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内相拥着的两个人,韩泽默默的走开。昨天追着沈易凡来到天台谈了很长时间,沈易凡的反应让韩泽知道了同样的事情被不同的人做,所产生的伤害也会不同。因为心里有你才会被伤害,因为你很重要所以才会被伤害的无法呼吸,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一个人只有占据了你心里一定的空间才会对你有杀伤力,这种杀伤力比任何利器带来的伤害都深,因为那伤疤被刻在了心里,经久不消。沈易凡的身高和成熟的脸庞让所有的人忘了他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虽然整天吵吵嚷嚷的,但心里却比谁都脆弱。在韩泽再三保证以后用那种口气跟他说话后沈易凡才决定暂时原谅他,把沈易凡哄回来后从景川那知道蓝言新和晴天是认识的,这还是认识蓝言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蓝言新认识的人,只不过第一次见面的气氛并不是那么和谐,要不是晴天,韩泽几乎理所当然的认为蓝言新的生活里只有他们兄弟六个人了。从昨天晚上就觉得蓝言新一直心神不宁的,当蓝言新把食盒放下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离开时韩泽就更加坚信蓝言新心里有事。吃饭的时候韩泽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吃的头都不抬一下,不时的抬头往门的方向看,最后没忍住借口上洗手间跑了出来,可当透过门缝看见相拥着的蓝言新和晴天的时候韩泽就后悔跑出来了,转身离开时心里还故作轻松的说着‘也不知道把门关实了。’
蓝言新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在空中举了半天,最后还是就近的放到了晴天的腰上,感觉到蓝言新落下的手时晴天觉得即使这样一辈子什么事也不做也可以了。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晴天身子一怔,原本闭着的眼睛也因为蓝言新的话而睁了开来。
“对啊,我怎么忘了,可是拜托了,让我暂时忘掉那些吧。”恳求的语气让人听了心疼,那么骄傲的人却用如此轻微的话语说出自己的请求,饶是冰冷的蓝言新也不忍心拒绝那变得卑微的要求。
“蓝言新,你跟那个晴天什么关系?”
蓝言新犹豫了半天,还是觉得对景川说是朋友比较省事,但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情,他景川都能找到话语来打击蓝言新,当蓝言新说出‘朋友’两个字时,景川‘哈’了一声,接下来的话意料之中的全是蓝言新不想听的。
“朋友?看不出来吗,你还有长得这么正常的朋友,我一直以为你的朋友都是那种半夜出门能够吓死鬼的人呢。”
“什么意思?”
“蓝言新,我发现你长得挺复杂的脑子怎么这么简单呢?”蓝言新这下更不懂了,她甚至觉得景川说的尽是自己听不懂的外星话,景川看着蓝言新愈加迷惑表情,自以为很好心的解释道:“物以类聚知道吗?你长这样,我还以为你的朋友都长你这样呢,还有,长的复杂是一种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长得丑的意思,这下懂了吗?”。
“晴天比你好看。”蓝言新本想发火的,但想想还不如刺激一下景川来的爽呢。果然景川立马有了炸毛的趋势,但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到蓝言新的表情时景川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人家晴天是晴天又不是你,你又何必弄这么一个人来反衬自己呢?”谁是道谁是魔站在旁边观看的尚默一清二楚。蓝言新这下真急了,被同一个人无数次的提醒自己有多丑,再冷静的人也要爆发了,更何况在认识景川之后蓝言新觉得自己的冷静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被消耗着。
“你胡说我哥一直说我是最好看的”
“哈哈哈···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哥他知不知道好看是什么概念啊?你看着,这样的眼睛才叫好看。”景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样的鼻子才叫好看,由好看的五官组成的脸才能叫好看脸懂不,你除了嘴巴正常一点你脸上哪还有正常的地方?”
