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总裁:前妻难追 第七十四章:按耐不住了

作者 : 姚啊遥

叶晨手拿着外套冲下楼时,坐在沙发上想心事的裴红芬刚要起身回房。

“晨晨,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她在背后喊她。

叶晨头也不回,“裴姨,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这么晚了,路上当心点。”裴红芬忽然觉得这些孩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只能对着叶晨的背影大喊这么一句。

叶晨火急火燎,几乎是一路小跑,她是听到裴红芬的叮嘱了,但是,当时她已经快跑出别墅大门,所以并没搭话。

裴红芬看着漆黑浓密的夜,眉头皱成了一团,这帮孩子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她这个做长辈的彻彻底底放心。

“在担心他们?”略带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心吧,叶晨肯定不是去找凌漠和明珠的。”

就在今天早晨,裴红芬把整栋别墅仅存的唯一一个佣人,打理花园的园丁也给解聘了,所以,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何况,她遣走所有佣人,本来也是为了身后人。

她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锁在门外的夜色里,话是在对身后人说,“怎么出来了?”

“反正孩子们又都不在。”前一刻还是坐在轮椅上,靠人推才能前行的李叔,此刻,正双脚落地的站在客厅里。

他虽然站的有些吃力,却是真的靠他自己的力量站在妻子身后。

裴红芬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丈夫,满目柔情,“我看你啊,是今天看到明珠,太高兴了。”

“嗯,今天我是真的很高兴。”李叔拉着妻子的手朝沙发走去,“孩子们在的时候,什么事都要靠你一个人,真是辛苦你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和我这么客气。”裴红芬笑着依偎进丈夫的怀里。

客厅里水晶灯发出晶亮亮的白光,映照着沙发上的一对中年男女,有种洗尽铅华的淡然。

“都三年过去了,那件事,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吗?”裴红芬想起正事,忙问自己丈夫。

李叔皱起眉,“当年那个枪手,自那晚以后,就彻底消失了,真的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如果不棘手,我估计凌漠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让你重出江湖。”裴红芬笑着接上话,顺势伸出手,替丈夫熨了下紧成一团的眉心,“是不是又在想小海了?”

李叔一把握住妻子的手,慢慢摩挲着自己的脸,就像在熨烫心里深处最痛的伤,“那是我们两个的儿子,也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来到我们身边,我们却没能给他最好的,还连累那么小的他遭了大殃,你说我怎么不难过。”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后面还有半句,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时,年过半百的李叔就把头埋到妻子瘦弱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像个伤心的孩子一样。

提到早逝的儿子,想到他是怎么惨死的,裴红芬也是心如刀绞,“老李,不说了,我们不还有凌漠吗?还有明珠,现在还有叶晨,其实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

面对丧子之痛,再华丽的措辞,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老夫妻两个就这么抱头互相慰藉痛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悲伤里自拔出来。

“老李,你的轮椅自己当心点,我怕晨晨已经怀疑这当中另有玄机了。”裴红芬提醒自己的丈夫,喜欢叶晨归喜欢,有些事,她终究还是不想让她知道。

这张轮椅,是凌漠为保护李叔特制的,里面大概有数十种机关,那个小黑色按钮,就是启动机关的开关。

李叔,全名李建国,十多年前,是上一任“狂世”老大,一个名叫JIA的男人的左右手,风光得意的很。

能被选拔上当JIA的得力助手,可想他的身手有多了得。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报应很快来了,在一次和其他帮派发生斗时,他被内奸出卖,被人砍了十多刀,当场倒在地上,血流满身。

这不是最惨的,因为,他被一起的兄弟救了回去。

等他疗好伤回到家,才发现,他中年才得到的,唯一的独子,被人砍死在了床上。

血已经凝结成块,看样子,他受伤倒地那天,他的独子就被人砍死了。

那一刻,他仿佛是被五雷轰顶,浑身乏力的朝地上瘫了去。

也是那一天,等他从地上站起来,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他却感觉不到任何饥饿。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床上被自己儿子的鲜血染红的棉被,他抱起自己已经干掉的儿子,坐在床中央,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他没被火烧死,因为,就在他被火苗吞噬的瞬间,有人撞门进来了。

