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将他们拆散的,也正是他。
青青的心里对皇上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明白了一件事,没有任何事任何人,比得过自己的亲人开心、幸福,她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就是当一名捕快,现在,她下半生的心愿,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就是让老爹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最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这近冬日的星星,慵懒的轻闪着,带着一种朦胧的光辉,青青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程风,你在看着我吗?
*
第二天,三人依约前来大殿,只不过他们一到,就被宫人来去了偏殿,这里一般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看到外面的人,但是外面的人肯定想不到这里面会有人在。
看着青青微肿的眼睛,司马宣心疼的看着她,轻声说道,“女儿,对不起,这么多年来,老爹一直瞒着你,你娘的死因,昨日那样突然提出来,你一定很伤心吧?”
青青猛地扑进司马宣的怀里,低低的啜泣起来,“老爹,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女儿不懂事,让你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痛苦,却没能替你分担分毫,反而还要你处处为我操心。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
司马宣抱着青青,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你长这么大,好像才第三次哭呢,这些事若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老爹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因为,爹不想让你像现在这样,你是我司马宣的女儿,我要你这辈子都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因为,你的幸福不是老爹一个人给的,还有你娘,老爹相信,你娘她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陪着我们,不离不弃。”
一旁的千莫始终不发一语,俊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胡渣也冒出来了,他却不修边辐,青青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千莫经此一事,居然变成了这样,心更觉得痛了。
一旁的千莫始终不发一语,俊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胡渣也冒出来了,他却不修边辐,青青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千莫经此一事,居然变成了这样,心更觉得痛了。千莫深爱着风华,可是,连表白的机会也没有,风华就已经……
青青正准备上前劝慰,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原来是苟笑天、白岩生与九公主都被一一押上殿来,九公主一直在不停的吵闹,“本宫可是九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这样对本宫?等会本宫见到父皇,一定要让父皇将你们的头全都砍了。”
那些侍卫也是吓得不轻,立刻跪在地上,连声说道,“请九公主恕罪,这些都是皇上下的旨啊。”
“胡说,从小到大,父皇最疼的就是本公主……父皇……”南宫紫胭气极,转头看着南宫正宇,正要求南宫正宇下旨砍了那个侍卫的头。
“正是因为朕从小将你疼到大,才会让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九公主的话被硬生生的打断,来者,正是当今皇上南宫正宇,他冷冷的看着九主公南宫紫胭,在天牢呆了一晚上的她,没有了平日里的水女敕白皙,更是因为他这句话,小脸苍白如纸。
她优雅得体的往地上一跪,双眸如波的看着南宫正宇,眼神略带着一丝不满与坚决,轻声问道,“父皇,儿臣知罪,父皇就算是要儿臣的命,儿臣也绝无怨言,可是,儿臣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会惹来父皇上你龙颜大怒?”
“你到现在居然还在问这个问题?”南宫正宇眉眼中全是失望,“朕是念在你是朕最小的女儿,向来都将你当成是掌上明珠,随你如何欺凌宫女和奴才,朕都睁一只闭一只眼,想着不论你如何做,也不过是一些公主脾气,朕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敢派人杀人?”
南宫紫胭双腿一软,整个身子差点全都趴在地上,她直直的看着南宫正宇,“父皇,冤枉啊,儿臣从来没有杀过人。”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父皇直接打入了天牢,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父皇一向视她如珠如宝,将她打入天牢不说,还说她了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父皇为何会如此待她?
“朕若是没有证据,又怎么会今日亲审?”南宫正宇一脸的绝望与痛惜,“朕一直想听到你承认自己的错误,或许,朕会求得司马神捕饶你一命,不过,现在见你这样,朕也对你死了心,现在就算是任何人来为你求情,朕也绝不心软。”
“父皇,儿臣是恨白风华,恨她与千莫哥哥不过才认识几个月,就从儿臣的手里将他抢了去,但是,儿臣也相信千莫哥哥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他不会那么狠心不要儿臣的。父皇,既然儿臣会想到这一层,又怎么会去杀人那么愚蠢?一个区区的贱民,如何与本宫相比?”南宫紫胭脸色苍白,两行珠泪楚楚可怜的挂在脸上。
南宫正宇看着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行,你到现在这一刻仍然不肯承认,到时候可别后悔,现在,朕就让你心服口服。”南宫正宇回头看了一眼大太监,大太监立刻上前两步高喝,“传证人吴有才。”
吴有才?听到这个名字,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是什么来头?不止是外面的人,就连里面的几个人也全都有些微愣。
这时,一个衣着普通的布衣百姓有些畏首畏尾的走了进来,很是狼狈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猛磕头,“草民吴有才参见皇上。”感觉到他的腿都在打颤,他始终不敢抬头看南宫正宇一眼。
南宫正宇低喝一声,“吴有才,你将那天晚上你在白府门口见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次,要一字不漏。”
吴有才只是听到南宫正宇的声音就吓得身子一抖,忙不停的磕头,“是的皇上。”说完,他吞了吞口水,这句话该怎么理解呢?从头说起?只有这样可能才不会出错,吴有才想了想,这才轻声说道,“白府出事那晚,草民刚刚与一群朋友喝了酒往家走,因为喝得头重脚轻,一时有些站立不稳,便歪倒在白府家旁边的石狮像旁边,我当得当时我还模了一下那个石狮,发现果然是名门大户,石狮那个威……”
“够了,朕不想再听到这些废话。”南宫正宇一脸的不耐,紧盯着吴有才,怒声喝道,“吴有才,若是你再不说出重点,朕便立刻命人将你拖出去问斩。”
吴有才吓得身子一抖,皇上说话就是不一样,这派头也大大的不一样,他差点就尿裤子了,一时不敢说话,心里一直在暗中分析哪句开始才是重点……这时,一旁的大太监急得瞪了他一眼,昨天皇上才派人审过他,当时所问的问题,都是围绕在白府,吴有才这才反应过来,“回皇上,小的当时就因为靠在那个石狮的后面,才没被人发现,不然的话,小的认为极有可能会被人杀人灭口。”
吴有才吞了吞口水,见皇上听得仔细,便也没不敢再有所停顿,立刻大声说道,“当时,草民已经有些酒醒,正准备起身,就见到司马捕快从门里面走了出来,看她的样子,应该很是匆忙,其实当时草民还不知道她就是司马捕快,但见她一身捕快装扮,而京城也就她一个女子捕快,所以才认出来。在司马捕快离开的同时,一个男人也进入了白府,当时还与司马捕快差点撞上。在司马捕快走了之后,那男人本来已经走进去了,又退了出来,看了司马捕快好一会才进去。后来没多久,那男人也走了,草民身上发软,也不打算回去,正准备靠在那将就一宿的,没多久就听到白府里面喧声震天,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再后来,小的就见到一个丫环被人拖到了外面,当时小的见到,那个小丫环的下半身几乎已经是血肉模糊,有个人在警告她说……说……”吴有才突然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身子还不由得打了个颤。
“继续说下去。”南宫正宇对于他在这个时候打断很是生气,忍住怒气低声斥道。
“皇上。”吴有才狠狠的吞了吞口水,瞄了一眼旁边的九公主等人,见他们被绑得结实,才有些颤抖的说道,“草民听见有个人在警告那个丫环,‘这次是她自作孽,居然敢得罪九公主,没诛连九族已经是万幸,留她一个全尸,也是因为九公主仁慈。这些话你最好不要说出去了,否则,小心你家中大小。’小丫环最后痛得晕了过去,那些家丁也转身走了。”
“那后来呢?”南宫正宇冷冷的扫了一眼南宫紫胭,看着吴有才冷声说道。
“后来,草民一时好奇就凑上去看了看那个丫环有没有断气,还被那丫头给拉住,求我给她家小姐报仇。”吴有才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轻声说道,“草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血肉模糊,那种惨况,真的让人惨不忍睹,草民也很想救人,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关系到九公主,万一草民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九公主,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所以草民哪里敢再逗留,就没管那丫头的死活,赶紧逃命要紧。”
“那,那个丫头的模样你可还记得?”这次发话的,是南宫正宇身边的大太监,他低头看着吴有才,吴有才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这里唯一能用慈祥比喻的,便是这个太监。
吴有才立刻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了,那天晚上虽然天色黑了,而且草民还喝了酒,但是那丫环的血肉模糊可怜状,草民却是记忆犹新的。丫头拉着我的衣角,求我替她救她家的小姐……”吴有才说着,像是有些于心不忍,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任谁也没办法不心软,只是,那可是白府,而且还与九公主有关,而我不过是区区一介草民,哪敢掺合到里面?”
