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般漂亮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最终,在皇甫雨泽的殷切期待下,床上的人儿终于缓缓张开了双眼。
“姗姗······”
千言万语绕心头,情深几许无从说。
刚刚转醒的人儿,眼底还有一丝迷蒙水雾未曾散发,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邋遢憔悴的男人,顿时有些懵了。
“雨泽?”声音稍显干哑,喉咙也有些火辣辣的干涩疼痛。
皇甫雨泽忙去倒了被水,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道:“来,喝点水润润喉咙。”
尉迟妍姗顺从地点了点头,将一杯水全部喝尽后,才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了些。
“还要吗?”
“不用了,谢谢你,雨泽。”动作这般娴熟,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时间他定是不曾少伺候她了。
“傻瓜。”
却在这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打断了这温情的气氛。
尉迟妍姗小脸一红,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皇甫雨泽好笑道:“饿了吧?我叫人送吃的来。”
“来人,将燕窝粥送来!”
外面候着的宫人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往御膳房小跑了去。
不一会儿,婉筠清亮悦耳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了,“王,奴婢送粥来了。”
“进来吧。”
“是。”
当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尉迟妍姗的那一刻,眼泪就跟那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了下来。
“王后,您终于醒了······”
素来沉稳的婉筠也终是难得失态了一次,连该有的礼数也忘了,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尉迟妍姗消瘦了一圈儿的小脸,任凭眼泪肆意冲刷着自己的脸庞,似是想要将这段时日的害怕压抑都一次性哭出来一样。
“傻丫头,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尉迟妍姗虚弱地笑道:“你再不把粥端过来,我可就要饿死了。”
皇甫雨泽顿时心头一紧,搂着她的手臂也跟着收紧了,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着。
婉筠亦是神色一变,连“呸”了几口嗔怪道:“王后可莫要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对,是长命千岁!”
尉迟妍姗心中一暖,鼻子莫名的就有些酸酸的。
看来,这次的事是将他们都吓到了吧?
眼底一丝内疚闪过,转而轻笑道:“长命千岁?那我不成老妖精了吗?到时候头发花白牙齿也都掉光了,丑死了,我才不要呢。”
“不丑,我要你。”
头顶上方传来的认真的声音让尉迟妍姗不禁一愣,苍白的小脸染上了一层胭脂色,羞涩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娇嗔道:“你呀,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紧了。”
“咦?你这是怎么搞的?好臭哦······”
才刚一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尉迟妍姗就嗅到了一股酸味儿,顿时柳眉一皱,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小手还夸张的捏住了鼻子,似是在说“要熏死人了啦!”
皇甫雨泽疑惑地抬起胳膊嗅了嗅,脸色“唰”一下变了,黑里透红,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羞赧窘色。
这几天都衣不解带地守着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梳洗打扮?
没想到,竟然失误将这么狼狈邋遢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真是要死了!
尉迟妍姗强忍着笑,故作嫌弃道:“快去沐浴啦,然后给我上床睡觉!瞧瞧你现在这样,真是又臭又丑!”眼底却是一片温暖感动。
皇甫雨泽又怎会不懂她的心意?
捏着她的鼻子佯怒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婉筠你在这儿伺候着。”转过头来由对尉迟妍姗嘱咐道:“好好吃饭,我先去梳洗一下,等会儿再来看你。”
“嗯,快去吧。”
将枕头拉到她的背后让她舒服地靠着,又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才出了门去。
看到这一切,婉筠不禁会心一笑。
经过这一次,没有谁还会再怀疑王对王后的心意,那份痴情,连她们这些旁观者都感动不已呢。
王后能得到这样一个男子的痴心守护,她真的感到很欣慰很宽心。
“傻笑什么呢?”
婉筠边喂她喝粥,边笑道:“奴婢只是看王对娘娘您这般温柔痴情,心里替娘娘高兴呗。”
“死丫头,你也学会调侃本宫了啊?”
