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过凌漠身边时,她脚步微顿,声音不大不小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她不是个特别会藏匿自己情绪的人,平常里,喜怒哀乐,基本都写在脸上,但是,此时此刻,即便心里有再大的怒气,在公众场合,对一个已经成为前夫的男人,她是怎么都没法发出来。
凌漠双手操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刚河东狮的小妻子,眼底蕴着满满的,类似温情的暖意,“老婆,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叶晨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迸出“不要脸”三个字。
看着男人俊朗夺目,让人只一眼就念念不忘的脸,叶晨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刚才他其实可以直接拒绝那个售票员的,但他却没有。
难道说,三年以前的他,本来就是如此,浪荡不羁,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
玩乐,玩乐,拆开来说,不就是玩着女人找乐子吗?!
凌漠看叶晨的情绪忽然低沉下来,也知道戏到这里差不多了,再过了,就叫过犹不及,估计又要花好长时间去修复,放下手,揽上叶晨的腰,朝即将开映的放映厅走去。
今天不是周末,看电影的人却是出奇的多,而且都是以情侣居多。
等找到位置坐下,叶晨才知道自己随意点来的居然是两张情侣椅。
电影院本就是情侣常来的地方,有情侣椅不算什么稀奇事,让叶晨诧异的是自己点的情侣椅怎么感觉和别人的不大一样。
两张椅子中间没有隔把这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为什么她和凌漠坐的情侣椅上方有个类似篷布一样的东西。
没等她来得及打量清楚,电影已经开始,放映厅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一片幽暗。
更让叶晨愕然的是,凌漠居然自说自话的,就把头顶那个类似篷布一样的东西给拉了下来。
这东西,把两个人严严实实的罩在里面,唯一能看到外界的,也就只有眼睛处那块透明的塑料。
叶晨心里蓦地一阵紧张,怎么感觉像是钻进了一个圈套。
腰上很快多出一只暖暖的手,那只大手很不规矩,看她没动,胆子更是大了些,干脆顺着她的后背朝上前移动。
转眼,它已经来到她胸前。
叶晨意识到危险,凭着感觉,“啪”的下就朝那只手打去。
那只手,缩了回去,就当叶晨以为安全了时,那只手,以她臆想不到的速度飞快触碰上了她的柔软。
叶晨反应再快,也晚了半拍。
只能放任那只可恶又的大手,紧紧的贴在她的柔—软上,她的脸,倏地下,再次滚烫。
等眼睛习惯了昏暗的光线,她侧过脸朝手的主人看去。
来看电影的不是嘛。
他居然闭着眼睛,一副惬意陶醉的模样。
叶晨从他这副表情,得到一个信息,他不是来看电影的,他凌大总裁是来听电影的。
“好听吗?”叶晨眯了眯眼睛,饶富兴趣地问。
男人没开口,因为靠的近,叶晨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忽然间变急促了。
“喂……你是不是睡着了!”
叶晨这次绝对变聪明了,明知道有大姨妈在,他不敢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还是不想让男人这样得了便宜卖乖的占着她的便宜,尤其是在这么幽暗,特别容易滋生某些事的地方。
于是,下一刻,她主动凑到男人耳边,眉一翘,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间,就发出一声尖叫。
凌漠果然睁开了眼,“怎么了?”眼底漾过一丝不悦,因为,随着叶晨大幅度扭动身体,他的手,已经落了单。
半秒钟后,叶晨的回答没等来,他倒是等来了美人的主动入怀。
叶晨打着瑟缩,不管不顾的直接钻进他怀里。
朝眼前那块塑料看去,顿时明白了什么,本以为这丫头是耍什么诡计,没想到天遂了他的愿,随便这么一买,还买了场鬼片。
叶晨胆小,这点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在过去的三年,不管多忙,多累,多晚,他都会回去然后睡在和她只有一墙之隔的书房里。
“不怕,有我在呢。”看着直朝他怀里钻的小女人,凌漠心里涌起强大的保护欲,没有再戏弄她,遒劲有力的双臂紧紧拥住怀中人。
事实上,叶晨这一声惊叫,最吓到的人不是凌漠,而是坐在他们三张位置远的苏默杰,为了不让别人妨碍到大哥和大嫂谈恋爱,他把剩余的整排座位都买了下来。
当时他正边咬着手指,边看着屏幕上忽然窜出的一只血手,整个精神都绷得很紧,冷不防,耳边传来这么声几乎要把鼓膜刺破的尖叫,他能不被吓到吗?!
五大三粗,三年以前曾经是凌漠左臂膀的他,努力吸气,然后吐气,等感觉神经没那么脆弱,才起身轻手轻脚的朝大哥约大嫂看电影的地方走去。
粗糙的大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朝看着像帐篷的那层篷布模去。
这虽然是他为了方便大哥哄回大嫂,只花了五分钟搭建起来的建议帐篷,也不见得质量差到这么快就会塌下来。
在他看来,有无所不能,类似超人,且无比强大的凌漠在,正放映的恐怖片,连小儿科都称不上,嫂子这样尖叫,肯定是帐篷出现了问题。
可这也说不通啊,对大哥而言,不要说只是帐篷出问题,只怕天塌下来也不会让身边人女人受到惊吓。
难道说,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更巧的是,当帐篷出问题时,大哥正在做着少儿不宜的动作,大嫂害羞,所以才会发出如此尖锐的惊呼。
“咳,咳……”手掌刚要触碰到帐篷上,忽然从里面传来很不协调的咳嗽声,听着是咳嗽声,可是仔细一听,苏默杰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大哥在警告他。
来不及多想其他,飞快的,迅猛的就收回手,即便这样,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擅自做主的,紧邻着他们的位置坐了下来。
“凌漠,我们走吧。”叶晨始终把头藏在男人的胸膛里,她真的不敢看,一会儿血淋淋,一会儿横空飞出来一只手,现在人的人口味还真是越变越奇特了。
男人的心情出奇的好,“老婆,听你的。”
帐篷很快打开,当瞥到就坐在边上的苏默杰,凌漠脸色骤然冷凛,因为叶晨在,他并没发作,高挺的身躯挡住叶晨朝这么看来的目光,顺带着转过她的身子,示意她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出电影院。
叶晨不解了,“为什么要走这里,明明那头近啊?”
她有时就是这么执着。
凌漠眉都没皱一下,轻飘飘地说:“那边坐了个醉鬼,好像还吐了一地,你要不要……”
“算了。”叶晨一阵反胃,皱着眉,打断他,“还是走这里吧。”
她有时就是这么好骗。
目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电影院,苏默杰可算是郁闷到了极点,为什么坏事,坏人都是赖在他身上。
举起衣袖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什么酒气,呕吐,人家身上带的可是纯天然的男人味道,好闻的很呢。
……
叶晨总觉得今天晚上,不会这么安静,果然,当看到迎面走来的陈熙和阮心洁,她唯有感叹太符合小说创作规律了。
“真没想到凌总也有这么好的兴致,居然会来看电影?”陈熙的声音不冷不热,目光飘忽着,落到叶晨身上。
这样的说话口气和方式,真的不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陈总的兴致不也很高!”凌漠挑了挑眉毛,目光朝他身边飘去,故意做出一副才看到阮心洁的表情,“呦,陈总果然不负痴情盛名!”
言下之意,不过还是在嘲笑陈熙,笑他知道了这么多,还把这么个女人留在身边。
阮心洁脸青一阵白一阵,看陈熙依然没有开口帮她的意思,脚一跺,捂着脸朝里面的卫生间跑去。
叶晨拉了拉凌漠的衣袖,“我们走吧。”
“走,当然要走。”凌漠忽然笑了起来,不顾大庭广众,低下头,含情脉脉地吻了下叶晨的嘴唇,厚颜且无耻地说:“陈总,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忙着回去造人,你慢慢看。”
话是在对陈熙说,目光由始至终没偏离叶晨半分。
陈熙感觉浑身血液倒流,大脑承受不住巨大的血流量,一阵眩晕,凌漠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而是揽着身边,脸早红成什么似的女人,大步朝前走去。
阮心洁并不是真的上厕所,她一直掩在门背后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凌漠对陈熙说的话,她虽然没听到,但是,从陈熙的表情她就看的出。
他这个亲哥哥刚才对他说的话,肯定是釜底抽薪。
她爱陈熙,真的爱,所以,她鼓起勇气做了个决定。
……
刚坐上车,叶晨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发来的短消息。
“叶晨,九点,爵士咖啡馆,我有你想知道的事告诉你。”没有署名,没有任何关于发消息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但是,凭话语间的口气,叶晨已经知道她是谁。
按照道理来说,阮心洁不应该再找自己才是。
“谁发来的消息?”开车的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广告。”叶晨飞快按下删除键。
接下来,她想着就是如何月兑身去爵士咖啡馆。
车在路上开的不算快,雨水的恩泽,空气里带着花草的清香,叶晨摇下车窗,肆意闻着天地馈赠给人类的香气,几分钟后,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去哪?”
