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福兮祸兮,前世莫问(修改版)
我将自己幽禁在府中有一年之久,当初时全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爹急的在我屋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娘在自己房中吧嗒吧嗒掉眼泪;哥哥变着法哄我开心;就连二娘也感到诧异,没了我日日与她作对怕是有点不适应吧。后来时间久了也是见怪不怪,虽仍是不知道怎么了,但估计是认为我改了性子。只有莫翎陪着我静静地呆着,她自是知道怎么回事,想劝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居正来信自从那日后更是勤得很,只是每封信里必提到那个身在帝王家的男子。我抱着锦盒,这里的信已经相当有分量。
信中提到——
子衿小友:
见信如故!自那日一别可好?吾皇自回宫终日闷闷不乐,不日酒醉戏宫女,太后怒,欲废之,老夫力劝幸免。吾皇不曾如此,因由老夫不说,聪明如尔,定已知晓
子衿小友:
见信如故!吾皇以两宫太后领行赏继需要而内库乏银为由下诏征取光禄寺银十万两。老夫上疏不敢奉诏,皇上竟留中不发,复令工部铸钱给用。老夫老矣,恐不使皇上改乎。皇上乃九五之尊,他人不敢行之冒然,老夫断言唯小友即可
子衿小友:
见信如故!吾皇欲为皇后之父王伟加封永伯年,王伟受之有愧,老夫力阻,上疏‘只能以袭终身,不能世袭’,皇上复来园中,呜咽自允
子衿小友:
见信如故!不知尔想。老夫见帝长,皇上自小及大性格以往自是清晰,如今皇上如此种种,无不在尔。尔心所想,老夫自知,身居何家,自不能选,帝王之身亦有爱。
难道我真的是很在乎别人所说吗?我离开他就是正确的选择吗?我仍记得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在我说‘不愿意’时变得黯然神伤。历史不能改变,难道我一定要改变我们的爱情吗?
我想我应该是陪着他,不论前方等着的是什么,我们在一起就好。我不是那石板桥上的先生,算不出各人的前世今生,纵使我穿越到了这个历史年代,我想我还是应该走下去,以免错过它的精彩。
万历九年八月,皇上下诏选美备嫔妃。
“小姐,你真的决定要去了吗?”。莫翎想不明白的问我。在她心里我是断然不喜欢后~宫的争斗,既是不喜欢何必又要去呢?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也不去管莫翎在不在听,只是默默地念了出来。
“小姐,这两年你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呢。”莫翎显得很是高兴。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真的是许久没这么开心了,或许我本就应该跟着自己的心走,只不过自己也做了回后知后觉。只是心疼了莫翎,在她泪眼婆娑的攻势下我终究还是答应她一同前去,这一去怕是当真不能再出来了。
很多年以后,我为自己的这一时的心软感到莫大的后悔,她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只是为了我那一句妹妹。
家里人为我送行,至今为止他们仍是不知道这两年我所谓何事,更是不知道如今我怎么想着去应诏选美。我在上车前,在他们所有人面前跪了下来,说道:“爹娘,女儿不孝,怕是以后不能侍候在你们身边,望二老保重身体;二娘,子衿就要入宫了,还望不要怨恨以前的鲁莽;哥哥,替我照顾好家里人,一切珍重!”一一道了别,让我意外的是二娘竟然也留下了眼泪,我笑了,果然还是一家人,我欠他们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着,我听到了马儿踏至在侧的声音,可是我不敢掀开帘子看,我知道那是哥哥不舍得我远去骑马奔来,他曾说过:“妹妹你就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天空才是你飞翔的地方,”如今小鸟就要被关进了牢笼,确是心甘情愿。等到外面没有了声音,我才掀开帘子,赫然发现那一双双手高举过头久久不肯放下。我揽过哭的泣不成声的莫翎:“好妹妹,从此我们两个相互依靠。”
还是一样的马车,一样的皇宫,就连守门的侍卫都未曾改变,唯一变了的是那一张张或开心或忧愁的脸。这里再也不会有那个带着浅笑的‘杨子姵’,从此这紫禁城将是我一生的归宿,而我也要在这里书写万历朝后~宫的传奇。
