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凌的母亲去世,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心情便更不稳定了。有时候突然的就对我说的一句话生气,或者莫名其妙的就情绪低落,烦躁不安。有时候明明感觉他正很温柔的满怀着对我的柔情蜜意,下一瞬间就暴怒着跟我横目以对,咬断了牙根。看着他经常紧闭着双目,强迫自己冷静的那个样子,我也心碎了一地。
有时候我也会问他,为什么他就可以很断定的说出是谁把病过给我的?他让我以点头和摇头来答应他的问题,竟然可以第一个名字就说对了,而让我心神大骇?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的明显,就在他的眼里露出破绽。看来一个人不管是不是对老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都是藏匿不住有迹可寻的。我现在想来,可能事情是在发生了第一次的那日的隔天下午被之凌察觉的。
那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的吃过早饭就下楼去上班了,在路上也很平常的都是匆匆忙忙来上班的人也不见闲人停下来闲聊。厂外的大门口就是菜市场,是附近的农民自发的拿土特产和蔬菜在这里聚集交易的。平常早一点厂外的大路这两边就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买菜卖东西。现在已经是马上要上班的时间,就只有清闲的人会这个点在这里买菜。我也买了一把青菜,切了一点肉,准备先带到车间里,等下班的时候再带回家烧。我的车间在厂门外不远的另外一个区域,是一个新造的办公大楼和几栋厂房。围墙正在建造,现在还没有人看门,所以上班时间也比较的松散,管理人员来上班的时间也是很自由的,而且新招的工人正在别的厂培训,老车间只有圆织机的一个轮班的人在上班。我也是做过圆织机的,所以平常不管是我先去还是阿花先去,都可以接过班让前一个大夜班的人先下班回去的。只要圆织机不要停就可以的,所以我和阿花随便谁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无所谓。
阿花还没有到,我接过班,让前一个班的人先回去了。到阿花来,我才下了圆织机,去做我自己的事情。平常,我车好的袋子,也是阿花用空闲时间勤快的帮我折叠数数,所以我们平常出的产量都比别人多,也比较的省力。如果谁比较累,也可以在一旁的编织袋上面躺一会,打个盹,都不会影响到什么。
阿花是个江西的姑娘,她前几年来这个厂里和人相亲,然后就跟他结婚了,人家说的江山话她都听不太懂,更不会说。后来她认识了我,就常常去我开的服装店铺找我做衣服,有事没事的就跟我聊聊天,所以她跟我的关系就很好了。我常常教她说江山话,现在她已经会说一口顺溜的江山话,只是总带点外地人的口音。她又是和我一起进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第一批的4个工人中的一个,我们一起培训一起上班,现在又是好搭档,在这上班的区域,我只需要面对她,所以这里也就是我最放松的地方。
阿花也是我最贴心的人,她平常看惯了我的样子,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她都可以敏感的察觉到。今天她总是看着我,说我肯定有什么事没有跟她说,她感觉到我心里有事情不开心。知道逃不出她的眼睛,我的心情好坏,有事没事,在天天呆在一起的人眼里是很明显的事情,不过我不能说。我只是说和之凌闹别扭了,她也信以为真了,还劝我想开点,孩子这么的可爱,夫妻间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该放过的就翻过去,该忘记的就忘记掉。
她也说之凌是她很敬重很欣赏的一个人,性格好脾气好修养好,对人就是一张笑脸,即能干还长的帅,到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老公?是的,他确实是个很出色的男人,这么的年轻就是一千多个人的大厂里的中层干部了,开厂里的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的人,就数他最年轻了。每次的评比,每年的先进都有他的份,工资也是他车间那一批100个年轻人中最高的,奖金和分红也是最多的。他的这个车间都是高学历的年轻人,是高科技的新产品新工序新车间,他除了带一个轮班的调度还兼车间的副车间主任,还是厂主席台代表。
对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人来说,现在正是他事业的高峰,也是家庭最稳定的时候,可是我却让他春风得意的人生,蒙上了阴影,这阴影将影响到他的一辈子,也会影响我们往后所走的漫长的人生路。果然如此,在今后的岁月里,这个大劫在我们的感情世界里,起着重大的转折作用,也将我们对待对方的方式,整个的反转了。我从此进入了永劫不复的境界,在我的心里永远背上了耻辱的招牌,也同时在之凌的心里对我烙上了不洁的印记。在往后的二十年里,虽然没有离婚,还因为对对方的那一抹难以磨灭的爱,坚守着,却又在互相的伤害中,反反复复的交缠不休,反反复复的伤害又反反复复的原谅,释怀,甚至相互倾诉着对对方的爱。就在这样矛盾的反复的伤害和爱交缠中,我们一路走来,这次的伤害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不过这件事情却也是一个起因,一个催化剂,致使我们的婚姻道路漫长而又曲折。只是后来的日子如何的曲折,如何的精彩,且听我细细道来,我将带着品味的心情来消化来检点我这一辈子所受的累累伤痕和连带的让之凌也反复的尝受到的颠沛的生涯,多姿的生活色彩,还有因为这次受到伤害的心,让他人生观和爱情观有了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