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顺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被一只力大无比的手猛然一拽,疼得一阵哆嗦,刚才还是热血沸腾的他,瞬间就凉了个透彻。
一定是范顺然的脸色异常难看,兰花欣紧盯着看了一阵,才黯然说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早就放下了,还有啥好伤心的呢?”顿一顿,接着说,“人活一世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有啥值得留恋的?早些离开倒也清净。”
“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来了,那就该好好过,也不枉走一遭。”范顺然劝慰道。
兰花欣没说啥,兀自举杯痛饮一口。然后仰起头,望着顶棚上那盏散发着银白幽光的大型吊灯发起楞来。
范顺然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他怀疑起了自己当初的选择,或许那时的自己是自私的,是狭隘的。如果当时顺水推舟,选择接纳了兰花枝,那她就不会遭受如此之多的痛苦,至少不会导致她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想什么呢?”兰花欣回过神来,擦拭着眼睛问道。
范顺然直视着兰花欣泛红的双眸,认真地问:“你不恨我吗?”
“恨你干嘛?又不是你害死了我姐姐。”
“可我拒绝了她,才把她逼上了绝路。可当时我并不知道实情,内心只有一种被捉弄,或者是被利用的感觉,所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范顺然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份阴郁。
兰花欣再次举杯相邀,轻轻一碰,说:“怎么说呢,可从另一个角度讲,你当时能够不畏权势,断然拒绝,这在我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确实打心眼里佩服你。不瞒你说,我当时对你还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呢,就是类似于钟情,或者爱慕的那种感觉吧,如果那时的我不是一个初中生的话,说不定我就向你求爱了。”
“你就瞎扯吧,一个小屁黄毛丫头,竟有那份心思?”
“当然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个年代里,一个研究生有多么的了不起,在我们那些小屁孩眼里,那可真是伟大而神圣的啊。况且你又是个帅小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来说,不动心是假的。”
范顺然憨憨一笑,接着话锋一转,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后来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