“当然是回家做游戏。”男人想都没想,立马接上话,神情和他的口气一样,吊儿郎当,没个正经。
“那个……我想去新华书店买两本书,你就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吧。”
知道身边的男人心思很缜密,自己的一点小伎俩根本骗不了他,索性,她找了个看着最蹩脚,却也是最真实的借口。
新华书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上上下下三层,到时如果凌漠非要跟过去,她也相信能把他甩掉。
几秒钟的沉寂后,男人忽然说:“老婆,我想起来要去公司拿份文件,你买好书乖乖的在新华书店等我,我拿好文件马上去接你。”
现在的凌漠,对着她,一口一个老婆,这可是三年夫妻生涯来,从没听到过一声的称呼,她心里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是很喜欢听,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他们离婚了。
不管董漫的存在是真是假,那两巴掌,总是真真实实打在她脸上的,还有他玄冷阴兀的眼神也总是真的吧。
这段时间的温情,虽然能让她暂时忘掉那天的屈辱,但是,一静下来,她还是时不时会想起。
“停车!”叶晨忽然情绪激动地大叫。
“怎么了?”凌漠一头雾水,耐着性子解释道,“这里不好打车,我把你送过去。”
叶晨没再说话,直接开始行动,她用力推着上锁的车门,看车门根本推不动,到最后,干脆拿整个身子去撞。
凌漠深怕她受伤,脚下用力,本来疾驰的车,在宽敞的马路上划出了漂亮的S形后,不算稳的停了下来。
情绪波动很大的叶晨,本来注定是要撞到车门或者是汽车的其他地方,如果不是最后关头,身边的男人眼尖手快的抓住她的话。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最近以来,难得的恼意,这女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凌漠!”叶晨侧过脸看向他。
凌漠惊讶的发现,她的眼眶通红通红,如果不是在强忍着,估计眼泪早夺眶而出。
“那个叫苏……”苏什么,她忽然卡在那里,她只听到裴红芬叫他小苏,还真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什么。
凌漠勾了勾唇角,提醒道:“苏默杰。”
“我不管他叫苏默杰还是李默杰,他假扮成家长,约我见面,总是你安排的吧!”反问的口气,却俨然已是肯定的答案。
凌漠一时间也无言以对,索性用他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为什么?”叶晨感觉自己的灵魂跟着在颤抖,她真的很想知道凌漠这样做的原因。
“这个怎么说呢?”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颌,给人另外一种撩人心弦的风姿,“我得好好想一想,似乎要从我第一眼看到你说起。”
“从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叶晨有些惊讶,她忽然想起陈如玉告诉她的,凌漠早在七年前就认她了。
“老婆,你不是要去新华书店买书吗,再晚,可要打烊了。”就当叶晨等着他继续朝下说时,男人却转移了话题。
叶晨没再说话,也没再去撞车门,凌漠看她不会再自残般的要下车,轻轻吁了口气,发动引擎。
……
十分钟后,玄黑色保时捷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新华书店门口。
叶晨手搭到门把上,刚要开门,腰间一紧,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隔着不厚的衣衫,紧紧揽在她腰上。
叶晨身体绷紧,刚要挣扎,脸颊上已经落下绵润而湿滑的薄唇,鼻翼间沁满浓郁的男人气息。
“老婆,记得等我。”叶晨还在错愕中,男人已经飞快收回手,按下开门键,叶晨来不及去琢磨他的眼神是怎么的邪魅,手抖了下,打开车门,以飞一般的速度跳下车。
凌漠看着她小跑着进了新华书店,并没立刻发动汽车离开,如炬般的眸光定定凝视在某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本就深邃的眼睛更是深如幽潭。
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事情有些棘手,那头的人,在一口气说完后,额头上直冒冷汗,恭恭敬敬等着凌漠的命令。
凌漠修长圆润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模着方向盘,半响沉默后,悠然地回道:“我马上过去。”
……
即便没回头,叶晨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她没回头,其实,更准确的说,她是没敢回头。
于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骗凌漠,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安。
“小姐,你包里有书吗?”刚跨进新华书店的门,就被工作人员拦下,看叶晨不说话,他又公式化的补充道:“如果有,麻烦寄存一下。”
叶晨摇头,“我包里没书。”
当叶晨还在上大学时,周末以及放寒暑假最喜欢去的地方,只有两个,无非不是新华书店,就是图书馆。
那时,还没任何实际性冲突,顾碧华对她这个继女虽然不怎么贴心,但是也从没做出不给她吃,不给她穿的举动。
叶震华心疼她,私下里,常常会给她卡里多打点生活费,她用不了,就开始买书,所以说,她看过的言情小说,不说上千,也有上百。
大概也是受小说的影响,她一直希望有份纯美而恬静的爱情,结果呢,有点事与愿违,虽然她感觉现在对凌漠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还是不大愿意去相信自己爱上他了。
其实,说到底,她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不大相信,那个对她态度前后骤变的男人,在离婚后,真的爱上她了。
……
躲在二楼的玻璃窗口,等看到凌漠开车离开,她才下楼走出新华书店,直奔不远处的爵士咖啡馆而去。
叶晨才踏进咖啡馆的门,就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叶小姐吗?”
叶晨微微惊讶,还是点点头,“嗯,我是。”
“这边请。”服务员做了个请的动作后,把叶晨带到二楼的一个包厢门口,轻轻叩响房门,等里面传来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开门”声后,对叶晨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叶晨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推开那扇已经虚掩着的门。
包厢里,烟雾缭绕,一看就知道有人在里面抽烟,还抽了不少。
叶晨有轻微的咽喉炎,不大受得了这样浓雾呛口的烟雾,举起衣袖捂住口鼻,还是忍忍不住一阵轻咳。
阮心洁隔着袅袅呛口的烟雾,不冷不热的打量着咳到面色通红的女人,“怎么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叶家大小姐,那点咽喉炎,还没看好。”
当装修精致,格调高雅的包厢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也没必要再把自己伪装的娴熟高贵,言辞尖酸刻薄,看叶晨的目光饱含着浓浓的恨意。
叶晨放下衣袖,强忍着嗓子的不舒服,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阵冷风马上吹进来,不出一会儿,包厢里的空气已焕然一新。
“叶晨,你和凌漠到底想怎么样?”叶晨刚坐到沙发上,对面的阮心洁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冷声质问。
叶晨只觉得好笑,“阮小姐,你是说今天看电影的事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只是巧合。”
阮心洁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她,“叶晨,你少拿这副天真无暇的表情来对着我,我不是男人,没用的。”
叶晨并没生气,“阮小姐,如果约我来,只是想说这些,那恕我不奉陪了。”说着,她真的从才坐了一分钟都不到的沙发上站起来。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今天来赴阮心洁这个约,纯粹就是脑袋里少了根经。
“想不想知道陈熙当年不帮你的真正原因?”脚才迈出去,阮心洁的声音就从身后飘来,虽然冷冷的,却带着极大的勇气。
叶晨的脚步顿了下,“我不想知道。”
“叶晨,你总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对不起你,其实呢……你对陈熙,真的很残忍!”下一秒钟,阮心洁接下话,却是这么咬牙切齿的口气,如果不是那么爱着陈熙,她真想冲上去打叶晨几巴掌。
叶晨转过身去,眼底是抑不住的愤怒和自嘲,“阮心洁,你母亲那样对我不残忍吗?陈熙,他不相信我,这不残忍吗?!”
那块陈年伤疤,经过凌漠这个男人给她“疗伤”,已经好了很多,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有人喜欢把她好不容易长上去的疖子揭开,非要看到她血流漂杵的样子。
阮心洁掐灭香烟,起身朝叶晨走来,长长的酒红色卷发,随着主人的步子,在肩头摇曳,熠熠的灯光笼罩在上面,仿佛深海里灵动光泽的海藻,“叶晨,等听完我下面的话,你再决定到底谁最残忍!”
叶晨立在原地没动,任浓郁的香水充盈着整个鼻腔,看着眼前的妖娆的美女,她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
当年,阮心洁的母亲,也是这般高贵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巴掌。
阮心洁看着叶晨,嘴角笑意更深,似讽刺,更像是自嘲,“叶晨,你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偏偏在有些事上,蠢得像头猪!”
