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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的碧空下,一弯月牙形的泳池里,清波泛着灿阳的金色,暖暖的投映在池边女子柔丽的笑脸上。她雪白的双足正在水波上轻轻踢着水花,唇角的笑意温柔而甜美。沈正天痴痴的看着,忽然急速游过去大手捉住了她的脚踝,惹得她一阵惊叫。
“正天,我们能永远这样开心的在一起吗?”她抱住他,伏在他的耳边,浅浅叹息。
“一定能,相信我。”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和许多曾经海誓山盟的情侣一样各奔东西,甚至老死不相来往?”
“不会,只要你还爱着我,我就绝对不会负你。”
沈正天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她美丽的眼中闪动起晶莹的光芒,唇角略弯的俏皮一笑,向他伸出小指轻轻一勾,“说话算数?”
沈正天笑着抱起她,和她一起翻倒在碧澄的池水中,“我的清月,我可爱的小月牙儿……”
……
沈正天猛的坐起身,已是满身的汗。
他揉着微痛的头,汗颜不已。
自己是疯了吗,怎么会做这样荒诞的梦!梦里竟和那样一个年轻女子搂搂抱抱,而那女子竟然是……那张脸分明是自己只在西班牙见过一面的那个叫慕若心的女孩子!
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的沈正天匆匆下床喝了杯水,站在窗前,看着寂静的夜色,刚好一弯月影映在窗边,又让他的心一动。
清月……
梦里他怎么会叫出那样一个名字?那个女人不是叫慕若心吗?
他甩甩头,满脸的沮丧。真是太荒诞了,他竟然会梦见自己儿子的女人!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他的老脸简直没处放了……
“正天,怎么了?”周碧云的手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询问着,他匆忙回神,“哦,没有,忽然渴了。继续睡吧。”
重又回到床——上,沈正天已经困意全无,只剩隐隐不断的头痛不停的侵扰……
同一时间,沈恺恒同样辗转未眠。
他已经查出有人去过医院给慕若心送了东西,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他现在无从得知,送东西的人是谁也正在通过监控录像查找中,尚不确定。但是对于突然出现的沈缙熙,他已经猜出个大概。或许这一切和他月兑不了干系,或许他早就已经开始怀疑他,并且发现了慕若心的存在。看来以后是注定要免不了安宁了。可那又如何,他决定了的事,就从来没有退缩的道理。
本是缠绕了5年的仇恨,如今已经随着慕若心的流产和她那番泣诉,渐渐融散。孽缘就孽缘吧,她吃的苦已经够多,他认定这份孽缘了。他不管家里给的压力有多大,也坚决要给她一份温暖,就算作是他未问清红皂白便给她那么多伤害的补偿吧,况且,这个女人是曾经为他孕育过骨肉的女人,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放下的女人……
他扭头看着窗外的月色,深邃的褐眸里是一片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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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的气氛有些阴云密布的压抑。
沈寒升始终冷着脸,沈恺恒也从落座开始就一言不发,这一老一小无声的对峙让想打圆场的女乃女乃和沈母都无从开口。
“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沈恺恒便起身要走,他那副冰冷的模样终于让沈寒升爆发出来。
“你给我坐下!”他重重一摔筷子。
沈恺恒看着他,依旧笔直的站着,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气的老爷子指着他,“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啊?你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你非要那个害了缙熙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恺恒的眸光冷冷的扫过温妤盈,她咬着嘴唇怯怯的低下了头。
“干什么,怎么,还想威胁小盈不成?是我逼着小盈说的,你要有本事就把气撒到我头上来!”沈寒升怒言道。
沈恺恒缓缓开口,“的确,她五年前灌醉了缙熙,导致了后来的悲剧。可是,那起因是缙熙和一群公子疯闹强jian了她的同学,害的人自杀。”
众人皆是惊讶不已,沈寒升愣了愣,“你休想为那女人开月兑罪名信口开河!”
“是不是我信口开河,可以把缙熙喊下来问一问。当然,他若不承认也没办法,我相信事实总归是事实。”沈恺恒面色清冷,字字清晰,“缙熙当年出事我一直内疚自责,甚至这5年里我一直在疯狂寻找每一个当年涉案的人要他们付出代价。可是,我现在累了。我们一直在尽全力保护缙熙,始终在想尽办法保养他的身体,如果他此后好好修身养性,他不会有危险。所以我想,5年前的事情也该划上一个句号了。我已经让那个女人吃尽了苦,我不想她以后再有麻烦。”
他不等众人应答,又轻轻放到桌上一枚子弹。
“这是缙熙送我的,我自认为我这个做大哥的已经无愧于心。如果一定要那个女人偿命,不如就来拿我的命好了,因为如果一定要追究起因的话,或许缙熙出事全是因为我,我才是罪魁祸首。”
他说完便转身向外走,看着那枚子弹而目瞪口呆的沈寒升一时说不出话,沈正天起身喊住了他,“你要去哪儿,恺恒?”
沈恺恒没有回头,“我不会离家出走,只是去陪成诺做孕检。”
“她,真的怀孕了?”沈寒升哑声问道。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去医院。”沈恺恒淡淡说道。
“既然你要娶成诺,那个姓慕的女人又和你是什么关系?”
沈恺恒转过头,唇角微勾,“如果我说我想娶她,你们会同意吗?”
“混账!”沈寒升再次被他的话激怒,一直没开口的周碧云忽然低喝道,“恺恒,不要太过分!”
沈恺恒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表,“我走了。”
看着沈恺恒的背影,温妤盈满脸涨红,眼看就要落下泪来,周碧云和女乃女乃安慰着她,而沈寒升则眼色会意着沈正天,沈正天轻轻点了点头。
上了车的沈恺恒靠在椅背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闭上眼,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张温婉的容颜。
他松了松领口,拨通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带她到北隆湾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