这个人,他认识,是JIA已经定好的下一代“狂世”接班人,他虽然年纪还没到,但是每次重要会议,JIA都会带着他一起出席。

“你来干什么?”他秉着最后一丝神智,训斥冲到床边的少年。

“李叔,我来救你出去!”少年的声音还没完全长开,带着点女敕稚的声音,那时那刻,却仿佛成年男子的嗓音般铿锵有力。

“你走,我不要你管!”他闭上眼,用最后一点力气去推已经走到他身边的男孩。

“李叔,如果我说我能为你,为你儿子报仇呢!”少年一把拉住他伸过来的手,目光很坚定的看着他,“你跟不跟我走?”

那一刻,他动摇了,也犹豫了,他身上的这点伤,真的不足为道,可怜的是他的孩子,他今年才六岁,刚上大班,前几天还嚷嚷着说这个月末一定要让爸爸去参加家长会。

那么个活蹦乱跳,有血有肉,聪明又天真的孩子,转眼就这么没了,他能不伤心吗?他简直想拿把刀杀了自己。

早知道报应会应在儿子身上,他李建国甘愿一辈子在农村当个农民,也不愿为了什么所谓的出人头地加入黑社会。

“李叔,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带着‘狂世’走向白天,走向日出!”看他还摇摆不定,少年咬着牙,又嘶吼了这么一句。

就这样,他在少年凌漠的帮助下,突围出了火海,人是活了,但是,他的脸被毁容了,手上在外面的皮肤也没一块是好的。

他本就不大在乎自己的相貌,毁了就毁了,何况,有这些消不去的疤痕在,更能时刻提醒他为小海报仇。

当时的“狂世”,除了凌漠和裴红芬没人知道他李建国还活着。

自从出了火场后,他就一直藏在凌漠的公寓里,还算好的是,凌漠的父亲,虽然从不来看他,每月给的生活费却是很富足。

那个老管家,也是个极安分守己的人,从不追问他的来历,只是每顿给他做好吃的送上楼。

因为想抓出那个内奸是谁,一直在“狂世”做饭的裴红芬并没走,她要多探听消息,为自己儿子报仇。

终于,在等了将近快一年时,凌漠给他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他找了个借口,很顺利的把裴红芬安全的“赶”出了“狂世”;

另外一个,终于查到当年那个内奸是谁。

当看到那个害他被砍十多刀,害他儿子被杀,害他被毁容的内奸,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手,尽管已经很不着力,他还是抡起砍刀,他要亲自把这个人的手指一根根砍下,用他慢慢流出的血,祭奠儿子的在天之灵。

凌漠并没阻止,他站在一边冷冷看着,清俊绝尘的脸色露出和年纪不符的戾气。

于内奸叛徒,他同样的厌恶。

有句话叫,“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很多时候是用来形容男人和女人那个时,忽然间的不给力,当时,他因为手烧伤严重,已经影响到手筋,即便他想,手还是不由的颤抖起来。

凌漠走到他身边,对他说道:“李叔,我来。”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少年眼睛里看到嗜血的寒光,既然他注定是“狂世”的新一代主人,就注定他的双手是要沾满鲜血的,他没阻止,把刀递给了他。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年轻轻轻,就很懂得打心理战,他拿过刀后,并没着急着去砍,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砍着边上的护栏。

铁护栏碰到铁制成的砍刀,飞溅出火花,在一直四溅乱飞的火花,以及咣咣荡荡的催命声中,本来还假装镇定的内奸,瞬间瘫倒在地,小便失禁。

凌漠皱着眉朝地上人走去,手起刀落,随之响起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大概是为了遂李建国的愿,凌漠真的是一根根手指去砍的。