她说话很难听,叶晨直接忽略不计,她不想和阮心洁继续打哑谜,转过身,想离开。
“叶晨,九年前,我爸爸已经是南长区的区长,而你父亲呢,不过是公安局的一个挂名副局长,你以为他能斗得过我父亲吗?”
叶晨再次回头,眼睛却因为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瞪到最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事,可能有点长,你要不要坐下边喝咖啡边听。”似乎是料定叶晨被自己吊足了胃口,不等她作答,阮心洁已经转身,姿态优雅的重新坐到沙发上。
叶晨犹豫了一下,也重新坐了回去,心情却不复刚才的平静。
阮心洁的烟瘾似乎很重,她再次点燃一支香烟,再用力吸食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叶晨,以我妈妈当时的意思,你让我伤心了,不止是要学校把你开除,而且要让你终身都没法上学,对其他高干出身的子女而言,不要说初中没毕业,就算小学没毕业也没找到好工作,过上好生活,但是我知道,你绝对没这个可能……”
她观察着叶晨的表情,很满意地笑了,“因为你不是顾碧华亲生的,你父亲即便想帮你,也不一定有那个能力。”
叶晨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跟着微微轻颤,“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已经是她走进这个包厢后,第二次这样问阮心洁。
“我不想说什么,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陈熙听到我妈和他妈说的话,也知道她们要至你于万劫不复,甚至知道她们商量着要把你送到某个男人床上,想不想知道最后你怎么会安然无恙,继续留在学校做你的学生吗?”
阮心洁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地瞥过叶晨,很满意看到她脸色在顷刻间变得惨白,“不是你父亲的面子大,而是陈熙为了你从楼上跳了下去。”
“什么?”叶晨大惊失色,直接惊呼出声。
“你不相信?”阮心洁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再次勾起自嘲的浅笑,“事实上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
“他……”叶晨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穷词了,前一刻,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转眼变成为了她甘愿跳楼自残的恩人,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大脑一片空白,彻底陷入混沌。
“叶晨,他是真的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如果不是他以性命威胁他母亲,我想,今天的你,恐怕……”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相信叶晨懂。
事实上,叶晨真的懂,她只是不懂那些上流社会,看着雍容尊贵的贵妇,手段怎么会那么龌龊不堪。
半响,她终于缓过神,努力了好久,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有点像秋风中簌簌落地的树叶,“他的身体没事吧?”
“你说现在吗?”阮心洁再次用力吸了口烟。
叶晨瞪大眼,透过氤氲的烟雾,莫可名状地看着她。
良久沉默后,刚想开口,阮心洁不再那么讽刺味十足的声音,再度回荡在包厢里,“他现在除了不能跑不能跳,其他基本还好。”
说到陈熙的伤,她心里很难受,勉强着才没让自己在叶晨面前流泪。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冷静下来,叶晨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
阮心洁有多喜欢陈熙,不用她说,光从这九年来,她执着的待在他身边就看的出来,或许是受了凌漠的影响,现在,她也不再那么容易轻信别人,尤其还是从某些立场看,是敌人的人。
阮心洁声音暗哑,轻的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落在人耳膜上,感觉很不真实,“因为我爱他!”
因为爱,所以不忍心看着他一味的被人误会下去,哪怕误会他的人,是她的劲敌,为了那个男人能开心,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知道了这么多,叶晨真的已经没有办法还像一开始那样淡定从容的坐在这里。
这次,阮心洁没有再喊住她,她看着她的背影,略显仓促的步伐,憋在眼角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
小跑似的走出咖啡馆,叶晨才知道这多变的天,又开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湿漉漉的扑面而来,很快,脸上全部都是细小的水珠,叶晨没哭,可是,她的心里却很难受。
阮心洁告诉她的消息,无疑,让她一下子成为世界上最狼心狗肺的人。
陈熙,这个慢慢剔除心间的男人,忽然之间再次跳到心扉里。
雨越下越大,她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仿佛抽走灵魂的尸体,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飘着,身边时不时有忘记带伞,抱头猛跑的人,她却格格不入的走在这漆黑的夜里。
终于,她感觉浑身乏力,就近靠在边上的橱窗上,这是家商场,橱窗里展示的是今年最新款的春装。
叶晨吃力地靠着,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有店员出来提醒她离开,她才挺直后背,慢慢的,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朝前走去。
……
凌氏会议室,早聚集了不少人,年纪都不算大,也没几个是长的慈眉善目,他们都是“狂世”的精英。
长成这副凶神恶煞,虽不是他们的本意,却,在最大程度上道出“狂世”这个立于暗处的组织,是不怎么好惹的。
何亦朗看到凌漠,马上小跑着迎了上前,压低嗓音,飞快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凌漠的脸色并没多大的变化,依旧风淡云轻,只有那双清冷的眸子,道出这样的他,危险指数有多高。
这三年的蛰伏,说他是老虎在打盹,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大哥!”围着圆桌的一干人等,看到犹如闲庭信步一样慢慢走到会议桌顶部的男人,不用人提醒,齐刷刷地就站了起来。
凌漠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薄薄的唇瓣,微微轻启,就当众人以为他会发出什么新的指令时,他却只吐出一个字,“坐。”
何亦朗紧临凌漠坐下,凌漠不开口,在座的一干人,即便是有那个胆,也没那个量,一阵沉寂蔓延在整个会议室,气氛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身为凌漠的另外一只手臂的何亦朗,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率先开口,“大哥,兄弟们都等着你说话呢。”
男人的指甲修剪的很平整,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澄亮光滑的红木桌面,“听说我们的赌场,开业第一天就有人去砸场子了!”
他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凌冽,却让负责赌场的那个型男,当场从凳子上摔下去,“大哥,这是……”
“意外”两个字,当瞥到首位上男人越来越清冷的脸色,卡在了喉咙口。
蛰伏了三年,本是一展身手的时候,却没想到来个出师不利,真是有负大哥的器重,他坐在地上不敢去看凌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凌漠并没生气,口气依旧悠闲,“地上凉,有什么话起来说。”
黑衣型男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扶着凳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何亦朗,你怎么看?”凌漠看向何亦朗,他是柬埔寨和韩国混血,生的五大三粗,却成天喜欢装女敕。
被点到名,何亦朗同样虎背一震,“凌哥,那件事基本已经查明,是……”似乎是顾忌到什么,他欲言又止的停在了那里。
凌漠是何等的会看人心,自然知道能让他的左右手难以启口的人是谁。
毓秀立挺的剑眉,微微一挑,“是陈熙那小子干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已是陈述句。
何亦朗犹豫了一下,“不止他一个。”
“还有谁?”凌漠眯起眼,狭长的丹凤眼,发出玄冷的寒光,和他猜想的如出一辙,想对付他凌漠的人还真挺多。
何亦朗额头上飙出一层冷汗,观察了下凌漠的表情,这才壮着胆说道:“还有你的前老丈人。”
毫无疑问,相比苏默杰的“老实”,何亦朗要狡猾许多。
知道凌漠今天肯定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又要顾及到正在努力追回的前妻的感受,他斟酌了很久,小心翼翼的在老丈夫前面加了个“前”字。
偌大会议室,有五秒钟的冷场,紧接着,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
“凌哥,赌场那边,明天要不要继续营业?”等一干兄弟散会后,何亦朗抽出一支烟,殷勤地送到他嘴边。
凌漠并没拒绝,张开嘴,衔住烟,却没说话。
何亦朗又掏出打火机,殷勤地给他点上,“凌哥,你倒是说个话啊,兄弟们都还等着呢。”
其实,只要凌漠一句话,管他资历雄厚的陈氏,还是貌似安全系数极高的警察局,他们一干兄弟,都能把它们夷为平地。
很显然的,这种野蛮且没脑的做法,很不得正有规律的抽着烟的男人的心。
三年前,他因为大意栽了一次,三年后的现在,毫无疑问,他变的越发敏锐谨慎。
隔着缭绕的烟雾,他淡淡的看了何亦朗一眼,“我们是文明人。”
文明人,自然要有文明的做法,打砸抢烧,那是流氓土匪的行径,“狂世”到他这代,不再甘心,藏在见不得人的暗夜里,所以,他现在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何亦朗不解地挠挠头,当从凌漠嘴角边扑捉到一丝笑意,他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开了窍,自己瞎操心了,不是吗?
人家凌哥这是要智取呢。
……
凌漠是算准时间去的新华书店,如他所想的那样,真的没接到叶晨。
狭长的凤眼,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慢慢眯起,她去哪了?
