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如血。
熊熊篝火架起来了,广场中央用木柴堆成四角的火堆烧烤牛,香料抹了一层又一层,泛著金黄的香味远远的传了出去,吸引了整个村庄的大人跟小孩都出来探头。
这种晚会完全不需要邀请,只要想来的人都万分欢迎。
夏普为了怕京晴空无聊,心理老是惦记晒伤的脸蛋,于是办了巴北Q晚会。
为了不让脸吹风,村长夫人好心的借她黑色薄纱遮住半张脸,纱丽袍子跟有著尖尖头的皮革拖鞋,至于头巾四边都镶了亮晶晶的金片,手镯、耳环、戒子全套都是黄金,京晴空开心的穿带,难得的笑靥一直没有褪去。
相对的,今晚的夏普一身飘逸白袍,白头巾,她像好奇宝宝的拉著他问。
“男白女黑,我们两个像不像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是什么?”
忘记夏普对中国文化传说并不了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阿拉伯男人穿白袍,女人黑袍,我一直想知道。”
看她心情好,夏普也不厌其烦的告诉她阿拉伯人的祖先是游牧民族,生活在阿拉伯半岛的沙漠中,为了散热和抵御风吹日晒,男人选择了宽松的白袍,而女人,由于经常呆在家里,不需要外出,所以穿黑袍,再加上在伊斯兰教中女子不得抛头露面,所以现在女性依然包头,带面纱。
“不过呢,自从观光的大门敞开,风气改变,上班族不管男女都是西装笔挺或是洋装套装,这也算是思想上的很大的进步吧。”他向来不遗余力的推动男女平等,即使反对派的力量还是主轴,他一点都不灰心。
这是时代潮流,国家要进步-定要有所改变!
抱著满心期待,京晴空让夏普抱著进了营火圈。
星空下。
野地撑著五彩绣幔,铺上厚织毯。
对于她的害羞,大家装作视而不见,有人拿一管水烟斗或坐或躺呼噜噜地抽著,掺著苹果的烟丝居然有点甜味呢。
毛茸茸的毯子上数十个大银盘装的是用生菜、蕃茄、橄榄油、碎麦片跟薄荷搅拌成的塔布雷沙拉,特制炉子烘烤的阿拉伯大饼,吃大饼时要蘸的霍姆斯酱、酸黄瓜条和青菜。
除了烤牛架,侧竖立著一个烤肉架,架子上重重叠叠地串著一块块肉,以羊肉居多。被炙烤的肉块随铁柱子不紧不慢地转动著,烤熟一层,伙计就削下一层,然后分发给想吃的人。
与中国饮食精致的文化比较,阿拉伯饮食显得粗线条许多,他们的烹饪方法很简单,除了烤,就是炸,顶多再来个炖完事,要说美味实在也谈不上,不过对于这一切,新鲜感大过什么的京晴空睁大眼睛,忘了身体种种的不适,因为音乐响起,盛装热舞的肚皮舞娘出现。
略带丰腴的舞娘极尽妖媚的扭动肚皮跟高耸的胸部,透过骨盆、臀部还有手臂的旋转,令人眼花撩乱的动作翩翩起舞著。
夏普斜倚在锦绣的垫子上,手端杯酒,眼光只随著京晴空游走。
夜逐渐深了。
酒足饭饱的人也一个个散去,最后居然剩下两人。
篝火依然,两人偎依,细数天上的星斗。
远处依稀有著驼钤在响。
情思昏昧,夏普自有意识的指头在京晴空的身体静静起舞。
她的唇甜得如同今晚吃过的甜点哈尔瓦,小小的一块点心,却涂满了一层层的糖,糖上还浇上蜂蜜,蜂蜜上再加一层糖,吃一口,满嘴流蜜。
他尝了又尝,一只手放肆的游走各处,最轻柔的碰触,却处处著火。
点火点得不过瘾,不知觉褪下她的外袍吻上她细致的颈,啃-她姣好的肌肤,最后他的手停在她胸口,隔著衣衫碰触她的蓓蕾。
京晴空的脸滚烫,然而,她的身体也不其然的陷入他打开的双腿,情势更加暧昧。
外袍尽去的她身上只留下透明黑色薄纱,若隐若现的胴体,旖旎又香艳。
转眼工夫,她小巧玲珑的玉乳已经在夏普的吸吮舌忝尝下漾出红晕。
体热越烧越是凶猛,疯狂回应著她的夏普也随之陷入难耐的疼痛。
他的巨大热源需要释放。
体内野兽的低狺,他缩回嬉闹的舌,紧扣她的柳腰,陡然降下的身体将她整个举起,让他灼热的肿胀悍然进入。
京晴空狂乱的弓起身子,只能闭眼接受,接受他的强悍。
无法遏抑的情潮蔓延决堤……在星光灿烂的今夜。
*********
他把京晴空累坏了。
她的身体一向就虚弱,被他辗转反覆的求欢,已经耗尽体力,欢爱过后,竟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夏普不可让她在白昼黑夜温度相距这么大的野外安寝,抱著她娇小的身躯走进屋内。
屋内早就备好大盆,热腾腾的烟丝冒著。
“你要的水我让人准备好了。”等在屋里面的村长夫人眼看著夏普细心的把京晴空放置在床铺上,那温柔的举止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这样的男人。