“奴婢不敢,奴婢这可全都是心里话呢!”婉筠嬉笑道:“您看呐,王他这般身份,竟然甘愿为了您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不辞辛劳地伺候着,端茶递水、擦身换衣全都不假他人之手,就连奴婢想来伺候都被轰了出去呢······”
“等等!你是说,这些日子都是他帮我擦身换衣的?”
“是啊!”
“轰!”
尉迟妍姗那张小脸,瞬间变成了猴,火辣辣的烧着。
擦身换衣······那岂不是说,她全身都被他看遍了?
天,真是要羞死人了!
“咦?娘娘您怎么脸红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婉筠满脸担忧焦急地问道。
尉迟妍姗不自然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本宫没事。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告诉本宫吧。”
婉筠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确没什么异样方才点了点头,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讲述了出来。
包括皇甫雨泽和皇甫冉尘两兄弟的变化,还有琼婉仪的招供,楼舒雅的被捕,以及尉迟文景为她心急万分不顾一切潜出京城等等。
听得尉迟妍姗的心里是复杂万分,眼睛里除了内疚以外,还有其他一丝婉筠所看不懂的情绪。
“你先退下吧,本宫累了。”
“是,那娘娘您好好歇息,奴婢先行告退了。”
当皇甫雨泽梳洗完再次进来时,身体还很虚弱的尉迟妍姗已经又熟睡了过去。
看着她总算稍稍恢复了些生气的小脸,皇甫雨泽痴痴地笑了。
掀开被子躺倒她的身边,怀抱着她柔软的娇躯,只觉自己的心都变得沉甸甸的,很充实很满足。
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过的他,此刻这精神一放松下来,疲惫顿时排山倒海而来,终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嘴角噙着抹幸福的笑进入了梦乡。
尉迟妍姗这一苏醒,连日来笼罩在王宫上方的浓厚乌云也总算是消散了,难得一见的金色太阳也悄悄露出了脸,虽是银装素裹的寒冬腊月,可一切却显得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唔······”
一声慵懒的呢喃飘出,昭示着某女已经快要醒来了。
怀抱着娇俏人儿的皇甫雨泽眸光一黯,早已被这甜蜜折磨折磨到蛋疼的他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覆到了她的上方,对准那两片诱人的玫瑰唇瓣便吻了上去。
“嗯······”
迷迷糊糊的某女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神志逐渐清醒。
睁开眼对上他邪气幽暗的眸子,顿时小脸一红,心儿如小鹿乱撞。
孤男寡女,**,两情相悦,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旖旎大战一触即发。
纤纤素臂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脖子,开始生涩地回应起了这个缠绵的吻。
都说男人在这方面是有着超高天赋的,这话果然没错,瞧皇甫雨泽这标准的雏鸟,竟然靠自己孜孜不倦的探索模索出了些门道。
该亲的该月兑的该模的一样没落下,甚至还比一些欢场老手做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最终结果就是--雏鸟杯具了。
虽然将美人的身子一览无遗,且也吃足了豆腐,可就是这样才更杯具!
衣衫早已褪尽,只差最后一道工序,奈何······
“别!雨泽,现在不可以,我······我的身子还没好呢······”
尉迟妍姗亦是被这**给折磨得够彻底,小脸泛着异样的潮红,神色迷离,娇躯早已化成了一滩春水。
可比起男人来,女人在这方面显然要理智得多。
若非她及时阻拦的话,此刻只怕······
皇甫雨泽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重新躺会了女人的身旁。
唉,已经不知多少次这样蓄势待发又被强制打回了,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入不举的行列啊!
“雨泽,再等等好不好?”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对他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可感觉到女人的关心心疼,心里却跟装了满满一罐蜜似的,简直甜到了心坎儿里。
察觉到身旁男人已经在极力克制了,尉迟妍姗眼珠子一转,扯开了话题。
“雨泽,我听婉筠说,我爹爹他离开京城往这边来了?”
