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就这样啊?可自己还是要好好想想。虽只思考了片刻,但福生内心斗争激烈。自己既感动温先生堂堂丞相大半夜解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还主动向自己示好,同意吧?但另一方面,自己还是气他曾抛弃自己,一声不响的走掉还存有永远不见自己的想法,太可恶了
福生的小脸苦着五官皱成一堆,矛盾挣扎着,心里的想法写满了整张脸,温戈好笑的看着。终于,思量半天的福生还是被今夜来帮助自己的温戈感动了,于是点了点头。
温戈闪烁着明亮的眸子,“谢谢你阿福。”
福生摇头,自己毕竟不能永远不理他啊,人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就快快下吧。面前的温戈愉悦的笑着,福生仿佛感受到了温戈为早春提前带来的暖风。
两人在芙蓉居前分手。
“温先生再见。”
温戈点头,“好好休息。”
福生刚要转身,温戈叫住了她。
“阿福。今晚,不麻烦。”
“以后,你也可以继续来麻烦我。”
·····
福生甜甜的笑笑踏着朝阳跑回卧房,一夜无梦,一夜好眠,哦,不对。该是一觉无梦,一觉好眠。
太阳已高高挂起。
这天傍晚福生才起床,她是被饿醒的。伸伸懒腰跑到厨房找东西吃才发现大家都还没有回来。福生叼着冷馒头奇怪的在芙蓉居上下转了一圈,发现就连刘婶都不在。
不对啊,三娘不是要给大家放假一天吗?
稍稍洗漱整齐就立即赶去芙蓉斋。芙蓉斋大门是紧闭着的,福生推门见大堂里空无一人,走过去推开梨花木门,福生被里面的景象吓住了。
圆桌大席摆满了整个院子,王掌柜常青,小红和刘婶和几百个绣娘,织女等都已在席中落座。孩童穿梭在圆桌空隙间,手抓桂花糕和鸡腿跑的欢快。福生游目找寻三娘,才发现她正指挥着几个小厮从货库中搬出几十坛酒水。
“三娘……”
福生走到三娘跟前绞着手指有些局促不知如何解释昨天的事。
三娘做手势打断她,“别再给我添麻烦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福生惊讶。
三娘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福生几秒钟,然后慢慢开口:“今天中午刘大人亲自带着侍卫都登门道歉了,我才知道你做的好事。”
福生低头脸红,“三娘,对不起。”
三娘摇头,“没事就好,昨天我还只当你无聊就先回来了。我和小红回来看你房间黑着都以为你已经睡了,谁知道你是在皇宫迷了路回不来了。以后我可不敢随便带你进宫了。”
“三娘,谢谢你。”
指挥小厮把货库里的酒都搬出去,三娘锁上了门,“别,我可没这么大本事把你从刘大人手里要回来。”
福生讷讷欲言又止。
三娘好笑的看她一眼,绰约多姿的迈步离开,“还没睡醒?快来帮忙”
欢快的应和一声,福生加入了芙蓉斋庆功大会。
······
吃完菜喝完酒已经到了半夜,大家玩的都很尽兴,三三两两的踏着月光往家走,小红和福生一起走,逮到机会就开始盘问她。
“今天的刘大人是怎么回事?三娘不告诉我。”
“你昨夜出什么事了?不对啊,今早起来我去找你还看你睡的正香呢。”
“刘大人带来的那个侍卫长得真凶”
“阿福快告诉我”
福生被小红纠缠的脑袋嗡嗡作响,于是粗粗的把昨夜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省去了在竹林遇见谢韵语和温戈那一段。
小红听完福生的叙述紧皱眉头,“真可惜,我昨夜怎么没有紧紧跟着你。”
福生看小红一脸自责和遗憾,特别感动想要去拉小红的手,但仔细一想停住,这……太不像小红。“刘小红,你什么意思?”