“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来。”看也不看,迳自掳起衣袖,试过温度后拧起了毛巾准备帮京晴空擦拭太过劳累的身躯。
村长夫人顿时露出羡慕的眼光,她的丈夫要有这男人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温柔跟体贴就好了。
她叹息著离开,掀开门帘后还细心的拢上门,这样就不会有人不识相去打扰这对鸳鸯了。
被人碰触到敏感的部份,京晴空幡然醒过来。
发现自己全身赤果,她窘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捞起被子赶快遮住胸部,但是越是遮掩,的香肩越是吸引人。
“你……我……”
“好好睡一觉,天亮,我们回城堡去。”把毛巾放回大盆,他下了决心。
该办的事情还是早点办的好,夜长梦多。
“咦?”
“我们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咦,咦?”
*********
回到城堡的京晴空仍然需要休养。
夏普调来更多丫鬟女仆无微不至的照顾,药品是最好的,每天从各处送来的珍贵补品,用琼浆玉液喂养著她。
基本上的京晴空又能吃能睡了,只是本来就单薄纤细的身体变得更瘦,像风吹就会飞走的纸片那样叫人心疼。
白绸缎的被褥,舒适的藤椅衬著厚厚的软垫,为了万一,还慎重的架起宽大遮凉的大伞,目标地是寝宫外的露台,浩大的阵仗人家还以为女王要出游呢。
京晴空忍让著大家张罗,难得夏普首肯她出来“放风”,她可是珍惜得很,她知道只要她有个什么不对,那个男人马上就会鸭霸的撤销命令,又把她关回房子里去。
她闷坏了。
吃药、休息、休息、吃药……偶尔墨尔珠多陪她聊上两句也会招夏普白眼顺便坐镇。
有必要这样吗?她又不是囚犯。
那个牢头现在正好整以暇的搂著她的腰,理由是她太瘦了,怕椅子会磕到她的骨头,所以他自愿充当椅垫。
牺牲好大喔。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不必怎样?”
不敢说她对“椅垫”的要求很高,夏普硬邦邦的身体躺起来实在构不上她想要的那种温暖舒适。
“我觉得这种事情请别人代劳就好。”
“什么?”
“他就很合适,他胖胖的,身材软绵绵,触感一定比顶级弹簧床还要叫人神往。”看起来很福态相的巴斯是墨尔珠的老公,两人的身材非常相似。
夏普火眼冒出金星,不敢置信的低吼。
“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有人不知死活的,真的想再重复一次,她没有别的意思嘛。
“你敢说的话,我马上赶走他!”
“可是你真的很难睡嘛。”每天都要抱著她睡,唉……
要不是看在她弱不禁风的份上,夏普还真想掐死她。
他堂堂皇子,为了她,除了要跟约翰修姆抢人,现在竟然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取代他。
“不许嫌弃我!”他喜欢各项运动,一向自豪的身材到她眼里竟然比不过浑身是肉的男人~~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都说不是了还不信。
“除了我以外,不许你想别的男人!”被踩到尾巴的男人鸡猫子喊叫,完全忘记之前的“贤良淑德”表现了。
“你很番!”
“又讲我听不懂的话!”上次是什么“黑白无常”,这次“番”又是什么?不行,他得想办法搞懂她的土著语才成。
幸好懒得解释的京晴空不知道她将共处一生的男人把她的母语当土著语言,要不然肯定是要翻睑的。
“你不是有很多工作要做?就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想好好看看这些久违的景致,没力气跟夏普直拌嘴。
“我已经把办公室搬回来了。”
应该是自从京晴空回到城堡休养开始吧,他就把波斯湾的工作室搬回了寝宫,随时随地看见她才能心安。
即便他爱得比较多,他也不在乎了。
反正,他的前三十年被太多人爱过,这次,就换他来爱她。
“你要看棕榈岛的样子吗?”他打开电脑诱惑她。电脑萤幕里是棕榈岛所有的进度过程。
没有心眼的女人果然中计。头一遭看见棕榈岛确实的模样,京晴空伸出食指数了数,吃惊的喊,“真的跟棕榈树一模一样。”
十七片用疏浚船灌注泥浆出来的棕榈叶子,巨大的防波堤就呈现在京晴空面前。
旷世巨作!
