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惦念家中亲人,更确切地讲,便是思念桃芝,司徒公子才科考完,也没顾上在京城逛逛,休息几日,顺便与同届考生联络感情多多结交,便已急急上路往家赶。
未婚配时,只觉得心中了无牵挂,毕竟一直在寺中长大,平素也甚少回家,对双亲便也有些淡漠。不曾想,这婚配后,娇妻已在心中占了绝大半的份量。一想到桃芝那娇羞的模样,便愈发渴望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这孤身在外的,那火便有些压不住。
那顺子为了讨好自己,在一次晚间散步时,还曾特意拉了自己去醉红楼那条街上逛。可他哪里知道,即便是需要女人了,也只是需要桃芝,并不是随便一个女子便能如桃儿一般将自己身心皆填得满满的。
这次路过青楼之行,顺子换来的便是公子用折扇敲了一顿脑袋。顺子在心中哀号道:“这真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前些日子公子偶遇来京中采购的镇里的商队,便叫他们顺便捎话回去,说自己科考结束,不日便将返还。
公子归心似箭,却不知,夫人已准备了一份大礼在等他。
待赶到镇上天色已暗了下来。公子虽满面风尘,但却难掩喜色。才转到府前那条道上,便远远瞧着门口候着的小厮已喊道:“少爷回来了,快进去通传一声!”
公子正在疑惑,难不成自己回来,还需要给谁通传才能进府?但心中念着桃芝,便未理会那些不相干的,仍是大步迈进了门槛。那顺子便拖着包袱,在后面龇牙咧嘴地嚷着:“少爷等等我!”
待公子想先去房中瞧瞧桃芝,再去拜见爹娘,却见后院竟被封了起来,那名唤翠儿的丫头笑意盈盈立在那里,要将公子往正殿引。公子有些不解问道:“这后院怎么又封了?”
那翠儿解释道:“前些日子有间屋子漏雨,老爷说这后院日久需修缮,恐是有些瓦片松动,怕掉下来砸伤人,便暂时先封了院子。”
公子点点头,又问:“那少夫人呢?”
翠儿掩口娇笑道:“瞧少爷这心急的模样,才进府就开始寻少夫人了。少夫人自是在正殿等着少爷您呢!”
公子想着即刻就能见到桃芝,心情异常好,对丫头的调笑也不以为意,只哈哈一笑,便步进了正殿。
拜见爹娘时,却又甚是遗憾,桃芝居然不在里面。眼见公子在那东张西望找人。夫人便笑道:“今日是个团圆的好日子,你媳妇自是在西边厢房里等着你呢。”
公子便嘻嘻笑道,“还是娘疼儿子,知道儿子早已心急若焚。”言罢便在夫人殷殷目光之中,急步去了西厢房。
天色已暗了,可奇怪的是,西厢房内竟未点灯。只隐约瞧着床边一女子低首坐在那里。公子一边调笑道:“娘子竟未点灯,莫不是盼着与我早早上床歇息?”一边已一把将那女子揽入了怀中。
嘴唇已急急落到了她脸上,正待去寻她的樱唇,却忽然间缓缓松开了手臂。
公子疑惑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不答,只鼓起了勇气伸出手臂,揽住了公子。公子一时心中大异,一边使了几分力将她的手臂拉开,一边已闪到一旁拿出火石点燃了灯。
只见那女子着粉色衣裙,容色艳丽,却不是桃芝。再细看容貌,公子不觉得大惊,竟是那日在方寸山救的那位小姐。公子惊异间,连话也说不顺了,只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何我不能在这里?”那女子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我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室,自然要在这里等着夫君归来。”
公子闻言皱眉道:“莫要胡说,我已有妻室。今生便不会再娶!”
那女子款款步过来,定定望着公子,认真道:“我玉缨,堂堂赵府二小姐,为何能在明知你已有妻室的情况下还答应嫁过来,皆是因那日媒婆拿了你的画像去,我已知,你便是那日相救的公子。”
见公子只是困惑地望着自己,并不言语,她又继续道:“之前爹娘给我看了多户人家,也有家世比你们府上好的,但是皆被我推了去,只我玉缨,早在方寸山,便已决定非君不嫁。”
眼见这玉缨容貌非凡,亦是一幅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模样,公子不便太过无礼,便将神色缓了缓,歉然道:“承蒙小姐厚爱,司徒瑾瑜不胜荣幸。但恕我直言,我亦心有所属,姑娘再好,我心中已无位置安放姑娘的一片深情。还望姑娘见谅。”
言罢,便欲推门而出。门只开了一半,已见夫人冷脸站在门外。
公子惊讶之余便抓住夫人的手臂急问道:“母亲,桃儿在哪里?”
夫人见公子急切慌张的样子,心中稍软,便缓了缓脸色,温言道,“儿呀,昨日娘便帮你将玉缨娶过了门,今日你回来,正好圆房。至于桃儿,你放心好了,她好好在那呢。只要你乖乖在这屋中呆着过了夜,我明日便可叫她来见你。”
公子心中着恼,但又不便对母亲发作,只皱了眉道:“母亲明知我对桃芝的心意,还弄出这些事来做甚?”
夫人也有些恼,便又狠心板了脸,道:“为了司徒家的子嗣,便是再不讨好,我也得做。谁叫我是一家主母呢?儿子你也得体谅为娘,这不单是你自己的事情。”
公子还待争辩,夫人已斩钉截铁道:“只要你今夜踏出这房门一步,他日我若容不下桃芝,你莫要怨我!”
公子无法言语,又不能公然顶撞母亲,只恨恨站在门口,却被母亲推得一个趔趄,待自己站稳,那房门已被关上。公子再待强行冲出去,却听闻咔嚓一声,门竟被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