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成伤,片片带泪。
那些至死不能忘却的回忆,不能留恋的心情,是他一生中最难忘却的伤,多想,不顾一切跟着他离开他呀,可是夜哥哥他必定不喜欢,他少时喜欢倾室江山,如果他还活着,定让他为他好好守护这大好河山,为轩国的子民,为夜家,也为他。
夜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呢?这世间有什么比知道他是生是死的事情更重要呢?所以才会不顾所有的理智来到这里,为的是那一线的微茫。
白牡丹也注意到空气中的细微变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二位姑娘即便是来逛青楼,也好歹扮个男装,别坏了我们这行的规矩啊……”
夜北冥眼底有温度渐渐烧起来,她却浑然不觉,泰然自若地搂着他的腰身,眸光敛得又是风情又是温柔,实在让人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也她么情。
夜苍和讶了一讶:“岂敢?”
日光灼灼,从琉琉窗外射进来的稀疏光景,有斑驳的光晕,像是从地下涌出来的奇色。
夜北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笑道:“大哥这次怕是真的动了真心了。”
两人大约是玩累了,夜哥哥习惯性的躺在桃花丛中,任曲飘落的桃花将他一点一点淹没,那微微的粉红色是世间最好看的颜色,也是他从前最爱的颜色。
夜北冥靠进椅子里,眼中带笑,慢条厮理地道:“果真是怜惜的很。”
夜苍和撑着腮,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兴致勃勃凑热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笑,立刻又淡下来,伸出右手,轻叩在桌沿,淡淡道:“怎么?我这个做长兄的比着你这个弟弟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着他,星眸微醺,嘴角微抿,眼角被酒意醺的微红,半是颓废半是认真,像是一副困极了无赖模样,一瞬间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联想,情不自禁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夜哥哥他还在,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光景
夜莺夜雁神情一顿,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眼底又急又气:“主子,我们……”
舞姬们很快从容退下,白牡丹在他面前停下舞步,额角沁出薄汗,一贯雪白的脸色渗出微红来,她微微垂着头看他:“叶公子,奴家最近新作了一首曲子,请公子指点一二。”
这一间厢房也委实的妙,远可看戏台舞娘们献艺,近可观美景芙渠灼灼,厢房临湖而建,正值日光懒懒,慵懒的在水中招摇,映出如碧的景,而厢房里布置得也委实巧妙,六扇屏风相对而开,绣着鸳鸯戏水的美景,活月兑月兑一副好山水。
夜北冥模了模鼻子,干笑道:“大哥,你又在笑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几个清凉装扮的美人儿隆重登场,清一色的柳腰轻缠,柔软万千,清一色的容貌秀丽,千娇百媚,而最后出现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美人儿,正是刚刚云台上跳舞的那一个,那美人瞧见夜北冥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眼角,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一身白衣翻飞在朦胧的日光下优雅如画,带着盈盈的光泽。
桃花纷纷,落英缤纷,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习惯性的想解开身上的披风,却在手指触模到锦带的时候停顿住,白的衣,如葱段的手指水灵水灵的,阳光打在他手上,那一双手虽细长偏冷了些,却散着细碎的星子光芒。
自古花楼空仇恨,空留姑娘心神伤,花楼里的姑娘大多数是终其一生寻求良人,却找到的甚之甚少,古时候有个姓的姑娘好不容易盼到了心爱的郎君比翼双飞,奈何却落不到美好宿命,可怜千金散尽于江水,了却卿卿性命,试问又有哪几个敢把自己真正交付出去?白牡丹说这句也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她心底比谁都清醒再爱也是不爱,恩客与姑娘之间的感情大抵是逢场作戏,又怎么会明朗于世俗之下?
白纱后的夜苍和懒懒抬眼,眼底仍是一片疏离之色,可唇角却有微微好看的弧度,突然,极轻的一声笑,笑中惊落芙渠池里的妖妖芙渠,笑中仿佛带着天生的暗哑低沉,犹如鬼魅,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二个,且下去吧!”