大太监向着门口使了个眼色,不一会,便进来了十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女子,南宫正宇扫了一眼吴有才,“你在这几个女子里面找出那天晚上的丫环来。”
吴有才听令立刻起身,腿一软,很是狼狈的跌倒在地,他长这么大,还是一第一次跪得这么久,腿居然都麻木了,使劲的敲了敲自己的双腿,慢慢的走到那群丫环的面前站定,一个个的仔细看了看,很是肯定的站在其中一个的面前,“是她了……”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女子,“不过不可能啊,她的双腿明明……怎么会站得这么好的?”吴有才有些不敢肯定了,那天那名女子的双腿就算是神医在世,也不可能治得好的。
南宫正宇用力的一拍桌子,“混帐,朕只是要你分出那晚上的到底是哪个女子,没让你在那当捕快查案。”
吴有才吓得往地上一跪,也就在这一跪之间,他狠心下了一个决定,“皇上,草民认得那天晚上的那个丫环与这位姑娘长得一模一样。草民可以很肯定,那天晚上的就是她。”兴许皇宫里面有什么极品良药,可以治得好,他真是少见多怪,一时之间居然忘了这里是皇宫。
听了吴有才的话,只见面前的女子流下两行清泪,只听到‘啪啪’两声,有东西断裂的声音传来,女子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吴有才的面前,吴有才这才发现,女子的身后居然有两条结实的竹条支撑着她的双腿,可不知为何,竹条居然断裂,她再也没办法假装站得很好。吴有才惊讶的看着小丫环,她的年纪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可是她眼里的坚定,却足以震撼在场的所有人。
兰香慢慢的抬起头,含着泪,朝着吴有才磕了三个响头,吴有才想扶,但却不敢动,兰香磕完头之后,才含泪轻笑道,“多谢恩公肯站出来替我家小姐说了句公道话。”这才将头转向南宫正宇,眼神坚定,她就等南宫正宇还小姐一个清白,如今,可以还小姐公道的,也只有皇上。
南宫正宇转向南宫紫胭,“孽障,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南宫紫胭往地上跪行了几步,低泣道,“父皇,真的与儿臣无关啊。父皇处事一向公正,怎么可以因为两个低贱的草民说的话就定了儿臣的罪?”
“你的意思是,朕与这两个草民串通起来诬陷你了?”南宫正宇的声音不怒而威,只是冷冷的微挑了挑眉毛。
南宫紫胭立刻压低了声音,“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是,紫胭从小便喜欢千莫哥哥,知道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紫胭很不服气,也很失望,难过,紫胭也曾想过,若是紫胭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可是,紫胭也只是想,并没有那样做,因为,紫胭知道,千莫哥哥只是一时的错觉,才会觉得这个世上会有比紫胭更爱他的女子。父皇,紫胭真的没有做过会让千莫哥哥伤心的事。”
南宫正宇没多说话,转头看向一直跪在一旁,没出过声的苟笑天与白岩生,沉声唤道,“白岩生。”
“草民在。”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白岩生似乎被吓得不轻,立刻跪行到堂中央,态度毕恭毕敬,只是微颤的双手轻微的泄露了他的不安。他有些艰难的将双拳紧握,有些无助的看了一眼苟笑天,而对方明显的不想与他的眼神接触,只是低下头看着地板。
“这可是你家的婢女兰香?是白风华在去世之前的贴身侍婢?”
白岩生微微一颤,吞了吞口水,“回皇上,正是兰香。”
“嗯,那就好,朕倒还真是有些担心你会不认她,撇清关系,倒也省了不少的麻烦事。”南宫正宇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只听南宫正宇继续说道,“来人,将兰香扶到一旁坐好,若是朕有问题要问,兰香,朕许你坐着回答。”
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在这殿上跪着的,是堂堂九公主,当朝兵部尚书,还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爹,正是她的老爷,这些人都跪着,偏偏她可以坐下,兰香的心里微有些动容,突然,就像是听到自家小姐经堂说的,‘便宜莫占,好事莫前。’兰香立刻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哀伤的说道,“皇上,奴婢多谢皇上的好意,可是,今天这一跪,兰香是代自家的小姐,小姐她含冤而死,就是希望兰香能够撑着最后一口气,活到见到皇上,求得皇上为小姐取回公道。”说完,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兰香的话让南宫正宇心里更为动容,不止如此,躲在内室的青青双拳紧握,连一个丫头已经如此,更不要说是千莫,转头看了一眼千莫,他的眼睛枯如死灰,让人心疼不已。
“兰香。”白岩生突然低斥一声,喝止了兰香,这才转头看着南宫正宇,轻声说道,“皇上,这个丫头得了失心疯,居然因为这么小的事就来烦扰到皇上,草民罪该万死。”终于弄明白皇上为何突然将他们关入大牢,原来都是这丫头在背后捣鬼。
“哦?是吗?”
南宫正宇似乎很是相信白岩生说的话,眼神很是平静,只是略挑了挑眉,而这时,苟笑天瞧见了南宫正宇的表情,立刻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无奈大殿之上,哪容得他在这里放肆?
白岩生还真是当了真,立刻加快了语气说道,“是真的,皇上。这丫头本就有些问题,若不是风华在世时心地善良好心收留了她,她早就活活的饿死了。”
青青在内堂听得双拳紧握,愤愤然的想要冲上去,被司马宣拉住,以眼神示意她不得冲动,皇上既然说要给他们一个交待,必定会说到做到。青青怒声说道,“那个该死的白岩生,之前是念在风华的面子上没给他点颜色瞧瞧,现在倒好了,风华已经不在了,他还在这里扭曲事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是一心要当风华为踏脚石,以达到他飞黄腾达的目的,心里一直也不太相信像他这么势力的人会与风华的死有关,现在真是越想越觉得他很有嫌疑。”
司马宣沉声说道,“虎毒不食子,这里面一定大有关系,丫头,要想当一个好的捕快,就一定不能义气用事,再加上白小姐是你的好姐妹,你更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的听听他们之间的对话,说不定,线索就在他们不小心的谈话中,就可以找到。”
司马宣顺带看了千莫一眼,千莫身子微微一征,知道司马宣的话也是在跟他说,这些天来他不休不眠,就为了找到线索还风华一个公道,但是这件事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白府里更是重新翻新过,所有风华曾经存在过的一切,似乎都静悄悄的消失了。
只听外面传来南宫正宇的一声轻笑,“好一个失心疯,白岩生,你当朕是白痴么?”
话音听起来轻松,但字里行间却可以杀人不见血,白岩生正是一脸的得意,听到南宫正宇这样一说,立刻吓得脸色惨白,条件反射的看向苟笑天,而苟笑天此刻当然是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极力撇清与白岩生之间的关系,这么蠢的人,迟早会坏了他的大事。
“苟笑天。”南宫正宇并未在之前的话题上纠缠,沉声唤道。
“微臣在。”
“听说白风华死的当晚,你也在白府?”
苟笑天身子一紧,抬头看着南宫正宇,“皇上,臣之前是去白府与白岩生饮酒聊天,但是微臣早已经在戌时便已经离开了。而白风华死的时间是在亥时,这前前后后几个时辰,皇上,此事真的与微臣无关啊。”但他越说越觉得心里发慌,皇上的样子越是镇定,他越觉得没有把握。
南宫正宇是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却不发表任何的感想,苟笑天在朝为官多年,知道皇上越是这样,越表示他心里有数,无需他再多说废话。
“那白岩生,你呢?”南宫正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看着白岩生。
白岩生心里一紧,有些冤屈的唤道,“皇上,你该不会是怀疑是草民所为吧?风华可是草民一手一脚带大的宝贝女儿啊!风华的娘去得早,草民又当爹又当娘的将她带大,好不容易承蒙皇上错爱,可以有幸当上太子妃候选人,只不过她福薄……”说完,白岩生好像真的有些痛不欲生,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宫正宇微微挑了挑眉,“嗯,你们所有人都说完了,不过,最重要的人到现在还没开口说过话。本案的受害人,白风华……”
听了南宫正宇的话,所有人均是一征,最为激动的,自然是千莫与青青,两人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但是白风华的死是所有人都亲眼见到的,皇上为何会有此一说?
