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公子醒来,桃芝早已收拾妥当,连那敷眼清水与花汁也已备好。待服侍公子洗漱完毕,便将那湿了水的帕子敷在了公子面上。那公子虽眼不能视物,但手却不老实,只一把便已将桃芝的手又抓在了手中。
桃芝微觉窘迫,待想走开,公子却嘴角上扬,手上微用了力,桃芝挣月兑不得,便只有让他握着,那公子便有些诡计得逞的窃喜。
敷完眼睛,见公子总是眉目含情炯炯望着自己,桃芝心中虽颇为甜蜜,但面上仍提醒道:“公子因伤已在山上耽搁了一夜,家中恐会担心,理应早些下山家去。”
公子一想到要与桃芝姑娘分别在即,心中竟有些怅然。见桃芝也是殷殷望着自己,眼中也是不舍,心念微动,便鼓足勇气道:“自与桃芝姑娘相识,已觉相见恨晚。我不愿再蹉跎彼此时光,只盼如今表白为时不晚。姑娘可愿随我一道家去?”
桃芝心中欣喜,面上却装作不解道:“公子想让我去做什么?象我这般小户人家的闺女,父母双亡,又家境贫寒,难道公子是可怜我,欲收留我做侍婢?”
公子无奈笑道,“亏我还觉得姑娘与我心有灵犀,我家并不缺侍女。”
桃芝歪着头微笑道,“那公子缺的是什么?”
公子低声答了一句,桃芝未听清,便探了身询问道:“公子所言桃芝未曾听见。”
公子笑而不语,只做了个让桃芝近前来的手势,桃芝不知何意,已上前两步。
那公子却大着胆子一把将桃芝揽入怀中,附在她耳旁轻声道:“我只缺娇妻一房。”
桃芝满面羞红,心中已是欢喜异常,但面上仍矜持道:“小女子家境贫寒,与公子门不当户不对……”
公子语调醉人,耳语道:“我家中亦不缺银钱,你人来便好。”
言语间,公子温热的气息便已扑在桃芝面颊耳根处,只觉一阵酥麻,已从耳际迅速渗到了全身各处。公子感觉到她的轻颤,轻笑间,已紧了手臂,让她完全倚在自己怀中。
晨光微风,鸟语花香,使林间相拥的两人,静谧美好得象一幅画。
就这般,桃芝与公子相携回了司徒府。离府门还老远,那守门小厮已挥手喊道:“少爷回来了!”
公子应道:“顺子,这位是桃芝姑娘,你先带她去客房休息。”又转头对桃芝道,“我先去拜见爹娘,待禀明咱们的事,便来携你一同去拜会他们。”
桃芝点点头。心知这姻缘若想美满,这公婆一关是定要过的。便随顺子进了后院客房。
公子目送着她进了房中,眼见她又转过头来回望自己,便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她面露娇羞之色,已低头闪身进了屋里。
没想那顺子竟是公子近前的人,知道公子今日该回来了,便心急地候在门口。那顺子甚是亲和有礼,见公子一幅紧张的样子,便知这姑娘与众不同,更不敢怠慢半分。他话也很多,请桃芝落了座,端了茶递了过去,一面怕桃芝烦闷,已与她闲扯起来。
从顺子口中便知,这司徒公子,从小体弱多病,机缘巧合,在他三岁那年,被远游路过此处的晦明大师看到,说公子资质极佳,便收做了关门弟子,就一直在山寺中呆了这十几年。每年只过年时可回来住个三、两日,权当省亲。因司徒府人丁单薄,只他一个独子,所以老爷和夫人都特别宝贝这少爷。
那边公子与双亲行了礼。俗语道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公子出门半月,夫人已两眼隐有泪意,拉着他的手,关切问道:“若算日子的话,昨日便该回了,怎拖到今日?”
公子答道:“母亲有所不知,昨日路过方寸山,本想顺路再去瞧一瞧师父,不想竟遇到了几个地痞无赖,遭了暗算受了点伤。”
原本受伤之事,有些丢人,也怕父母听了着急,便想隐着不说,但又一想,为了让父母尽快接受桃芝,这倒也是个法子。
果然,听闻公子说受了伤,夫人已急着向他周身四处打量,连声问道:“我的儿呀,倒是伤到哪了?要不要紧?”
公子轻拍了母亲手背,安慰道:“母亲,你看儿子这不好好站在您面前么?”
夫人仍不放心,追问道:“快说说,到底是伤到哪了?”
公子笑道:“若不是遇到恩人相救,我还真有可能回不来了。”
老爷闻言也神色大动,与夫人齐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与我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