蓝言新知道嘴巴上比不过景川,索性一个右旋踢直接往景川左脸上飞,景川似乎被打的有了这方面反射神经,左手臂一抬把蓝言新的腿给挡了回去,蓝言新这才想到六个人全是有功夫底子的。
“事不过三,你以为我这次还会乖乖站在那等着给你揍吗?第一次你那算是偷袭,第二次,第二次算了反正你也没打到,第三次要还是被你打到,我白练那么多年的武了。”
“那我就让你知道你这么多年的武是白练了”话音刚落蓝言新就到了景川的身后,景川也不是吃素的感觉到身后的气流后迅速的向前迈进一步躲过了蓝言新的攻击。沈易凡戳了戳身旁看着报纸的尚默“哥,好像来真的了,要不要去阻止。”尚默抬头看了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人一眼。“是该有个人收拾一下景川哥了”“你怎么就知道是蓝言新收拾景川哥。”“你看下去就知道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蓝言新处于上风的形势就愈发明显。“这下你知道蓝言新吃的饭都到哪去了吧?”沈易凡揉了揉眼,说实话要是让他去打的话他接下的招数不一定有景川接下的多,因为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看蓝言新到底是从哪下的手,景川也都是凭借听觉和周围气流的涌动勉强的接下蓝言新的攻击,短时间的自保没问题,可时间过去了,景川明显的力不从心了。尚默原本是百分百确定蓝言新会赢的,可他没想到景川这个魔并不是高了一丈这么简单。
“哥,景川哥这么做是犯规的吧?”
尚默翻报纸翻到一半的手在抬起头的时候就没有动了,沈易凡还保持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与旁观的两个人不同,蓝言新和景川并没有想到他们的行为已经到了可以把旁观的尚默和沈易凡定住的地步。
“你放手”
“我不放我累了,你让我歇会儿。”
蓝言新此刻对男人所具有的力气的羡慕又开始无止境的往外冒,动作技巧和速度蓝言新可以百分百的确定,目前遇到的人没一个人比得上自己,可是说到力气,蓝言新不得不承认基本上随便拉个男人过来都比她强。景川耍赖般的从后面把蓝言新抱个严严实实,蓝言新因为手臂也被禁锢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出手,只能使尽所有的力气试图把被禁锢的手臂撤出来,景川并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的将下巴搭在蓝言新肩膀上,然后得意洋洋的侧过头去看蓝言新,在那一刻景川并没有想为什么平时不能入他眼的蓝言新此刻却能直接吸去他所有的思考能力,虽然只是侧面,但景川依旧被那颤动的睫毛下闪着光芒的眼睛摄了心魂,然后就鬼使神差的慢慢的往蓝言新靠近,两人的脸本就没多远,这么一靠近···尚默望着丢了魂似的快要吻上蓝言新的景川,又看了看被气的牙齿打颤还在不断乱动的蓝言新,“这下要还不阻止就真的出事了。”虽然距离比景川远很多,但速度比景川快很多,所以尚默和沈易凡很顺利的将景川和蓝言新拉了开,景川理智直到被尚默拉开时才恢复,景川被自己心里想要做的事吓的整个人愣在那,好像丢了的魂并没有随着理智回来。
“景川哥,先去休息一下吧。”尚默看蓝言新还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拉着依旧呆愣着的景川就往景川的房间走去。
“哥,为什么会那样?”
景川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尚默所说的那样是哪样,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鬼附身吧。”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想的是哪样?”
“你说你差点就吻上去了我还会想成哪样?”
景川这下无言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当从侧面看见蓝言新未被眼镜遮住的眼睛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洒满繁星的夜空,因为那眼睛只有那样美好的夜空才能媲美。
“没事,我只是逗她玩的,你知道我眼光很高的,怎么能看上她啊?”
“但愿如此,你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
尚默走后,景川解放般的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转过头,透过树叶望向那没被遮住的星空,勾起嘴角笑了笑,“她眼睛里可比你多了很多东西。”明明是对着寂静的星空说,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蓝言新越看茶几上的杂志越不爽,除了封面上笑的张扬的景川,这本杂志还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得罪到她,盘腿坐到茶几前,拿起摆在旁边的笔。一切从头开始,鹿角、五角形的眼镜、猪鼻子、把脸都撑破的嘴再加上一个山羊胡子,蓝言新望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的不快才缓和一些。韩泽从后面看见蓝言新的巨作时一口水喷出去后还被呛个半死,蓝言新庆幸自己没被水喷到的同时又觉得应该让景川被雨淋成落汤鸡才对,坐在地上直接举起手夺过韩泽手中的杯子,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韩泽‘那是我杯子’还没说出口,蓝言新已经将喝进嘴里的水全数喷到已经惨不忍睹的景川‘脸上’,景川惹蓝言新生气对于韩泽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所以他对什么事惹得蓝言新这么生气没有太大的情趣,只是在看见蓝言新的行为时说了句“就一孩子。”说完后才想起来蓝言新和沈易凡是同岁的。“你和易凡谁大一点啊?”