大太监一听南宫正宇的话,立刻高呼,“宣仵作进殿。”
见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南宫正宇轻笑道,“朕自然不会拿过世的人开玩笑,白风华虽然无端端的死亡,但是,没有人会平白无辜的丢了性命,再说,白风华虽然只是一介平民女子,但却是朕最为看好的太子妃人选。她身为天下第一才女,不仅相貌端正,而且足智多谋,将来太子即位,她便是辅助太子登基为皇的最佳人选,如今,也正是因为朕的喜爱害了她的性命,于公于私,朕都要还她一个公道。”
这时,一个精神熠熠的老者在一个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所有人都略微一征,此人的身份,只是一介草民,但他却可以在皇帝面前不用下跪,而且皇上还立刻派人给他搬来了一张舒适的软椅,此人正是人称江湖朗中的药王。这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姓名,每当人称他药王时,他总是笑称,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朗中,因此才得了这么一个笑名。
“今日,朕有幸请来药王替白风华还一个公道,相信药王的大名,你们都应该听过,为免说朕不公,朕之前并未与药王有过接触,今日就让药王将他所知道的,当着你们有面说出来。”
“皇上,药王虽然医术天下第一,但不知他什么时候当起了仵作?”对于这一点,苟笑天有些觉得不公平,让一个神医来当仵作已经够出格的了,万一这人医术了得,但是验尸却是马马虎虎,他家上下二十几口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虽说此事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皇上已经有所查觉,若是不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牵连开来,根本就没有人背得下这个罪名。
只见那药王淡淡一笑,不怒不急,南宫正宇见状,便没出声,药王看着苟笑天,“这位大人,谁都知道女儿生下来,长大了也要当娘的。”
苟笑天自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眉头微微一皱,只见药王轻笑出声,“这位大人听不懂吗?嘿嘿,其实在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这里环境不同,自然要说些文绉绉的话来附庸风雅。”说完,他眼神一沉,一股子冷气直窜而出,“既然我可以让死人起死回生,让一个死人说话又有何难?如果这位大人不相信,你大可出去死一次,在下一定会让你沉冤得血。”
药王的一席话说得苟笑天差点起身大骂,但他说的确实在理,而且就连皇上也深信,药王可以让一个死人说话,找到这件案子里面的最大疑点。
南宫正宇忍住轻笑,正色道,“药王,朕只想问你一句,依你所见,这件案子里可有疑点?”
只见药王微一颔首,淡笑道,“皇上,白小姐所中的,确实如那些太医所说的,是紫葵花之毒,这种毒药非常的罕见,医书上记载,此毒来自西域,但老夫曾经游历五海,多少算得上是有些见识,这紫葵花实则是产自江淅一带,一个很偏僻的山区,那里的人称这种紫葵花那里的人称这种紫葵花为笑兰,是将这种笑兰用作为调料,而且只能与酒混在一起,据说以酒泡的笑兰所做出来的菜,可以让人延年益寿。当时老夫听闻这个传说,也略感好奇,便亲自前去看过,所证实之下,也确实有此功效。”
“既然药王你将这种笑兰说得这么神奇,那为何白风华会死呢?”南宫正宇问到了事情的重点。
药王看着苟笑天,得意的一挑眉,“这位大人,你可要听好了,为何老夫会说这件事情里面有疑点,你可要听仔细了,免得到时候再问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题。”有些鄙视的扫了苟笑天一眼,他对于谁怀疑他的医术这一点很是生气,算是直接跟这个苟笑天结下了梁子,也应该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而且,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便是记仇。
“回皇上,老夫曾经认真的查看过白小姐的中毒迹象,这个下毒之人很聪明,懂得将笑兰与酒分开来用,此等做法,可将笑兰瞬间变为剧毒,无力回天。”
听了药王的话,南宫正宇的俊眉紧皱,“药王,你的意思是……”
第三卷蓝田生烟(下)
“以酒泡的笑兰,可用做延年益寿的调料使用,可是,一旦将笑兰与酒分开,则是剧毒,白小姐所中的紫葵花毒,是将笑兰磨成粉制成药丸,再以酒送服,便是剧毒。”药王这次的脾气倒好,还真的是认真的解释。“中此剧毒者,必要遭受肠穿肚烂之苦,万箭穿心之痛,饱受痛苦之后,方才断气。”
青青似乎能听到千莫手握成拳的声音,这个下毒者好卑鄙,居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害风华,青青紧紧的咬着下唇,强忍着不冲出去将那个九公主撕成两半的冲动。
如果说有人要害风华,大可有千万种方法,因为风华本身不会功夫,要对付她简直易如反掌,何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利用笑兰之毒,还这么迂回?若说风华是武林高手,对付她用这种方法,不懂笑兰秘密的人,或许会中招,可是,对风华做这些根本就是多余的。越是这么心思缜密,越是让人起疑,到底是什么人,跟风华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会让她在死之前生不如死?
除了那个南宫紫胭之外,她真的想不到别人,要知道一个女人发起狠来,绝对比一个男人要厉害得多。更何况,南宫紫胭一直认为风华只是一介平民,居然可以将她的男人抢走,身为一个公主,这种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她想要折磨风华,用这种方法,也合情合理。
只听南宫正宇说道,“药王,就算如此,最多也只能证明有人存心要折磨白风华,不知道药王有没有在白风华的尸一体上找到什么疑点,可以直接指证凶手?”
只听得药王微一迟疑般,半晌之后才说道,“老夫是可以让死尸说话,不过……”
半天没听见下文,苟笑天的嘴巴再次犯贱,“药王说得玄乎,该不会是在这件事上吃了亏吧?白风华的死,根本就是有人为了成为皇上的乘龙快婿,而对一直纠缠他的白风华狠下毒手。皇上,臣等真的是冤枉的。”
南宫紫胭一听,立刻哭喊道,“是啊,父皇,儿臣真的从来没有杀过人。”
南宫正宇皱了皱眉头,他一直深信这个神秘莫测的药王,有着他过人之处,会不会是因为天下百姓将他传得太过离奇,与事实有些偏离?他之前说得还挺天花乱坠的,可一到重点就焉了,南宫正宇有些无奈的问道,“那么,照药王的意思,还是没有找到真凶么?”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里面听得有些不清楚了,而在里面一直心急的青青更是急得转来转去,只见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司马宣突然起身,“我先出去,你们在这里候着,到时候若是有何变故,你们要学会明哲保身,能逃多远是多远。”
司马宣的眼神与语气都不容人置疑,青青与千莫纵然想阻止,但在司马宣的眼神威胁之下,也不敢动。
司马宣的出场,确实让外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他们也不知道司马宣是从哪里跑出去的,但在那些目光之下,司马宣倒是很坦然,他恭敬的对着南宫正宇施了一礼,“皇上,依草民所见,九公主必定不会是真凶。”
南宫正宇对于司马宣的出场,微微有些征愣,不过细想,这种时候有神捕司马宣在,确实可以帮他解决一个大问题,立刻轻松的说道,“司马神捕,你可有何证据?”
“证据刚才药王已经说过了。草民记得,药王所说的剧毒是以笑兰为饵,酒为辅,可杀人于无形。而白小姐也确定是死于此种剧毒当中,药王,在下说得可对?”司马宣看着药王,恭敬的说道。
药王淡淡的点了点头,但仍是暗中打量了司马宣一番。
司马宣转向南宫正宇,“皇上,九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受不了一个平民女子夺其所爱,想要谋害她也在情理当中……”
司马宣的话一出口,当他是救星的南宫紫胭身子微有些发软,刚才司马宣明明说她不可能和这件案子有关,现在又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的她会害人?
