了,逛逛桃花岛、或者去普陀山拜拜菩萨、财神爷。”周铁头转眼脸上又写出了兴奋之色:“这样吧,捞到好处了,咱们兄弟几个二一添作五,不成就权当铁头我请大家出去兜兜风,咱们也不枉相识一场!”
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告诉他我们得考虑一下,两天后答复你们,起身便转身离开。周铁头又急了,急忙起身来拉,慢了一拍没跟得上,正准备想追上来,卯金刀对他骂了一句:“追个球啊追?还不快回去准备!两天后出发!”看来卯金刀已经模准了我的脾气,知道我当下已经答应,只是嘴上故意卖关子而已。
周铁头先是嗯了一声,安静了一小会,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兴奋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