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白天也越加长了起来,福生她们的簪花摊收摊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她们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这天晚上收摊后她们几人在芙蓉斋后院加班到深夜,然后赶制出了更多的簪花去满足各位姑娘们的需要。
几日下来,刘婶因操劳过度,病倒在床上发起低烧咳嗽不止,所以三娘让小红和刘婶一早就回了芙蓉居。大家忙到半夜回去时,回去芙蓉居的路上也只剩下绿歌和福生两人。
黑夜静静地,除了福生和绿歌,路上几乎没有别人,看起来阴森森的,一阵夜风吹过,福生打了个冷颤,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加快步伐。
一旁的绿歌见她慌张的步伐,微微一笑跟上她,“福生,不要着急,万一跌到怎么办?”她好意的走到福生左边,牵住她空着的左手,“我们慢一些就好。”
福生见到朝她一笑,眯弯了眸子,“好,我们慢些。”
周围过于安静,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前面的路又黑漆漆的一片,福生即便握着绿歌的手,也有些害怕,她咽了口口水,紧紧手里的拐杖,问对方,
“绿歌你不怕吗?”。
对方听到她的话扯嘴一笑,好似透着几分冷,不过周围实在是太黑,福生并没有看见。见绿歌好久都没有回答自己,福生歪头又问:“你也怕啊?”
绿歌先哼笑一声,然后对福生说:“你怕什么?鬼怪?”
对方的那声哼笑让福生不自在的缩缩肩膀,她不自觉地再次加快脚步,笑着对绿歌轻松说:“我也不知道怕什么,只是在这种黑黑地地方走,就会不由自主的害怕呢”
绿歌没有说话,只是斜眼看福生一眼,然后收回眼神,握着对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福生吃痛皱眉,轻声叫她,“绿歌”
对方松开她的手,向她抱歉一笑,“对不起福生,我有没有弄疼你?我也是太紧张了,我也会害怕的”
福生咧嘴,重新牵起她的手,“没关系,都怪我胡想瞎想,带的你都害怕了起来。我们还是快走吧,什么都不要想得好”
绿歌重新被福生牵住的右手冰凉,福生朝她笑笑,握紧她,“快走吧,有些冷呢”
两人都加快步伐,没再说话。
绿歌身侧放着的左手握拳,指甲慢慢的戳进手心,她嘴角勾起冷冷地一笑,扭头看了福生一眼,真是个无知单纯的傻姑娘,害怕?她岂会害怕她不该怕鬼怪,不怕妖神,更不怕所谓的坏人,最应该怕的,应该是人心
再过两个巷子就到家了,看到周围住家屋内亮着的油灯,福生轻松一口气。正在这时,前面的路上的地面,倒映出几个人影,福生一惊,前面的小胡同里有人
这个时间谁会站在胡同口里?会不会是抢劫或福生摇摇脑袋,阻止自己再去想,她会越想越怕,她只是拉了拉绿歌的手,等对方看她,她向着胡同口的地方扬了扬下巴,嘴唇轻启,唇动无声:“有人。”
绿歌抬头一看果真有人,她皱皱眉,小声说,“我们退回去走别的路?”
对方点头。于是两人都放轻脚步,慢慢转身,不想惊动了巷子里的人。两人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面的脚步声,福生一惊,使劲儿往前走,无奈腿脚用不上力,根本走不快,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腿一眼,然后推了推身边的绿歌,“你先走”
见对方有些犹豫,福生深深皱眉,语气有些急躁,“快走”
绿歌往福生身后看了一眼,咬牙离开,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福生继续迈动脚步向前走,她默默祈祷,这次只是她们搞错了,大惊小怪,根本就不是什么坏人
但是,福生的希望落空,她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推搡到地上,手掌瞬间擦出了血,火辣辣的疼。她借着月光抬头看来人,待看清对方的模样,害怕的往后退退。
只见来人一双针眼微眯,鹰鼻如钩,神情狡猾,尖嘴猴腮,身子枯瘦如柴,他裂开嘴露出大黄板牙,把玩着手里的刀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福生,而他身后的一人,同样露出猥琐的笑容,双手抱胸看着她。
福生咽了口口水,低垂下眼皮,心想这次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前几次一样好运的虎口月兑险,好在绿歌跑掉了。她抬头看向为首的那人,冷静问,“你们要做什么?”
那人听见她的问话嗤笑一声,后面的那人则哈哈大笑起来,福生见他们这样,深呼口气,从袖口里模出自己的钱袋,扔到他们面前,抖着声音开口:“我只有这些钱你们拿到就快快走吧,我、我不会报官的”
她的话还么有说完,就被对方粗暴的抓住衣领轻巧的提溜起来,一下子对方丑陋的模样就在眼前,对方呼吸中带出的浊气一阵阵传入福生的口鼻,她歪歪头,向后缩缩肩膀。
那人见到小眼一眯,狠狠地把她抛到地上,向地上吐了一口,然后他挽起自己的衣袖,缓缓蹲下,颇为惋惜的开口,“这次算是可惜我的新衣了”
说完他向后面的人使了个眼神,后面的人上前来到福生身侧,伸手按住她的两只胳膊。
看着他脚边的刀子,福生一时吓坏了,她不停地挣扎,带着哭腔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挽好了袖子,那人狡猾一笑,拿起地上的刀子,往福生身上比划几下,“小姑娘,你可要忍住了谁让你惹了不该惹得人呢?”
福生看着眼前的刀子慌了神,她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颤抖几下,握紧自己的拳头停下挣扎,仰头问:“你好歹让我知道为什么是不是?”
那人哼笑,“理由?”他用手指勾起福生的下巴,“可惜了这么个美人要瘫在床上一辈子了”
说完他按住福生的左脚,扬起握着刀子的右手,诡异一笑,沿着脚腕狠狠地划下去福生使劲儿挣扎,拼死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无奈被两个成年男人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剧痛很快向她全身袭来她猛地扬起下巴,吃痛大声尖叫,声音凄惨悲壮,刺人耳膜一滴滴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她非常脸色苍白,双目睁大,眼珠想要瞪出眼睛,嘴唇已被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一直滑到下巴
尖叫声停下,被拱起的身子无力的落到地上,福生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就连呼吸都让她疼痛不已她几乎要晕死过去。
气若游丝的动了动自己的指尖,福生才发现自己还活着,身侧的人还在紧紧地按住她,她紧紧闭上眼,感觉脚边上的人握住她的另一只脚
突地一声木门开动的声音在左后方响起,里面夹杂着狼狗的嘶叫,让挥起刀子准备落下的人愣了一愣,他朝同伴看一眼,扬了扬头,丢下刀子,迅速离开。
福生双眼迷离,她好似听到了人们的尖叫,眼皮越来越沉,她再也坚持不住,终于陷入一片昏暗
被福生的尖叫声惊动,大着胆子出来一探究竟的婆子被躺在血泊中浑身是血的福生吓到,她先是尖叫一声,然后捂住嘴唇,扯了扯丈夫的袖子,怎么办?怎么办?
汉子先低头瞧了瞧福生,目光落到她血流不止的脚踝,然后他弯腰伸手把手指放至福生鼻下,探了探她的气息,还有气息见她还活着,他一把把她抱起,沉声对身边的婆子说:回去再说,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