只见司马宣不动声色的说道,“试问一个身娇肉贵,养尊处优的公主,可会用如此迂回之术?在宫内王子公子杀害一两个宫人是很自然不过的事,再加上,白风华是一介平民,虽有太子妃候选人之名,毕竟无太子妃之实,若是白风华明知道千莫乃是九公主所爱,且已得到皇上赐婚,还死缠烂打,九公主杀了她草民认为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在九公主去的当晚,白风华已经被白岩生禁闭,且,九公主已经当着白风华的面,亲口承认皇上赐婚这一事实。白风华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不可能不在此件事情当中分出缓急轻重。而且,她也默认了九公主所言,会放手千莫。既然如此,在白风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前,九公主根本无需对其痛下杀手。而且,有关紫葵花的传说,若不是今日听得药王的叙述,相信在场许多人也未曾听过此种剧毒,更何况是九公主。”
听完司马宣的话,南宫正宇微皱了皱眉头,他是一心想要大公无私,替千莫还一个公道,而且,所有的证据现在均指向紫胭,可司马宣的话又不是没有道理……他不禁也有些茫然无绪了。
“那,依司马兄的意思,说谎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狗奴才?”南宫正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确确实实的看着吴有才,吴有才只觉得身上冒起了一阵冷汗,用袖子狼狈的擦了擦,“皇……皇上,你纵然给草民天大的胆子,草民也不敢在你的面前说谎啊。”吴有才自知人微力薄,自己的话份量不足以说服皇帝,在情急之间,突然急中生智,便将求救的眼光看向香兰,“姑娘,当时你还没晕过去,你是不是听到那些护院确实是这样说的?”
香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白岩生一阵鬼哭狼嚎,南宫正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用力的一拍桌子,“大胆白岩生,居然敢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
白岩生擦了擦鼻涕眼泪,动情的哭喊道,“皇上,草民一心以为皇上是有心要为小女主持公道,没想到,皇上居然也会谋私,看来,小女这下只能死不瞑目了。”
南宫正宇微微一征,最后,起身怒斥,“大胆刁民,居然胆敢来污蔑朕?”
“皇上息怒,天下人谁不知道皇上你与司马神捕二人从小经历生死,情同手足,这司马宣今日明明应该问斩的,如今却完好无损的站于此处,只能说明是有人救了他,而能在法场上救走他不让他伤及分毫的,除了皇上你之外,还能有谁?”白岩生像是强忍着悲伤,哽咽着说道,“皇上,你不是同样也污蔑草民亲手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么?甚至不惜牺牲九公主的性命,只是为了要掩人耳目。”
听这白岩生越说越离谱,南宫正宇气到不行,刚要发怒,只听司马宣轻声笑道,“白老爷好生激动啊?皇上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些证据,足以证明你们三人是嫌犯,而在下、千莫与小女司马青青同样是嫌犯,在你等未能证明清白之前,皇上自然是不方便直接将我们砍头的。这也正好是因为皇上公正无私。”
白岩生听了司马宣的一席话,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而司马宣也只是淡淡一笑,转头看着药王道,“药王,在下也曾经去看过白姑娘的尸一体,也确实发现了一些疑点,白小姐的身上无任何外伤,可见,她是心甘情愿喝下那杯毒酒的,可是她在喝之前,肯定不会知道里面有剧毒,只能证明一件事,给她酒的那个人,是她绝对信任的人。香兰,不知道你家小姐最信任的人有谁呢?”
香兰先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轻声说道,“小姐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很苦,她除了天生聪明,貌可倾城之外,在白老爷的眼中无任何长处可取,小姐的娘也就是夫人过世之后,白老爷突然对平日里默不关心的小姐多了不少的关心,可小姐只不过几下就识穿了老爷的阴谋,奴婢记得小姐说过,她能够顺顺利利的长到这么大,并非是因为娘的庇佑,最为主要的,是她爹一路上的‘保护’,小姐说,老爷之所以如此关心她,皆是因为老爷他通过官场上的关系,打听到太子即将回国。一听到这个消息,老爷第一反应就是太子可能会在全国挑选太子妃。因为太子此人游历甚多,心思也与常人不同,所以,他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拖人进宫去打好关系,二来,是更为用力的请人来教导小姐。所以,正因为这些种种,不管白老爷他说得有多好,但他也绝对不是小姐信任的对象。
相反,小姐与千莫大哥虽然不过是短暂的相遇,但他们两人真心相爱,小姐对他的信任也渐渐的更胜一层,不过,就算是这样,奴婢也不相信千莫大人会杀害小姐。”兰香说得很是肯定,小姐信任的人,就一定能得到她的信任。
“那你可知道除了千莫之外,还有谁最能讨得白风华的信任?”问话的,正是南宫正宇,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他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需要严刑逼供,便可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但现在听了兰香的话,不觉连他自己都有些掌握不了了。
“回皇上的话,最能得到小姐信任的,除了千莫大人之外,就只有奴婢和……和……司马捕快,小姐与她以姐妹相称,所以,奴婢认为,此事一定跟司马捕快无关。”
“臭丫头,你懂个屁。”白岩生不顾形象的朝着兰香骂了起来,“你没听司马神捕说么,这失件事是熟人所为,而且是风华极为信任的人,你说,如果我给风华拿酒去,她肯定会以为我疯了,她从小到大,我都教她要做到滴酒不沾的。而司马捕快为人向来不拘小节,风华指不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喝过多少酒了。皇上,草民认为,司马捕快真的很有嫌疑。”这次白岩生那脸的肯定表情真有些让人想冲上去揍人的冲动。
苟笑天心里暗自得意,这个白岩生头脑向来简单,这种时候有他在,必然不会冷场,皇上也会将注意力转向他的身上。
果然如苟笑天所料,听了白岩生的话,南宫正宇的眉头微微一皱,却见他与司马宣两人对视一眼,司马宣便转头看着白岩生,淡笑道,“世上所有人都像白老爷你这么查案,官府倒是清闲了不少。”
白岩生愣愣的问道,“为啥?”
“因为全是冤案啊,直接找人顶罪了事,哪需要官府的人来调查、办案?”司马宣始终轻笑着,只不过,笑意未达眼底,冷气直逼白岩生,“青青是风华最为信任的人,但是,前有香兰作证青青走的时候,白小姐还活生生的,后有吴有才做证,亲眼见到青青离开,不久之后有人进去,才出现了后面的事来。不知道,在下所说的这些,足不足以替我青青洗月兑罪名?”
白岩生身子一缩,没再多说。
南宫正宇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司马兄,你认定这件事与紫胭无关?”其实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南宫正宇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他一向疼爱这个女儿,任她胡作非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这次的案子真的与她有关,舍不得是其次,最主要的,也是他间接造成了这次的惨剧。
“回皇上,在下可以很肯定这件事必然与九公主无关。”司马宣再次肯定的说道。
南宫紫胭一时之间无法自控的哭出声来,“多谢司马神捕替本宫还了一个公道,父皇,真的与儿臣无关。”司马宣微一颔首,他是对事不对人,这个南宫紫胭平日里在宫中作威作福,宫女太监个个见到她都恨不得绕道走,今天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南宫正宇叹了口气,旁边的大太监立刻醒目的跑上前去将南宫紫胭扶了起来,并命外面的宫女扶南宫紫胭回宫,她身娇肉贵,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在天牢里过,还受尽了惊吓,看着她惨白着一张小脸,我见犹怜,大太监从小看着南宫紫胭长大,心疼到不行,轻声说道,“皇上,公主她好像有些发烧了,奴才去让太医赶紧跟着去看看去吧。”
南宫正宇并未出声,只是默许,却在这时,南宫紫胭双腿微有些发软,大太监赶紧伸手扶住,南宫紫胭挣月兑开来,‘扑通’一声跪在南宫正宇的面前,“父皇,儿臣自知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是如果不说,儿臣心里又很难受。父皇,千莫哥哥跟随父皇你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父皇你比儿臣看得还要清楚,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赐婚于儿臣,儿臣深信,这件事必定与千莫哥哥无关。”说完,她转过头,眼中含泪,无比谦恭的看着司马宣,“司马神捕,大家一直都在说你是天下第一的神捕,深得父皇赏识,本宫向来就有些目中无人,始终当你是沽名钓誉,但是这一次,多亏了司马神捕,才还了本宫一个清白。本宫在此再次谢过。另外,本宫求你,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还千莫哥哥一个清白。”
司马宣先是看了一眼皇上,这才回头淡淡一笑,“草民从来都当千莫是草民的亲生儿子,公主就算不说,草民一定也会竭尽所能,在此,草民代千莫多谢公主的关心。”
南宫紫胭抬眼看了一眼南宫正宇,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起身,慢慢的离开了大殿。
司马宣看着南宫正宇,“皇上,白姑娘出事的地方正是白府,而当时白岩生已经将她软禁起来,按照青青与千莫的口供,若是没有白岩生的许可,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轻易闯得进去。也就是说,那瓶毒酒,就算不是白岩生亲自送去,也和他月兑不了关系。”
白岩生一听,立刻跪行几步,“皇上,冤枉啊,所谓虎毒不食子,草民怎么会亲手残害自己的女儿呢?司马神捕这一推论根本就不合实际。”
司马宣没再多听他的狡辩,沉声唤道,“香兰。”
一旁的香兰立刻轻声应道,“奴婢在。”
“我问你,你当时不是一直守在你小姐身边的么,为何会在她出事的时候离开?是这么巧合的吗?”
