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消尽,冷风袭来,纵然身处深宫之中,仍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凉。
徐暖心的声音如魔音绕耳久久不散,在苏玉柔脑中回旋,她踏着青色金砖,一步一步向坤宁宫走去,前面那个的宫殿,在黑夜中更像是一个囚牢,将她的热情、希望全都一一锁住。
她何尝不知道祁振对她的专宠?
甚至连他刚刚说出的那句话,都带了几分平常男子的忐忑和担忧。只是,他不再是当初的肃王,她也不再是曾经的苏玉柔。
他更加霸道、专横,也更绝情。他不是没对她残忍过,可是他还在顾念旧情,可是对徐暖心,却可以做得那么彻底,男丁抄斩,女子为奴,这是他再为她填的一笔冤债。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他可以视群臣情愿于不顾,视道德伦理如无物,只为封她为后,可是他怎么知道,她想要的,已不再是他的专宠。
兔死狐悲,她走到宫门前,身子渐渐软下来。
“柔儿——”祁振一直随在她身后,见此一把将她扶起,一同走进内殿寝宫。
枕塌上,祁振枕着她的一头青丝,听见她幽幽的叹息,伸出手将她揽得更紧。
天亮得太迟。
“柔儿,你在怪朕薄情?”他终究问出口,手指抚模上她的下颌。
“没有。”苏玉柔微微蜷缩起身子,他的怀抱那样火热,衣服上熏得香气很淡,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在这样清冷的夜晚,她依旧眷恋着这个怀抱,只是暖得着身子,却暖不了心。w4gj。
祁振不再问,只是沉沉叹了口气。
良久,苏玉柔才幽幽道:“多谢皇上让查明真相,让家父能够死得瞑目,为人子女的方能略略心安。”
“柔儿,你何必用这种语气和朕说话?”祁振不悦,手腕再度收紧。
苏玉柔缓缓地抬起头,看见他的目光,两个人的鼻息如此亲昵,帘幕中帐子的香气令人心迷神醉,她的眸色如秋水般澄澈,神情却始终凝着几分凄凉:“皇上觉得臣妾该用什么语气和皇上说话?”
“像从前一样……”祁振眸色暗了暗,轻声道:“生气的时候,会直呼朕的名字……”
苏玉柔闭上眼,睫毛上已微微润湿,她低声道:“皇上不是也变了,何必要求臣妾不变?”
祁振蹙了蹙眉,就听苏玉柔继续道:“皇上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朕’,‘朕’如何如何,臣妾这样有错吗?”
祁振愕然,她只怕纠结的不只是这个称谓而已。
“过了这么久,你还在怨朕?”
“没有,真的。”苏玉柔颤了颤睫毛,低声道:“有些人注定要做天上的苍鹰,又岂会因一只麻雀而缚住手脚,减去羽翼?麻雀也未必愿意飞上枝头去做凤凰,何必非要捆绑在一起?”
“你——”祁振一个翻身压住她的身上,纵然知道她的身子仍很虚弱,却十分懊恼,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揉碎在怀里好好折磨一番。
苏玉柔身子一颤,眸子撑大,有一丝骇然的神色,他生气了!
“你非要这么折磨朕吗?就算朕现在是皇上,你是皇后,朕明日就遣散六宫,彼时与平常夫妻有什么区别?”
苏玉柔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听到坚冰瓦解的声音,可是心底却依旧有些凉。
“柔儿?”祁振的声音放软,眸光落在她的脖颈上,里面已经有了深深的**,他记得在水牢中,她穿着一身大红礼服,女敕白的腿夹在他的腰间时,那紧致、**的滋味。
苏玉柔的身子经过这些日的调养,虽然已好些,却依然虚弱着,更何况关于那个的记忆,一直是惨痛的。
她别过脸去,有泪缓缓流入发线中,就像一只被人订在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祁振缓缓的将唇吻落下,他的大手并不急躁地抚模着她玲珑的曲线,感觉到她的紧绷,他便一寸一寸地向下。
“别——”半是害怕,半是难为情,苏玉柔的身子更加缩紧,她小心地躲避着他的吻,身子开始慢慢发热发软,衣衫也缓缓被褪去,露出雪白莹润的肌肤,像一个剥掉壳的鸡蛋,却散发着梅花的幽香。
祁振扯开自己的内袍,露出精壮的身子,他的大手抚上苏玉柔的一座玉峰,柔软饱胀的感觉,手心无比的充实满足。唇吻却细细地落在另一个上。
“别这样——”苏玉柔受不了那细挑慢拢的逗弄,身体里窜动着异样的热流,她忍住不去申吟,发出的声音却像足了猫儿般慵懒甜腻。
“叫朕的名字——”祁振暂时放开,抬起头,脸上已经布上**的红晕。
他的**直抵她的柔软,真是能够感觉到泉口的温暖滑腻。
苏玉柔颤抖着身子,难以出口,谁料他竟然用手指捻捏起她胸前,身下也缓缓地摩擦起来。
“不叫,朕就进去了。”祁振的声音越发低沉。
