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下,细小的绣花针闪着尖锐的寒芒,银亮的光泽灼痛眼眸!
淑妃颤抖着身子,紧咬住下唇:“你这样做,皇上是不会饶过你的!”
双手十指紧紧的攥在袖口之内,针刑的滋味不用去尝试,便已经刻骨铭心的记下了。
“哦?皇上会不会饶过我,倒是不劳姐姐操心的。姐姐眼下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是多想想自个儿的处境吧!福公公,你说呢?”
玉歌偏头笑着,转向一边满头冷汗的张福公公,浅浅带笑的眼眸微微眯着,令人看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张福打了个哆嗦,将脑袋越发的低了下去:“娘娘,老奴不敢!”
卑微的身子躬下,毕恭毕敬,不敢再有半分的念想。
后宫风云,瞬息多变。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谁想要怎么样,便能怎么样的。
玉歌却偏不信这个邪。
她赤/果的光足踏着冰冷的地板,瑞兰办不成的事,她亲自来办。
“姐姐,做人要当知进退才是。皇上既然已经交了妹妹来查这件事情,妹妹自然是要尽心尽力。还望姐姐要多多的配合才好。”
嘴里说着,轻轻伸手接过瑞兰递过的绣花针,淡淡的看着一脸白色的淑妃:“姐姐,这一针,是姐姐自己动手呢,还是妹妹帮着姐姐?”
天冷,心更寒。
这一针,她无论如何都得受,必须得受!
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所做出的错事而付出代价。即便是她四妃之一的淑妃娘娘,也无有例外!
“你,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胆寒的看着那一根异常锋利的锈花针,淑妃颤着身子,扭曲了脸色。
绝望,心死,不甘,却又不得不隐忍!
为什么?她才是该赢的那个啊!而跪在这里,摇尾乞怜,求着饶命的人,应该是玉歌这个贱人才对!
玉歌叹口气,怜悯的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吗?姐姐,那刺客是谁,想必姐姐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将硕亲王爷也扯了进来……”
那个人,也是你能算计得起的吗?
幽幽的叹息吹落在风中,又进入淑妃的耳里,她原本扭曲的脸色,便慢慢的转为灰败。
龙昱昕动容的听着,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皇上只要本宫跪在这里反省,并没有让本宫受刑!”
喉咙里苦涩万分,淑妃仍旧在做着垂死挣扎。
玉歌红唇紧抿,眸光寒彻:“皇上是没有让姐姐受刑!但这永乐宫,却是本宫说了算的!”
手起针落,银光乍现。
这一次,她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绝不留情!
杀鸡敬猴,杀一儆百,也不过如此。
淑妃一声尖叫,惊落了墙头的飞雪。直疼得鬓角冒汗,四肢抽搐。很想跳起来,用力的甩上这贱人一巴掌,可惜龙子谨的反省之语仍在耳边。只这一句,便让她受尽了无穷的苦楚。
“这一针,姐姐应该庆幸,并非十指!”
用力拈过她手臂上的锈花针,玉歌淡淡说着。淑妃疼得一张脸挤成了一团,颤着嗓音道:“你,你好狠的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相比于姐姐来说,也不过如此!”
玉歌淡淡应对,指下用力,将那锈花针拔出,又可惜道,“只是脏了皇上的这件大氅!”
微眯着双眸向着四下里扫过。
无论是龙昱昕,还是张福,或者百里溪,瑞兰,以及一众皇宫侍卫,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耳膜一阵鼓荡。除了淑妃的尖叫,便是她那一句淡定到让人牙恨的可惜之语。
原来,在她的眼底,这淑妃的生死,还及不上龙子谨的一件衣服。
“若有不服的,尽管向本宫开口来问!”
弹指将锈花针扔到脚下,玉歌微微扬唇,一身红衣如火,翩然起舞在风雪之下。清冷双眸扫落在场诸人,最后定格在一身蓝色太监服饰的小六子身上。
瑞兰慌忙回神,急急的过去将那根锈花针细细的捡起。
龙昱昕摇头一叹:“你呀……”话里话外,尽是无奈加纵容。
“娘娘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小六子将这一幕看得分明。瞬间吓得魂飞天外,磕头如捣蒜,浑身冷汗直流。
淑妃疼得嘴角抽气,大惊道:“小六子,你……”
玉歌却是笑得格外温柔。
看来,这一针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