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已经在温府待了两天都没见到温戈。这两天福生完全被温夫人缠住,苦不堪言,这边温夫人闪了闪狡黠的眸子,福生打了个冷颤。
“阿福,你不乖,不认真听我说话。”
知不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个就是
“温夫人,你何时认真听过我讲话?”
福生无奈叹口气,温夫人哪是来和自己学绣花裁衣的?布拿在手里,针捏在指上,她的话夹子就打开了。
“温夫人,今天我们先学习绣花针法。”
“阿福,你家里几口人?”
“温夫人,不要说与上课无关的事。”
“阿福,你讲了我才学。”
美眸眯了眯,一幅我不学你也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福生咬咬牙,讲看着温夫人狡猾任性的样子,不禁心中暗暗庆幸看来温先生像温大人多一些。
“父母,外公外婆,女乃女乃,我。”
“温夫人,我们开始吧。绣花先学涅针。”
把小巧的绣花针捏在指尖,凑到温夫人面前,温夫人打量了两眼,漫不经心的点头,捏针。
很好,手法还算标准。“温夫人,我们再学穿线。”
递给她一截丝线,示意她穿穿试试。温夫人再次罢工,“阿福,你和我讲讲你跟阿戈怎么认识的好不好?”
福生大惊,瞪大了眼睛。
温夫人不以为意的瞅瞅她,“阿福,我是他娘,他什么事我不知道?”顿了一下,眼珠转转,又说:“虽然这次过程不太光明。”
“是我强迫温良说的。”
得意的笑笑,扬扬下巴,厉害吧?
温夫人强迫温叔?以前福生不信,现在福生信了。
“阿福我要从你口中听完整的详细的,不要企图骗我哦首先声明,我已经知道你喜欢我们阿戈了。”
福生脸刷一下红了,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这这谁和你说的?”
不对啊,除了自己和温先生还有小红三娘温叔,应该没人知道了啊,难道还是温叔?
探究的看向温夫人,她赞许的点点头,就是他我的隐私啊隐私,秘密啊秘密,都被你挖出来了啊
鉴于温夫人不达目的不罢休,且知道的也差不多了,福生只得认命,讲
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听;一个摇摇头,一个叹叹气;一个傻傻的笑笑,一个眼露绿光;一个眼底泛红,一个抬手拭泪;一个咬牙切齿,一个拍桌而起。
“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这样阿福,我替你找他算账”
福生被温夫人惊住,“别,千万别你都把我所有的小秘密都挖出来了,还要给我添麻烦?”
拽会就要出门的温夫人,福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再理睬她。
······
结束了这一段强迫与被强迫的对话,福生和温夫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温夫人把福生当做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这让福生很奇怪和头疼。
“阿福,今天我们什么都不要学了好不好?我们去湖边钓鱼吧”
福生怎么都想不明白,温夫人怎么会人到中年、儿子都那么大了还这么一副少女心性。用余光瞧了她一眼,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不禁询问:“今天家里大人都不在?”
温夫人点头。
福生思量片刻,点头。“走”
走到半路又停下,温夫人回头疑惑,“阿福?”
福生低头想想,有些不安:“温夫人,我是来教你绣花裁衣的啊,不是来玩儿的。”
温夫人低头也认真的想想:“要不,先玩玩儿,以后我再跟你学?我保证,一定会亲自做一件衣服出师”
得到了温夫人的保证,福生松口气,环视四周一眼:“走吧”
不料两人出师不利,刚到湖边就遇到了谢韵语。
“阿福,你情敌。”
温夫人向福生眨眨眼,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福生恼怒的瞥了她一眼,你再敢提?温夫人敛敛表情,端庄的擦过谢韵语走到湖边的石凳边,向福生招手,“阿福,快来。秀儿应该快到了。”
她把谢韵语当做了透明人。
福生无语的翻翻白眼,压力甚大的顶着谢小姐投过来的怨念目光走过去。
“温夫人。”
低眉弯腰轻轻地唤道。
温夫人点头,“坐下来吧。”
又给我找麻烦?福生眉毛挤了又挤,眼睛眨了又眨,和温夫人进行眼神交流,但无奈她丝毫不理会,挑眉,“怎么?”
“温夫人,这样,不好吧?”