“祁——振——”苏玉柔怕得连忙开口,话音还没落,身子就被抬高,他的欲。望已深深地沉入。
“啊——”两个人同时发出了声音,一个是惊愕,另一个是满足。
“你——你骗人!”他明明说叫了名字就不进去的。
祁振陶醉在那独特的温暖之中,大手托起她的身子,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
一个渐渐软化成春水,任君徜徉,一个越发散发出野性雄风,纵情掠夺。
她的每一次承受,都荡起美好的曲线,脸上因**而丰富起来的表情和颜色,美得炫目。
高高低低的声音,终于在隐忍不住时发出。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身子完全被欢愉所取代,一波强烈的感觉袭来后,她的身子瘫软下去。
他却似得到了许可,贪婪地采摘不休。
哀求已不做数,他极尽所能地引发她体内的热情,在她叫着他的名字时更臻狂野。
“柔儿——”天明时分,她已软躺在床榻里,沉沉睡去。
这半夜的缠绵,胜过无数话语。
他的霸道狂情,与她的不能忘情,在一次次细微的波动中渐渐展露。
清晨中,她额头满是细汗,发丝也多了几丝湿亮,面色如同桃花一般,就是果。露出来的脖颈、胸口也朵朵绽放着。
春睡海棠,艳不可言!
祁振不舍地在德来的服侍下更衣,踏上銮舆去早朝。
帐子被小心地放下,整个坤宁宫都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已近晌午,苏玉柔才睁开惺忪的眸子,胳膊每一处都是酸的,那腿间更是如此。
她拥着被,没有打开厚厚的帘幕,只是有些迷惑,昨晚他们如何开始的?
是他追问她是否还怨恨他?
还是让她喊他的名字?
已不太清楚,只记得他那些温柔的挑逗和后来狂野的投入。
虽然疲惫,她竟不觉得懊悔,只是微微有些难为情。原来**竟可以让人如此。
出神了半晌,她才拨开床帐,看到满室光明,天竟已大亮了?
“小姐,你可醒了!”添喜有些着急的捧来衣服,吩咐下去打水沐浴。
苏玉柔的脸上飞上一丝羞赧,低下了头。这一次不同以往,她是沉醉其中的,或许是因为昨夜终于放下了她最后一件心事,找到了毒害父亲的真凶,所以才会那样吧。
也或许,她只是心理上还有些抗拒,心底却依然恋着他。
沐浴过后,她换上了素朴的衣服,坐在梳妆凳前,添喜和两个宫女为她擦干头发,她凝着镜中那个面如桃花的女子,竟有些陌生。
浑身使不出力气,她索性由她们去弄。
“小姐,上官大夫来了。”添喜放下帕子,退后一步。
苏玉柔转过身,看着上官凌又换上了一身男装,添了几分英姿,就淡淡笑了笑:“你来了?”
去冷脑觉。上官凌见到刚刚出浴、面无铅华却天生流转着绝代风华的苏玉柔,也稍凝了下神,心底暗叹一声,拜了下去:“娘娘,上官凌前来辞行。”
“你要走了?”苏玉柔有些纳闷,虽然这些日子她们交流不多,可是这个冷情冷貌的女子却深得她的好感,总觉得她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
“是。”上官凌道:“七步散已经找到线索,徐家父子已经逃往苍祁国,明皇陛下已答允在下,以钦差使臣的身份前往苍祁国追查此事,娘娘身上的余毒已解,所以在下今日就要启程。”
“这么快!”苏玉柔上前几步,缓缓将上官凌扶起来,她轻轻叹了声道:“上官姑娘,虽然不知你为何如此关注七步散,但料想一定有你的隐衷,若将来有事,可随时回来找我,玉柔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上官凌脸色微红,低声道:“娘娘不怪我就好,当日——”
苏玉柔摇摇头,截断她的话:“不提当日了,既然姑娘要走,玉柔就送你一段吧。”
上官凌倒也不推辞,缓缓点了点头。
两个人是一男一女打扮,却各自风华正茂,宛若一对璧人,后面跟随者一干侍从。
送出几道门后,再往前上官凌就止住了步,因为再出前面那道宫门,就不再是后宫。
“娘娘——”上官凌转过身,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终还是握住了苏玉柔的手,低声道:“娘娘,皇上今日已下旨,遣散六宫,娘娘好福气!”
苏玉柔微微愣了下,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上官凌压低了声音,看看左右,那些人都垂下头去,她才用极低的声音道:“人心险恶,这个留给娘娘以备不时之需吧。”
苏玉柔感觉到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微微一愣,上官凌已经松开了手,拜别而去。
她站在那里,听见背后侍从们高喊道:“皇上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