肯定和她看的短消息有关。
以他的能力,不是查不到发她消息的人是谁,他不想查,因为叶晨说过的尊重。
心里一阵烦躁,脚下油门一踩下,车以离弦箭的速度朝前飞驰而去,带起泥水无数。
……
叶家别墅,入夜后,沉寂一片,早没了白日里的喧嚣热闹。
看到叶震山的车开进别墅,管家小跑着迎了上前,他凑到叶震山耳边,把白天发生的一切,几乎是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
叶震山揉了揉眉心,并没露出过大的惊讶,挥手让管家先退下。
管家走出两步,想到了什么,再次回头,“陈总在客厅里。”
陈熙是顾碧华的亲外甥,当年,还在叶家住过一段时间,这个在叶家当了二十几年管家的中年管家自然是认得他的。
叶震山微微诧异,“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吵过一架后,顾碧华并没回来,事实上,今天打她手机关机,连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也不见了。
他苦涩地笑笑,这个女人,这是报复他只留给她的女儿留下那么点财产。
昨晚,当真以为他喝多了吗?
当真以为他不知道那几个拉他去夜总会的官员是被人指使的吗?
有些事,他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顾家,压迫了他这么多年,他纵然很不喜欢,可,对和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还给他生了个女儿的顾碧华,他终究是有感情的。
相比这,有个人则是让他恨到了骨子里,当年如果不是他,他不会失去心爱的女人,不会被顾碧华压迫这么多年,哪怕现在他已经死了,他也一样的恨他!
父债子偿,本就天经地义。
一切的,一切,不会随着他调去北京,也不会随着那个人的死忙,而终止。
这才只是个开始,好戏慢慢的都会上演。
想起叶晨,他心里又涌起一阵矛盾的,那是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
管家看了看他的脸色,如实回道:“大概来了有半个小时。”
遣走管家,叶震山深深吐了口气,这才朝别墅主楼走去。
陈熙看到叶震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姨夫。”
这样的称呼,他并不陌生,事实上,叶震山也的的确确是他的亲姨夫。
叶震山对着陈熙笑了笑,没应承他那声称呼,笑容很温和,典型的长辈对晚辈的那种,“今天怎么想起到这里来?”
和久经官场的叶震山相比,陈熙毕竟年轻,也藏不住话,直接问:“有抓到开赌场的那个幕后黑手吗?”
“狂世”要重出江湖的消息,一夜之间,仿佛是梨花开满树,许多人都已经知道,这当中也包括,一向只做正经生意的他。
他本来不想掺和到这样的事情里去,毕竟“狂世”不是什么见得人的组织,虽然外界传闻,三年前,它已经是富可敌国,武器精良到连美国政府都比不上,他依然不屑!
可是,当他无意中知道“狂世”的幕后老大极有可能就是凌漠时,他还是选择了出手。
事实上,他也并没真的出手,一来是陈氏经过这三年的经营,虽然资产已经很雄厚,毕竟从不和黑社会打交道。
即便是他花钱去雇黑社会,在是黑社会鼻子的“狂世”面前,那些收人钱财,然后去打打人,要要账的黑社会,就是一个还没断女乃的小PI孩,他不想去浪费那个财力和精力。
另外一方面,不得不说他陈熙还是比较善于谋算的,他的亲姨夫就是公安局局长,放着那么好的正派势力不用,也怪可惜的。
于是,上午在离开叶家后,他先打了个电话给叶晨,再接着,他就去公安局找了趟叶震山。
关于“狂世”这个组织,身为公安局局长的叶震山自然是听说的,他犹豫了一下,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当真按照陈熙给的线索去查那个赌场了。
看叶震山揉着太阳穴,却不说话,陈熙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开口,“难道没有抓到?”
叶震山坐到沙发上,“你这消息是谁给你的?”
“怎么了?”陈熙跟着坐了下去。
叶震山一脸倦意,语气带着紧绷地怒意,“你还好意思问,那是一家很正常的当铺,你非要告诉我是什么赌场,还是什么‘狂世’重出江湖,打响的第一炮,我下个星期就要去北京了,你倒好,非要在我临走前,给我抹上一层黑!”
陈熙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叶震山是越说越气,胸口上下浮动的厉害,直接下了逐客令,“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陈熙当时并不知道,这个传到他耳朵里开的是赌场,等叶震山带着大批精英去临检却变成刚开业的当铺的消息,是凌漠故意散布给他一个人听的。
至于原因和目的,简单到令人发指。
只是觉得这样戏弄他,感觉到好玩。
这也是为什么,凌漠得知赌场开业第一天就被警察临检,却没大动肝火的原因,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
……
叶震山目送陈熙离开,良久,微微叹了口气,满脸倦容的朝沙发后靠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坐直身体,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
和电话那头的人一番寒暄后,他直奔主题,“老马啊,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等我走后,我今天去临检过的‘光源’当铺,你可要多个心眼。”
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将由由副调成正的公安局副局长马潘宏,听叶震山这么一说,他不由疑惑,“叶局啊,那家当铺,你今天不是才去检查过吗?”
在官场上混的时间多了,多多少少警惕心要强那么一点,自古以来,正副职之间都存在着矛盾,他和叶震山也不例外,所以,他不会轻易相信叶震山。
似乎在料到马潘宏会这么问,叶震山冷笑,“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他们这是在用狼来了这招,放松我们的警惕。”
马潘宏恍然大悟,“哦……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件事。”
“什么事?”
“你走后没多久,‘光源’的律师就找上门了,说我们出动那么大警力,已经严重影响他们的声誉,要求我们书面道歉。”
“道歉!”叶震山冷笑,“还要书面的?他们还真想的出!”
“叶局,你看这件事,我应该怎么做?”
“今天已经是我在任的最后一天,有什么问题,老马你自己做主。”说着,直接挂了电话。
他定定的坐在沙发上,几分钟后,扬起手里的电话用力朝墙壁砸去。
手机砸墙发出闷声响,引来了管家。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叶震山身边,“老爷,你没事吧?”
叶震山抬头看向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直看到他心里发毛,背上有冷汗滑过,他才沉声问道:“徐管家,如果你养在身边的女儿,其实是你曾经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你会对她好吗?”
徐管家不知道他忽然问自己这个的目的,憨厚地笑笑,“老爷,您说笑了,不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也不会养在身边。”
叶震山朝他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管家愣了愣,因为叶震山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有个念头从脑海里飞闪而过,大小姐被老爷抱回来时,不过刚出生十多天的样子,而且那时才和顾碧华新婚,顾老爷子为人那么严肃,他怎么敢这么做?
难道……
联想到这么些年,大小姐在叶家的委曲求全,徐管家不由打了个哆嗦。
都说豪门的水深,何况还是豪门加高干的叶家,这水就是深之更深了!
走出别墅主楼时,他打定主意,不跟叶震山一起去北京了,他要乘机告老还乡。
……
电话响起时,陈如玉刚洗好澡躺在床上看电视,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兴高采烈,“大哥,你终于想起打电话给我了,我还真以为你是有了老婆不要妹妹呢。”
“傻丫头,大哥什么时候不记得打电话给你。”凌漠宠溺地笑笑,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
“说吧,找我什么事。”陈如玉边打电话,边去朝衣柜走去,以这三年,她对这对冤家的理解,凌漠这么晚打电话给她这个妹妹,肯定是有事,而且这件事,肯定和叶晨有关。
凌漠简单扼要的把去新华书店没接到叶晨的事说了遍,末了,才加上至关重要的一句话,“你打电话问问她在哪里?”
“大哥,她是你老婆,你为什么不打。”陈如玉故作不解,“虽然已经是前妻,但是好歹还有个妻字。”
“傻丫头长能耐了,学会调侃你大哥了。”凌漠的声音隐隐带上不悦。
陈如玉忙见好就收,“行了,我马上就打。”
挂了电话,凌漠感觉到一阵郁闷,什么时候起,他懂得这么尊重人了!
……
“喂,晨晨。”电话刚一接通,陈如玉就听到那头传来雨声和喇叭声交错的噪杂声,“你在哪里?”