第一次,她发现这男人伟大的地方。
*********
因为京晴空的“表现良好”她放风的时间自然增加了。
行动自由,夏普也因为一边要忙著婚事,一边已经卖出三分之一的世界岛在各地买主的催促下,不得不更加快脚步,蜡烛两头烧,出门的时间又一天比一天拉长了。
不过,每次出门,他会留下一个保镳跟著京晴空。
备受保护的人觉得她身边已经够多人了。
六个女仆,加上墨尔珠的老公,人数已经很多,从沙漠回来后,那时伺候汤药的不肯定,增加了两个,还有个亦步亦趋的瓦德利,现在又多个保镳,夏普只是个生意人,好吧,顶尖商人,可是,一个生意人家里需要养这么多仆人?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能拒绝,只好随便他。
他忙,京晴空也没能闲著,
从各家精品珠宝店订购的饰品要她一一挑选,盒装的礼服、鞋子几百套要试穿,摄影店、礼饼店的名片叠得小山高,她要试吃,试拍、试看……试试试,试得她团团转,胸围、腰围、臀围……一遍又一遍,心里喊苦。
结婚真是麻烦事。
如果可以,她只要一个庄严隆重的婚礼就好,这么盛大,她连想都没想过,实在太麻烦也太浪费了。
“晴空小姐,这件礼服整个蓬裙的地方都布满珍珠,在胸口的地方我们会加强领口设计,也就是说……”
就在她双手高高举起让设计师好做事时,一阵清脆的斥喝声突兀的响起——
“你们这几个死丫头谁敢拦我?现在巴上好主子就忘记旧人了是吗?赶快去给我通报,我可是来做个礼貌性的拜访,谁敢说不准的?”
守在外面的女侍仓皇的进来,这混乱,让所有忙碌的手脚也都一起停工了。
“小姐,乌玛夫人还有爱朵薇儿两位夫人来拜访。”
“夫人?”难道是夏普的母亲?
请字还舌尖犹豫,两个模样不同却是春兰秋桂各有姿色的女人婀娜的走了进来。
珠宝配件叮当作响,质料高级的剪裁款式,缓步走过来的时候,刮起的香风浓郁得让人以为打翻了香料堆。
年轻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夏普的妈。
“抱著猫儿的是乌玛夫人,她住在城堡的东厢,小姐你千万别误会,她只是主人老婆候选人之一,你千万别乱想啊。”墨尔珠看见来人的阵仗不小,赶紧蹭到京晴空身边提供情报。
她挑了下眉,没说话。
艳丽型的女子抱著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偌大的尾巴不停的在她裙摆扫来扫去,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珠非常灵动。
“走在后面的那个呢是爱朵薇儿夫人,也是……其中一个。”墨尔珠讲得有点心虚。
毕竟两个名义上的老婆同时出现,这两个还激进派的,事情大条了。
“哦。“——
意味深长的一个字。
“住在东西翼的夫人们都是各地方大臣送来的馈赠,要不就是慕主人的名留住在这里不肯走,碍于情面主人只是让她们住在城堡里,什么名份都没有给的。”
尽管墨尔珠解释得差点没把心掏出来,却不见京晴空有什么反应。
“小姐?”
