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开尽更无花 第十章 疑窦丛生

作者 : 流年执念

不喜欢住在外面的我没几天就出院回家休养了。萧骐自打我出院都住在别墅陪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觉得萧骐有点反常。很久没进过画室的他,竟然有空就赖在画室看我画画。我感觉得出他有心事,问他只说累了。

一天午后,他在我画画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拿起美工刀默默地削起了铅笔。以前我们俩在一起时他会在下课后到画室陪我画画,也是这样安静地帮我削铅笔。

“蓝蓝以前最喜欢的画家现在还喜欢吗?”。他若无其事地问着,手上没有停。

“如果你说的是马塞尔·杜尚的话,答案永远都是喜欢啊。”我审视着面前快完成的油画,“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起以前你经常说他有多么了不起,是你最欣赏的大师。”说到以前萧骐毫不掩饰温柔的笑意,“再跟我说说他吧,你最欣赏的男人。”

我手里的画笔停了一下,没想到以前的事他还记得这么清楚,“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杜尚的确是我最欣赏的大师,”我继续往画布上涂抹油彩,“但我最欣赏的男人,是你。”

“哈哈哈,”萧骐愣了一下笑的爽朗,“蓝蓝,就冲你这句话,我这礼物还非送不可了。”

“什么礼物?”我不以为然地换了支笔,“陪我去卢浮宫看画展还是去圣玛利亚感恩修道院看壁画?”

“你可真聪明,可惜还差那么一点,”他的笑容像七月的阳光,“就先留个悬念吧,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第二天我被爸爸的电话传召去龙塔的尊龙国际旋转餐厅陪他吃饭,到了那里才发现箫叔也在。自从我跟萧骐经历了几次分分合合纠缠不清之后,我都尽量避着箫叔和我爸,没事很少在他们面前晃悠,我担心被他们看出我和萧骐的事。

箫叔和我爸在大学里是哥们,后来两个人一起考建筑师,一起下海经商,就连公司都是两个人一起开的。用他们俩的话来说就是比亲兄弟还亲。事实证明,这么多年他俩真的没有因为钱或者别的翻过脸,他们都是重感情胜过金钱的人。

箫叔看见我很高兴,一个劲儿地夸我能干,一个人把画廊经营得有声有色的。我心想,那是您还不知道我开画廊的钱是您儿子从您兜里掏的哪。当然,我爸也不知道。

箫叔带着微醺的醉意感慨地说他真羡慕我爸,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却比儿子还顶用。而他自己不知是不是在青姨身上造的孽遭了报应,两个儿子一个都指望不上。萧骐沉稳可靠却安心当个小律师,对家里的生意一点也不过问。萧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除了回家要钱想见他一面都费劲,尽管送他到澳洲去学经济管理,终究是麻绳提豆腐……

作为多年的老友,我爸自是能体会箫叔的心,陪着箫叔一杯杯地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箫叔惆怅的样子,我突然感觉箫叔和我爸在不知不觉间老了。此刻的他们就像最普通的父亲说起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地产界举足轻重的领军人物。

酒意正酣之际,箫叔一脸慈爱地跟我说:“蓝蓝啊,我这两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是对你的心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们三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和你菲姨也是真心疼你,以后不管你选了谁,只要是做了萧家的儿媳妇,箫叔就打心眼儿里高兴。”

“箫叔,你说什么呢,他们俩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听箫叔这么说我突然不知所措了。

“呵呵,知子莫若父,他们的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箫叔哈哈笑着说,“萧骥那个混小子从小就围着你打转,前几天你住院了他急得跟猴儿似的,让他**给你做你爱吃的那个什么,哦,藕粉圆子。”

箫叔跟我爸两个相视一笑,继续说道:“萧骐那个傻小子就更不用说了,听我的助理小俞说他正联络艺术品经纪人要从纽约的玛丽·西斯勒夫人手里给你买一幅什么世界名画。据说400多万美金呢。”

提到我的终身大事,看得出爸和箫叔一样高兴,他也曾经说过他跟箫叔一辈子的交情,要是能做成儿女亲家是最好不过的了,他们兄弟俩联手创下的基业就是我们三个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萧骐已经瞒着他们跟莫娇在香港注册结婚了,傻傻放不下他的我还不清不楚地跟着他,而萧骥的女朋友把手和脚加在一块儿也数不过来,怎么会喜欢我。

我这辈子也当不成萧家的儿媳妇了,注定要让爸爸和疼我的箫叔、菲姨失望了,可这都是命。我从小得到的就比别的孩子多,我早已习惯了别人羡慕的眼光。在同学和朋友眼里,蓝旗两个字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可是,人生的悲剧分为两种:一种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一种是得到了不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饭我吃的索然无味,心事重重。吃完饭我在饭店楼下亲眼看着他们分别在自己司机的搀扶下坐进车里。车子已经驶远了,我还呆呆地站在风里,胸口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我转过头看见龙塔广场喧嚣如常,有三五成群高声谈笑的学生,有忙着拍照留念的外国友人,有亲密依偎的小情侣,也有一脸慈爱的妈妈哄着孩子。我突然发觉自己身处这繁华之外,只能远远地看着。

我被胸腔里的空虚和惆怅涨得难受,一边朝龙塔旁边的国际高尔夫俱乐部走一边给慕思打电话,告诉她我在俱乐部会馆的酒吧等她来喝一杯,再泡个澡放松一下。慕思问我跟谁过来打球的,我告诉她只是恰巧在这附近吃饭就近过来的。挂掉电话前我终于想起来问她是不是跟云端在一起,她说云端去外地出差了,不在家。

我刚走进会馆,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像被雷劈中了一般骤然停下了脚步,是萧骐?

等我看清走在他旁边的男人是谁我的心脏直接罢工了,是云端?

两个人朝门口的方向走过来,云端做着手势说着什么,萧骐则不时地点头,两个人完全专注于交谈,并没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有我的存在。

我赶紧转身出了会馆,在门外不显眼的位置背对着他们。做贼的感觉让我心跳加快,大脑像轮盘一样飞转着: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云端在哈尔滨慕思却说他出差去了?是云端对慕思说了谎还是慕思对我有所隐瞒?在这一系列的问题当中我最想知道的当属萧骐和云端怎么会认识的?

等他俩走远了,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惊魂未定,突然想到刚才自己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躲起来而不是大大方方地上前打招呼呢?今天的事都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我预感到暴风雨之前的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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