蓝言新犹豫了一下后坚定的说了句“我比他大。”总不能让自己变成七个人里面最小的吧。
“切你比我大?你哪天生日?”沈易凡没想到一向淡然的蓝言新竟然能被景川气到丢下厨房不做饭的地步,饿的跑下来找东西吃时就听见韩泽问蓝言新和自己谁大,在韩泽还没看见自己的时候给了韩泽一个白眼,在听见蓝言新说比自己大时又给了蓝言新一个白眼。
蓝言新不知道她生日是哪天,因为没有人告诉她,身份证上面的生日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串数字,一点意义也没有。但她每年却比普通人多过两次生日,因为每次在蓝言凝郑东晨和徐善宇过生日的时候她也顺便把自己的生日给过了,蓝言凝曾经心疼的要找一个好日子作为蓝言新的生日,但是被蓝言新拒绝了,既然不是真的那又何必去骗自己呢。可当沈易凡问自己生日的时候蓝言新又后悔自己没有找一个好日子当自己的生日了,身份证上的生日自己刻意的去忽视,因为害怕自己到最后还是拿了身份证上的数字骗自己,现在要她拿出个生日,365天,蓝言新愣是不知道要拿哪一个。沈易凡见蓝言新脸色变了几变依旧没有开口的趋势,索性自己先开口让对方先认输。“我不管你生日哪天,我告诉你,哥哥我是在元旦那天来到这个地球的,所以想用年纪压我,你还是算了吧。”这就是沈易凡在韩泽问他和蓝言新谁大时送韩泽一个白眼的原因,既然是同岁,要不是同一日生的话那比他大的概率就是零,所以他当然不会认为蓝言新比他大。韩泽脸上因蓝言新带来的愉悦早在蓝言新急于找出自己生日的时候没了,他不知道要蓝言新说出自己的生日为什么好像给了她出个难题一般让她不知所措,但他知道在蓝言新急于找到答案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心疼那个坐在地毯上快要把手中的笔折断的人了。沈易凡在确定自己哥哥的身份后才有心思看压在蓝言新胳膊下的杂志。沈易凡目瞪口呆的看着杂志上已被毁容的景川,心里暗叹女人果然都不是好惹的。景川哥不就是想亲你一下吗?你至于恨成这样吗?沈易凡看了看蓝言新,又看了看韩泽,“干嘛这幅表情?”
“你刚刚说什么?”沈易凡被蓝言新脸上的阴鸷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呵呵···我刚刚说话了吗?你幻听,对你肯定幻听了我刚刚根本没有说话。”沈易凡趁说话的功夫又往后退了几步。“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沈易凡从身后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平复着呼吸,呼吸平复下来后一掌拍到自己头上“明明只是在心里想想,怎么就说出来了,景川哥,我什么都没说啊什么都没说上帝保佑,保佑蓝言新真的以为是她自己幻听。哎···这太不实际了,还是换保佑景川哥什么都不知道吧”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沈易凡哀叹了一声“这下倒好,更饿了”
蓝言新的目光随着沈易凡来到楼上,在沈易凡把门关上后蓝言新就没有再动了。蓝言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怎么就幻听了。”韩泽无奈的看着蓝言新,你幻听了我也不至于幻听吧。一直以为蓝言新的对于人的吸引力只有自己知道,可今天韩泽才知道这个‘只有自己知道’只是他自己以为的而已。
“你真的以为产生了幻听?”
“不是我幻听也是他沈易凡产生了幻觉,景川?呵···”蓝言新看到了躺在茶几上的杂志,顺手拿起来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在他眼里值得他亲的只有他自己了。”韩泽不知道蓝言新是怎么把这么明显的事实归为虚无的,他要是知道的话倒真想试试。
第二天早晨,沈易凡发现好像在这里或者说是在蓝言新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二天都会被所有人遗忘,但此刻他很庆幸会有这样的现象。看了一排和平的景象,沈易凡不禁在心里默念着:“看来上帝听到我的祈祷了。”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上帝听到的是被他否定掉的第一个祈祷而不是他寄托着希望的第二个祈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