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轻轻地离开了,没有挥一挥衣袖,只是道了声珍重。
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番他与我谈话的大概内容,总结下来主要有…:
其一,得知你在缥缈峰,近日恰好尘事烦心,上来看看故人。
其二,我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是值得你信赖的
其三,有很多话还没到该说的时候,欲知后文,还待明朝。
我坐在厨房的桌前,双手捧着脑袋,痴痴的傻笑着,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直到一只胖乎乎的手敲到我头上,疼得我哇哇大叫,才醒悟了过来。
用脚趾头都猜得到,定是聂小胖这臭小子。我唬着脸,仰头瞪着他。
他一脸嘲讽:女人都是花痴
“女人是你仇人吗?”。
“是又如何?”
“那你一辈子别讨老婆,别生女儿”我挑衅道。
“这与你无关眼前倒是有件与你关联颇深的事,想不想听?”
我顿时来了精神,立马放低姿态,掐媚的问道:“想想想何事?”
他略有犹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而对着我大声的吼道:锅里的饭烧糊了
哼别以为我没看清你的欲言又止,臭小子不告诉姐姐我,你定会后悔的
我噔噔蹬跑过去揭开锅盖,再回头,已不见他的踪影,他倒是闪得够快
厨房忙活了半天,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刚一端上桌,各位米虫早已齐刷刷的坐上了桌,姐姐今日心情大好,不与各位计较。
斜眼看了一眼聂小胖,他若无其事的正襟危坐,我一脚狠狠地踩向他,没反应再踩,仍然没反应怪了,莫不是痛觉神经失常这次是卯足了劲踩了下去,对面的三师兄咳了一声,我抬头望去,惊觉他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潮红
聂小胖则垂着头努力憋着笑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想息事宁人,赶紧往三师兄碗里夹着菜。
雪师父此时抬头问道:“何事?”
我用眼神恳求着他别说,他特意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道:此处有一封小七的信
说罢把那封贴着鸡毛的信递到了雪师父面前,我两眼放精光,这个清远,不是刚离开没多久吗,怎么就又开始思念吾了,情书都送到啦。
雪师父接过信,似要拆开来一读为快
我在内心深处哭喊着,你若偷看可就侵犯了我的隐私大权这是不道德的
她貌似听到了我无声的抗议,顿时收了手,终是没有拆开,只淡淡的问了一句:可曾拆开看过?
三师兄答:“已阅之。”
我扑倒在饭桌上,究竟还有无人权可言
三师兄担忧的看了一眼雪师父,小心谨慎的道:“此信乃紫玉阁派人送来”
原来不是清远的情书,我长吁了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雪师父听到紫玉阁时,神色有些激动。但眨眼工夫就平复了下去。若有似无的瞟了我一眼,淡淡的道:“缥缈峰自从收了小七后似乎热闹了许多。”
我面上一阵惭愧,赶紧低下了头。
聂小胖也雪上加霜的道:“山下挑事的人也是平白多了几拨”
最后我在他们的炮轰下战战兢兢的接过了这封烫手的信。
惹不起的米虫们酒足饭饱后起身离去,我偷偷的跟着三师兄出了门,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角无比真诚的道着歉:三师兄,我错了,不是故意要踩你的下次一定会看准了再踩。
他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有话直说?”
“那送信的人你可看清?”
“紫衣男人”他丢下这四个字后就拽得不得了的离开了。
我有些失望,梦子离从来都是只穿玄衣的我认识的紫衣男人只有梦二少,但他老人家断然不会做这种跑腿之事,估计是紫玉阁的人吧
展开这封“惜惜亲启”的信,字字苍劲有力,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
惜惜小侍:
爷的身边从不需无用之人,既有此缘望珍惜,何日足以匹配身侧,皆是你我主仆相见之时不必太想念自重
我怒之,把信纸揉成一团仍了出去,这个自大狂没事干嘛来气我
夜初静,人已寐。我蜷成一团坐在启封殿院前的青石上,清风拂过我的秀发,飘拂在脸上。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脑中一会是清远淡淡的笑,一会是梦子离莫名其妙的甩手而去。如痴儿一般伴着夜空中的星星发着呆。
飘香小筑里飘出的笛音悠悠,似在倾诉,似在追忆如一段清幽的思念,温柔地穿过草地和彩石铺成的小径,任你温柔的撷取。原来今晚有人与我同样难眠,难怪三师兄说“紫玉阁”时那般小心翼翼,莫非雪师父与紫玉阁有瓜葛?
……
云国面上一片盛世繁荣,人心实则四分五裂,这在于当今天子膝下无犬子,早年曾有一位皇子,雄心勃勃勾结权贵夺其皇位,弑兄杀父致使为数不多的皇子被陷害,被奸杀。
最后终是被盛怒之下的天子亲手斩杀一场皇位争夺战下来,成年的皇子都被损失得差不多,偶尔一两个未成年的后来都莫名夭折了。
君心难测,云国国君状况已是日渐不如一日,不知他可曾悔过当时的残忍,不要说他不知兄弟相残的动机,儿子妃子臣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上位者的掌控中,他确纵然手足相残。到了无法挽回时才出手收场。
如今的两股最强的势力来自三王爷和六王爷,两股势力势均力敌,天子乐于坐山观虎斗,只是每况愈下的身体让他逐渐失了凝聚力,越是想握紧,就越是人心涣散。四分五裂。
我在缥缈峰打杂学艺确能纵观天下事,这还得归功于一直飞鹤传书的三师兄。我在山下从未谋面的四位师兄,则是一切消息的来源。
雪心笠的弟子的确不是泛泛之辈,潜伏在各国的核心之位。连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都能阻挡山下叫器着的各派高手,要说惭愧的就只有我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那晚鸡毛事件后,雪师父幽婉的吹了一夜笛子,次日起来就正式在我打杂之余传授我功夫,连聂小胖都羡慕地直嚷嚷我走狗屎运了,师父这么快就决定让我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