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并没有在那里坐多久,夏未央就受不了安可锌,准备起身离开,安可锌自是追随而去,一桌人也就散了。
韩逸看向苏夏年,“我送你回去吧。”
苏夏年自是巴不得,连连点头,跟着韩逸起身,头也不回甚至也不跟苏辰天打招呼就上了计程车扬长而去。
大排档离苏夏年家并不远,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
韩逸本有很多话想和苏夏年说,可是终究没能开口,他坐在计程车里,看着苏夏年朝他再见下车,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追随着她的背影,直至计程车越开越远,他才不得不收回目光,闭了眼睛仰躺在座位上,面容有些疲惫。
苏夏年觉得头有些晕,虽然这个季节的B城还不算太冷,白天也阳光明媚,可是晚上若有风吹,还是会有丝丝的凉意,加上她喝了酒,直觉得脑袋沉重得厉害。
她托着沉重的步子,走得有些缓慢。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见到了太多的人,想起太多的东西,有了太多的思绪,她尚且有些应付不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走进电梯,疲惫的靠在电梯墙上,微闭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再次打开,她以为是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层,却在睁开眼时,看到一张让她忍不住再次发抖的脸。
那张脸,冷硬而俊朗,似乎从不随着岁月而改变。那双眼,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霸道,他静静看着她,直至电梯门有再次关上的趋势,他才跨步走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电梯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她怎么也忽视不了对方的存在。
她侧过头看他,声音里微微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苏辰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辰天也看向她,眉头微微蹙拢,似乎为着她这问话而觉得有些困扰,“我只是回家。”
“哈……”苏夏年直觉得自己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回家?你不会告诉你家住15楼,更巧的是就在我家隔壁吧?”
“没错!”苏辰天丝毫不做否认,承认得如此轻巧。
“你——”苏夏年怒不可遏。
若他当真住在他家隔壁,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是今天才知晓她的行踪。
那他跟踪了她多久?知道她在这里了多久?又和她做了多久的邻居?她努力的回避着他,回避着两年前的过去,现在却成了什么,自欺欺人么?还是他无聊了和她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悲哀,她斗不过他,所以逃,她一直以为两年前自己的离开做得很成功,可是事实却告诉她,她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中!
“啊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当初你一声不吭的就离开,我们都很担心你,你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我怎么放心。”他看着她,眼神里竟有着些许可怜和哀求以及受伤。
可是凭什么他要装可怜装受伤,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才是!
若不是他,她不会独自一个人闯荡;若不是他,她现在应该正在英国和自己的小男友手牵着手漫步街头相拥亲吻!
都是因为他,她想爱而不敢爱,午夜梦回时,总在梦靥中惊醒,迫不及待的跑进浴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直至被自己搓得浑身透红。
她连自己都厌恶着自己,她还奢望着谁能喜欢!
是他毁了她本该美好的青春!
可是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装得那么可怜,好像是她亏欠了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她无声的谴责着他,每一个眼神都要将他凌迟。
苏辰天想要伸手去捂住她的眼,他有些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
两年前她的离开,让他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都要塌下来。他不明白爱情怎么会这么折磨人,明明没有爱上多久,他却爱得那样急切和深刻。
他找遍了A市每一个角落,其实他心里很大一部分是知道她不会留在A市的,可是他还是一遍一遍的找,他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网,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她,可是她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前一天得知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第二天得知失去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他想,他大概是死过一次了。
他的消沉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那段日子,他表现得一切如常,他每天都依旧匆忙,白天在公司安安分分的上班,晚上却夜夜买醉。
他再没有回过苏家,他知道他在迁怒,他自私的想着都是因为母亲对苏夏年的恶毒才会让啊年想走,可是谁能比他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住在天鹅湖的公寓里,他们曾经一起单独住过的地方,他睡在她曾经睡过的房间,那床被单从来没有换过,他有洁癖,忍受的最大限度是一周洗一次被单,可是他却在那床被单里睡了无数个岁月,他不管它脏不脏,他只知道那里有着她的气息,他贪婪的睡在那里,宁愿就此长眠不起。
再后来,他在那张床上,想通了很多事。
他感受着她当初的心情,感受着她的痛她的伤。
他想,他终归是错了。
可是怎么办呢,即便到了这样一步境地,他依旧不想去后悔那件让世人觉得龌龊的事。
半年后,他终于有了她的消息,他风风火火的赶到B城,看见她在咖啡厅里对每一个客人微笑。
即便是为了她那一抹笑,他也没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他跟了她一个星期,最终不得不反悔A市处理公司的事情。
他再回到B城时,却得知咖啡厅倒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