香兰身子一紧,紧抿的双唇难掩伤痛,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回司马神捕,当时有人来告诉奴婢,说奴婢的家人有急事找奴婢,小姐见奴婢担心,立刻让奴婢放心离开。奴婢想着,家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事发紧急,根本就不会来找奴婢,而当时老爷为了防止司马捕快去而复返,一直守在小姐的门口,奴婢想快去快回,便听了小姐的话。后来,奴婢刚刚出门,就遇到几个男人,他们先是将奴婢暴打了一顿,最后还警告奴婢,最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然的话,奴婢的家人就会有危险。听了他们的话,奴婢心里一凉,一下子就想到了小姐,因为身上受了伤,走得比平时慢了一些,等到奴婢过去,才发现老爷已经不在了,而小姐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话未说完,香兰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司马宣轻声安慰了句,便看着白岩生,“那么请问白老爷,你不是一直都担心千莫与青青再次接近白小姐而守在门口的么,那个时候你又去了哪里?”
白岩生一翻白眼,“这人也有三急的啊,司马神捕,你该不会是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三急?哦?当真这么巧?”司马宣仍是淡淡的笑着,好像是相信了白岩生的话,司马宣缓缓的蹲在香兰面前,“香兰,你仔细的好好想想,在白老爷去而复返的时候,他的表情和说了些什么话,要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香兰微微征了征,后微蹙着眉头细想,轻声说道,“当时小姐出事,所有的下人都慌了,奴婢记得,有人去通知老爷过来,老爷过来的时候样子有些慌乱,好像在找人的样子,四处看了看,最后,很是生气的骂道,‘都是没用的东西,快,快去找大夫来。’后来有人说道,小姐已经……老爷便立刻命人将小姐抬到厅里,他则回到自己的房里,一直也没再出来。奴婢只得跪在老爷的门口,求他报官,替小姐主持公道,老爷一直也没出过声,后来,又来了几个人将奴婢拖了出去……再接下来的事,吴大哥刚才已经说过了。”
“死丫头,你不要将话说得模棱两可,我是太过伤心,才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打你,还有之前你说过的那几个打手,我可是一无所知的。”白岩生立刻像是被激怒了的老虎,猛地立起了身子。
司马宣冷冷的扫了白岩生一眼,“白老爷,你纵然富甲一方,可这里毕竟是皇宫大殿,谁许你在此大呼小叫?谁是谁非,我……”司马宣想了想,他好像太过一厢情愿了,为了千莫和青青,他发过誓不再查案的,现在居然在此插了一脚。
像是看见了他的顾虑,南宫正宇立刻沉声说道,“司马宣接旨。”
司马宣愣了愣,但还是依言上前。
“因为此案牵连甚广,白风华是朕御笔钦点的太子妃人选,且此案牵涉到司马青青与千莫,这两人的身份都有些不同,与你之间的关系甚密。而且,铁男入狱之后,京城府衙的捕头一职暂为空缺,而且,朕相信,司马神捕你公正无私,现封你为府衙捕头,专职查此案。”
“皇上……”司马宣犹豫不绝。
南宫正宇看着他,正色道,“你我都为人父,刚才你为朕的女儿洗去了清白,现在朕给你这个权力,替你的女儿和义子洗月兑罪名,你还不愿意?”停了半晌,南宫正宇说道,“朕也知道这个职位于你而言,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但是现在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查清楚此案。因为城内还有采花贼伺机而动,现在衙门里能有些作为的人,都背着一些不清不楚的罪,朕不想在采花贼尚未动手之前,我国已经大乱。现在朕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司马宣,朕可以信任你吗?”
司马宣低着头,半晌之后抬起头,“卑职多谢皇上厚爱,卑职定不负皇上所托,会尽快查清楚些案。”
南宫正宇眉头微松,他与司马宣从小便认识,他心里的那团火,始终没有熄过,他欠他太多了,也许,这件事上他在谢自己,可是他欠他的,还是太多太多了。于公,司马宣自从上任捕快初始,没有一件案子超过一个月破过,他相信他。
司马宣领旨之后,转身走到白岩生的面前,“白岩生,谁是谁非,本官自会断个清楚明白。”说完,他背对着所有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将信放在白岩生面前,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问道,“你可还认得这是谁的笔迹?”
白岩生无所谓的扫了一眼,只这一眼,脸色便已经苍白如纸,情不自禁的朝着苟笑天看了一眼,这一切,自然没能逃得过司马宣的火眼。而他故意不动声色,只是将那封信放回自己的口袋之中。
而在屋内,青青与千莫都情不自禁的激动了一把,这些天来的阴郁,因为司马宣的重出江湖而有了些改变,外有采花贼,内有这些乱臣贼子,就凭他二人之力,确实有些沉重。再加上风华的事,对二人的打击不小,多少在处理案子上面有了些累赘。
再加上,二人对司马宣的能力,都信心十足,有他的带领,那些采花贼一定会闻风而逃。
虽然风华的死对千莫的打击甚大,但这些年来司马宣对他的教诲,他都铭记于心,不会因为自己的儿女私情,而忘记自己的职责,只是,现在有人将风华的事嫁祸在他二人的身上,看来是有人想阻止他们再继续查下去。可是,他们现在主要在查的,只有采花贼的案子,莫非,又与那些采花贼扯上了关系?这里面的阴谋,绝不会小了。
青青查案凭的是一腔热血,和司马宣比起来,简直如同云泥之别,这也是因为司马宣为了防止青青不再步他后尘,他刻意为之。只不过,随他怎么做,仍然如法阻挡青青走上这一天。短短几个月,她痛失爱人,痛失姐妹,就算她能力再强大,这一切,也无力回天。
平静下来,两人继续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司马宣转头看着南宫正宇,既然再次为官,必要守宫里的规矩,司马宣拱手道,“皇上,卑职想单独跟白岩生谈谈。”
这句话一出,司马宣的眼角余光瞥到了苟笑天的神情略变得有些不安,他仍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南宫正宇。
南宫正宇点了点头,“朕也有些乏了,回宫。”
为了避嫌,青青与千莫虽没入大牢,但也被关在衙门,有人日夜看守着,青青心里虽然因为风华的事仍在隐隐作痛,可是一想到采花贼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心里仍是担忧不已。
有人前来将白岩生与苟笑天分开关进大牢里,在一头一尾,若是司马宣要见白岩生,必要经过苟笑天的面前。司马宣是在两人被关进去半个时辰之后才悠闲的走进大牢,他故意对苟笑天视而不见,直直的往里面走去,走到中途的时候,司马宣对着身后的狱卒挥了挥手,狱卒立刻听话的从怀里变出了一壶酒,司马宣接过,转身进了一间干净的牢房里喝起小酒,吃起小菜。
酒足饭饱之后,他才慢慢的走了出来,这一吃差不多一个时辰,这宫里的菜还真是没话说,多年没吃到,居然有了如此长进,味道更甚从前。他与身后的狱卒一起走到大牢门口,狱卒讨好的要送他,司马宣转头说道,用极低的声音,“等会送些好吃的好喝的给白岩生,应该也关不了多久了,这件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是,大人。”狱卒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兴奋,他就知道,司马神捕一出手,肯定很快就有线索。
等到司马宣走出门后,一直安静的躲在阴暗处的苟笑天像发了疯似的站起来,拼命的拍着铁门,“白岩生你这个混蛋,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居然敢出卖我?你居然敢出卖我?”