就当他们两个以为内奸就这样要被解决了时,已经被砍到三根手指的男人忽然朝凌漠身后看去,垂死的的眼睛里发出类似回光返照的光芒。

凌漠很聪明,他虽然没有上当的回头,却也没敢轻敌,他再次扬起手里的刀,却没像前几次那样直接落下。

他抬头朝扬在头顶的砍刀看去,月光凄冷,一张阴森的脸正倒影在刀面上。

下一刻,他身体朝边上一倾,躲过了来人的致命一刀,就当他想回头全力对付那个真正隐藏在暗处的内奸时,本来倒地,已经失去三根手指的替死鬼,忽然站起来。

他死死抱住他的腰,看他挣扎,他用尽全部力气,把他转过来,朝黑衣阴森男推去。

凌漠再怎么已经有些身手,毕竟年纪还小,再加上腰被人紧紧挟制着,还真是挣扎不出。

替死鬼看凌漠挣扎不出,越发来劲,想起自己刚才的断指之痛,更是横生出几分蛮力,凌漠挣扎不出,眼快锋锐的刀刃离他的喉咙只有半尺不到。

一个黑影从边上飞扑了过来,随之响起的是肉被撕裂的声音。

“李叔!”看到倒在地上的李建国,凌漠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瞬间都开始逆流。

人在悲愤到极点时,总会有超人的爆发里,凌漠也不例外,他很快解决掉那两个男人,然后背起李建国下山。

那刀砍的虽然很深,却没伤到要害,只是从那以后,李建国的那条受了重创的腿,再也没法长时间站立,轮椅,或许将成为他后半辈子,无非缺失的东西。

回忆到这里打住,李建国朝那条每次一碰,就会钻心疼的腿模去,“红芬啊,其实明珠虽然心机重了点,毕竟也算是救过我们的命,你刚才,真的不应该那样说她。”

看明珠失落伤心的样子,他很心疼。

“你都听到了。”裴红芬拉过丈夫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轻轻拍着。

“嗯,都听到了。”当年,他腿伤很严重,世界上最顶级的外科专家不是在某个医院里,而是在“狂世”,也只为“狂世”服务的COZY。

那时凌漠不是叫不动他,只是他还没有让只效忠JIA的COZY为他保密。

保住腿固然很重要,但是在李建国看来,顺利离开“狂世”更重要。

那天晚上,凌漠的公寓里,来了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黄发白肤,典型的美国人;女的,十五六岁,黑发黄肤,一看就是亚洲人。

“明小姐……”对明珠带着COZY出现在他眼前,他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明珠看了他一眼后,当着他的面,径直和COZY用英语开始谈话。

他来美国已经很多年,再加上“狂世”的兄弟,可谓是哪个国家的人都有,平时基本都是用英语交流。

明珠和COZY的对话,他都听懂了。

原来,COZY是明珠带来帮他治腿伤的。

COZY不愧是全世界顶级外科医生,硬是把他那条几乎不可能保住的腿给保住了。

似乎是猜到他的顾忌是什么,明珠当着他的面,命令COZY对给他看腿的事发了毒誓。

COZY在“狂世”的地位,和古代宰相差不多,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狂世”他除了听JIA的,就是这位明小姐的。

说到COZY对明珠的言听计从,就不得不提明珠在“狂世”的真正地位。

既然“狂世”是为保护一个女人而繁衍出的组织,那势必也会有个相对权利大于其他男人的女人存在。

在“狂世”内部,他们把这样唯一一个地位高于男性的女人称为“圣女”。

不同于一般,只能独自一人,一生是处女之身,不能生情,不能有欲的圣女,“狂世”的圣女,可以有情有爱,可以和其他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结婚生子。

不过,却有条规定,“狂世”的圣女,一旦结婚就必须离开“狂世”,而且她生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送给“狂世”。

那个孩子如果是女孩,将会是“狂世”的下一任圣女;如果是男孩,就必须以他的鲜血祭天,而“狂世”的老大,也要按照命格去找到新一任的圣女。

这一代的圣女——明珠,就是同样这样的方式被JIA寻到的。

“其实……”看丈夫的眼睛定定看着茶几发呆,裴红芬就知道,他又想起往事了,轻声叹息道:“明珠是很爱凌漠,但是,凌漠却不爱她,凌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以他的性格,不爱,就是不爱,只怕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我这样说,其实是为了明珠好。”

看丈夫不说话,她伸出手到他眼前晃了晃,“建国,我们找出当年那个枪手后,就能弄清当年的真相,帮我们的小海报好仇,我们就回乡下,过田园生活。”

李建国凝神看向裴红芬,“过田园生活?”