A市的治安虽然一向好,但是,也不排除偶有抢劫事件发生,何况是下着雨的夜晚,更适合滋生某些犯罪,再者说了,叶晨的脸上又没写上“我是警察局长女儿”一行字。
叶晨没说话,她把话筒放在耳边,目光呆滞的看向半空,路灯下,倾斜而下的雨,仿佛珍珠串联而成的珠帘,美的令人收不回目光。
等不到叶晨的答话,陈如玉更焦急了,“晨晨,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叶晨缓过神,看了下自己所处的位置,颤抖着唇角,低声喃喃,“我在解放南路……”
“你等着,我马上去接你。”不等她说完,陈如玉就插上话,然后挂了电话。
……
陈如玉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去开房门。
门一开,正好看到阮心洁,她一手拿着托盘,还有一只手举在半空,看样子,正要敲门。
“你来干什么?”陈如玉口气很不好。
她和陈熙的关系,虽然比不上凌漠亲密,但是,那好歹也是她的亲哥哥,陈熙跳楼那段过往,她是亲身经历的,算是对阮心洁母亲的讨厌,顺带着她一直对阮心洁也很厌恶。
阮心洁笑了笑,并没计较陈如玉对她的态度,“我做了点宵夜,你吃点再睡。”
事实上,她能放段给陈如玉送夜宵,足以说明她早做好接受一切难听话的准备,为了陈熙,她连当年那么隐晦的事都告诉了叶晨,难不成还会怕是陈熙亲妹妹的几句讽刺。
陈如玉一怔,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感动,而是觉得这个女人忽然间,对她大献殷勤,肯定非奸即盗。
冷冷的白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手里的托盘上,毫不领情地说:“不好意思,本小姐晚上从来不吃东西。”
说着,不再看阮心洁,一溜烟的朝楼梯口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叶晨心情不好,很不好,她要快点找到她。
因为焦急,她出门时忘了带手机。
……
陈如玉着急忙慌的冲出门时,刚好和从外面回来的陈熙迎面碰上,一个不留神,脚底打滑,如果不是陈熙抓住她,两个人就撞上了。
“这么晚了还出去?”陈熙看到她手上拿的外套,微微蹙眉。
陈如玉答的飞快,“我去接叶晨。”
陈熙跟了上去,“我开车送你。”
不管理论,还是实际,这个时候陈如玉都不应该要陈熙送她。
可是,当看到外面还在下着雨的,漆黑黑的夜,想起司机们都下班了,这里又不大好打出租车,最关键是车库里虽然停着好几辆豪车,她却不会开车,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颌首,“嗯。”
陈熙得到应允,飞快把车开过来,陈如玉直接跳上车,不等陈熙问去哪,她已经抢先开口,“去解放南路。”
陈熙没说话,发动引擎,刚开进别墅的车,再次朝门外疾驰而去。
车里的人,因为太过于专心着担心某一个人,都没看到二楼某个房间,窗户打开,一张娇媚艳丽的脸探到窗户外,任磅礴大雨打湿她的头发,迷失她的视线……
……
宾利车上,陈熙开了暖气,他的车速不算慢,陈如玉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催促他开快点。
陈熙侧过脸,看了陈如玉一眼,“已经最快了。”
“你把我放到解放南路,路口就可以了。”陈如玉特地强调“路口”两个字,并没看他,也不管雨会被风吹进车里,更不管车里开着暖气,直接摇下车窗,很仔细地搜索着车外。
“解放南路很长,我把你送到她附近。”沉默了一会,陈熙实话实说。
想到解放南路横穿过两个区,陈如玉没再拒绝,她开始后悔打断叶晨的话,没问清她到底在解放南路的哪里。
手朝包模去,想打电话再问问清楚,这才发现自己出门匆忙,忘了带手机。
下一刻,没等她朝陈熙看去,一只手机已经从驾驶位置那头递了过来。
陈如玉接过,没道谢,直接按下熟悉的号码,才按到一半,屏幕上就跳出叶晨的号码,对他来A市才几天工夫,就有叶晨的号码,她并没表示多大的惊讶。
关于他和叶晨“早恋”那件事,她多多少少是知道那么一点,她只是不知道陈熙跳楼是为了叶晨,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是为了躲避阮心洁才跳的楼。
点下“呼叫”两个字,她把手机放到耳边,冗长的嘟嘟声后,传来甜美的机械声音,“您好,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陈如玉不死心,重播。
依旧如此
她咬咬牙,又按下重播键。
车厢里很安静,苹果的音质效果又是这么好,陈熙开口,“没人接?”
陈如玉没好气,“说的都是废话。”
“陈如玉!”陈熙动怒了,“你能不能像个女孩子的样,成天说话都这么冲!”
陈如玉怔了一秒,马上反讽道:“我哪有你陈熙圆滑,素质好,外带孝顺,甚至于为了讨自己母亲的欢心,连亲妹妹都算计……”
话到最后,声音明显带着哽咽。
陈家和顾家的人,只以为她跟同父异母的凌漠好,是因为凌漠善于心计,其实,真正的原因,陈熙和她都是心知肚明。
当年,肖家在一夜间消失前,有人看到最后一个到访肖家的正是她的二哥陈熙。
陈熙自小就听顾碧丽的话,也承载了她太多的希望,尤其当凌漠到陈家后,所以,他完全有可能听了顾碧丽的话,劝肖尧就那样不辞而别的走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恨这个血脉相连的亲哥哥的。
“说够了没有!”陈熙忽然踩下刹车,面色阴冷,仿佛蒙上一层寒冰,“下车!”
“哼!”陈如玉不以为然地一声嗤鼻,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谁稀罕你送!”
在她看来,陈熙在顾碧丽的眼泪和过大的期盼中,已经迷失了自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有血脉关系,她都懒得理会。
陈熙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用力,隐约可见发白的指关节,他并立刻驾车离开,而是凝视着挡风玻璃上串联成珠的雨水,唇锋抿成一条线,若有所思。
……
夜雨里的陈家别墅,清冷的仿佛不是家,而是坟墓。
陈熙推开房门后,没开灯,凭感觉,走到床边,扯了扯胸前的领带,一头扎下去,高大的身躯,成“大”字型,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浴室门打开,一具年轻而曼妙的女性身躯,缓缓朝床边走来,她刚洗过澡,浑身上下,只围着一条纯白色的浴巾。
“熙……”她娇媚无比的喊着床上人的名字。
床上的男人依然躺着,双眼紧闭,不知是睡是醒。
下一刻,看着夜色里,男人忽暗不明,却俊逸而清冷的脸庞,女人鼓足勇气似的,直接拉开身上的浴巾。
一股带着沐浴露的女性气息顿时溢满整个房间,年轻而曼妙的身姿,仿佛一场顶级盛宴,邀请客人细细品尝当中滋味。
然,床上人,依然毫无任何反应。
阮心洁唇瓣噙上抹自嘲的笑意,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光景,她已经俯身下去,柔弱白皙的小手,颤抖着直接抓向男人的卡扣。
一直闭目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按住她的手,声音渲染着一层怒意,“阮心洁,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阮心洁吃吃笑了起来,“陈熙,你不都看到了,我要干你!”
