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稍稍坐着歇了一会便忍不住还是闲聊,果然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啊八卦,我一时间来了兴致便立起耳朵认真听着,声音脆生生的应该是染双。
“姑姑,今天齐秀姑姑怎么转了性子这么勤快的跑去送盘子了,放在平时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小蹄子,你自己心里面既然有了计较干嘛还来套我的话呢,我和她又有什么干系,她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是奇怪她怎么一下子对嫡福晋那边上心了,难不成白天说的过继小世子的事情倒有三分真?她是想捡了高枝儿么?”
“这话你可千万甭在格格面前提,省的格格心里不舒服,小世子的事情我倒是也听说了,听说很可能就是豫通亲王继福晋的小阿哥呢,本来咱们王爷和豫通亲王爷就是嫡亲的兄弟,豫通亲王爷的继福晋又是咱们侧福晋的亲妹子,侧福晋自然欢喜要了他来,至于继福晋那边日后豫通亲王的爵位是很难留给这位小阿哥的,咱们爷没儿子日后荣华富贵不都是她们家的。嫡福晋心里自然不大受用了,不过这都是上头人的事情你我安心做自己的伙计便是了,何况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呢我们操什么闲心。”
“我不就是看不惯齐秀姑姑那副样子么?她以为她捡了高枝儿就可以为自己的闺女谋个好缺了不是?她闺女也真是个不争气的。”
“那我也告诉你吧,齐秀这次是真急了,不过倒也不是为了她闺女,我听说李格格向嫡福晋说了,打算请枉娘回来呢。”
“枉娘回来,那齐秀姑姑会答应?当年枉娘走的时候不都传说是齐秀姑姑做了手脚,再说了,嫡福晋也不喜欢枉娘啊,不然……”
“嫡福晋不喜欢,可是枉娘到底和咱们格格不一般不是?只怕当真把小世子过继过来之后嫡福晋是一定不肯放手的,这样势必就无法照顾格格周全了,齐秀精明,可惜总是贪小便宜爱做些败坏名声的事,嫡福晋虽然不是咱们格格的亲娘,不过自打格格一出生就养在身边了,上次那件事之后嫡福晋心疼的样子你我都看的清楚,她怎么放心让格格跟着咱们呢?如果枉娘回来能照顾格格周全,让我离开王府我也心甘情愿呢。”
“姑姑您当谁都和您一样是菩萨心肠啊,您没看见那一位就不肯了?姑姑您原先没见过那两个人,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可能这么顺顺当当的升到现在的位子上啊。”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我心里面不能说没有感动,为嫡福晋,为若兰,为所有人。其实,我并不孤独,有这么多人爱着我维护着我,如果我还不心存感激的话那我穆小五当真是咎由自取了就。我一直认为我穿越的意义无外乎是平白捡了十数年的岁月,然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我心里未尝没有恨,所有在现在我要享受尽这世间的一切美好,我自以为我很懂得惜福。时至今日,我始才发现,我的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爱着我的,我的额娘,嫡福晋,若兰,齐秀,染双,素素,明意……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疼爱着我。她们不嫌弃我没有才情不懂规矩,只因为,她们深爱着东莪,她们是亲人。
我一向是自负自己的细致观察入微的,现在我始知我是这般愚钝,此时此刻才发现她们对我的好。穆小五啊穆小五,你自以为自己是被捉弄被无视的一个,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这更是你的财富,足够你受用一生的财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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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最终还是没有过来吃饭,因为侧福晋说是炖了一锅补汤正适合这样天寒的日子饮用,嫡福晋平静的听完双喜的回禀一言不发独自用了饭,听说齐秀过来了也只是摆摆手让人进来。
齐秀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向嫡福晋道:“嫡福晋吉祥,格格让我把盘子给福晋拿回来,格格说汤水很好吃,要奴婢替格格谢谢福晋赏赐。”
嫡福晋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柔荑半掩打了个呵欠冷冷道:“罢了,不必多礼了么。莲儿,搬把椅子给齐秀嬷嬷坐。”
齐秀自然谢了恩方才半挨着椅子坐了,本来站在屋里面伺候的小丫头得了眼色都福了福身子鱼贯退了出去。
嫡福晋这才稍稍缓过神来,手里懒洋洋的拨弄着手炉的小铜勺子道:“白日是你鲁莽了,这些话让东莪听见成什么样子。”不等她回答便将话锋一转道:“依你看那些话东莪究竟是听到了没有。”
齐秀讪讪道:“是奴婢错了,一时间竟然忘了格格。福晋,其实依奴婢看,格格既然做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那福晋您就不必担心了,格格一向是知道轻重的。”
