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孟安斯有些淡定不得,看艾寻失去红润的脸色显得憔悴,便有种想捏碎什么的冲动。北漠虽与南洛相隔不远,但快马来回也要四天,假如艾寻能撑五天,那么长青就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寻找银耳仙人掌,只希望蹇鸣能帮上忙。
杜凡轻轻敲了敲门,打破孟安斯在窗前的剪影,“王爷,三公主来了。”
孟安斯转头,不言语,起身步出卧房,来到惜风居的前厅。
孟流月一身便装坐在那等着,看孟安斯进来便马上站了起来,“四皇兄。”
孟安斯微点头,越过她坐上主位,道:“何事?”
孟流月偷偷瞄了瞄她冰山的兄长,似乎更冷了……心情不好?“我今天是来找艾寻玩的,上次来看她的时候没来看四皇兄回去被说了呢……”说着嘟嘟嘴佯装不满。
孟安斯扫一眼她身上的便装,冷声道:“你是私自出宫?”
看孟安斯责问的眼神孟流月一缩身子,她确实是偷偷跑出来的……但这次她可不是贪玩“皇兄,艾寻在哪?”
“她今日没空。杜凡,送公主回宫。”孟安斯站起来,下完命令甩袖欲走。
“等一下”孟流月见孟安斯要送她会去马上伸手拦住,“四皇兄,艾寻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孟安斯眼一眯,毫不温和的盯着自家妹妹:“你从哪听来的?”
孟流月小小的心虚了一下,昨天她本来是想去烦烦皇兄让他放她出宫转转的,在来喜宫殿门她拒绝了太监的通报,想进去来个突袭。来喜宫并非政要之地纪律并不严苛,孟流月让随身宫女留在原地自己偷偷溜进去,还没出声就听见那庄老太医微颤颤的在那禀报什么“……夏平王妃……性命之忧……”等字样。
孟流月经过自己脑补猜测艾寻是不是生病了,然后决定去看看她尽尽朋友之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偷听有什么不对。
看皇兄似乎准备暂时保密的样子,孟流月换了一套宫女衣装混出去,然后再换上低调普通的便衣。虽然她大大咧咧的,但并不代表她不明白皇室之人的一点小问题都可能会牵扯到旁人的利益。
孟安斯看流月沉默不语的样子皱了皱眉,道:“随我来。”说完走在前头不理会她。
孟流月闻言一喜,马上抬脚跟上前面孟安斯的步伐。进来房门,就看到艾寻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似乎消瘦不少。这两日每天仅喝一碗肉汤,加之噩梦的折磨休息不好,艾寻的眼底已呈淡青色。
“她是怎么了”孟流月吓了一跳,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孟安斯坐在床头,拿起一碗水用纯白帕子沾了水湿润艾寻的唇瓣。“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这样?是谁”孟流月颇为气愤的拍拍桌子,艾寻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是王妃吧而且认识她的人不是不多吗?这事太可疑了……
孟安斯不答,只专心着手上的工作。孟流月一看就知道还没结果,不然艾寻现在也不会这样子躺在这里,而且如果找到了下毒之人以四皇兄的性格也不会这般平静。
再瞄瞄孟安斯手上轻柔的动作,孟流月轻咳一声道:“皇兄啊~艾寻的两个侍女呢?这件事都是你亲力亲为?”他们是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好的?
孟安斯终于把目光从艾寻脸上移开,正眼看向流月,轻启薄唇:“切记勿要多嘴,杜凡,送公主回宫。”
流月不高兴了,她才出来多久?就一直赶着她会去她才不要“我要留下来照顾艾寻。”
杜凡看孟安斯没吭声,只好尽职的上前:“公主,这边请。”
孟流月看看躺床上的艾寻,瞄瞄面无表情的孟安斯,再瞥一眼一脸忠犬状的杜凡,最终妥协了下来,一步三回头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第四天,杜凡来报,已经找到了下毒的那个人。孟安斯把艾寻交给带伤的绮儿秀儿看管,浑身散发着一股王八之气去审问那个下毒之人。
绮儿秀儿乖乖站着不敢乱动,被打了五十大板去了半条命。现在勉强带伤来看顾小姐,坐是绝对不敢坐的,连站都要站得好,不能动,不然还不痛死她们。
王府的大牢里,管家也站在一旁,看起来无甚大碍,只是红袖还不能下床,他可能也好不到哪去,背微微佝偻着。
下毒之人颇为出人意料,是王府里沉默寡言,老实憨厚的娅奴。他被抓住来到大牢的时候神色极为平静,似早有所料,毫无惧色。
在通报孟安斯之前,杜凡已经先盘问了他一下,他很干脆的一下子都招了,也许是心里有数瞒不过王府的人吧。
只是所有人都猜不出他的动机,他既无所图,又无所利,且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王妃?这一点,他三缄其口,不动手势,连眼珠都不愿意转动一下。
孟安斯坐在雕花木椅上,看着下面以卑微倔强之姿跪着的娅奴,释放着压迫感:“是谁让你下毒的?你最好回答本王。”
娅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做任何动作。
“王爷问你话呢快回答”牢狱小心的瞥一眼孟安斯的脸色,向娅奴斥道。
娅奴没反应,孟安斯不悦的皱起眉,冷声道:“你现在若交出解药,本王可以不逼问你的幕后主使,还可以放你自由。”
这次娅奴缓缓抬头,坚定地用手划出几个手势,请来的识手语的人翻译了一下,流着冷汗道:“王爷,他说他只求一死。”
孟安斯冷冰冰的嘴角一扯,硬生生的笑了:“好,好,本王会成全你。杜凡,交给你了。”然后站起来拂拂衣摆,自行离去。
逼问什么的不用他亲自过问,明天就是第五日了,他只希望长青能马上回来。也许,艾寻能撑过第五天。
回到惜风居,看到绮儿秀儿正在手忙脚乱,孟安斯快步上前:“怎么?”
“王爷,刚才小姐一直在说梦话,双手挥舞着极不安稳的样子。”绮儿担心的抓着艾寻枯瘦的手。小姐的脸颊已经微微凹陷下去,脸色青白,好像病入膏肓了一般。
“怎么办?小姐她会不会……”秀儿说一半便让孟安斯给瞪住了,不敢说也不敢哭。她好怕……
孟安斯握了握手掌,又松开了,低声道:“出去。”
绮儿秀儿看王爷好像有些情绪波动的样子理解的安静退下。
孟安斯上前拥住艾寻无力的身子,那样用力,那样坦白。然后用自己的唇吻着艾寻没有知觉的嘴,深深的,凶狠的,用牙齿啃咬着,想吸走她胸腔所以的空气,恨不得,让她死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