“嗯。”
“你实话告诉我,我爹爹他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她尉迟妍姗从来就不是只懂绣花弹琴的无用小姐,身为战神的传人,从小耳濡目染的军事知识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深,再加上尉迟文景的有意培养,她在军事上的才能比之她的父亲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作为内定的下一代继承人,尉迟文景也不曾忽略了对她的政治教育,这也才造就了她对政治这般敏感通透的天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她身为男儿,若她愿意,便可成为一代圣君!
皇甫雨泽轻挑了挑眉,安慰道:“不必担心,我已派人前去接应了,必会将岳父平安带回。”
闻言,尉迟妍姗总算放心了,在他的胸膛上轻轻蹭了蹭,柔声道:“谢谢你,雨泽。”
“傻瓜,谢什么?那也是我的父亲不是吗?”
尉迟妍姗甜甜的笑了,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对了,你应该已经知道此次的主谋是谁了吧?”提及楼舒雅,皇甫雨泽的语气中就不觉带上了丝肃杀之气,“你想如何处置她?”
怕她还会像上次一样因为顾忌自己而轻饶了那个女人,皇甫雨泽又加了一句,“不要顾忌我,此次就算你想放过她,我也绝不会放过她了!”
眼底莫名光泽一闪,尉迟妍姗轻叹道:“就交给你处理吧。”
“好,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言语间,嗜血杀意毕露无遗,可以想象,此次楼舒雅这条小命怕是要到头了。
“饿了吧?我去给你传膳。”
“嗯。”
提及用膳,尉迟妍姗才惊觉,他们这一觉竟然已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床传了膳来,皇甫雨泽先伺候尉迟妍姗就着些清淡的小菜喝了碗粥后方才自己用膳。
放下筷子后,皇甫雨泽好生叮嘱了她一番才万般不舍地离开寝宫去了御书房。
隔了这么久没有处理公务,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奏折公文肯定已经堆积如山了。
尉迟妍姗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虽然也很舍不得跟他分开,可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像平常人那般任性胡来,这几人的消沉放纵已经惹来不少怨言了,怕是有不少人都要在背后骂她惑主妖后了。
“王后娘娘?”
“什么事?”
“四皇子来看您了。”
“请他进来。”
“是。”门外的宫女恭敬道:“四皇子您请进。”
皇甫冉尘淡淡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大皇嫂。”
俊美苍白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集儒雅、纯净于一身的绝好男人。
他的狠,他的冷酷,他的血腥,永远只会留给伤害她的人。
这就是他,一个城府极深,却爱得极为单纯的男人。
看到他原本就清瘦的身子似乎更加单薄了,尉迟妍姗不由蹙起了柳叶细眉,“怎么又瘦了?身体怎么样了?”
离一年之期越来越近了,她也越来越紧张不安了起来。
原本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皇甫雨泽最疼爱的弟弟,可越是跟他相处,她就越控制不住喜欢上了这个让人心疼的男子,似亲弟弟那般喜欢,特别是听到婉筠讲述过他这段时日的一些状况后······
怎么办?一年之期并没有多久了,这一世他的命运可会改变?
“大皇嫂不必担心,冉尘没事,倒是大皇嫂你······可把冉尘给吓死了。”
直到现在,他都还忘不了那种感觉,那种心碎的绝望。
皇甫冉尘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儿,眼睛一眨不眨,似是怕稍稍眨一下,眼前美好的幻境就会破灭。
越来越深刻的异样情愫在心底涌动着,看着她的眼神也愈发灼热了起来,皇甫冉尘立即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他怕,怕自己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怕被她发觉到自己这种不该存在的感情后会疏离他,怕她会因此而厌恶他······
而尉迟妍姗却也因为自己心中有事儿未曾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只歉疚地笑了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咳咳······”一股甜腥涌上喉头,皇甫冉尘忙道:“既然大皇嫂没事,那冉尘也就放心了,冉尘就不打扰大皇嫂休息了。”
说完,皇甫冉尘就急急走了出去,刚一出她的寝宫,就再也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捂着嘴的帕子上不可避免的又染上了一块黑血。
没有人知道,他原本就残破的身体也因为此次受了这么大打击的缘故而愈发接近极限了······
或许是因为实在太忙了,皇甫雨泽直到天黑了也没回来,只在晚膳前派人来说了一声,他今夜可能会晚些回来,叫尉迟妍姗不用等他,早些休息。
而尉迟妍姗也在用过晚膳后就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静静地躺在床上,也不睡,倒似在等待着什么。
夜,愈来愈深了。
终于,伴随着一阵细微的风声,她所等待的人来了!