天牢幽静,但关于天牢一头一尾的苟笑天不知道的是,白岩生根本就听不见他的怒吼,而且,司马宣从头到尾也压根没有见过白岩生。
第二天,狱卒真的送去了好酒好菜给白岩生,并在他吃饱喝足之后,就放白岩生先行出去,也将苟笑天转去了京城府衙,在这里不比天牢,任何有都可前行探望,在头三天,除了苟笑天的亲人之外,不许任何人探访,也没人敢来探访。虽然苟笑天职高位重,但现在出了这件事,虽然外面的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会将苟笑天先后两次打入天牢,现在还判给府衙来处理,但为了避嫌,都不敢与他过份亲近。
自从重新当上了捕快,司马宣的心情变得有些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烦燥,他眼看着青青与千莫被软禁,却无能为力,这些日子经常也看不见他的人影,每次见他,都觉得他更为消瘦,连胡子也不愿意剃一下。
青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天,司马宣前来看青青,却见青青一身女儿家装扮,盈盈弱弱的立在窗前沉思,她的侧面,像极了她的娘亲,那句‘夫人’差点就冲口而出,却见青青缓缓回头,唤了声,“老爹。”
司马宣猛然清醒,眼神瞬间万变,青青上前有些粗鲁的拍了拍司马宣,“老爹回神啦,是不是觉得你女儿我今天特别的美,美得很像我娘?”青青将司马宣拉在旁边坐下,“老爹,知父莫若女,我这女儿也不是白当的,也不是让你白疼这么多年的。你最近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老爹,会不会是你太过多愁善感了?”
司马宣的嘴角一阵猛抽,他什么时候又跟多愁善感扯上关系了?
“我知道你当年是为了娘才会离开朝廷,但是,通过这些天的观察,皇上并非庸君,他是真正的治国明君,当年,你能够为这样的皇上尽忠,是爹你的荣幸。而现在,你女儿我被奸臣诬陷,当今天下,若非老爹你亲自出马,还有谁能够有这本事来替女儿伸冤?如果老爹你还死守着你当初的誓言,就算是我娘,也不会原谅你的。”青青给司马宣倒了杯茶,递到他的手里,“老爹,你在破案的时候,根本就像是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一样。那个成日嚷嚷着要押镖的司马宣,根本就是个永远身上不可能有铜臭味的失败商人。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真正的找到自己。”
“可是,当年就是因为我醉心查案,才会害死你娘,差点还害死你。”司马宣低低的说道,眼神有些难以掩饰的伤痛。是,查案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可是,也正是因为他的执着,才会害死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爹,娘她不会怪你的。就像程风……”青青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片刻之后,嘴角微微的上扬,“他和我一起破案,一起出生入死,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却已经刻骨铭心,他以你为他做人的宗旨,后来,他被采花贼杀害,我心里一直很恨他,恨他说过要跟我一起出生入死,但是,他故意将最轻松安全的任务交给我,他却……老爹,经过这些日子,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若是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死在前面的那个人,更幸福。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那个。”青青眼角有些泪光在轻微的闪动,“老爹,如果娘她在天有灵,她肯定也希望自己才是活下来的那个,与其看着你成日的自我折磨,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肯定会很心痛。老爹,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希望金刀捕快你可以重出江湖,为民请命,这是你的心愿,也是天下百姓和皇上的心愿。”
司马宣喉咙间有些微微的哽咽,上前拍了拍青青的头,“丫头,怎么突然之间长大了?”说完,司马宣转身就走了出去,青青知道,每次他难过或有事想不通的时候的时候,都会躲起来一个人,也许是沉思,也许是练剑,但是现在他正在加紧时间查案,也许连沉思和练剑的时间也没有。
她本来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老爹说,就是为了要开导他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到一半,老爹就像是全懂了的样子。青青暗自叹了口气。其实现在她和千莫虽说是被软禁在此,但皇上暗中吩咐过,他们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全都是享受的贵宾式待遇。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安静,让她像是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以前的她粗枝大叶,哪会看出老爹的挣扎和痛苦,怪不得刚才老爹说好长大了的时候,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老爹盼这一天盼很久了吧?
三天之内青青再也没看见司马宣,这距离他们被软禁在此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听说采花贼已经下了战书去衙门,他们选定的时间也就是这一两天。看来,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上次他们的行动对采花贼的打击不可谓不小,但他们居然可以这么快就卷土重来,确实有些让人措手不及。因为现在衙门里除了一群群龙无首的捕快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与阴险的采花贼周旋。
这天,宫里突然来人,说是皇上有旨宣司马青青与千莫进宫,青青再三打探之下,隐隐得知此次进宫与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有关。
两人进宫之后,发现在场不仅仅有苟笑天与白岩生,还有几个青青没有见过的人。而坐在南宫正宇旁边的,正是一脸来看热闹的闲王南宫雪月,青青对这个南宫雪月始终有种怀疑,他应该不会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事事。
南宫正宇一直没有说话,青青与千莫跪在殿上,这里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司马宣居然不在?
这时,却听那南宫雪月有些不满的跟南宫正宇说道,“皇兄,不是说今天神捕亲审此案么,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动静?虽然臣弟不会审案,但也知道此事应该与司马青青和千莫统领无关,他们两个也跟着那些个嫌犯一起跪在那里,你不觉得碍眼,臣弟都替他们叫冤。”
听了南宫雪月的话,只听千莫不卑不亢的说道,“罪臣多谢闲王的关心,但是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罪臣与义妹青青仍是待罪之身,应与他们待遇相同。”
南宫正宇听了,立刻轻声朝闲王斥道,“听到没有?让你多些时间待在宫里,你就时喜欢成天往外跑,连规矩也不懂了。”
南宫雪月撇了撇嘴,没再多说。
“司马宣如今人在何处?”像是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南宫正宇沉声问道。
这时,一个人上前回报,“皇上,在奴才进宫之前,司马捕头已经交待过奴才,如果等到辰时三刻他还没来的话,就让奴才将这份东西交给皇上。因为近日采花贼再发攻势,司马捕头确实分身无瑕。”
青青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认出正是衙门的兄弟。
大太监上前将那包东西接了过去,南宫正宇看了看,重重的叹了口气,“想我北夏如此泱泱大国,连几个真能为朕所用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朕也曾经说过,失去司马宣,确实如同失去一臂。皇弟,你眼看着你皇兄如此,你也忍心?”
一听南宫正宇借题发挥,南宫雪月清了清嗓子,一把从大太监的手里将东西抢了过去,“皇兄,这种粗重活还是让臣弟来吧。”
青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他很好奇好不好?他那张脸什么表情也写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个衙差继续说道,“皇上,闲王,司马捕快的意思是,希望等到巳时再打开里面的东西。”
正一脸兴奋准备拆东西的南宫雪月一听,手僵持在半空,最后,叹了口气,“这些人做事都这么神神秘秘的,本王还不信了,若是提前打开会变成怪物不成?”
南宫正宇立刻出声喝止,“既然是司马捕头的意思,那我们就照办吧。”他转头看了看天色,到巳时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了。“那司马捕头还有说过些什么?”
“回皇上的话,司马捕头要奴才转告皇上,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破获此案,而且连真正的凶手也已经查明。希望皇上可以放心。”
南宫正宇紧皱的眉头微微的松开了,嘴角扬起淡笑,“嗯,他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
“皇兄,你是不是太过天真了?”南宫雪月不满的闹了起来,“这些天臣弟可是暗中监视着那个司马宣在,就是因为皇兄你经常在臣弟面前提起这个司马宣如何如何的神化,如何的传奇,臣弟对他无比的好奇,所以才会经常暗中观察他,结果,还真的被臣弟发现了一些端倪。在他办案的这近半个月里,他最多的时间就是睡觉,然后就是练剑,要不就是陪司马青青聊上半天。我想他所谓的破了此案,多半只是宽你的心的,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敢出现?”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做事情没有承担。”南宫正宇不急不缓的看着南宫雪月说道。
只听那个衙差略有些激愤的说道,“闲王此言差矣,司马捕头平日里查案的时候,闲王你早就已经高床软枕睡得香甜了。捕头他平日里教导我们,如果有人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自然要选在所有人都睡着了的时候才能进行一些活动,不然的话,就是在浪费时间。捕头他白天在房里最多也只是睡上一两个时辰,他白天要参详这次对付采花贼的计划路线,晚上还要调查白府的案子。就算是铁做的,怕是也熬不住了。”
衙差的话让青青不禁一阵微愣,其实刚才她也想出声骂那个闲王的,第一次跟他见面还有一些好感,但他今天说的话,却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但这个兄弟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差,按理说在皇上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皇上大可以大不敬之罪处置他的……老爹永远都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很多人的想法,虽不刻意,但往往都很有效果。当然,除了她这个叛逆的女儿之外。
千莫急声说道,“皇上,这名衙差也是因为替司马捕头报不平,希望皇上不要怪罪于他。”
他暗中给那个衙差使了个眼色,衙差立刻跪在地上,他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但是绝不后悔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司马捕头一直是他们所有人都很崇拜的一个人,这些天他的努力与辛苦他们全都看在眼里,但捕头他往往还体贴他们,谁家里有困难,他总是偷偷的暗中替他们解决,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与传言相差无几。当年,所有人都想跟随司马捕头怕也是因为这些原因。
南宫正宇扫了一眼南宫雪月,“听见没有,连一个衙差也比你有眼光。司马捕头办案,若是连你这个闲王也能看得懂的话,他就不是金刀捕快,你若是真想要跟司马捕头学习的话,朕自然愿意当这个‘红娘’,介绍你与司马捕头认识,你也可以跟他学些东西,不过,依朕看来,司马捕头还不一定看得上你的资质”。在南宫雪月没有暴跳起来之前,南宫正宇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嗯,时辰差不多了,皇弟,还不快些打开这个包袱看看?”