“滚!”黑暗中,男人喉结上下滚筒,眼睛猩红,阴冷无比地吐出一个字。
“我是你未婚妻,为什么要滚?”阮心洁红着眼眶,固执起来,这次,她绝对不会再因为爱,放任这个男人百般的冷落自己,订婚两年,她必须要在今晚有个实质性的改变。
“阮心洁,你不要作死!”男人彻底被激怒,抓住女人的手,毫不怜惜的朝边上甩去。
“砰!”一声**碰撞到硬物的沉闷声,回荡字阴森寂冷的午夜,阮心洁手腕传来剧痛。
她暗暗紧了紧眉,没有呼痛,而是咬住嘴唇,逼自己去承下这点痛,心里涌起一阵难过,这个男人对自己下手还真是一点都不温柔呢。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把阮心洁弄痛了,陈熙没再说话,睁开的眼再次半合而上。
“陈熙,我爱你!”阮心洁躺到陈熙身边,轻声对他这样说道。
这样的话,在过去九年,陈熙听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他并没任何反应。
阮心结咽了下口水,慢慢挪动着身边的男人靠去,“陈熙……”下一刻,她又伸出手,不过却没有探向男人的皮带,她轻轻的模上了男人的腿。
这双腿,有了布料的庇护,欣长而健硕,根本看不出它曾经遭受过的罪,更不会有人知道至今里面还有用来固定的钢板。
“今天下雨,是不是有点疼?”阮心洁小心翼翼,仿佛呵护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慢慢的,以正好的力度替他按摩着。
陈熙一开始绷的很紧,甚至有躲避的现象,到最后,随着酸疼的缓解,他也慢慢放松了。
阮心洁看他不再那么排斥她,心里半是欢喜,半是难过。
她的按摩技术很好,为了替陈熙缓解阴雨天的不适,特地去按摩馆学的正宗泰式按摩。
也许是因为陈熙的放松让她得寸进尺了,又或者是因为真的太爱这个男人,反正,到最后,乘陈熙不备,她还是朝他皮带卡扣抓去。
这才她不带抓到了,还顺利解开了。
陈熙猛然睁开眼,刚劲有力的手臂刚要抓住女人不老实的手,下一秒钟,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是代表着男人与生俱来伟岸力量的地方,被一股温暖包围住。
陈熙虽不是滥情之人,却是正当年轻,而且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所以,他马上知道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本来,推开她,吹灰力气都不用费,但是,只半秒钟的犹豫,他举起的手,又放回到身边,任那个女人用她的方式讨好着他。
阮心洁很紧张,陈熙是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这么些年来,她的爱意越来越浓,才会有了今晚这么主动的事发生。
她的技术很羞涩,牙齿时常会碰到男人,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卖力的讨好,也不影响双眸紧闭男人自虐似的放纵享受。
阮心洁脸上早溢着不正常的绯红,看着男人的身体,威风凛凛的伟岸,她的身体也激起了正常的反应。
借着窗户外折射进来的微弱路灯光,她看到男人脸上也泛起的**的CHAO红,她没再犹豫,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轻轻的,慢慢的游走在他身上,解开他的衬衣扣子。
男人没有动,身体却在不经意间轻轻颤了下,嘴角噙上抹淡而自嘲的笑,双眼合的更紧。
……
当叶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她瞪大眼睛,定定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想,只感觉浑身虚软无力。
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来人的脚步很轻,似乎怕吵醒她。
走到床边,当看到睁开眼的她,陈如玉惊喜的大叫,“晨晨,你终于醒了。”
叶晨主意到她的用词,终于醒了,难不成她睡的不正常,所以才叫终于醒了。
手肘支撑着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想开口,发现嗓子干涩的紧,嘴唇张了张,一个音符也没发出来。
“晨晨,你别急啊,我先去给你倒杯蜂蜜水润润嗓子,再说话。”陈如玉很贴体的转身去倒水。
透过她的背影,叶晨看到她先试了下水温,然后倒了点蜂蜜进去。
结果温度正好的蜂蜜水时,叶晨心里暖暖的,送到嘴边轻轻呷了口,蜂蜜水的效果真是不错,一口下去,嗓子已经不再那么干涩,“那个……小丽……”
叶晨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这个熟悉无比的女孩。
陈如玉笑着接上话,“晨晨,如果不习惯,你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小丽或者小芳。”
相比陈如玉这个听起来不知道高雅多少的名字,她其实更喜欢钱丽芳这个虽俗气,却带给她最真挚友谊的名字。
叶晨没矫情,片刻沉默后,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她,“小丽,我这是在哪里?”
“我以前的猪窝。”陈如玉坐到床边,打量了下整间屋子,忽然间,又伤感起来,“我曾经为我和他一起准备的,一个属于我们两的,不算大,却很温馨的‘猪窝’。”
此“猪窝”非彼“猪窝”,是陈如玉对幸福的向往。
叶晨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又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不免有些尴尬,忙岔开话题,“小丽,谢谢你。”
谢什么呢?
陈如玉自然知道,她指的不单单是昨晚把被雨淋的半昏迷的她拖回家,更是感谢这些年来,她给自己的友情。
她温厚地笑笑,“晨晨,你和我之间难道还需要说这么虚词吗?”
叶晨跟着淡淡的笑了笑,“我饿了,有吃的吗?”
“当然有。”陈如玉忽然笑的有点坏,顿了顿,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补充道:“等会儿,保证你精神和**双重的吃饱。”
也许是刚睡醒的头脑,总会有片刻的滞后,何况还是像她这样淋了雨,烧刚退的脑子,她愣是没明白陈如玉话里的意思。
直到,打开房门,看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男人,她才彻底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房子的产权是我的,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是房东。”耳朵向来鸡贼的男人,这次也没让叶晨失望,马上接下话不说,一通不算大道理的道理,还愣是把她弄的无言以对。
陈如玉有些看不下去了,嘟嘟嘴,埋怨道:“大哥,晨晨烧刚退,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你刚才叫她什么?”男人的声音忽然就凌冽起来。
陈如玉偷偷吐了吐舌头,“大嫂,我刚才叫大嫂。”
男人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放下报纸,看向叶晨,“过来吃吧。”
他的声音恢复一贯的清润,面色也很平常,绝口不提,昨天晚上,他是找了好久才找到昏倒在雨中的她。
更是不提,看她发烧,嘴巴抿的很紧,一口药都喂不进,最后是嘴对嘴,用他的舌敲开她的贝齿,这样喂下的退烧药。
凌漠这样惜字如金,让陈如玉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眨了眨眼,故作谦虚的开口,“大哥,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凌漠把牛女乃放到叶晨眼前,“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嘴对嘴给嫂子喂退烧药,多多少少自己也吃下去那么一点,不都说是药三分毒吗?你真的没一点不舒服吗?”
凌漠还没来得及作答,就听到一阵咳嗽声,很明显的,那阵咳嗽来自于刚喝了一口牛女乃的叶晨,她被呛到了。
“你今天很空吗?”凌漠不冷不热地看向自己的妹妹,“如果实在闲的慌,我正好缺个秘书。”
“我亲爱的大哥,顶顶亲爱的大哥,你就饶了我吧,做你的秘书,还不如直接一刀了结了我。”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陈如玉,闻言,脸色大变,软着口气一阵讨好后,直接冲出门外。
……
淋雨生病,并不代表,她一点意识都没有,两片温润的唇,一次又一次的,摩挲着她的唇,不厌其烦的把又苦又涩的药送到她嘴里,她是知道的。
只是如果陈如玉刚才不点破的话,她只当自己是做梦。
虽然知道凌漠那样做,是喂药,但是她还是没勇气去求证,于是她换了个方式,很客气地说:“昨天谢谢你。”
“光嘴说谢,一点诚意都没有,不如来点实际的。”叶晨以为那个男人会很谦虚的说不用谢,谁知道等来的又是这么句自挖坟墓的调侃。
叶晨朝他瞪了眼,很警觉的没再接话,开始吃自己的。
凌漠的心情似乎很好,只半分钟不到,就把眼前的鸡蛋和牛女乃吃个精光。
叶晨惊讶,“你怎么吃的这么快?”
印象中,他吃饭一向是很优雅的,哪会像眼前这样狼吞虎咽,像饿死鬼投胎样。
男人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宇,“从今天起,让你见识见识不一样的老公。”
“呵呵……”叶晨干笑两声,“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词,你不是我的老公,而是前夫,另外,我很期待看到不一样的你。”
话落,她垂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都说女人善变,其实男人也善变,身边的男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凌漠手机响了,他没接听,倒是递给了叶晨。
叶晨拿过,在他没弄错,就是让她接电话的眼神中,她划过开锁键。
因为来电没任何显示,电话接通后,她并没开口,而是静静的等待对方先开口。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让叶晨感到意外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带着哭腔的女声。
她不解地看向凌漠,发现他正慵懒无比的看着自己,而且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顿时,火了,把手机朝他递去,“你的小情人找你。”
“你帮我解决。”男人拖长音调,无比悠然的如是说道,“虽然我现在只是你的前夫,但,好歹也有个夫字,所以,你帮我解决。”
叶晨咬牙,“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没有这个责任,更没这个义务替你擦。”
“老婆……”忽然,原本只是慵懒的男人,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叶晨一头雾水,“什么都是真的?”
她刚才说什么了,这个男人怎么忽然就两眼放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帮我擦PP啊。”大概是绝的叶晨脸皮薄,那两个字,从嘴里说出,已经变成了字母,即便这样,等回过神,叶晨的脸还是蹭得下就红了。
“逗你玩呢。”凌漠说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拿过手机,几下拨弄,刚才想起的女声再次传出。
叶晨扶额,不带这么坑爹的,居然是他下载的彩铃。
输人不输场,于是,叶晨仰起头,看着他,还有点苍白的小脸露出媚媚的坏笑,“凌先生,其实这些小事,有尤珺尤助理在,您老人家一点都不用担心的。”
说着,她朝男人身后看了看,然后故作吃惊样,“咦,尤助理呢,怎么感觉好久都没看到她了?”
顿了顿,没给男人开口的机会,她接着说道:“我明白了,她肯定是不从你的潜规则,然后被你假公济私的给开除了。”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还潜规则呢?想不想知道我最近最热衷做的事是什么?”
