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
莫不是被追上了?于是逃得更是再接再厉,一边十分懊恼当初学轻功的时候怎么不认真点儿,也好过这样子被人追杀吧!一边连连叹息自己委实太过倒霉了点,怎么就一不小心进了这青楼了,实在让人懊恼的想死,心中苦思着怎么才能够逃出去,脚下还在不停的运动着,生怕被身后的水玲珑给抓住了。舒欤珧畱
这一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下意识的眉头一跳,心里越是急迫越是想快一点儿逃出去,可是身子却是越来越沉重了,好几次差一点歪歪扭扭的跌落到湖畔里去。11gir。
水玲珑轻笑出声,一身水粉的衣裳如同一抹浅淡的浮云一般,飘逸的身姿悄然而至,与耶律瑶歌直面相对,耶律瑶歌垂头丧气的垂下小脸,有些不可置信的又抬头看她一眼,水玲珑此时此刻已换了一身衣裳,明明水粉的衣裳,穿在她这半老徐娘身上,倒也显得清新月兑俗,别有一种韵味,耶律瑶歌显然此时此刻顾不得欣赏面前的女子,若是平素,指不定她会拍手叫好,安安份份的好好欣赏一会儿美人,可是现在,将将两人还相隔十几丈远的距离,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人就在跟前了,究竟是她的功夫太好还是自个儿的功夫太差呀?
凉风习习,空气中泛着清雅的花香,淡淡甜甜的,仿若梨花的清香,又若桃花的扑鼻。
一袭水粉的衣裳随着风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衬托出女子娇好的身形,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万千,比起与生俱来的贵族派头还要从容,天生的娇媚更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心旷神怡,女子秀致的眉微微上挑,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尽是风情,水灵灵的眸子眸里荡着深邃的暗光,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一派轻松的优雅,仿佛从始至终,她前所未动。
淡若梨花的唇瓣微微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间:“七公主,这是做什么?”
懒懒的目光从水阁移到前台,状似不经意间的一瞥,只是那惊鸿一现的森冷让人想刻意忽视都不能。
这厢耶律瑶歌很是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有点垂头丧气,看看人家淡然如风,她这厢累得想死,在心底很是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回去以后一定跟尔曼好好练习轻功,这厢丢脸,简直丢到外婆家了,巴掌大的小脸因适量的运动而有些泛红,衬得她整个人更是明媚动人,艳若花开,这一声七公主倒是让她惊了又一惊,下意识的月兑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水玲珑微微抬眸,眼底似乎有一抹嘲弄滑过,不动声色间那一抹嘲弄又霎时消失无影无踪,脸上半是风情半是慵懒,丹唇微启,清若银铃:“玲珑如水水玲珑。”
律律于得恼。简单的一句话,在她口中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慢慢酝酿出来。
湖面上水纹阵阵,像是微风不经意的捉弄。
耶律瑶歌眸光暗隐,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又垂着眼认真思索,这个名字,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她的身份水玲珑又是如何得知,而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一点思路都没有,轩蜀两国交战,难不成眼前这人是轩国的细作?心底蓦地一惊,千百回转的寒意从脚趾延伸开来,她不能让水玲珑借她威胁父王,威胁尔曼,再抬眼时,眸中的情绪尽敛,像是天真单纯的公主,容色里含有一如既往的笑意,那笑,明若朝阳,灿若阳光。
那一抹温暖的笑,像是融化了天地间所有的清冷。
少女漆黑明亮的大眼,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灼人,又像是盛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开出重重叠叠的美丽,精致的小脸仍有红晕未曾散去,平添一抹动人的丽色,声音娇憨的如同不知世事的孩子:“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姐姐应该是挺厉害的大人物吧,我一介民女若是什么公主的话——”
顿了顿,似有疑惑的开口道:“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15077311
那神色好不懊恼,好不难过,倒恨不得与生俱来便是让人羡慕的公主。
水玲珑似乎还沉浸在那一灿烂的笑容里,粉唇微抿,这样的笑容,纯净的如同孩子一般,她前所未见,心头似乎微微一动,不过下一瞬间眸中情绪尽敛,凉凉的看着她,容色淡淡道:“你是不是公主,过几日便知道了。”
莲步微移,白莲花香益发浓重,像是不经意洒下。
水玲珑临水眺望,微一抬手,两名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走出来,笔直的跪在她身前。
耶律瑶歌有些迷茫,单单是水玲珑一个她都不好对付,这又来了两个,指甲里的药末倒是够不够呢,正在苦苦思索中,绞尽脑汁似乎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她身为一国的公主,倘若在两国交战时被歼细抓住,可对战事大大的不利,她不想连累尔曼,从来都不想,可是每一次似乎总是她连累了他,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无可奈何,手指轻弹,药末瞬间抖落在空气中。
淡淡的药香不动声色的在白莲花香中悄然绽放。
耶律瑶歌在心底暗暗念道,一,二,三,四,五……放倒!下意识的下抬眼,水玲珑一身水粉的衣服在柔风中猎猎招摇,像是天地间诗意的一笔,娇娆的身段婷婷玉立,似一棵久远的松。
似乎这药,这药并不曾对水玲珑有影响啊,就连她身边的那两个黑衣侍卫也纹丝不动。
这不符合逻辑啊!毕竟她堂堂神医嫡传弟子亲自配制出来的毒药怎么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呢?难不成,这药效失灵了?秀致的眉毛下意识的皱起,水玲珑的笑声似水珠一般崩落在珠盘上,悦耳动听,却让耶律瑶歌听来恍若魔音穿脑。
耶律瑶歌抬起头,正巧看到女子唇角的笑纹加深,眼底似乎也有笑意蔓延出来,声音淡薄的恍若失了双翼的蝶:“既然七公主如此想逃,本楼主便让你逃无可逃!”