果然很有作用,只不过一句话,就顺利的转移了司马雪月的视线,终于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了,青青看到南宫雪月的眼角,居然晶亮得像星辰一般,像个孩子在拆礼物之前的那种期待与兴奋莫名。终是长相相似而已。青青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不过这种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只是转瞬即逝,她也对那个包袱里面的东西很是好奇。
南宫雪月从里面找到一张纸,认真的看了看,轻声念道,“请将此包东西放于大殿正中。咳,还真是神秘。”这时,大太监上前,从闲王的手里接过,小心的放在大殿之上,此时,阳光已经完全的照了进来,大殿的正中,刚好有顶上琉璃的光直照而上。
只见那包东西放在那里之后,久久没有反应,南宫雪月的脖子都快要伸断了,最后,“皇兄,我都快看睡着了。”
虽然不满南宫雪月的没有耐性,但南宫正宇本人也觉得很是不解。
这时,只听那名衙差说道,“司马捕头说过,只需要过上一柱香的时间,便可见分晓。皇上,捕头说这份东西一旦打开,会有很多人受到牵连,到时候死的人恐怕不是以百来计,捕头说,此案牵连众大,他也不想有人死于无辜,希望有人能在这包东西打开来之前主动交待、坦白,并供出幕后真凶,捕头求皇上你先在此包东西面前,答应放那些主动交待的人的家人一条生路。”
南宫正宇听了,快速的扫了底下跪着的几人一眼,只见里面的白岩生脸色已经苍白如蜡,就如同一个死人,就连平时嚣张跋扈的苟笑天,今天也是一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那包东西。
话音刚落,就见那包东西开始冒烟,南宫雪月大呼神奇,便立刻冲到台下去看,南宫正宇想要阻止,却听千莫说道,“皇上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危险品,义父曾经教过罪臣,如果想要保存一些很重要的证据,便用冰将其封存,再加一些特制的药材,便可不被有心之徒盗取,就算被盗走,也没有办法打开。”
千莫看了一眼那个衙差,那名衙差立刻起身从怀里放了一些东西下去,便见烟冒得更大,如同莲花突开,异美无常。
这时,白岩生的心里防备似乎彻底的瓦解了,他看了一眼苟笑天,颤着腿跪行向前几步,“皇上,皇上,草民有话要说,草民知道是谁杀害了风华。”
千莫朝那衙差使了个眼色,衙差立刻将证物抱在怀里,退到一边,还没看到最后结果的南宫雪月一脸的不满。
南宫正宇只是淡淡的看着白岩生,并未出声,白岩生颤着声说道,“皇上,杀害风华的,正是苟笑天这个无耻之徒,他说过,若是草民泄露这件事,便会让草民的全家上下二十几口陪葬。都怪草民胆小怕事,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苟笑天怒斥道,“白岩生,你休得胡说。京城百姓谁不知道本官一向待风华如同亲生?本官怎么会去杀害风华?皇上,一定是这个贱民怕东窗事发,皇上你一定要明查,还罪臣一个公道!”苟笑天同样也跪行几步,近到南宫正宇身前。
苟笑天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因为苟笑天虽然为官多年,家里侍妾无数,可是一直没有后人,这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白风华聪明可人,深得苟笑天的喜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也没有结为谊亲,但一直视白风华如同亲生也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白岩生,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罪同叛国?”南宫正宇看着白岩生沉声说道。
“皇上啊,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草民哪里还敢说谎?”白岩生声泪俱下,“当晚,苟笑天来找草民,说是喝茶下棋,但一直从旁打听有关风华选妃一事。他也知道上次风华在受捕快保护的时候曾经被采花贼劫去一段时间,还故作同情,怕皇上你因为这件事而对风华另眼相看,怕受不到重视而选妃无望。其实这点也正是草民心里最大的担忧。后来,这狗官就说,如果在风华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帮助另外一个更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当时草民还问过他是谁,他却故作神秘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草民也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同意了。后来,风华便遇害了,本来草民也觉得他肯定有最大的嫌疑,但他说,今晚的事一定不能向任何人泄露半句,否则,就会让草民全家上下二十几口人来偿命。草民今年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好不容易才新添了一个儿子,自然害怕。所以,也下定决心要隐瞒这件事。哪知道,在司马神捕放了在下之后,这苟笑天居然派了杀手三番两次要对草民下手。”
南宫正宇扫了一眼苟笑天,“你还可何话可说?”
“皇上,若是有真凭实据,罪臣死而无憾,可是,就单凭他几句话,皇上便定了罪臣的罪,罪臣不甘心。”
“皇上,真的是他做的,他还说,九公主一向嚣张跋扈,害人无数,风华居然敢跟她做对,料定了我们家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一了百了,只有风华死了,我白府才可安然无事。而且,还可以趁此机会将此罪名诬陷给九公主,也可还我们白府一个清静。草民也觉得他的话深有道理,便……”白岩生的话让千莫的双拳越握越紧,风华死了已经很惨了,而她的亲爹却是对她痛下杀手的帮凶,为了这些莫须有的担忧,而罔顾一条人命,虎毒亦不食子,这个白岩生真是狼心狗肺。若现在不是在大殿之上,他真想杀了他替风华报仇。
“所以,你就默许他杀害了你的亲生女儿?”南宫雪月夸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皇兄,这个世上果然有如此冷血无情之人。”
苟笑天愤然起身,“皇上,不是罪臣,都是这个贱民自己为求月兑身造的谣。”
这时,只见那名衙差躬身上前,将那包已经化开了的证据放在苟笑天的面前,看着南宫正宇说道,“皇上,司马捕快在查白小姐一案时,无意中发现苟笑天居然与某人之间有着一些秘密联系,内容大致是要谋朝窜位……”
衙差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南宫正宇脸色一变,急声喝斥,“大胆。”
衙差脸色未变,“回皇上,司马捕头就是因为查到此案关连甚大,所以才不断的小心求证,终于找到了证据。只不过,现在仍然无法查出幕后的真凶,因为他们在行事与联络的过程中小心谨慎,纵然是费尽千方百计,也只能查到在场的这几位大人。”
“大胆苟笑天,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到底谁才是幕后真凶?”南宫雪月突然之间变得正经,厉声问道。
“皇上,闲王明查,此事真的与罪臣无关啊。”苟笑天脸色剧变,惊恐的看着南宫正宇。
“皇上。”青青脆声说道,“之前青青与前捕头程风一起查孟府一案时,有天晚上程风来找青青,当时他是逃到孟府来的,皆是因为他之前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青青记得,来追他的人里面有个叫水大人的。程风当时提过,这些人的密谈内容,与谋朝窜位有关,而幕后的人……”青青微微抿了抿唇,程风曾经提过,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就算是把那个人说出来,也无济无事,那位八皇爷位高权重,远不是一个苟笑天可以比拟的,而且他在位这些年,经常与民同乐,做出不少令天下百姓交手称赞的好事,这样的一个笑面虎,怕是连皇上本人也深信不疑,若是在此刻说出来,打草惊蛇不止,还会因为证据不足而引起皇上的不满,青青暗叹一声,“当时程风也没有听到。”而一直在青青身边的千莫则是快速的扫了她一眼。
“真是岂有此理,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南宫正宇好不生气,想也是,哪个帝王愿意听到这种事情?“千莫,司马青青平身。既然已经有了证据,立刻将苟笑天给朕拖下去,择日处斩。你们立刻去府衙继续调查采花贼一案,可以让司马神捕立刻回宫来处理这件事。”