“是啊,我们可以种几亩地,再养几只鸡。”想到那种惬意轻松的生活,裴红芬眼睛里泛出异样柔和的光,“如果你想,我们还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好好的把他养大,我们可以给他起名念海。”

“红芬,我累了,真的好累,自从小海离开我们后,我每天都感觉很累。”李建国把头靠到妻子肩上,慢慢闭上眼睛,“念海,念海,思念我们的小海。”

“不累,你看我们现在身边就像是有三个孩子,看着他们,就像看到咱们的小海一样。”裴红芬轻轻模着丈夫的头发,嘴角勾着轻和,温柔的笑意。

……

叶晨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市公安局,她心里早想好了,如果事情真的很大,她就打电话给叶震山。

她以为陈如玉话没说话,电话就挂了,是警察不让她多说,以为她正被关押在里面,小跑着,直朝警察局里冲去。

“喂,这位小姐,你找谁?”一双手,及时拦住了她,市公安局是个什么地方,岂是她这样想进就进的。

叶晨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抬起头,朝说话的人看去,当看清那人是谁,一声惊呼,“王叔叔……”

拦住她的警察,这时也看清她是谁,“晨晨,你怎么会来这里?”

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又说:“是不是找你爸爸啊,他已经下班了,他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从明天起,他就不到这里来上班了。”

“王叔叔,我不找他,我是来找一个朋友的。”叶晨朝里面张望,可惜,门关的很严实,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找谁啊?告诉王叔叔,我直接帮你打电话,让他出来。”警察局是个严肃秉公的地方,即便眼前这个是原局长的女儿,他也不能徇私随便把她放进去。

“她不是你们警察局的人,她是……”叶晨刚开口,身后就有人在喊她,“晨晨,呜呜……你可算来了……”

叶晨转身,看到满脸是泪,眼睛红肿的像两个桃核的陈如玉,“小丽,你怎么了?”

大步走到陈如玉身边,看她只是哭,心,一下子都提到嗓子眼了,“小丽,你到底怎么了?”

陈如玉向来彪悍,能让她哭成这样,在叶晨的理解来看,不是被人打劫了,就是劫色了。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如果是后者,叶晨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呜呜……晨晨,我看到肖尧了。”陈如玉又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啊,你看到肖尧了,这不是好事吗?你哭什么?”叶晨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努力想了想,才明白她嘴里这个肖尧是谁。

听了叶晨的话,本来哭声渐小的陈如玉,卯足了劲,又是一阵嚎啕。

叶晨用手模了模她的脸,笑道:“再这样哭下去,就真的不漂亮了。”

“呜呜……”陈如玉的眼泪,就像拧坏的水龙头,怎么止都止不住,到最后,一头扑进叶晨怀里,“晨晨,他不认识我了,他再也不喜欢我了……”

“这怎么可能,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叶晨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

“他化成灰我都认识,刚才明明是他,他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我。”陈如玉虽然止住了哭,依然在抽噎。

被叶晨喊为王叔叔的警察走了过来,“晨晨,我们这里前两天真有调来个叫肖尧的警官。”他这算是在不涉及机密的前提下,买了个面子给前局长的千金。

陈如玉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顷刻间再一次泛滥,叶晨能感觉到伏在自己肩头的女人浑身都颤的很厉害。

她的情,真的动的很真,也很厉害。

她就伏在自己肩头,所以,叶晨能很清楚的听到她压在喉咙口的低喃声,“肖尧,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多年。”

声音带着无比的凄楚殇然,听的叶晨心里一阵发酸,也越发心疼陈如玉,她轻轻抚着陈如玉的背脊,目光看向王炳,“王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个忙?”