耶律瑶歌浓丽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欲开口。
这厢水玲珑又清清淡淡的开口:“你这些东西对付别人尚可,可是对我,想我水玲珑当年可是……”却突然停顿下来,自知失言,神色又恢复以往的媚态,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七公主,还是请回去歇息吧!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一股挫败感从心底油然而升,她沮丧的,认命的,无奈的跟着两个黑衣人回到了方才的房间。
水玲珑看着远去的那抹红影,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意,就凭你,还想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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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阁中。
四周垂地的纱曼像是掩了四下的阳光。
清凉的风徐徐缓缓的吹了进来,白衣女子凭栏眺望,脸上覆盖着重重白纱,微露出一双墨色瞳仁,看上去清冷且幽深,像是古潭中融了寒月,让人不敢逼视。
长及脚踝的黑发只是简单的束起,并没有任何的发饰,却如同烟雨里泼墨写意的一方瀑布,美得仿若上等的丝绸,散着盈盈的光泽。
她看着远方,脸上并没有现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四周的空气却因她一寸一寸冷厉起来。
水玲珑抬了抬眼睛,看着女子清冷的身段,抿着唇并没有出声,这个从黎国远道而来的墨主子,关乎她的传闻少之又少,那边传来消息说这个女子铁血无情,下手狠厉,每次出手都雷厉风行,是以这段时日立了不少大功,只是,眼下她不好好在黎国呆着,怎么跑到蜀国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不成少主有什么大事?
“墨姑娘,我已经备好饭菜了,不如先去用膳吧!”水玲珑收起笑,神色郑重道。
墨姑娘转过身子,一股萧杀的清冷气息迎面扑来,她眉眼如画,眼眸黑的发亮,像是暗夜里的琉璃一般璀璨夺目:“今日抓到的那个姑娘是?”
声音清冷的如同乍然初放的佛桑花,滴滴成冰。
水玲珑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拂去,毕竟这些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技术早就练得炉火纯青,是以拿捏各种表情自然不在话下,她轻声道:“那姑娘是我手下的一个人带回来的,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见到长得水灵的姑娘都爱不释手,所以便把她留了下来。”
墨姑娘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声音欲加冰冷:“你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动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水玲珑立时吓得跪在地上,“玲珑不敢,请姑娘息怒!”
墨姑娘懒懒的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疲累,扶着桌沿轻轻的坐了下来,她向来寡言,如今更是欲加沉默,只是今儿个不知怎么了,心底一阵一阵的尖锐疼痛,仿佛将她撕成碎片,她该如何做呢?任由水玲珑将那人留在春满楼,待tiao教数时日接客吗?也许这是毁灭一个女人最佳的地方,可是心底仍有一丝不忍,毕竟,血浓于水,尽管不曾亲近,也不能容忍她落到如此下场。
清澈的大眼闪过重重的落寞,她轻轻开口道:“那可是少主的未来的妻子,水玲珑,念你不曾知情,本座先放你一次!你下去吧!”
水玲珑脸上的表情忽惊忽喜忽怕忽怨,一时之间可谓缤纷多彩,重重的拜在地上:“多谢墨姑娘救命之恩!”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子上,墨姑娘淡淡道:“明天我会带她走!”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吧!从此,再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