“什么?”话一出口,叶晨就后悔了,怎么感觉又在自掘坟墓了。
果然,下一刻,男人露出晶莹光洁的白牙,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说道:“我最近最喜欢吃回头草。”
他眯起眼,故昨回味似的啧了啧嘴,“回头草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尽管早有心里准备,她提前垂下头,心,因为男人这句暧昧十足的话,依然砰然大跳;脸,因为男人好闻的气息,滚烫不止。
……
一道晨曦透过窗帘,洋洋洒洒地飘到整个房间里,床上有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人。
远远看去,女人的脸上,漾着某种**得到满足后的红润,她早就醒了,不过却没动,忽闪着长长的睫毛,认真而柔情的看着还在沉睡的男人。
忽然,本来双眼紧合的男人,从床上一跃而起,仿佛是做了噩梦,他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真丝被从他身上滑下去,露出精壮有力的身体。
“熙,你怎么了?”阮心洁跟着坐起来,怕身边的男人着凉,她拉过被子替他盖上。
“你……”陈熙转过脸看向阮心洁,昨晚发生的一幕,铺天盖地的涌到脑海里,最后关头,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或许是想到自己深爱的那个女人,用那种不屑地目光看自己;又或者想到心爱的女人,要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承欢,忽然间,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凶狠。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把女人拉进自己怀里,然后,不管不顾,直接把她压到身下,森森白牙,毫无任何怜惜,在她皎洁白女敕的肌肤上啃噬着。
这不是做AI的前戏,这是赤露露的虐待。
阮心洁很痛,不过,她却没有惊呼,更没有推开身上的男人,放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悲痛。
“熙……”当男人无比彪悍的直闯进来时,她痛的整个眉心都拧成一团,“痛……”
男人仿佛发疯的野兽,对她吃痛的惊呼,不闻不问,冷着脸,重复地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
顾碧丽满脸倦容的走进别墅,管家小跑着迎上前,“夫人,您回来了?”
“嗯。”顾碧丽把外套递给他,朝沙发走去,“少爷呢?”都几点钟了,不会还没起床吧,这在她看来,是绝对不允许的。
管家面露喜色,“夫人,少爷和少女乃女乃昨晚……就起迟了。”昨晚,声音那么大,想不听到也难。
顾碧丽愣了下,“你说真的?”
管家点头,“真的。”
他本以为听到自己禀告的这个消息,前两天还抱怨少女乃女乃没能早点怀孕的夫人,一定会很高兴,马上让自己去张罗补品,怎么反应这么平淡不说,还透着点不高兴。
顾碧丽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在沙发上又坐了会儿,这才起身朝楼上走去。
……
“砰!”房门毫无任何预兆的被人打开,两个称不上缠绵,却真真实实结HE在一起的人,俱被吓了跳。
到底是陈熙的反应快,他翻身下来时,拉过被子,飞快的替阮心洁盖好。
“怎么不敲门?”他看向自己的母亲,声音很冷。
这不像是一个儿子该对母亲有的说话方式,不过,话又要说回来,原本的顾家,现在的陈家,为了家产,早已长幼、尊卑不分。
房间里,回荡着一股浓浓的糜乱味,顾碧丽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再看向藏在他身边的女人一眼,皱着眉,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都几点了?还不知道起床!”
“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我这个在为达成你的心愿努力着。”让顾碧丽没想到是,对他的话,向来言听计从的陈熙,这样语带讽刺的反驳着她。
她气结,“你……”
“我怎了?!”陈熙挑了挑眉,有力的手背,下一刻,把躲在身后的女人一把拉出,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肆无忌惮的朝她嘴上亲去,“母亲大人,如果还想继续欣赏的话,我绝不反对!”
“陈熙!”顾碧丽那张,因为连夜赶路,快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的脸,瞬间惨白,“你怎么能这样和自己的母亲说话!”
陈熙没说话,搂在怀中人腰上的手,却是蓦然一紧。
顾碧丽看不下去了,转身,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出房间。
关门声传来,原本看着兴致极高的男人,转眼泄了气,他松开怀中人,目光呆呆的看着绣有精致花纹的被面。
阮心洁忐忑不安地开口,“熙……”她伸出手,想去碰他。
然,还没等她碰到他,他已经跳下床,大步朝浴室走去。
“熙……”阮心洁看着他健美,修长的背影,目光痴然,仿佛在欣赏这个世界顶顶美丽的风景。
男人脚步微顿,没回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你自己知道怎么做。”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吃避孕药吗?”阮心洁的心,蓦然一痛,这个男人,连这点最后的希望都不愿给她。
看着男人精壮的后背,喉咙口控制不住的泛起一阵酸涩,声音跟着哽咽,“陈熙,九年前,我妈妈要那样对叶晨,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会为了她跳楼,我怎么也不会告诉妈妈,她欺负我了……我……”
话到最后,偌大的房间,只听到压低声音的呜呜声。
也许是昨晚开车速度太猛,外加上天气又怎么不好,男人的脚,迈出去时有些抖。
阮心洁跟着一阵心疼,眼泪没控制住,顺着眼角,翻滚而落。
她继续说道:“陈熙,你放心吧,今天我就走,以后永远不会再骚扰你,还有件事,你当年为叶晨跳楼的事,我已经告诉她了,她现在是离婚身份,如果你想,就抓紧时机去追,不然……”
话到这里,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层笑意,“陈熙,看在我爱你一场的份上,可别怪我提醒你,叶晨的前夫可也是卯足了尽再追回她,你可要抓紧点时间。”
陈熙虽然不爱阮心洁,但是,不代表,他能对她的话,真的到无动于衷的地步,他转过身,无比震惊地看着,已经下床,正在弯腰捡衣服的阮心洁,“你要去哪里?”
阮心洁捡衣服的手,顿了顿,继续捡着,“我爸爸马上要调到省教育厅去,我当然是要跟去了。”
微愣后,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不跟着爸爸去享福,难不成,我还继续在你这个不爱我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啊。”
话音落下,她飞快收回目光,她真的没勇气这样看着陈熙,眼泪盈满整个眼眶,只一个眨眼就能绝提而出。
她有自己的坚强,不想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哭了又哭,她不想因为眼泪而博取这个男人的同情
陈熙没有朝浴室走去,而是侧身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个眼眶早红通,浑身轻颤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穿好衣服,然后朝门走去,这个过程,不算漫长,但是在他看来,却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
阮心洁手搭在门把上,低低的嗓音再次朝陈熙传去,“陈熙,再见了……”
陈熙唇角翕动,看着女人纤弱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等他开口,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似自嘲,似讥讽的笑意,“你不要紧张,你没听人说过吗?”
背对着心爱的男人,她深深吸了口气,把涌出的眼泪,强憋回去,“再见,其实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所以……陈熙,再见了……”
后面的话,她只在心里默默说出,整句话,其实应该是这样的,再见了,我最爱的男人。
几年后,当再次看到阮心洁,看到依偎在她怀里的和他基本长得一模一样的小鬼,在懊恼亲眼看着她吃药的同时,也感叹老天对他的厚爱。
……
“心洁,你这是要去哪里?”看阮心结手里拎着个小行李箱,顾碧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顾阿姨,谢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疼爱。”阮心洁放下行李箱,对顾碧丽恭敬地弯下腰。
“你叫我什么?顾阿姨!”因为惊诧,顾碧丽的声音不由提高许多,她没听错吧,以前,即便自己不让她喊自己妈,她还是固执的叫着,怎么转眼就变称呼了。
“顾阿姨,对不起,我不喜欢陈熙了,所以……以后也不能叫你妈了!”
“什么?你不喜欢陈熙了!”顾碧丽再次惊讶,本能地朝楼梯看去,“可是你们刚才还……”
“顾阿姨,我们是成年男女,这种事,不过是你情我愿……”
“啪!”一个响亮悱恻的巴掌,不仅打断阮心洁的话,也把她打的七荤八素,别看顾碧丽出生豪门,长在豪门,那双没沾染过阳春水的手,却是出乎人意料的有力。
伴随响起的是顾碧丽咬牙切齿的骂声,“我真的没想到,你也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浓浓的恨意,让顾碧丽已经完全忘了身份,怎么难听,她就怎么说。
阮心洁没和她计较,一手捂着酸痛的右脸,一手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朝别墅外走去。
顾碧丽脚下一个无力,重重的瘫坐到沙发上,嘴里不断喃喃,“都是帮势利眼的小人,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忽然间,当她想到连夜赶回B市看到自己的妹妹,从她口中知道的事,又暗自庆幸这个刁蛮的教育局局长女儿,不用自己费心思,就走了。
……
手机顶上的休眠键,关了又开,开了又关,陆陆续续,这么不知道多少次后,叶晨终于鼓起勇气点开通话记录。
她的电话很少,几秒钟后,马上就找出陈熙打来的号码。
定定看着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叶晨伸出去的手,又犹豫在半空。
打,说什么呢,难道说对不起,真相我知道了,对不起。
不打,心里又觉得有点不安。
接下来的十分钟,她就对着手机,在打和不打间纠结,终于,当屏幕上的分钟,又朝前跳上一个数字,她也鼓起勇气点了下那个号码。
单调的嘟嘟声吼,电话接通。
“晨晨。”那头传来陈熙略带意外的声音。
“你有空吗?”叶晨吞吞吐吐才说出这么四个字。
似乎是没想到叶晨会主动打电话给他,更没想到他会主动约他,陈熙有半分钟的冷场,缓过神,马上应道:“有空。”
……
“凌哥,真不好意思,打扰你陪大嫂了。”看凌漠坐上车,何亦朗故作虚伪地说道。
凌漠冷冷瞥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样?”