青青与千莫对视了一眼,一旁的苟笑天仍在口口声声喊冤,连审都不审皇上就直接判他斩刑?此案如此处理确实难以服众,但现在南宫正宇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内忧外患,足以让他决定宁杀错,不放过。可是,皇命难违,两人正要称是,却听外面传来一声高喝,“司马神捕觐见。”
南宫正宇的眉头立刻松了,不仅是他,就连青青与千莫也同时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见南宫正宇快步走到殿中亲迎,高声唤道,“司马兄你终于来了。”
司马宣还没站稳,便立刻朝着南宫正宇拱手说道,“卑职参见皇上,卑职因有要事来迟,还望皇上见谅。”
青青暗中扫了自己的爹一眼,剃了胡子,穿着整齐干练,比起她这辈子见过的老爹来说,今天他简直是美到天上去了,似乎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老爹像今日这样意气风发的。看来,她的劝说还是有效的,最主要的,是爹心里的那把属于捕快的火,根本就没熄过,神捕一职,本来也只配爹所有。
“朕知道近日确实有太多事缠住了司马兄,朕心里才是过意不去。”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两件案子同时绑住司马宣,但他仍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破案,不用看他也知道这十几天司马宣有多累。他叫司马宣为司马兄,是一种习惯,不过他也喜欢如此称呼他。他一直视司马宣为自己的亲兄弟。如果不是司马宣,他也不会活到现在,更不可能登基为皇。
“为皇上尽忠是卑职的荣幸,这句话还是小女提醒了卑职的。”司马宣转头看着青青,得意的挑了挑眉。青青也乐得接受,爹很少这么直白的夸她。
“司马兄,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居然胆敢谋朝窜位?你是如何发现的?”这个恐怕是所有皇帝都无法容忍的,南宫正宇一想到此事便犹为愤怒。担敢谋朝窜位的,必然会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严密的安排,才敢有所行动,也就是说,在他的身边居然潜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狗贼,他都没有发现,这次,又是司马宣父女救了他,救了北夏的江山。
司马宣恭声说道,“皇上,最初卑职建议将苟笑天与白岩生二人关在一起,但要分开关押其实就是因为这两个人里,白岩生有妻有子,心里防线相对要低许多。反观苟笑天,他无一个后人,却是个贪财之辈,为了钱财可以罔顾一切。所以,卑职决定先从挑拨二人的关系着手。白岩生胆小怕事,却敢在这件事上咬紧牙关,若不是为了钱,就一定是为了他的亲人。所以,在之前卑职就已经安排了人手在白府暗中保护白岩生的家人。”
司马宣看了一眼苟笑天,冷冷一笑,“苟大人,那天晚上,我前去‘探望’白岩生,其实,他根本就没见到过我,而我,不过是在你旁边喝了几杯酒罢了,是你自己的怀疑与谨慎才会让你漏出马脚。”
后来,司马宣才向南宫正宇详细的解释了有关那件案子里的计划,他先是挑拨了白岩生在苟笑天心里的位置,因为苟笑天就是吃准了白岩生贪生怕死,又重男轻女这两条,便将他死死的绑在了一起。他故意先释放白岩生,后又将苟笑天关进了京城府衙,就是为了给苟笑天机会找人去杀白岩生,从而让白岩生亲口说出这件案子里谁都无法解释之地。
后来苟笑天的手下,当然会趁此机会去毁灭一些证据,他便紧跟着这条线索派了人跟踪苟笑天的手下,才能找到有力的证据,今天才能在朝堂之上指认苟笑天与人合谋谋朝窜位。但是可惜的是,还是不能找出那个幕后主谋。
听了司马宣的解释,青青的眼睛有些发亮,老爹这招好厉害,隔山打牛,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证据,而那个幕后主谋虽然她知道,不过还没有证据,不过,事在人为,有她的努力,千莫的聪明,还有老爹的绝世捕快之才,要板倒这个八皇爷也不是难事。
司马宣从衙差手里接过那包证据,“这里,是苟笑天与那些人之间的联络书信,他们用的都是西域的一种名为波兰密语在交流,还好,卑职曾经认识了一些西域的朋友,在他们帮助之下,总算是将这些书信译了过来。”
苟笑天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得近乎透明,但是,他打死也不承认白风华的死跟他有关,因为白风华死的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打斗,若是有过挣扎的痕迹,若是他要对白风华下手,派的也是自己的手下,以白风华的机智,根本就不可能喝下那杯毒酒,而南宫正宇也认为,他们的阴谋与白风华没有任何的关系,苟笑天根本无需多此一举,反倒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而让他们功亏一篑。
司马宣给南宫正宇暗中使了个眼色之后,才向南宫正宇说道,“皇上,白岩生虽无犯罪事实,但是他也是苟笑天残忍杀害白风华的帮凶,而且,他的性质极为可恶,卑职认为,应该处以极刑,只不过念在其属被逼,可放其亲人一条生路。”
南宫正宇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遂命人将呼天抢地的白岩生与南宫正宇都拖了下去。
司马宣这才说道,“皇上,这里面绝对有关系,因为白风华的存在,后面的九位候选人深感压力,因为她毕竟是天下第一才女,且深受皇上的喜爱,越排名往后的人,便越有压力。苟笑天费尽心思杀害了白风华,必定是为后面的人铺路,以来讨好某个人。但暂时卑职还没查到任何有利的证据。”因为后面的九个候选人,个个都是高官之女,在朝中的势力也非同一般,若是要说到嫌疑,每个人都有。所以,要查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
“司马兄,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这么多,已属不易。这些天你辛苦了。”南宫正宇真切的说道。
“皇上,卑职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和义子,这些也多亏了皇上对他们的信任。”司马宣用力一拱手,被南宫正宇扶住,“朕和你之间根本无需如此多礼,再说,以你司马兄的为人,教出的子女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如果朕与你之间连这么一点信任也没有的话,凭什么还能称兄道弟?”
南宫正宇身为一个皇帝,能够跟一个普通的捕快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震惊,除了司马宣之外。
青青见两人的感想也发表得差不多了,这才上前两步,“老爹,这次采花贼的行动定在何时?既然我与千莫已经没事了,我们也想尽快参加这次的行动。”
南宫正宇看着千莫,“千莫,你与白姑娘的事朕也已经清楚了,朕不再干涉你与紫胭的婚事,朕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自己的掌上明珠,怕她跟着你之后过得不幸福。”
听了南宫正宇的话,千莫立刻感激的跪倒,“臣,多谢皇上成全。”
司马宣拍了拍千莫,“你当真已经没事,可以参加这次的行动?”
“义父,孩儿真的已经没事了。”
这时,药王突然出现,因为发生这件事之后,皇上费尽心思将他多留了几天,只是为了今日……药王哈哈大笑,“司马神捕果然厉害。”
“药王?”司马宣备感惊奇,这位隐世高人向来深居简出,很少会停留在外面这么多天,所以再见到他,司马宣自然会觉得惊讶。
这时,药王看着南宫正宇,“这次是在下赌输了,愿赌服输,不过在下做事向来喜欢随自己的喜好,哪怕是皇帝在下一样不给面子。”
药王的话司马宣疑惑不已,南宫正宇突然放声大笑,“司马兄,实在对不起,当初朕与药王打赌,司马兄你绝对可以在一个月之内破了此案,但药王认为是朕太过夸大其词,药王便与朕打了这个赌,现在证明朕的眼光不会有错,司马兄你永远也不会让朕失望。”
“在下会如约留在京城半年,为皇上效力,但是在下绝不会住在宫里。”
“行,这些都由药王你说了算。”总算又解决了一件难事,前些日子的一场水灾,所有人都担心会有大型的瘟疫爆发,好多人朝臣都在说希望可以请得药王出山,先不说瘟疫到底会不会来,至少也能先行稳住民心。而药王向来争强好胜,性子又似孩子,南宫正宇没法,只得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激这个药王。当然,他是怀着必胜的把握,才敢跟药王赌上这一局。“虽然我输了,不过,也算是输了个心服口服,今天,总算是亲眼见实了司马捕头你的威风与民间的传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就算是你我之间第一次见面,我送你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