言语中好不惋惜,神色中却无半点惋惜。
夜苍和瞧着两人如胶似漆,眼底浮现恼意,却并没有真的表现出来,反倒是从内室走出来的夜莺夜雁俱是一怔,僵硬在当场。
夜北冥微微抬眼,眼底是柔软的笑意,可见他实在是花丛老手,半晌,温软声音自喉间响起:“每见你一次都让我惊艳一次,牡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白牡丹微微一笑,欣长的身子微微挪动,几乎整个人紧贴在他身上,尔后在他耳边低低道:“不如,奴家从了公子?”声音轻调的恨不得让人抱揍她一顿。
百花楼之所以为百花楼,实在是阁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葱白段似的风雅,而姑娘的名字又都冠名为花之名,方便辩认,百花中又以牡丹为最,是以最漂亮的那一个就是白牡丹,恰恰就是眼前的姑娘。姑娘中的翘楚也委实见过不少风浪,瞧见一身厚重白衣的夜苍和只是怔了一怔,下一瞬间眉眼中盛绽出万千风情,“叶公子,这位是?”
一瞬间,从心底涌出来的感情几乎将他撕成碎片,他贪恋这张容颜,有他在仿佛夜哥哥在他身边从未远离,给自己一线微茫,一线希望,什么时候,他想他,想到这个地步了,拿一个替代品放在自己身边。
一时之间,房内又静寂下来,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低头沉思,真是让人扼腕,依着群众的眼光,实属太过浪费时间,一般狂窑子的欢客除了寻欢作乐便是果断办事,如此良辰美景一个傻坐一个发呆实在让人难以苟同,试想,如果从窗外看进来看到房内的光景如此冷清,料想这里的姑娘也不是翘楚中的翘楚,如此生意可想而知。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夜苍和神色上泛起异样和冷清,心底涌现出异样的情愫,像年少时每一次是夜哥哥躺在花丛中,他在一旁练习舞步,他在一旁吹萧伴奏,那时桃林夭夭,灼灼其华,十里桃花,落英纷纷,两人临花而在,花瓣微浮,落在两人发上,衣上,鞋子上。
白牡丹的脸一阵青红,面上现出些许的恼意,可就算是恼意也尽是风情,这样的美人儿,一边咬着唇一边身子朝夜北冥偎了偎,半眯着眼睛的夜北冥身子微微前倾,不动声色的将怀中的美人带了出去,半撑着胳膊,声音掩不住笑意:“大哥,您看……”zVXC。
室内静极,歌姬们面面相觑,忐忑不安的瞄了瞄为首的那一个,接着一路走马观花,却让人欣赏到轩国最为著名的歌舞,凤舞九天。
白的裳,云的衣裳,如万千云层中浮现的那一抹雾谒,沉沉明明,让人目不暇接,而那优美的舞姿在她欣长的身段间蔓开,似碧海里一弯秀色,被层层海浪包裹,别样的冷清。
这回开口的是夜雁,声音冷冷,犹如冰柱:“怎么?你们这里做的不是姑娘的生意?”
那时,那个季节,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吧!他想。
夜苍和却没有答理他,对着一旁震惊的已不能自己的夜莺夜雁道:“把他放在软榻上吧,”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天气冷,别让他着凉了。”
话音未落,纤纤玉指平端放于七弦琴上,微微一动,清越的琴音立时自她指尖流泻而出,室内似乎一瞬间便布满了异香,这得气似浓还淡,隐约有桃花甜腻又好似莲花清淡,细细嗅来却又什么都不像,难道是百花的香气吗?
夜莺夜雁瞧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赫连尔曼,不由苦笑道,这人明明是陪太子殿下出来的,喝酒倒喝得豪迈,醉酒也醉得极是恰然,真不是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难得的是这一次长及脚踝的黑发未絻,如瀑一般悬下,像一段上等的绸布,美人就是美人,只是和夜北冥一比,立时失色了不少,白衣美人微微抿起唇角,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瞧着壶中并无酒,桌上简单的糕点,淡淡出声,声音如清水出芙蓉,美的浑然天成:“不知贵客到此,牡丹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夜苍和猛地用力按住额角,却丝毫压不下剧烈的疼痛感,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纷乱的画面接二连三地从眼前闪过,有小时候和爹教她习武的,有三哥带着她下河模鱼上树掏鸟的,有二哥教他写字画画的,还有夜哥哥和她一同画梅看雪的……夜哥哥?
“颜华,你在干什么呢?”夜哥哥清风般的嗓音徐徐传来,而他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身影,怕自己一个动作便变成了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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