“你倒是舒服,搞得我满身是伤,刚刚还险些被发现了!”
娇滴滴的声音,清纯干净的面庞,不是琼婉仪又是谁?!
“辛苦你了。”尉迟妍姗没什么诚意地说道。
“哼,只要你能照自己说的完成任务,我也就认了。”
“放心,若是我没有万全把我,何苦让自己受这份罪?”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琼婉仪冷笑道:“对了,听说你爹可是违背皇命偷偷从京城跑出来了呢,皇上可是非常生气的哦。”
尉迟妍姗眸光微闪,冷声道:“难道你是想告诉我,皇上在怀疑我?”
琼婉仪不答,接着道:“一旦你爹也到了这里,那也就是说你可以全无后顾之忧了,到时候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我对皇上的忠心不用你来怀疑!”
“呵,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你也知道,皇上他一向很谨慎,疑心很重的哦。”言语间,倒是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尉迟妍姗不以为意道:“唯一的女儿都快死了,当爹的能不急?小题大做!好了,反正任务也不会拖太久了,到时候我自会带着我爹重返京城。”
“劳烦你跟皇上说一声,若是他真的怀疑我对他的心,大可以跟王直接告密让他处死我好了!”
“哟,王他哪儿能处死你啊?瞧这次没把人给急的。”琼婉仪阴阳怪气道,语气里不难听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尉迟妍姗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这就是我的本事!”
也是她的筹码,赌皇甫冉枫不会轻易弃掉她再想其他办法对付皇甫雨泽的筹码!
果然,琼婉仪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牙龈嫉妒得都酸了,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她对着干,毕竟要完成任务可就指望她了。
“对了,那两个女人那边如何了?”她所指的,自然是静妃和萱妃那两个女人。
当初那场拿自身作为诱饵的局,可谓一石二鸟,不仅让楼舒雅暴露了出来,更让那两个女人互相猜忌针锋相对了起来。
琼婉仪得意地笑道:“我办事你放心,那两个女人斗得正欢呢。”
“嗯,回头你再进去掺上两脚,给她们浇些油,让她们狗咬狗去,别让她们有多余的精力再想着来对付我,坏了我的计划咱们可就都完了。”
“我知道了。”琼婉仪淡淡点了点头,道:“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不出意外的话,王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指示给你了。”
说完,琼婉仪便如鬼魅一般从窗户飞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望着那闪烁的烛火,尉迟妍姗终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盘棋局,她算计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原本她是想就这样放过楼舒雅的,可奈何她却不肯放过自己。
她并非是什么良善之人,既然人家一心想着至她于死地,她又怎会不反击呢?
