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走廊里面几个低等男仆抬拖着几名被打断手脚、重伤未死的黑衣人,忙碌地向尽头处快步走去。
尽头处房间门外已经有几名男女仆役等候着,苍白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睛足以说明他们吸血衍体的身份。他们旁边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四具身体赤.果的男性尸体,每具尸体上都是伤痕遍布,豁开的皮肉、鼓胀的青肿、断裂的骨殖,配合上圆睁的眼睛、惊骇的面容,以及脖子上两个深深的牙印,足以说明他们死前遭受过的种种痛苦。
“这边还有三个。”带头的男仆将他们抬着的三个黑衣人丢在冷硬的石质地面,顺手在一个黑衣人身上重重踢了一脚,那人打着转在地板上翻动了半圈,仰面朝天地瘫在地上。
“什么标记都没有,看不出来具体属于哪方势力。”另一个男仆也踢了一脚,将另一个人踢到墙边,露出惨白发青的半张脸,他的脸颊上一道新鲜的伤口贯穿口腔,红红白白的皮肉翻卷像是小孩子张口大笑。
听到他们发出闷闷的抑制不住的痛苦哼叫,两个人满意地和等候在那里的其他仆役说着:“听听,还能用。”
等候在房门外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里面就再次传出惨烈的尖叫,众多仆役慌忙垂手等待,他们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制造者,现在正在房间里面“进食”,或者说是在“补充生命力”的安德烈大人,正处在一种“痛苦与享受”的迷乱状态之中,心中充满撕扯一切、杀戮一切的疯狂。
房间里面呼啦啦的家具翻倒声、踢踹声和惨叫同时响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变小,没过几分钟,那扇黑色的木门打开了,安德烈赤着上身,拖着一具尸体出现在门口——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地牢里被艾尔蒙德重伤,甚至被砍掉一只左臂,但是现在,那只应该断掉的整只左手臂仍然好好地接在肩膀上。
不过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这只左手臂现在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灰褐色,部分皮肤僵硬着,似乎失去了弹性……而且,正好插在他拖着的这具尸体的胸腔里,带着尖长指甲的手穿透了尸体的背部皮肤,红色的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指甲滑落地板上。
“吸……吸血鬼!”被男仆们丢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面孔正好朝着门的方向,他看着这个场面,惊恐万分地嚎叫着,连四肢折断的痛苦也不在乎了,像肉虫一样扭动着想要退向后方。
这声音引来了安德烈的一个眼神,这位看不出具体岁数的青年人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血迹,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充满凶残,弹出唇外的獠牙犬齿,表情狰狞得完全看不出原本严肃的面容。
他抬起右手,慢条斯理地用长长的指甲在那具尸体的胸口划了一道,然后抬起一只脚踩在尸体的腿上,左手用力往外一拔。
噗嗤!
整只鲜血淋漓的左手硬生生从尸体里拔了出来,外翻的撕裂皮肉豁开,积了一胸月复腔的积血爆喷出来,将安德烈大半个身体染成红色的恶鬼。
月复腔里面的各种脏器、肠子紧跟着掉了出来,顺着满地鲜血滑动到那几个还没死的黑衣人前面,拳头大小的心脏流到了那个嚎叫的黑衣人面前,红红的,仍在收缩跳动。
黑衣人死命嚎叫着,状似疯狂,而安德烈抬起左手,舌头在手臂上滋滋有味地舌忝舐,暗红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享受着这些人的恐惧与痛苦。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我的手臂回来了……”安德烈狂笑起来。
“咳咳!”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咳嗽两下,打断他的狂笑,所有仆役敛眉低头,语气恭敬:“主人!古列特大人”
来人正是极少出现在人前的骷髅人斯威格,他抿着嘴,手上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不知道已经在那边站了多久。那张几乎就是蒙上一层苍老皮肤的骷髅头骨一样的脸,因为这个表情,使得鼻孔被拉得更大,也更吓人。
黑袍管家古列特也出现在他的身后,哦,也许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德·米修拉”了。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脸色则是黑青红紫绿白不停变化,像个调色盘一样难看,最后还是变成了沉闷的黑色,死死瞪着半个身子都腥红的安德烈,握着骷髅法杖的手攥得紧紧,手背上爆出青筋。
“主人,古列特大人。”安德烈刚才的狂态迅速收敛起来,似乎一瞬间就恢复到那个安静不多话的黑衣仆役长的身份,他也低下头向两人行礼,却没有错过古列特狠狠瞪着他的眼神。
“安德烈,我刚才吩咐人给你送点食物过来,现在你这个新手臂的融合效果怎么样了?”斯威格沉声提问。
安德烈将左手抬起、弯折、平伸,旋转肘部、手腕,最后用力伸展抓缩五指,将这些动作一一演示在斯威格面前,“主人……我感觉这只新的手臂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咧开嘴唇呲着犬齿,弯身用右手将最靠近自己的那个颤抖的黑衣人抓了起来,左手指甲弹出,稍一蓄力,整个手像锋利刀刃插进柔软的乳酪一样,毫不费力地刺进了胸前。黑衣人惨叫着,挣扎着,却挣不开他右手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德烈的左手带着他胸口跳动的心脏抽出来,一把托在他眼前。
“不!不!”失去心脏的黑衣人眼前昏黑,浑身抽搐,喊出来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无力。他再也看不见,安德烈将那个红彤彤的心脏托起来,左手一个用力,像捏烂桃子一样全部捏碎。
“主人!这就是我的力量!我的左手!”安德烈将捏碎的心脏凑到嘴边,张口吞了下去,“请给我更多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