……

“这位小姐,刚才是不是你报的案?”一身墨绿色警服在身,头戴警帽的肖尧,很是英挺威武,他问开门的叶晨。

叶晨点头,朝边上让了让,“这位警官,还是进屋里说吧。”

肖尧貌似犹豫了会,然后真的朝屋里走进去。

下一刻,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影,敏锐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掩藏的很好,转瞬即逝,快到陈如玉没有扑捉到。

“肖尧,我是如玉啊,陈如玉,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陈如玉看着眼前这个日日想,夜夜思的人,眼眶里没完全干涸的眼泪,再次盈满整个眼眶。

陈如玉很激动,目光一直看在肖尧脸上,自然察觉不到他其他的动作,相反的,身为旁观者的叶晨则清清楚楚地看清一切。

从肖尧垂在身边,不觉握紧成拳的手,她就知道他不是不认识陈如玉,也许是顾虑多了,又或者是想起没法面对的往事,假装不认识。

她走到陈如玉身边,轻声说道:“小丽,我饿了,你冰箱里没什么吃的,我到楼下去吃点东西。”

话音落地,她轻轻拍了拍陈如玉的肩,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很体贴的给这对分开好多年的男女,足够的私人空间。

……

不算大的单身公寓里,只剩下好多年没看到的,曾经青梅竹马,一起做家家长大的年轻男女。

肖尧英姿挺拔的站在那里,面色平淡,毫无任何起伏,唯一道出他内心波澜的,就是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别处,自从进屋到现在,除了一开始不经意间的和陈如玉的对视,他再也没看她一眼。

一番痛彻心扉的嚎哭,早花了陈如玉的妆容,不顾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狈,有多难看,深深吸了口气后,就大步走到肖尧身边,仰起头,定定看着他,“肖尧,既然你说你不认识我,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肖尧依然面无表情,挺拔的身躯站在那里,灯光把他的阴影拉的很长,把陈如玉完全笼罩住。

两个人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肖尧轻轻吁出口冷气后,终于开了口,“既然没什么情况,我先走了。”

“你休想!”陈如玉扑上去,不管两个人身高有多大悬殊,咬紧牙关,紧紧的,用力的抱住肖尧,就是不松手。

眼泪,控住不住的再次滚落,“肖尧,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你知不知道这么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

委屈,伤心,气愤,许多许多,各式各样的情绪,交错到一起席卷全身,陈如玉忽然感觉浑身无力,整个人直直的朝地上瘫去。

在她即将要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时,一双苍劲有力的大手,及时拉住了她。

陈如玉抬起眼睛,一双红肿,泛着迷离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手的主人,“肖尧……”

痴痴地看着他的脸,陈如玉颤抖着唇,轻轻喊出他的名字,“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不等肖尧作答,她又吃吃笑了起来,“胖胖我还留在呢,你还记得它吗?曾经你是它爸爸,我是它妈妈。”

深深吸了口气,她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这个让她痛到肝肠寸断的男人,毫无血色的唇,翕动着张开,她开始唱起一首童谣,“你来做爸爸呀,我来做妈妈呀,我们来过家家呀,炒小菜,炒小菜,炒好小菜,开放了,女圭女圭肚子饿了,我来喂她吃饭……”

“别再唱了!”肖尧低吼出声,太阳穴暴起青筋。

“我为什么不要再唱了?”陈如玉再次笑了起来,笑的浑身都在颤抖,眼眶里却有眼泪在翻滚,“肖尧,你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你,你却要说不认识我了。”

她依附着肖尧的力气站稳身体,眼泪禁不住的再次涌出眼眶,“肖尧,你看看这间房子,是我特地按照你喜欢的样子打扮的,你喜欢吗?”