嫡福晋微微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挪开手炉将手里端着的涂金器珐琅彩小盖钟错开一个小口抿了抿,等着她继续说下去,齐秀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带着一点讨好的笑意可惜不自知:“福晋,格格自打生下来就是您养在身边,您甭看格格年纪小,不过这些事儿上通透着呢,这话是奴婢僭越了,福晋心里肯定明白。老奴多嘴说格格最让人疼得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福晋不喜欢东苑的那一位,说白了,那一位自以为身份高贵,便忘了自己是谁了,就算是福妃娘娘的女儿既然嫁到了摄政王府那便应该事事以福晋为尊,格格原本就懂这一点,自从上次病了以后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福晋您就放心吧。”
这话当真说到了嫡福晋的心坎上,多尔衮就这一个嫡亲的闺女自己虽然一直养在身边,可是毕竟她的亲生额娘还在,而且日常流露出的情形看她对自己的亲生额娘也是十二分的孝顺,自己最怕的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果然是当局者迷,这一席话说下来她就算是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担心,担心东莪对她不过是委以虚蛇,但是她有这个自信她只要在世一日自己就绝不会允许大权旁落,至于身后事,她看得倒是很开,人都死了还要那些虚渺的荣宠做什么?因而此时脸色也缓和不少,勾起了一点笑意道:“你这话我听着很是受用,我这里有几钱散碎银子,你拿去喝茶吧,天这么冷还让你大老远的过来我心里着实不安。”
看着她谢了恩,又小心翼翼的将银子塞进怀里才继续道:“东莪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罢了,我怎么会不心疼她?这话千万别叫她听见了,你一向是最谨慎不过的,我自然不担心。你方才说的东苑那一位,你也知道爷贪图她年轻漂亮,日常用度什么的比我还好,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又不是容不得人,自然不会和她计较,不过要是她妹子的儿子入了门,恐怕她就更轻狂了,我倒是没所谓的,只是怕连累了东莪也受委屈。”
齐秀这么多年对于这样的场面话早已经熟稔,口口声声说自己大度是为了东莪着想,事实情况如何大家也都只是心照不宣罢了,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下的足够:“福晋说的是,福晋的大度连咱们下人都看到清清楚楚的,不然爷也不会这样倚重福晋了不是?依老奴的意思,不管过继了那家的小阿哥过来指定都是要交给嫡福晋来抚养的,那一位那么年轻王爷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她呢?只要福晋去求一求王爷王爷肯定是不会驳了嫡福晋您的面子的。就算是有不讳的那一日,嫡福晋也是摄政王府的正经主子,谁也不能越过福晋去。”
“你瞧瞧,越说越没边了,你这话可是犯了忌讳,再说了,当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也就随着王爷去了,什么主子不主子的我才不稀罕呢。”虽然话里是责备,不过却丝毫没有不满的情绪。嫡福晋甚至弯了弯檀色妃唇形容疏懒含着一时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我知道你最是可靠,比我身边那些丫头伶俐多了,你的心思我也明白,我不会亏待了你去的,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和我说就是了,要不是为了东莪我真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伺候着呢。”
齐秀道:“嫡福晋抬举奴婢了,奴婢不过是个服侍人的,蒙福晋开恩得以服侍格格已是上辈子积德了,怎么敢高攀福晋呢。时候不早了,奴婢这就告退了,免得打搅了福晋歇息,福晋千万保重身体才是。”
嫡福晋染瞳半阖颔首许了,又叮嘱了几句闲话方才唤了人进来收拾。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雪来,幸而路途不远,齐秀手里拿着羊角灯笼一路走的倒是安稳,回房里的时候若兰嬷嬷和染双的私房话也恰好结束,二人正心满意足的准备睡觉,看见齐秀一身狼狈的回来又少不了嘲笑几句便熄灯歇下了,一夜平静无话。
此时屋里面摆着的那一架镶嵌满宝石的西洋落地自鸣钟刚好“梆梆梆”地敲了十响,奉命去送齐秀嬷嬷的小厮隔着雕花窗子回禀说爷也已经在东苑歇下了,嫡福晋心里有了准备也就传了近前伺候的大丫鬟替自己去了沉重的足金首饰,想着明天一定要找个借口请爷过来吃饭,要不然把东莪也叫过来虽然没法子说夫妻间的体己话了不过爷一定没法子推月兑。看见梳妆台上的西洋镜子碎了一个小口又问阿莲上次托人采买的镜子送来了没有,记得明天换上,睡觉的时候看见藕荷色的帐子又想着明天叫人做顶新的,恩,大年下的就做顶绛色撒银的换上好了。这样想着只觉得自己事情真多,又不免怨恨起东苑那一位只知道一味在自己家爷面前献媚一点忙都帮不上,又想着自己怎么辛苦自家王爷也不知道心疼,想着想着心里免不了又委屈起来辗转了许久直到后半夜方才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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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这一章是不是挺无聊的,不过我觉得过渡章节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下一章让我们出现点负面因素好了,说实话多尔衮的府里都是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这真纠结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trust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