她喊糟。这下子,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知道了。”
就这样?起码也发个脾气吧。
没有,没有墨尔珠预期中的情绪,京晴空冷静得不可思议。
墨尔珠抱著头发胀了。
叫爱朵薇儿的女子气质显然胜过那位乌玛夫人许多,淡金色的大波浪鬈发配完美的心型脸蛋,身材一级棒,笑容可掬,看起来亲切多了。
“你就是小妹吧,我们这么久才来打招呼,你不要介意啊,其实呢,要不是夏普把你当宝贝一样的藏起来,我们姊儿俩早就过来跟你亲热亲热了。”一靠近,乌玛夫人连忙示好,只是一对黑棕色的眼睛上下不住的打量著,看似单薄如花办片的京晴空。
显然有乌玛夫人的地方并没有爱朵薇儿说话的份,她只能飞快的点点头当作是招呼。
京晴空得体的回礼。
“我听说小妹的大婚在即,想说过来问一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千万别客气。”
“谢谢……呃,夫人的好意,我这边都好。”
“也是……那当然喽,”乌玛环顾金碧辉煌的四处,语气有点酸了。“这里可是主屋,可不像我跟薇儿住的可是寒酸的小房间。”
天地良心,根本是睁眼说瞎话~~墨尔珠在心里默念阿拉真主。
这位乌玛夫人从二十岁就住在城堡里,挑的是最大最舒适的苑子,女仆没有千百个也有她自己从家里带过来三十几个奴仆,这样还说寒酸,有办法住到皇宫去好了。
京晴空只能微笑以对。
呃,这是要她怎么接?这城堡也不是她的,她们住哪又不是她能决定的,不爽,可以去跟夏普反应啊。
眼看京晴空什么都不说,乌玛可是老大不高兴,她是整座城堡最老资格的王圮候选人,一等等了六年,这六年像爱朵薇儿这样的女人一个个住了进来想跟她抢男人,示威的场面她可是看到腻了,偏偏夏普就是不肯表态说他想娶谁,几个月前他从不知名的东方带回这小女人,其实她也没放在眼里,真要对城堡里每个觊觎的女人都吃味,恐怕早就被撵回家去了。
她的气度让夏普容忍了她的存在。
但是忍耐的结果是,这次夏普玩真的,他要大婚。
联合了爱朵薇儿,换她们来呛声。
“我说薇儿妹妹,你说是不是?”-
,带个来帮腔的却跟个哑巴没两样,失算!
“姊姊说得对。”爱朵薇儿总算在最后一刻表现了她身为人家“妹妹”该有的样子。
“我请人拿点心来。”来者是客,京晴空总算想到一点事情可以做,
不管怎样,她来城堡这么久,可是第一次有客人上门。
“好哇,我听说大主屋的花园美不胜收,我的屋子里除了花瓶插的切花,小小的园子只有杂草一堆。”
墨尔珠又不爽了。
乌玛夫人的园子杂草丛生是因为她爱交际,狂疯派对,彻夜不回家的人日夜颠倒,哪清楚自己园子长了什么鬼!
虽然月复诽了一堆,墨尔珠还是要下去准备东西待客。
乌玛放下波斯猫到处去捣蛋,她则是亲热的挽著京晴空往外去。
至于爱朵薇儿当然跟著喽。
侍女们很快布置妥当,瓜果干点饮料花茶,但是,吃食只是出来走动探勘军情的借口。
“我说这池塘里的锦鲤鱼真漂亮,有没有饲料可以喂?”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七八条……每一条起码都有百万迪拉姆的身价吧。
“我去拿。”身边没人,京晴空自己动手。
“对了,我说这池塘深不深?”亦步亦趋,亦步亦趋,乌玛夫人几乎要黏上京晴空的臀部。
在最缺水的地方拥有温室、花海、水草鲜美的水池……真是够了!
夏普对她的宠爱不言而喻,再白痴的人也看得出来。
她在夏普身边守候多年,从来没过这样的待遇。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他认为值得的女人,就什么都愿意付出吗?
在京晴空身上,她得到了答案。
“我不知道,我住进来池塘就这样了。”蹲子到花台下取饲料的京晴空模到类似包装的东西,扬起头来才想说找到了,哪晓得一只蝴蝶飞过她头顶,她才想是插在鬓边的素馨花把蝴蝶引来的吧,一道白影却凶猛的扑了过来。
匆忙间,她看到波斯猫肥厚的脚掌心。
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明明花台跟池子的距离那么远,怎么都不可能出事的。
就在她只手撑地想稳住身体的同时,有什么重重的从背后推了她一把,硬是把她往前推了很远。
这一把让她摔进池子里去了。
撒手的饲料漫天飞舞,些许掉进池子,些许落了地,更多,滚到乌玛跟爱朵薇儿的脚边。
“嗄……救命……救我~~”
仓皇间,她看到乌玛错愕的脸和爱朵薇儿一闪而过的笑容。
“救……”咕噜、咕噜,反射性的求救,可是求救声很快淹没在水波四起的绿色池子中。
失去空气的肺遭到严重挤压,瞳孔放大,她用力的挣扎吓跑了本来自在悠游的鱼儿们,更不幸的是她的挣扎换来水草的纠缠,她的腿被用力的往下拉扯,强韧的水草像素命绳一直一直的揪著她往下沉沦。
咕嘟。
咕嘟。
她孱弱的身子只能往黑暗的底层陷落……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