杏眼睁大两手叉腰,福生做凶悍状。
小红眯眯眼颇为可惜的看看福生,“阿福啊,我好遗憾,昨夜竟没有亲临现场去一睹我们温先生的风姿无双。”
说完大笑两声拔腿就跑,福生站在原地阴沉低语:“刘小红,你完蛋了。”
温府。
秀姨匆匆走近温夫人的院子,远远地就看见温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在门口向外探头,于是加快步伐迎上温夫人。
“如何?”
伸手把秀姨拉进屋子,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瞪大一双精致的眸子,里面不断流露出好奇。
秀姨轻咳几声,温夫人连忙把自己的茶水给她,“秀儿,快喝”
满足的润了润喉咙,歇了口气,秀姨才缓缓开口:“夫人,昨天少爷半夜出门是进了宫。”
看到温夫人一瞬间泄了气,秀姨笑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夫人别急,少爷进宫不是去见皇上,也不是处理公务,而是救人。”
温夫人凤眸闪了又闪,抬抬下巴示意秀姨接着说。
“夫人猜得没错,是唐福生那个丫头。”
在温夫人的炯炯目光里,秀姨把自己打听到的昨夜到今早发生的所有事和温夫人讲了一遍,温夫人眯眯双眼,听得满面红光。
这对温夫人来说是无意中的惊喜啊,本来温夫人今天早起陪温大人逛花市,两人要乘车到二十里外的早市,温夫人上车之际看到门口边停放着温戈的马车,感到奇怪就随口一问,不想收获颇大。原来是温戈今晨回来时天色才微微泛白,温府上下一片寂静,于是便没有扰到看守车棚的老伯,直接让小厮把马车停靠在温府门口,这才让温夫人抓住了蛛丝马迹。
听完事情经过的温夫人先是激动高兴了一会儿,随后安静下来,沉思片刻,诡异的笑了笑。这时秀姨悄无声息的从温夫人身侧站起,退至温夫人身侧。
“夫人,你又有什么想法?这次还是小心为妙,毕竟……”
秀姨停顿一下,低垂眼眸想了想才又开口。“毕竟这可牵扯到少爷啊。夫人,你有信心……比的过少爷?”
好意的提醒夫人,要三思慎重啊免得到时候失败暴露又被家法伺候。
不赞同的瞪了秀姨一眼,温夫人叹气,一手托住下巴,咬咬嘴唇,起身走到屋外,来回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终于停下。
“秀儿,我不管,就是被家法伺候我也一定要试试”
秀姨苦下了脸,夫人啊夫人,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
温夫人动作很快,隔天福生就收到了到温府教温夫人绣花裁衣的任务。
福生疑惑:“三娘,你确定是我?”
不对啊,自己的水平去教别人?骨碌碌的转转眼睛,还是不解,难不成是温夫人见过自己做的衣服认为最简单好学?
三娘抬抬眼皮,放下手中的账本,说:“明早立刻报道。”
啊?这么急?不需要自己再补充一下肚子里的墨水吗?
福生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被温府的马车接走了。临走之前三娘塞给她一个大包袱,福生不解,“三娘?”
三娘示意福生打开,里面全是衣服。福生以前比较得体的衣服和福生以前没有见过的几身衣服。“三娘这是干嘛?”
三娘白了福生一眼,“不带衣服你去了穿什么?要别人说我芙蓉斋的人连件衣服都没有?”
“三娘,晚上我不回来了吗?”。
衣服用不着带啊。
“阿福,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你这一个月完完全全是属于温府的,吃住都在哪儿,你不用回来了,明白?”
说完拍拍马示意马夫出发。
福生瞪大圆溜溜的眼睛,长大嘴巴,好半天都说不出话。马车走了几步,福生撩帘大吼:“三娘,你故意给我下套等我回来”
于是,福生开始了她为期一个月的老师生涯。
这一个月对福生来说,有喜有忧。喜,随时都有可能见到温先生;忧,随时都有可能见到谢韵语。两天后,福生又在后面加了一个悲,那就是来教温夫人绣花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