“陈如玉,你说完了没有?”肖尧不耐烦地打断她。

陈如玉怔住,肖尧收回手,没看她,径直开门走了。

开关门声,落到陈如玉耳朵里,她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脸色在瞬间惨白如纸,片刻,呆滞后,她忽然扯着嗓子放声痛哭,“肖尧,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几分钟后,陈如玉抓过茶几上的杯子,用力朝地上砸去,“陈熙,你个王八蛋,你当年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

叶晨下楼后,就直接回了凌漠的别墅,她以为孤男寡女,又是从小就有感情基础的男女,没有外人在场,别扭那么一会儿,就会和好如初。

很显然的,刚才公寓里发生的一幕,不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就是人性太多变了。

她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一点了,她重新洗了个澡,就躺到床上。

来来回回的折腾,她还真是累了,没过久,就睡着了。

黑夜里,同样一袭黑色的男人,轻轻推开房门,步履悠然又带着几分轻慢的走到床边。

窗外月色朦胧,床上睡着的人,也是那般醉人可爱,凌漠本来已经很倦怠的身体,在瞬间像是被打了兴奋针一样,隐藏的**,瞬间被勾起。

他低头下去,如蜻蜓点水般,在睡美人的唇上飞快啄了下。

叶晨睡的正香,冷不防嘴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像是有只小虫子在爬,她没在意,咕哝了下嘴,继续睡着。

“傻丫头,这样还睡的着,看来是你老公的魅力太小了。”凌漠笑了笑,月兑掉外套,直接趴到叶晨身上。

这次下嘴,他已经毫无半点怜香惜玉,密集如雨点的吻,悉数落到叶晨额头上,眼睛上,鼻子上,脸颊上,最后落到她红彤彤的唇上。

叶晨睡意正浓,却偏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舌忝她,睡梦中,她安慰自己,估计是蚊子,让那它吃饱了,就安静了。

不对,当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喷洒到脸上,以及压在身上,让她快呼吸不过来的重量,都在提醒着她,不对,刚才的绝对不是蚊子。

下一秒钟,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误以为是蚊子的东西是什么时,惊出一身冷汗,她下意识地就去抓被子,满目惊恐地瞪着眼前这个还在“舌忝舐”自己的庞然大物。

“喂,凌漠,你想干什么?”尽管有大姨妈在,她还是很惊慌失措。

“别在动了,再动,我可不管你那讨厌的亲戚在还不在,直接吃了你。”带着几分魅惑,又有几分不满,还夹杂着几分威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叶晨揪着被角,吓的真不敢动了。

从凌漠的位置刚好看到她忽闪的睫毛,晶莹如果冻般的樱唇,心里暗暗又一次把大姨妈那个讨厌的亲戚咒骂一顿后,有些无奈的,翻身躺到叶晨身边。

就当叶晨偷偷松一口气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已经揽到她腰上,手臂的主人显然不不满足这样的亲密,一个用力,已经把身边人拉进自己怀里。

他苍劲有力的长臂,环绕在她腰间。

叶晨刚想挣扎,一条欣长有力的大腿,已经压住她两条才蠢蠢欲动的腿。

“凌漠,你干什么?”叶晨咬牙问道,抱这么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在抱自己老婆睡觉啊。”男人才不管她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悠然无比的闭上眼睛,神情更是惬意无比。

“喂!”看他真闭上眼睛,一副打算就这么睡觉的样子,叶晨还真急了,“凌漠,你不能睡!”

“为什么?”男人勾了勾薄唇,双眼依旧紧闭,“这么晚了,不睡觉,莫非……你还想在干点其他事?”

呸,谁像你这么不要脸,整天想着那种事,叶晨在心里把凌漠暗暗月复诽一番。

“因为……”心里咒骂完,叶晨绞尽脑汁开始想借口,她总不能说,这样暧昧的姿势,早激的她浑身泛起了一层粟粒,更不能说,就在他把自己拉入他怀中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幸福两个字。

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话,肯定不能说,那她要说什么,才能让男人放开她。

好一会儿,她才说了个自认为很完美的借口,“我例假在,这个姿势,会弄脏床单的。”

厚颜无耻吧!