于是,她决定将计就计,这才有了她中毒的那一幕,而那送解药之人自然也是她事先就安排好的。
决定这般算计,并非完全为了彻底解决楼舒雅。
刺激雨泽看清自己的心,以及逼父亲离开京城前往她这里亦是她的目的所在。
皇甫冉枫那边已经拖不了多少时日了,她与他迟早会站到对立面,到那时,父亲就危险了,而且顾忌到父亲的安危,她做起事来也会束手束脚。
她不想伤害雨泽,不想背叛他,不想再走回上一世的毁灭之路,但她也绝不会愿意见到自己的父亲为她而受到什么伤害。
可惜父亲不愿离开那片母亲沉睡的地方,所以她只能剑走偏锋。
希望若是有朝一日父亲知道了真相不会怪她吧,还有雨泽、冉尘、婉筠、绮菱······
让他们这般担惊害怕不是她所愿,这般欺骗算计关心她的人也不是她本心,但若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么做。
被逼入绝境,她除了绝地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别无选择。
至于琼婉仪还有其他几个心怀鬼胎的女人,她不是不想解决,而是目前她还没弄清这小小一个封地究竟有什么吸引她们背后之人的,值得这般费心。
只有弄清了这一点,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麻烦,否则处理掉这些人,还会再有其他人以各种手段潜伏进来,与其那样,还不如像现在这般,将麻烦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
现在想来,上一世皇甫冉枫还是防了她一手啊,杀了雨泽,或许根本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到底他想要的,或许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些“大人物”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正想得出神,连皇甫雨泽什么时候进来了都不知道,直到被他捏住鼻子喘不过气来了才蓦然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显然,皇甫雨泽的心情很好,准确来说,是他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好,走路都脚下生风了。
“我在想,咱们的封地,应该是块宝地。”尉迟妍姗半真半假道。
皇甫雨泽挑眉轻笑道:“哦?怎么说?”
“要不是宝地,能吸引来那么多牛鬼蛇神?”尉迟妍姗亦学着他挑眉轻笑。
“看来我的小傻瓜似乎知道了不少呢。”皇甫雨泽故作烦恼地轻叹道:“唉,女人太聪明可不行呢,身为男人压力太大啊。”
“少来了,存心埋汰人呢,再聪明还能聪明得过我们伟大的王去?”
“瞧这小嘴儿甜的,来,给孤王尝尝,是不是吃蜂蜜了。”
说罢,皇甫雨泽便笑着扑了过去,瞧见他那副“色急”的模样,尉迟妍姗不由“咯咯”的笑出了声,两人竟是幼稚地在床上展开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不断飘出屋外,守在外面的宫人也都愉悦地勾起了唇瓣。
而对于那些“牛鬼蛇神”以及“宝地”之说,两人却是默契的没再提起,不是对对方有所防备有所保留,而是不想因为这些事而坏了心情,只要彼此心里有数就行了不是吗?
毕竟有些事还没个准儿,现在说还有些为时过早了。
“呵呵,雨泽,好了啦,不要闹了,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要不你亲我一下我考虑考虑放你一马?”指了指自己的唇瓣,皇甫雨泽摆明了一副赖皮的模样。
尉迟妍姗无奈,发现随着感情的逐步加深,他在她面前好像也越来越无赖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唉,真是拿他没办法!
为了早日月兑离“魔爪”,尉迟妍姗还是面带羞涩,快速在他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谁想他竟伸出自己的舌头舌忝了舌忝唇瓣,还满意地咂了咂嘴,“嗯,果真很甜,不愧是孤王的尤物。”
尉迟妍姗囧,羞得一头钻进了被窝里,任他怎么喊都不出来。
“好了,孤王的尤物王后,快出来吧?”
不理。
“姗姗?快出来,小心别闷坏了。”
还是不理。
“娘子?再不出来为夫可要打你的咯。”
“你······你下流!”
“嗯?好啊,竟然胆敢骂孤王,那孤王就下流给你看看好了。”说着,皇甫雨泽便坏笑着将自己的手缓缓覆上了被子某处隆起。
尉迟妍姗一惊,忙探出了脑袋,红着脸娇嗔道:“快挪开啦!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小心再这样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不理你了!”
话一出口,尉迟妍姗就悔得恨不得咬掉舌头了。
很幼稚有木有?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为了不让他有机会笑自己,聪明的某女很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今天中午说回来有事要告诉我的呢?究竟是什么事啊?”