“郑子衿!这次想必是心甘情愿的入宫了,不会在丢什么了吧?”还是那个领事姑姑,怪不得她会知道我的名字。
莫翎刚要上前与她争执,我将她拦住,因为我已经看到张居正的长子礼部侍郎张敬修自宫内前来,定是张居正想到姑姑会为难我,派张敬修前来为我保驾护航,真的是想得周到。不然我怕是连姑姑这一关都过不了,又何来荣辱一生。
张敬修冲我点点头,示意我随其他人一起入内。而他则和姑姑低语了一番,我猜大抵意思不外乎是皇上看重我,让我来选美。
等姑姑赶上来真的没再说什么,只是领着我们前行。我松了一口气,真悬!突然发现张敬修竟然还在门口看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选美真是一大麻烦事,这也检查那也检查,层层逼得紧,还好我本就资质不弱,再加上张居正的安排,我竟顺顺利利的进了总决赛。一行百来人浩浩荡荡的前去休息,明日究竟谁能留下是要看皇上的心思。我高兴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躁的很。
“我的发簪哪去了?说,你们谁拿了?”郑颖儿尖声道。她是这里最有机会入选的几人之一,如果她不说话真的有如一朵莲花,可是一开口则全然没了这种形象。
“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东西掉了吗?”。她的丫鬟弯下腰帮着找。
“我的发簪不见了,那可是我爹托人从苏州捎回来的最新款式,贵不说,甚是好看。”郑颖儿抬头挺胸骄傲的说着。
“郑姐姐,你还是先问问你的丫鬟吧。”想必王宁柔见了不该见的一幕。
“还真是不打自招,我看就是你拿了,她随了我多年,要什么没有还会偷拿这个?我看分明你是故意挑拨。”郑颖儿比王宁柔高出些许,两人一站气势很不一样。
在我此刻看来,这郑颖儿就是一只苍蝇,烦人得很。看不过去挡在了王宁柔的身前,想尽早结束这无谓的纷争,道:“你最好查清楚了再说,免得说话闪了舌头。”我也不客气。
“真是乡野丫头,这话都说得出口。”郑颖儿的丫鬟呸呸的说。
我刚要上前,谁知“啪”的一声响。“下贱的东西,小姐岂是你言论的?”莫翎先我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说了这话。
郑颖儿见莫翎打了她的人,面子上自是挂不住,谁知就要下手打莫翎,又一个人先我一步打了她,“啪”,清脆的一声比莫翎的那巴掌狠多了。我们全都停了下来,原来是领事的姑姑,想以前必是打人如麻。“放肆,谁许你在这作闹的,这还没当上主子呢就摆谱了?”姑姑对她说完竟转过身对我一笑,这一笑我竟浑身一颤。势利眼说的就是这种人吧。如果没有张居正的安排,怕是这一巴掌我也在所难免。
“咳咳”一个人在房外给了个动静,我一看竟是张敬修。
“奴婢给大人请安。”姑姑领头喊道。我自是没有行礼,就这样看着他。
“起来吧,我只有一封信交与子衿姑娘。”张敬修说的时候躲开了我的目光,我怕事情如我想的。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带着隐隐的颤抖。
“家父病倒了。”张敬修满脸的担忧“他说不让我告诉你。”
“带我去府中。”我直直的看着他。
“姑娘,这恐怕”
“跟我来吧,我带你出去。记得早些回来,明日就是大选,耽误不得。”进来一个太监打扮的老人说道。
“谢冯公公。”张敬修示意我谢恩,在皇宫有如此大的面子除了皇上的‘大伴’太监冯保再无他人。
一进府中我就感到了沉闷,全没有了往日的生机,是因为它也知道主人的日子将至吗?
躺在床上的张居正再无那股傲然之气,一下子仿佛老了二十几岁,只是一个命将捶矣的老人。
“为什么?”我本想质问他有没有当我是朋友,病倒了也不曾告诉我,想想也不需要多说,便问了这三个字。
“你怎么来了?明天不是要大选吗?”。张居正试了试想要坐起身子。
“我们是朋友啊。”我扶张居正躺好“不用起来”
“来了也好,有些话老夫不说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我已是垂死之人,当真不能在皇上身边侍奉。但我看得出来子衿小友非一般人,你既然选择入宫,定能在这斗争不断地后~宫保有一席之地。皇上肯听你的,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老夫只希望你能终生陪在皇上身边。”
“我答应”
“老夫给你的信一定要收好,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请小友交给皇上,皇上自会明白老臣的良苦用心。”
“我答应”这时除了这三个字我还能说什么?
