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华 第五十六章 目标朗斥宫婢

作者 : 枯藤千妖

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到清泯居,毓意脸上的表情不由黯淡下去。刚才梁鸢的出现让她始料不及,她起先确实没想过会再次遇到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女子,但真正地遇见,通过几句话的接触,她对她早从不能深交到了想要加紧了解。

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推门的动作一顿,怎么又胡乱地联系成团?她皱皱眉头,眼梢染上几许起伏不定的忧愁,却也深知事态的发展根本不是她可以把握的。她索性摇头,既如此倒不如显得轻松些。

没有了盛春的陪伴,清泯居宽大的房内,空洞的孤独越发凸显。她取上的裘袄,拨了拨生在房内的火盆,温煦的光芒“噌”地亮堂起来。她围在火盆旁边,将冻得僵硬的小手撑得挺直,继而拢在一起欲要触模跳跃的火焰。

她挑着眉,心情忽而愉悦,发出低低的笑声。不用往日的清脆悦耳,这次的笑声带着少有的喟叹。人安静下来,她才感觉到绣靴里的湿濡让她的不是很舒服。她索性月兑了绣靴,扯下绵长的棉袜,赤脚缩在矮凳上。她把绣靴拱高,让火光烘干里面的湿气。缕缕升起的白烟,慢慢地消散在空气里,令人的心跟着放松。

要是盛春还在这里,这会儿看到毓意的举动,肯定免不了大惊小怪番。自从上次她中了暑气之后,盛春对她的身子忧心非凡。她想起那时刻蕴含在生活里的关切,垂下的目光彻底地柔和。比起生活在市井的百姓来说,她有着令人为之艳羡的生活,可她为什么如此抗拒状似富贵荣华的生活。因为她不喜,所以厌恶吗?还是她骨子里有别的憧憬,就如曾经不经意间显露的渴望自由。

说到底,她又为何渴望自由。莫不是现在的生活压抑无比,让她有想要逃走的冲动。她记得留在杨府的时候,仍能够隔三差五出去找见识,而如今只能被动地接受。她有欲,就有属于自己的渴求。

并非说这样的生活不好,只是不适合她。比如几百年来未改变的大兰王朝的法文条例,古板得近乎苛刻。每个人都想为各自拉好处,忘了拉得太紧的弦总会有绷断的一天。换言之,总有新的事物取代原先的古旧。不管是否承认,时光定是伴随进步而前行。

因此她躁动不安,存在她心底深处的念头不期然地冒出。她恍然清楚自己的目标,敛住光华地谋取将来,为的是有足够的空间施展自由。如若不然,一个人连保护自己都是奢求,何谈其它?

她猛地抬起头,手上的绣靴一松,“咣当”声掉进火盆,发出耀眼的火花,猛地窜出来。她的手往旁边弹去,矮凳倾斜,人朝后面翻去,手撑着地,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感到胳膊生疼,仿佛扭到了哪里。

布料燃烧的味道,幸好不是太过于刺鼻。她勉强手忙脚乱地起身,忙把绣靴从火盆里面拯救出来。只见鞋的前头破碎烧焦,露出里面的厚实棉絮,别的完好。

“杨小姐?”屋内噼里啪啦的动静,引起了门外人的惊呼。她本是奉公主的命前来照顾毓意的宫女荟儿,正准备向房门内禀告,没想到不等她敲门,里面便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她狐疑地将望不进里面的视线,落在窗台,口吻里不减半分困惑。

“谁啊?”毓意已经清扫好了打出来的炭灰,此刻套上双棉靴,整好衣装打开了门。

门外的清秀人儿,依旧没反应过来,眸光呆愣地凝视窗台,却没有听闻毓意的疑问。她的表情带着颇浓的惊云,她好奇可以把启珍公主劝好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她一直受到珍缇宫翡翠的排挤,平常很少有机会出现在正殿,所以不曾见过毓意。如今趁着有机会伺候毓意,自然要好生打量。话虽说是伺候,但伴读也不过是那样,有谁真正当回事?名声好听,说白了不算回事。

“你是谁?”毓意的双目忽地腾起种愤慨,面前这个宫娥打扮的人似乎眼界很高,像是忘了该做的事,敢这么没规矩?

“啊奴婢是荟儿,公主让奴婢来伺候小姐,说是清泯居没人了。”荟儿察觉毓意的不善,识趣地低下头。她低头的一瞬,微不可见地不屑撇嘴,有什么了不起。说不定比不上人家握有实权的翡翠

荟儿本是个聪慧的宫婢,但素日听惯了底下人对毓意的非议,知道毓意在芳学苑的难处。因此过惯了捧高踩低的她们,怎会有真实的目光去看待别人。其实,她过是借着机会在毓意头上出气。偌大的清泯居只毓意一人,况且毓意的年纪那么小,就算是欺侮了亦只得忍气吞声而已。

她略带得意地思忖着,漂亮的眸子因着心思的闪动,徘徊水润的光泽。她甚至有些恶毒地想到,别人说杨小姐很容易欺负,她应用什么手段暗地里使呢

“我不用你伺候,你可以出去了。”毓意眸子清冷,说出来的话语不容别人拒绝。她飘远目光,自嘲地从荟儿身上扫过。当她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凭一个宫女都敢肆意对她月复诽。宫里真实没一个好人,全是在为利益争斗。

荟儿闻言,大惊失色。她完全没料到杨毓意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很快找回思绪,态度稍恭谨地出言:“奴婢是启珍公主派来的人,希望杨小姐思量。”

“是吗?”。毓意的声音更低下去,居然用启珍压她?果然是反应机灵的丫头,可惜机灵用错了地方。她敛回眸里淡淡弥散的狠辣,面色无波地再次拒绝:“可是我习惯了盛春的照顾,所以你不用在清泯居伺候。”

“不”荟儿失了方寸,下意识地月兑口而出。不该抬起的视线,落在毓意藏着锋芒的脸上,脸色顿地煞白。她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举措,要是再观察片刻,她便清楚杨小姐不是简单人。

“不?这是你说的吗?难道需要我请你出去”毓意的嗓音低沉地响起,幼小的身影倏地变得高大,完全没了平日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对待下人这般,有些人不尊重自己,何必要求她尊重她们。

荟儿咬紧丢去血色的唇瓣,明白多说无益,只得垂着埋在胸口的头,带着不甘地应声:“奴婢晓得了,公主说让您晚膳过去。”

“恩。”毓意从鼻子里哼出声,转瞬回房关门。

启珍的好意,她怎会不知?然而珍缇宫的那么多人,却不是等闲之辈。她要变得强大,活出精彩,说先要做的只能丰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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