不管了,只要暂时不要让男人保持这个姿势,无耻也管不了了。

让叶晨没想到的是,随着她这句话的出口,下一秒钟,凌漠睁开了眼睛,晶亮夺目的瞳仁里漾着丝笑意,“老婆,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这个很好解决的。”

叶晨感觉到不妙,下一刻,没等她缓过神,一只手已经探到她睡裤里,再接着,没等她惊呼出声,那只手,已经轻轻的,准确无误的滑到她的臀部。

“呀!”叶晨红着脸发出一声惊呼,“凌漠,你要干什么?!”

凌漠勾勾唇,无邪又可爱的对着叶晨眨眨眼,“老婆,是你说怕漏的。”

叶晨囧了!

而且是最大程度的囧了!

凝了凝思绪,她正想开口,耳边已经传来有规律的鼻息声。

叶晨这才敢仰起头朝他看去。

说实在的,自离婚以来,这不是叶晨第一次这样和他近距离的接触。

他们之前在苏州的那几天里,除了第一天的失控,后面几乎都是缠绵到很晚才睡,而凌漠即便满足了,依然留在她身体里。

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一时间,叶晨已经找不出用来形容他的词语,什么眉如远山之黛,脸如刀斧削过,都远远不及他姿容的万分之一。

这样的男人注定会吸引很多女人,也注定会让许多女人伤心,比如同住在这栋别墅里的明珠。

叶晨一开始还绷的很紧的身体,随着男人的熟睡,也渐渐松弛下来,她轻轻的挪了下,想离开男人的“禁锢”,谁知道她只一个很小的动作,立刻引来男人更为紧致的收拢。

到最后,叶晨是蜷缩在凌漠的怀里睡着的。

这一晚上,她做了很多梦,梦里有叶震山,有顾碧华,还有叶嘉怡。

梦里,她仿佛走进了一个迷宫,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任她怎么仔细去看,也辨别不出谁是谁。

……

像凌漠这样的人,即使是睡觉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要说风吹草动,即便是一个陌生呼吸,也能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所以,叶晨的手机,刚开始响起第一个音符,他就拿到了手里,怕吵醒叶晨,他按下无声键,当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心里蓦然一紧。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陈如玉这么晚还打电话来,是某个人按耐不住着急着出手了。

三年的风平浪静,果然已经磨掉他所有的耐心。

表面和睦了三年,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了。

凌漠掐掉电话后,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被人当枕头枕了大半夜,还有真是有点麻,稍微缓解了下不适,他拉过被子替叶晨盖好,在她额头上亲亲吻了下,这才踮着脚尖走出房间。

……

随着一个特定的暗号在别墅响起,别墅一楼的客房打开一条门缝。

凌漠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房间里,床头灯已经打开,裴红芬披着外套坐在床边。

凌漠挑了挑眉,有些没大没小的打趣道:“裴姨,李叔,没打扰到你们吧?”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什么话,我和你李叔都一把年纪了。”裴红芬脸上闪过尴尬,还有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裴姨,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人家老外,**十还同房呢。”凌漠邪魅笑道。

“好了,你裴姨脸皮薄,别再和她开玩笑了。”李建国插上话,“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凌漠敛起刚才的嬉皮笑脸,“李叔,裴姨,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

“什么事?”裴红芬轻笑,看凌漠的眼神,充满慈爱,真的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关于三年前,我为什么答应娶叶晨,三年后,又忽然和她离婚。”凌漠眼神顺便变的幽黑深邃,那对如炬的瞳仁,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裴红芬和李建国相视一看,都沉默不语,就这样直直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年轻男子。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加上上一代的JIA和现在的凌漠,已经算是伺候过“狂世”两任老大的老人了,不该问的,绝不会问,这已经成为他们的生活习惯。

凌漠满脸冷寂,“我和她结婚是因为喜欢她,和她离婚是因为爱她。”

裴红芬和李建国再次相视一看,互相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不明白三个字。

“李叔,最近腿怎么样?”凌漠岔开话题,直接看向李建国的右腿,有些事,多说,还不如直接行动。

李建国当即在地上走了几步,“没事,恢复的很好。”

“那就陪我去个地方。”

李建国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冷情总裁:前妻难追最新章节 | 冷情总裁:前妻难追全文阅读 | 冷情总裁:前妻难追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