“子衿小友,现在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张居正果然还是问了。
“好,我说给你听。我其实叫汝嫣郑儿,是四百年以后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来得到你们这个年代,那是有一天”
我细细的给他讲了自己的遭遇,连时间都忘记了。张居正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说我是个奇人。
“大人,你快好起来吧。”虽然我知道书上说这是张居正的最后时日,但我还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我最想的话,人生难觅一知己,我真的好难过。
“子衿小友,能和你以友相称当真是我张居正的荣幸。”说完大笑起来,却又急速咳起来。
“大人”我刚要说话,张敬修进来说道:“爹,大选时间快到了。要不要子衿姑娘回去?”
“快走快走!老夫竟忘了。赶快走!”张居正着急的又咳嗽起来。
我以为等我封了嫔,能求皇上让我再见他一面,却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和他好好说话。
冯保早已在宫门口等我,随他进去,又向外看了看再无留恋。
等我们赶到时,大选已经结束。皇上已确立了九嫔人选,我竟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回到房里受尽了郑颖儿的冷嘲热讽。
正午时分,冯保等人前来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万历十年二月,充实六宫,册立九嫔。
扬州府泰州人周觅儿封端嫔
大兴人王宁柔封安嫔
扬州府泰州人邵清涟封敬嫔
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李媚儿封德嫔
河南归德府人梁子扶封和嫔
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李萧黎封荣嫔
河南开封府大康县人张茗紫封顺嫔
大名府魏县人魏嘉雁封慎嫔
大兴人郑子衿封淑嫔
钦此!
“还不谢恩?”冯保厉声道。
“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回过神来才大喊道。
其实大家都很奇怪,我明明都没有去大选怎么能被选上呢?郑颖儿气急败坏的跺脚却于事无补,想必我占得位置原是属于她的吧,怪也只能怪她的姓和我一样。
我想事情或许本就是这样吧。
“小姐,真的好险,见你不来大选我都以为没戏了。”莫翎一脸的兴奋,对她而言我能坐上淑嫔的位置实在不可思议。
其实当我知道大选结束的时候,自己也是很担心。毕竟是没见到皇上的,但是没想到冯保会借由皇上的口实篡改了圣旨,也许是熟能生巧吧。
“啪”却是前来看望我的冯保,狠狠的打了莫翎一巴掌。
我急了,拽过莫翎至身后大声道:“她做错了什么?”
“回淑嫔主子”冯保行了礼道:“老臣只是教教这丫头在这宫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刚刚的一句话足以害了主子的命,甚至会牵连他人。”我自是知道这‘他人’指的是他自己。
“这里没有别人,况且她是我妹妹。”我知道冯保说的在理,在这后~宫竟是尔虞我诈,稍有不慎怕是性命难保。但是我不想让莫翎受委屈,就算冯保是为我好,也不能打她。
“这宫中处处有人耳目,想要生存就要强大。既是主子的妹妹就更应该谨言慎行,不然受苦的是她自己连累的是主子。”冯保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势。
我没了话语,是呀,她的一言一行关乎着她自己的性命,怕是我一味的护着她反而会成了害。就算我知道自己受皇上宠爱一生,可是怎么保证她能时时刻刻在我的身边。
“啪”我又是一惊,这次却是莫翎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向我行了礼才道:“主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打小儿跟着主子自是应该最懂事,可是却高兴的过了头儿,差点害了主子,”又向冯保行了礼,接着说:“还好公公及时提醒,实在该罚,奴婢定会谨记公公的教诲,打起十二分精神侍候主子。”
冯保点点头“还是个机灵丫头,不错”而后又是一番叮嘱才离开。
我轻轻模了模莫翎红肿的脸,这傻丫头怎么自己也打的这么重?莫翎是很有心的,只怕以后当真是不会犯了。
今儿是九嫔的册封礼,各宫都热闹的很。我也在莫翎和侍女们的服侍下戴翟冠,穿鞠衣,忙的不可开交。
“回娘娘,行障到了,请娘娘移步。”正公公行了礼说道。他是冯保挑来服侍我的太监,是这宫里的老人儿。大家听了这话才停止手中的忙碌,拿了次玉做的圭给我,扶我起身。这翟冠实在沉得很,压得我几次点头,好一会儿,我才稍稍适应。
太庙内仪仗整肃,钟鼓齐鸣,韶乐悠扬。
各嫔妃陆续到来,当看到刘昭妃时,我的惊讶不亚于知道自己穿越了的心情,因为她竟然是蕊儿,那个我和朱翊均在馨怡楼救下的柔弱姑娘。虽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明白现在不是时机。
