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轮回之镜 第七十五刻:耿洋现身

作者 : 流澪

我与她的眼神相互接触,但她的那种目光与我所预想的大相径庭。她的眼神不是迷茫,而是空洞和疑惑。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她怎么就能似一个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人一样无动于衷呢?我没有像绛那样能看穿人心的能力,但我很渴望知道她内心所想,因为我给她的眼神中带着无比的错愕和惊奇。这个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就是耿洋。

这次不是虚幻,不是假象。我肯定这次看到的是活生生的耿洋,因为门是由她打开的,而且跟在她的后面是王雅雯。只是我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从这个惊愕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尽管很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笑美,欢迎回来。”耿洋冷不丁地说道。她这句话让我不禁一颤。欢迎回来?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我心想。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沉默的我这时候愈加语塞,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才合适,但是没有想到,只是嗯啊了半天。

我绕过耿洋的视线,使了个眼色给在她身后的王雅雯。这时我才发现王雅雯一脸不解的表情,她似乎想要告诉我她要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好奇怪啊。笑美你看见我的表情就像王雅雯看见我的表情一样让人感到冷漠,你们都不想见到我吗?”。耿洋略感委屈的说道。

“不是那样啊。洋洋你回来了,我们当然很开心啊。我们是太开心了所以一时缓不过来,不要想太多呢。”在我不知该如何应答的时候,王雅雯出来替我解了围。

正当我想要问个清楚时,王雅雯忽然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尽管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我问,但我想其中一定有不能问的理由,于是我便只好作罢。不过必要的回应还是必须有的,我说道:“嗯啊,确实出现得太突然,我还来不及反应呢。怎么样,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里过得还好吗?”。我不刻意提到那个敏感的问题,只是不经意地提醒确是必要的。

“嗯……”耿洋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这样的反应再次出乎我的预料。我觉得至少她在听到我的话后会有恐惧或者至少有不安的表情,但看上去她并不认为我所说的话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应该还算好吧。不过可能是这些天都是浑浑噩噩地过着,很多具体的事情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总的来说,过得还算是马马虎虎吧。笑美你呢,还好吧?我听雅雯说最近学校里发生了连环杀人案,而且凶手至今都没有抓到,稍微有点害怕。”话语之间,耿洋流露出淡淡担忧的神色。

“嗯,是啊。”我颇有感触地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很没用呢,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凶手。”我低声说道,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这算是回答还算是喃喃自语。总之结果是这句话传入了王雅雯和耿洋的耳中。

“谁说不是呢,听人家说公安局那边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呢。还说,总听说这公安局最近总破答案奇案的,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现在一看都是吹出来的罢了。而且听说有一个参与到这个案件之中的一位警察也被凶手杀死了,公安局那边就开始慢慢将这个案件搁置了,不打算再进行深入调查的样子。对了,据说笑美你和那个被杀害的警察有过不少接触?是不是真的,外面可是传得很厉害呢。”耿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啊,的确是这样没错。”我轻声回应着。等等,我和陈晨有接触的事情学校里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除了绛和姚念知道以外,几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连关悦美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但是她们之中没有人会把这种事情传出去吧?即使说姚念真的是凶手,我认为她也不会这么做。毕竟这件事情她也有参与其中,如果传出去的话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这种冒险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可是如果说不是她们传出去的话,那到底是谁,那个人又怎么会知道有这回事情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并没有在校园里听说过这类事情。但我最近几乎不在学校里和同学接触也是事实,很多谣传我不知道亦不足为奇。

“那可是有些难办了呢。”耿洋露出为难的神色,“好多人都认为笑美你很可疑,因为那些被杀害的人多多少少都和你搭得上关系,而且你也是唯一一个和那个警察有过接触的学校里的人。”

我先是一惊,没想到外面竟有这样的谣传,随后长叹一声,道:“真没想到谣言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三人成虎,我想挡也挡不住。在这个人言可畏的校园里,只有学会习惯才行。否则哪一天我被逼得自杀了也说不定。管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怎么说,只要你们都相信我是无辜的就行。”我向她们微笑着。

“那是肯定的。我和雅雯绝对相信笑美你是清白的。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尽快找出凶手,一来是可以让大家都感到安全,二来也可以真正还你清白。”耿洋坚定地说道。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后稍微聊了两句便挂了,莞尔对我和王雅雯说道:“有人要请我吃饭呢,你们要一起去吗?”。

“不了,我觉得有些累,就不去了。”我微笑着答道。虽然自己其实已经很饿了,但现在这个情况下真的没有吃饭的胃口和心情。

“肯定是和你那个久未见面的亲爱的一起吃饭吧?我才不要去做电灯泡呢。”王雅雯打趣着婉拒了邀请。当然,兴许耿洋心里其实是希望我们拒绝的吧。

目送耿洋离开了寝室之后,房间里就剩下我和王雅雯两个人了。我想现在是时候问清心中的疑惑了。“雅雯,耿洋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首当其冲的问题,“还有,你刚才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吗?”。我想确认我刚才看到的耿洋到底是不是就是巷口见到的耿洋。

“刚才我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只是上楼的时候忽然碰到了就一起上来了。她是前天回来的。很突然吧?其实我也觉得很突然啦,很奇怪她来之前居然都没有通知一声,一点也不像是她的作风,而且她这次回学校居然是空手来的,什么都没有带呢。难道她离校的那段时间不是回家了吗?”。王雅雯说的时候仍表现得很惊诧。

原来王雅雯和我所惊讶地不是同一件事情,是我太敏感罢了。我这才记起来王雅雯并不知道耿洋当时的处境,毕竟她并没有接到耿洋打过来的可怕的电话。既然现在耿洋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把当时的事情告诉王雅雯了,那样只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疑虑。

既然王雅雯说她是在上楼的时候碰见耿洋的,那么十有八九可以确定我所在巷口见到的耿洋就是刚才见到的耿洋,因为我注意到她们的穿着是一致的。不过,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暂时还想不明白。

还有,耿洋是前天才回来的。那也就是说,我至少从前天开始便就离开了学校。我想我甚至可以据此推测在关悦美死后我便没有回来过学校,或者只是暂时回了学校但很快就离开了。可我去了哪里呢?还是不知道。

“对了,水无月流歌去哪里了呢?怎么没有看到她?耿洋回来的话,那么应该没有她住的地方了吧?是不是换寝室了?”在弄不清楚那些棘手的问题之前,先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

王雅雯摇摇头,道:“不是噢。她还是住在我们寝室,不过换到了姚念的那个位置上去,这是经过姚念同意了的。因为姚念说她可能还会在公安局里待一段时间,所以让流歌先睡她的床位。流歌她现在应该是在社团里吧,她说是受天仓澪之托帮她在这段时间里打理一下零摄影社团的事情,所以最近每天都要到晚上才能够看到她。”

“不过真没想到美妞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呢,你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姐姐的事情处理完了吗?”。王雅雯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离开是去处理关悦美的事情了。没错,我是关悦美在这里的唯一家属,她的遗体和后事自然归我处理。应该说我那时就算在天涯海角我也会回来见关悦美最后一面,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谁也不能够替代的存在。

“其实,我不知道。雯妞,不瞒你说,我对这三天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受到太大打击的缘故吧,以至于这三天所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很模糊。你能告诉我当时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吗,可能会让我回想起来。”我没有告诉王雅雯那近乎荒诞的事实,但又想要知道自己当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所以才这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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