昨天赌场被人临检是他故意的,也是为了通过上演一出狼来了的把戏,让赌场更安全,今天怎么的,都应该顺利了。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想到赌场里的那尊大佛,何亦朗惊的背心里渗出一层冷汗。
看着凌漠仿佛要吃了他一样的玄冷目光,他心里暗叹,凌哥啊,不是我打扰你们夫妻的两人世界,实在是那尊大佛,除了你没人敢碰,也没人敢惹。
……
关于“狂世”,关于凌漠的另外一重身份,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起。
首先“狂世”是个黑社会组织,这基本是人竟皆知的事,外人不知道的是它的起源和历史。
据说,它起源于17世纪的法国,是拿破仑当皇帝期间,一名叫杜洛克的高级军官,为暗地里保护最心爱的波兰夫人而建立起的一个组织。
关于这个传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在历史的滚滚河流中,早无法考证。
现在“狂世”的根据地早不在法国,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移到了美国。
这是个令美国联邦局都头疼的组织,因为它的财力富可敌国,它的武器装备更是世界顶级,轻易间,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都没有哪一个组织敢轻易去惹“狂世”。
至于凌漠为什么会成为“狂世”现任的头,这件事还真要慢慢说起。
当年,凌漠的母亲独自一个人在苏州产下儿子,当儿子大那么一点,她就带着他,辞去安稳且收入不错的公务员工作,千里迢迢寻夫去了。
让她想不到的是,她心心惦记,时刻挂念的丈夫,早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
当她抱着襁褓里的儿子找到丈夫给的地址时,他正和一个女人在举行婚礼。
喉咙间涌起一股腥甜,如天边晚霞般绚烂殷红的血,从嘴里喷溅出来,落到襁褓中孩子的身上脸上。
似乎是命中注定,当他还是个躺在襁褓里,需要父母呵护,却被自己母亲的鲜血渲染全身时,就注定了不凡的人生,也注定日后的岁月里,他要迎着血雨,踩着刀刃,一步步朝前走。
不得不说,凌漠的母亲是坚强的,也是个好母亲,她没有对出轨的丈夫有过多的怨言。
甚至于,当小凌漠追问她为什么爸爸和其他女人住在一起时,她也只是边笑着,边柔声安抚自己的儿子,“乖孩子,不管爸爸在不在你身边,他始终是你爸爸,他和妈妈一样的爱你。”
那时的他,还很年少,根本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直到有一天,有小孩看到他的姓,再看到他父亲的姓,嘲笑他。
他强忍着,并没动手打那个孩子,尽管,他已经有那个能力,他不动手,是因为妈妈说了,好孩子是不能随便打架的。
当他把那个疑问告诉母亲,那个善良的女人却这样告诉他,“好孩子,你跟妈妈姓,是因为爸爸爱妈妈,所以才让你跟妈妈姓。”
这句话,因为是妈妈说的,他一直坚信着,尽管父亲只会偶然来看他,他也坚信着他是爱妈妈和自己的。
直到有一天,身体向来不错的母亲,忽然病了,他才知道有种病叫郁结成疾,而且是错过了那个阶段,就再无药可救的绝症。
母亲临终前,向来很少出现的父亲,终于来了,这个男人很俊美,也正是因为俊美才会被有权有势的顾家大小姐看上。
当母亲要他回避时,他第一次没有听母亲的话,小小的身躯就贴在房门上,房间里两个人的对话,清清楚楚的都传到他耳朵里。
原来,他一直相信的母亲,偏了他,他之所以随母姓凌,不是因为爱,而是他那个在生物上看来是他父亲的男人,为了另攀高枝,早为他自己做的打算。
母亲死后没多久,他就被那个叫陈战国的男人领进了一栋豪华别墅。
那年,他八岁,装修精致,布置奢华的别墅里,还有两个小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个男人告诉他,这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那对小人儿,他脑海里闪过母亲最后对他的叮嘱,“漠儿,好好的照顾弟弟妹妹,不要让别人欺负他们,尤其是弟弟,你们是亲兄弟。”
因为母亲的那句话,不管别墅里那个叫顾碧丽的女人如果对他横眉竖眼,从不计较,更不计较,那两个孩子是她生的,他对他们一直很好,直到……出了那件事。
凌漠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阴霾,却没想到还有更阴霾的事在等着他。
那年,他十岁,是他去陈家的第两年,陈战国忙着生意,几乎没空管他,而顾碧丽更是看到他就心烦,如果不是想着杀人是要偿命的,现在的侦探技术又那么好,凌漠只怕早在某个点上死了。
一声尖锐到仿佛能把鼓膜刺破的惊呼声,在奢华富丽的别墅响起,在那声惊呼中,他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浑身是血的陈熙,躺在自己身边,而他自己手里拿着把带血的匕首。
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房门被人撞开。
首先冲进来的是顾碧丽,那个出生豪门,长于豪门的贵妇,她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陈战国。
顾碧丽抱着浑身是血的陈熙,看他的眼睛带着浓郁的恨意,“果然和你那贱人母亲一样……”
“啪!”他不算有力,也没长大的手掌,用力朝喋喋咒骂的女人狠狠甩去,他能容忍别人骂他,却绝不能让别人给他妈妈头上波脏水。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本来昏迷在顾碧丽怀里的陈熙也被惊醒了。
“你这个野种,居然敢打我!”顾碧丽长这么大,何曾像这样被人打过,长这么大了,连手指头都没被人碰一下。
堂堂顾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噎的下这口气,于是她把难题抛给了自己的丈夫。
看陈战国迟迟不肯处理凌漠,她甚至嚷嚷着要召开股东大会,要把在移民国外的顾老爷子喊回来。
她要罢免陈战国执行董事的位置。
她要让他带着他的野种,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陈战国妥协了,妥协的结果就是把才十岁的凌漠送到美国去。
和凌漠一起去的还有跟了他好多年的一个管家,自从把凌漠送出过后,除了生活费,他就基本没管过。
凌漠很聪明,不,应该说是异常的聪明,不过十岁,当别的同龄小孩刚上小学,他已经上中学,当同龄人刚上中学他已经上高中。
管家毕竟年纪大了,除了能在生活上照顾他,其他时候,基本都靠他自己,也是在十六岁那年,他无意救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从此以后,白天,他上学,晚上,他跟着这个男人偷偷学武。
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两年,他十八岁那年,那个第一次看到就戴着面具,告诉他名字叫JIA的男人,告诉他,他是中国人,也是“狂世”的现任老大。
为了感谢他救了他,他决定只等他长大成人,就把“狂世”老大的位置让给他。
他嗤笑,一来是不相信,他是什么“狂世”的老大;二来是觉得这番相遇,然后他救了他,他报恩,有点诡异,诡异的好像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当然了,关于这到底是不是圈套,从他接收“狂世”这么多年来,也依然没能弄清,尤其当三年前,那个叫JIA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忽然被人打了七八枪,掉进海里后。
关于上面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叶晨知道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凌漠都将慢慢的,让她一点点的知道,而他自己也将通过那个女人独特的见解,洞悉当中的无奈和爱。
谁说阴谋里没有爱的,有些爱,因为沉重的没法说出,所以只能当阴谋权释着。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话归正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凌漠要去解决敢到他赌场捣乱的人,而叶晨正要出去见陈熙。
……
“喂,你是不是凌漠的老婆?”刚下公交车,身后就有人这样对她说。
叶晨转身,有些惊讶,当她还是凌漠老婆时,就没几个人认识她,怎么这会儿在大街上就有人认出她了。
喊住她的,绝对是个很有品味的美人,紫色眼影,桃红色的唇彩,身上的衣服虽然是黑色,却是本年度最新款的香奈儿。
叶晨在脑海里飞快搜索,她的身边,如果不算上身份忽然骤变的陈如玉的话,貌似还真没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她刚想说你认错了。
美人撇撇嘴已经朝她走来,“你好,我叫朱凤凤,是你老公的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