只一会功夫,有太监尖声道:“皇上驾到~”我们赶紧行了礼。皇上着衮冕,甚是威严,我就这样盯着他,可惜他没有看我,或者说他没有看我们任何一个,只是麻木的带我们举行册立仪式。
到了华盖殿,他已换上了皮弁,小木子立在他身侧。众王公大臣坐在大殿的两侧。见一切就绪,小木子道:“吉时到,行册礼,众大臣起身,恭迎九嫔——”
我们一一走入,小木子高声念道:
扬州府泰州人周觅儿周端嫔
大兴人王宁柔王安嫔
扬州府泰州人邵清涟邵敬嫔
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李媚儿李德嫔
河南归德府人梁子扶梁和嫔
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李萧黎李荣嫔
河南开封府大康县人张茗紫张顺嫔
大名府魏县人魏嘉雁魏慎嫔
大兴人郑
他抬头一愣,继续念道:
大兴人郑子衿郑淑嫔
朱翊均也是一惊,站起来看向大殿之下的我,毕竟那天大选我根本没到。
群臣高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们抬头却见皇上走了下来赶紧又低了下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朱翊均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想将我看穿,起先缓慢的走着,而后竟然跑了起来。他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奔到我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只要一眨眼睛我就会消失了一样。
“我来了”我轻轻的说,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
他一下将我揽入怀中,低低的问我:“还是来了?”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是这样说给他。
半晌,他说了一句“好”将我放开,示意皇后带我们到奉先殿朝拜。
嘴角含笑着走回大殿接受大臣的朝贺:“臣等恭贺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我们走出大殿,身后传来“众卿平身!”久久不能退去,我想他这几年来这一次喊得一定最洪亮。
册封典礼完毕后已是接近正午。回到寝殿莫翎便扶我赶紧坐了下来,帮我卸下沉重的翟冠,换上常服。
“禀主子,昭妃娘娘前来贺喜。”正公公进来道。
“快请进来”我赶紧起身,她要是不来我也正要去寻她。
“恭喜子衿妹妹”蕊儿进来就说。
“嫔妾参见昭妃娘娘。”我赶紧行礼,这毕竟是在宫中。莫翎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她扶我起来,说:“自家姐妹不用客气,子衿妹妹近年可好?”
我也不客气,直奔主题:“还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坐下来,细细说与我听。
原来,她自小被父母过继给了有恩于家族的养父母,养父母待她极好,只可惜在万历三年养母不幸过世,家里无钱安葬,她才瞒着养父去馨怡楼做了雅妓,谁知那老鸨竟然骗她喝醉让她画了押,这白纸黑字的20年卖身锲想赖也赖不掉。而那日我和朱翊均救下她,她便拿着银两回了养父那里,可偏偏养父早在两年前便随养母去了,留下刘家的信物让她认祖归宗,等她只身回到刘家正赶上太后为皇上选妃,她便自告奋勇替小妹而来,本是想离开让她拘谨的家,不曾想一跃做了昭妃,想必养父母在泉下有知也可安慰了。她更不曾想到那日的万宗就是当今的皇上,自此对她照顾有加,她在宫里的日子也算过得舒舒服服。
我不禁感叹生命的奇迹,纵使多坎坷,也必是好人有好报。想起身在大兴的家人,不知他们身体近日可好,想必已经知道我入选的消息了吧。他们是替我高兴还是在替我担忧?
“对了,那日皇上大选,我还见到了你,只是可惜你因香囊丢失错失了机会,不然也轮不到杨子姵前来,想着皇上见了妹妹一定很是高兴。”
“你知道香囊的事儿?”我一惊,看来这杨子姵果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死了。只是有可能是她吗?
“本不知道,只当是妹妹自己不小心丢了,可又见着妹妹的贴身侍女那天看杨子姵的眼神很是怨恨,想来与她有很大的关系。”刘蕊当真是很聪明,只是早已不再是那个柔弱女子了吧,我们还能是当初那时的好姐妹吗?
“这样啊,那日想必皇上见到姐姐必是很高兴了。”我由衷的替她高兴,毕竟有了皇上的宠爱在这后~宫中尤其重要。想着书上说刘昭妃一直活到崇祯年间,还执掌太后印,便开玩笑的说:“姐姐好福气,妹妹提前祝姐姐早生龙子。”
“我先回了,想必皇上一会儿要来妹妹这里。”谁知我说完这句话她就起身走了,搞得我满头雾水,甚至我还看到她眼中的一丝厌恶。
这才猛然想起,刘昭妃得宠一生,却无子嗣。但奇怪难不成她知道自己的未来,才会厌恶我刚刚说的话。我不会死钻牛角尖,想不出来也就不再去想。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那眼中的含义,不是厌恶,竟然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