皇甫雨泽也不点破她那点小心思,起身坐到床边,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笑道:“我要说的可是我的一个大秘密,娘子可要替为夫保密哦。”
尉迟妍姗眸光微闪,隐隐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其实我所练的功法叫做‘童子功’,比之寻常功法要厉害很多,但也有个前提,那就是练此功之人必须是童子之身,且在练至大成前不能破身,否则一身功力便会付诸东流。”
“而后宫里那些女人······在你嫁来之前,隔三差五就会由我的替身去宠幸她们,也就是说,你相公我到现在可都还没有过别的女人哦。”
“怎么样?娘子大人可高兴?”
纵使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可现在由他亲自告诉她,意义却又完全不同了。
瞧她那高高翘起的嘴角就知道她现在是有多高兴了。
“哼哼,以前没有过别的女人,不代表以后都没有啊,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呢,谁知道以后我会不会落得个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凄惨下场?”
话落,尉迟妍姗不由紧张了起来。
她并不够贤惠,也不够大度,私心里她只希望他永远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她都不想要跟别的女人分享,光是想想以后或许会有别的女人分享他,心就跟被针扎了似的,生生作痛。
虽然她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可三妻四妾对一个男子来说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
溺水三千,他可愿只取她一瓢饮?
皇甫雨泽沉默了,尉迟妍姗慌了。
“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是······若是你想要别的女人,我······我不会有意见的。”话虽这么说,可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知道是她太贪心了,是她奢求了,可是······可是她真的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搂着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做对她做过的亲密之事,对别的女人说对她说过的情话······
那样的话,她会疯掉的!
皇甫雨泽轻叹,“小傻瓜,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有了你,我哪里还有眼睛有空去看别的女人?”
“你······你的意思是······”
“笨蛋!连天下第一美人都属于我了,我还有何不满足的?溺水三千,我只愿取你这一瓢饮。”
“真······真的?”尉迟妍姗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可是······可是我总有一日会年老色衰的,到了那时······”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等肤浅之人吗?”皇甫雨泽无奈地叹息道:“母妃就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懂知足的男人才会落得个那样的下场,明明口口声声说只爱母妃一人,可却又舍不下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
“以至于母妃终日抑郁寡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生下我之后没多久终是抑郁而亡,可笑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恬不知耻的将此罪过强加在我的身上,说是因为我的出生才克死了母妃!”
“若非有女乃娘告诉我实情,还有母妃临终前留给我的书信里清楚地记载着当年的一些事,我怕是真的要被他所蒙蔽自责痛苦一生了!”
“雨泽······”
“我既是真心爱你,又怎会忍心让你步了母妃的后尘?此生有你,足矣!”
“雨泽······”尉迟妍姗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不停地冲刷着脸庞,“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
“真是个傻瓜。”皇甫雨泽满含怜惜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眸子中灼热的深情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熔化了一般。
尉迟妍姗努力吸了吸鼻子,笑道:“我也有秘密要告诉雨泽哦。”
“嗯?”皇甫雨泽挑眉,摆出一副“你讲,我认真听”的模样。
尉迟妍姗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以前曾与皇甫冉枫有过一段······一段······”
“嗯?”心中猛地一震钝痛,皇甫雨泽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搂着她的手臂猛然用力掐住了她的腰,似是要将她的腰掐断了般。
尉迟妍姗吃痛倒吸了口冷气,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忙焦急道:“雨泽你怎么了?你先别气,听我说啊!”
“当初我不过是年少无知一时迷恋罢了!我早就不爱他了,我现在爱的是你,只有你!”
“当真?”
“当真!”
“不准离开我!”
“不离开。”
“忘掉他!”
“早忘掉了。”
皇甫雨泽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沉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有朝一日你胆敢背叛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尉迟妍姗轻笑,“皇甫冉枫倒是想让我背叛你来着。”
“哦?”