没有办法,福生只好给了温夫人一个眼神威胁,以后不和你玩了,还有,以后我的秘密你别想知道。
温夫人思考再三妥协,“来我身边站着吧。”
这时谢韵语走来,体态轻盈,脂粉香弥漫在空气中,“温夫人。”低眉敛目,说不出的乖巧。
温夫人敷衍点头,正要说话,却只张了张嘴,连打了三个喷嚏。
一旁的丫头们掩嘴偷笑,让一边的谢韵语脸色难看。福生不赞同的看了看她,她却眨着无辜的眸子,轻摇脑袋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两人的交流被谢韵语看在了眼里,她握握拳头,攥紧手里的丝帕,垂头掩饰眼睛里的阴恶晦暗。
尴尬的扯露一个难看的假笑,谢韵语匆匆离开。
温夫人见此一抹微笑浮出嘴角,让一旁的福生耷拉着脑袋不解,“温夫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虽然三娘曾经和自己说过温夫人不喜欢谢韵语的理由,但之后自己细细想过,那些根本就不是不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啊,上一辈的恩怨干嘛牵扯到下一代;还有谢韵语的病已经好了,现在看起来蛮健康的啊,所以,一定有别的问题。
见福生盯着自己眼里流出越来越多的疑惑,温夫人沉思片刻屏退左右的丫头,把福生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阿福,既然你想知道我又把你当朋友就和你说吧,不过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啊。”
福生眼神奇怪的看看她,你这是在说自己吧?温夫人心虚的避开福生的目光,擦擦不存在的汗。
安静下来,一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温夫人才低叹口气,缓缓开口:“阿福,其实是我有点小心眼儿。”
点头,意料之中。
“他俩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谢韵语从小就有病,不能跑不能闹,只能安安静静的坐着,恰好阿戈喜静,两人也就玩儿到了一起。如果就是这样我也犯不着讨厌她,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了谢韵语和丫头的对话。”
福生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是偷听吧?
温夫人瞥开视线,继续:“她说:阿戈,早晚是我的。丫头问:小姐,你不是喜欢温公子?她说: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定得是我的。”
“我听后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柔柔弱弱地女孩子竟存有这种心思,太可恶可怕了原本谢韵语就是温老头认定的孙媳妇,我也反对不了,但听到这个我想,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阿戈娶她。”
温夫人眸子闪了闪,似有火光。“阿戈是我的儿子,那女人却占有欲强烈的把他当成物品,不知好歹的东西阿戈从小善良,处处照看着她,温老头又不断给孙子输送这将是你媳妇儿的概念,所以,当年温老头还在世时就给他们定了亲,阿戈也没有反对。阿福,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一直以来都把她当妹妹。这么多年过去,又把她当做了自己的责任,她多次发病,阿戈四处寻医,听闻青镇的某个村子有可治心悸病的青草花,便立即去了。”
说到这看了福生一眼:“阿福,我绝不会让她进温家的大门。我不在乎别人的家事和样貌,但阿戈的妻子,品行一定要好。”
“温夫人,你确定温先生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她会为她做这么多吗?福生不太相信。
“阿福,相信我。”
······
福生在第三天终于见到了温戈。
这日一早温夫人就又跟着温大人去逛花市了,福生一人无聊就在园子里瞎转着,转着转着就又迷路了,迷路了就索性再乱走,不信走不回去
园子真大啊,走了好久终于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处凉亭,擦擦头上的汗走过去,还没挨上石凳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阿福?”
福生回头,大喜,“温先生”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温先生我迷路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幸好不是在皇宫。”
一旁的温戈眼睛温和的微眯,“跟三娘来的?”
福生不解的摇摇头,温先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三天了?
“温先生,我住在温府。我现在是温夫人的绣花老师。”
温戈凤眸微撑,疑惑流出:“温夫人?”
福生点头。
见对面的温先生叹口气有些头痛,福生不解,“温先生,你不知道我来了吗?”。
温戈无奈的点头:“阿福,小心母亲。她……花样百出。”
自己不知母亲什么时候喜欢上绣花这种细致的事情了,一定有问题。温戈眯眯与温夫人相似的凤眸,沉思片刻嘱咐福生:“奇怪的东西不要吃,奇怪的游戏不要玩,奇怪的地方不要去,奇怪的事情不要做。总之,母亲让你做的事情一定要三思后行,有事就来找我,我不在府上就去找温良,注意安全。”
崇拜的看着温戈,福生心想,不愧是温夫人的儿子啊,这么了解她。福生心虚的低低头,小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