“在我出嫁前,他曾要我找机会杀了你呢,说是事成之后便会许我皇后之位。可笑的是他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将我当做傻瓜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知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尉迟妍姗了。”
尉迟妍姗不屑地冷笑道,回忆前前世的种种,心还是会隐隐作痛,还是会怨恨自己的愚昧无知,还是会痛恨自己的冷血无情。
皇甫雨泽诧异地挑起了眉头,苍白的俊颜微微扭曲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说起此事,心竟会痛得那般厉害?好似被利剑生生剜去了一块似的。
“那你的选择呢?”
尉迟妍姗不答反问:“我的选择还用说吗?”
皇甫雨泽会心一笑,悠悠道:“那可是皇后之位,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至尊宝座呢。”
尉迟妍姗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嘴上却阴阳怪气道:“是啊,皇后之位呢,我好稀罕呢。”
“哼,要稀罕也不准稀罕他的!”皇甫雨泽霸气凛然道:“你若想要,我便打下这江山许你为聘!要当,你也只能当我的皇后!”
尉迟妍姗愣住了,“你······你不是在说笑吧?”
“怎么?你觉得你夫君我没那个能力?”眸子一眯,危险不满之意不言而喻。
“当然不是,只是我知道你没那个野心罢了。”
“人生在世,总会面临种种身不由己,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皇甫雨泽轻叹道:“就好比我,本没那逐鹿天下的野心,奈何有些人却步步紧逼,逼到我无路可退我便只能奋起反抗!”
尉迟妍姗知道,他所说的正是皇甫冉枫在内的那些“大人物”,一个两个都紧盯着他的封地不放,皇甫冉枫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其他人的用心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此步步紧逼,压得他就快喘不过气来了,真真是欺人太甚!
她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会任人欺凌拒不还手的懦夫,不想做,不代表他不能做!
反抗,也是在她预料之中的事,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刻竟会来的这般快罢了。
而尉迟妍姗所不知道的事,皇甫雨泽之所以这么快就决定了下来,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她,因为经过这次中毒事件后,他是真的怕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决掉那些心怀鬼胎之人,还她一片幸福快乐的净土。
想要真正保护好她,他唯有变强,强到没有任何人再敢小瞧他,强到所有人一听到他的名号就会两腿打颤!
这,就是他的野心!
“你既已决定,我定会全力支持,鼎力相助。”尉迟妍姗一字一句认真道。
前世她既然能为皇甫冉枫打下这天下,就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纵使厌恶那血腥,但为了他,再浴血奋战一次也未尝不可!
谁料皇甫雨泽却笑了,“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满足了,我的女人只需在我怀里幸福快乐着就够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来解决就好了。”
不是瞧不起女人,而是他始终认为,保护自己的女人,让自己的女人无忧无虑幸福快乐是他身为男人的使命!
尉迟妍姗却皱起了柳眉,道:“可是我不想要做一个只懂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我希望我可以跟你并肩作战,有什么困难危险我们一起去面对!而不是丈夫在外出生入死,我却在家安然享乐!”
皇甫雨泽怔住了,一种名为“感动”的东西在心底涌动着。
一个女人,甘愿放弃一切陪一个男人出生入死,那个男人是该有多幸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咔嚓······咔嚓······”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口子。
皇甫雨泽知道,那是他对她莫名其妙的恨,已经似冰雪一般在一点一点消融了,相信离“它”真正消失的日子也不会太遥远了。
想到他们美好的未来,皇甫雨泽就情不自禁咧开了嘴,放声大笑道:“既然娘子强烈要求,为夫又岂有不准之理?就让我们夫妻二人齐心协力,一同打造出咱们美好的未来罢!”
“呵呵,那咱们是不是该先把家中那些碍眼的牛鬼蛇神解决了才是呢?”既然他已决定要反了,那此事的处理方法又有所不同了,不过还是得小心谨慎考虑周全才是啊。
当然,整日看着一群“姐妹”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她还是有那么点吃味的啦。
“还真是个小醋坛子!”皇甫雨泽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心情像是要飞起来了似的。
她会吃醋,证明她在意自己不是吗?
“想要如何处置,都随你!”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