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有这副画吗?”指着面前的清明上河图,尉迟妍姗意味深长的笑了。
皇甫雨泽略一思衬,忽的眸光一亮,“你是想······”
“目前皇甫冉枫拼了命的想杀你,除却你占了他月华国三分之一的城池以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龙脉以及龙脉里的宝藏了。而其他人目前之所以针对你采取了一系列的攻势,也是因为这东西,因为他们都想要独占鳌头!”
“可惜,他们只知大概位置在你所拥有的这片封地上,却不知具体位置究竟在哪儿,所以才会隐藏在暗自查探行动。既然他们这么可怜,咱们何不好心帮他们一把呢?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才有意思嘛。”
这话说的极是温柔,可那语气中怎么就泛着丝森寒的气息呢?
皇甫雨泽森森一笑,接口道:“一旦如此,必然会在全天下引起轰动,隐藏在暗处的人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且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心心念念寻找的宝藏地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没有任何线索,那么他们非但不会再想办法对付我,反而会想办法讨好拉拢我。”
“到时候不用想也知道皇甫冉枫必会恨极了我,可惜宝藏地址只有我知道,他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对付我?再加上其他人都在忙着去寻宝,他岂能甘心落了后?如此一来,他就算有心想对付我也分不出那个精力,看不把他给憋死!暂且动不了他,讨点利息也是不错的。”
“非但如此,一旦得知了宝藏有了下落,那么那些明面上的棋子也就都成了弃子,要杀要刮还不是随咱们愿意?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弃子而与我交恶。到时候,咱们的家就清净了,也更方便咱们日后行事了。”
“我说的可对?军师娘子。”
“什么军师娘子啦,没个正紧!”尉迟妍姗羞涩地泯了泯唇,轻笑道:“不过,就这样放弃那笔富可敌国的宝藏,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
“心疼当然会心疼,不过······”薄唇缓缓上扬,勾起了抹冷酷的弧度,“若是能用这笔宝藏换得他们受一次重创,那倒也物有所值了。”
闻言,尉迟妍姗不禁目露赞赏,隐隐还有一丝倾慕。
“不错,可以想象,此消息一旦传开,各国朝廷、武林人士、甚至是一些世家,只怕是稍有点能力的,都会想要来分一杯羹。”
“僧多粥少的局面下,必然会发生一场恶战,谁都想多分一点,甚至是独占鳌头,但那种情况下吃独食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能少分一份是一份,不是吗?”
“我们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而明知此行极其凶险,他们那些无比惜命又贪婪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不带足人手呢?到时候混战一开始,无论是谁,都避免不了损失,而能跟随前来的,必然都是他们手下当中精英中的精英。”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那时血流成河损失惨重的情形了。用一笔宝藏换这样一个结果,这笔买卖很值!”绝美的小脸上蓦地扬起了一抹与她平日性格完全不同的阴寒嗜血的笑。
她不喜欢血,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但对于自己的敌人,对于想伤害他的敌人,她会极度渴望他们的血!
见此,皇甫雨泽不禁怔愣了一下,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欢喜、欣赏。
他本还担心,怕有朝一日她看到自己阴暗的另一面会恐惧害怕······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他的小王后,完全不如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与他,可以算是“同类人”。
如此也好,这样他就不必担心以后她或许会因为心软而被伤害了。
这样才对嘛,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这才是能与他并肩笑傲天下的女人!
美丽、聪慧、勇敢、坚强、有能力有魄力,在他面前时总是那么温柔体贴,小鸟依人惹人怜爱,面对敌人时却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越想,皇甫雨泽就发现自己的心骚动得厉害,一颗早就沦陷的心此时又再度无限制沉沦了下去,情不自禁地在小人儿的樱唇上偷了个香,惹来小人儿一记白眼,他却是得意洋洋笑开了花。
“好了啦,就知道胡闹。”尉迟妍姗美眸一瞪,嗔怒似的看了他一眼,嫣红的小脸却遮不住那羞涩,别样风情无限勾魂摄魄。
“还是来仔细研究研究这字画吧,刚刚所说的一切,可都建立在模索出了具体地址的前提下呢!”
皇甫雨泽却如失了魂一般,看着她娇艳动人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呢喃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啊?”尉迟妍姗一愣,意识到他是在称赞自己,小脸不觉更加滚烫了,“人家哪里比得上桃花艳丽动人啊······”
“谁说你比不上桃花······等等,桃花······桃花?”皇甫雨泽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剑眉紧紧拧成了一团,脸色也很是纠结的样子。
“雨泽你怎么了?”
“桃花······桃花······啊!我知道了,我想到了!”皇甫雨泽猛地一拍桌子,欣喜道:“姗姗,我终于想到这副画给我的怪异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尉迟妍姗疑惑地皱了皱眉,看了眼画上开得很是艳丽的桃花,迷惑道:“难道是跟桃花有关?可我也没看出来这桃花有什么可疑之处啊。”
“桃花本身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可出现在这副画上就大大有可疑了。”
“什么意思?”
见尉迟妍姗还是一副迷糊的可爱模样,皇甫雨泽顿时一阵轻笑,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真是个笨丫头,平常不是挺聪明吗?怎么这会儿倒是犯上迷糊了?”
“我问你,桃花是几月开几月凋谢的?”
“三月开的啊,桃花花期很短,大概到四月份就凋谢了。”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皇甫雨泽又接着问道:“那这副画叫什么?从画上可以看出哪一个节日?”
“这画叫做清明上河图,上面反应出的节日自然是清明了······清明?清明!”
“终于想到了?小笨蛋。”
尉迟妍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明显的出入,她竟然还迷糊了这么久。
也难怪,一般人拿到这副字画,第一觉得有猫腻的肯定是那首题词,尉迟妍姗也不例外,精力都放在了那首词上,对画本身倒是没注意多少。
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不会有几人能这般细心,在这么一副巨大的图上,密密麻麻的人物、风景、牲畜、房屋等东西里发现这样一处可疑。
毕竟想要在这副图中找出那几颗桃树都很难······
“也就是说,地点很有可能与桃花有关了?”
皇甫雨泽赞同的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了。”
“可是······究竟是地名里有桃花两个字,还是指长有桃花的地方呢?若是后者,那可就难办了,等于是大海捞针啊!封地这么大,桃树又是很寻常很普遍的东西······”
“我想应该不会是后者吧······”皇甫雨泽皱着眉头有些犹豫道:“这样吧,我们还是先拿地图来看看有哪些地方的地名里包含桃花二字的,就先从这里面着手吧。”
“也只能这样了。”
“唔······眼睛都要看花了,似乎只有三个符合条件的?”尉迟妍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喃喃道:“桃花坞、桃花岛、桃园,究竟是哪一个呢?”
“我会派人去查的,你就放心等好消息吧。别用手揉眼睛,小心等下眼睛该痛了。”
唉,他这是养女人还是女儿呢?
尉迟妍姗无奈地撇了撇嘴,“知道了。”
“对了,我的娘子大人,可别忘了尽快帮为夫把那些牛鬼蛇神给解决掉啊。”
“为什么要交给我?”尉迟妍姗不解道。
皇甫雨泽很好心情的笑了笑,道:“为夫不是答应过要将那些人交给你处理的吗?况且身为孤王的王后,后宫之事理应由你全权处理的不是吗?为夫纵使是王,也不能越权不是?”
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才没功夫也没兴趣去理那几个女人呢!
“明明就是你自己懒······”尉迟妍姗郁闷的嘀咕了一声,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点点笑意。
“不过我只知道三个,静妃、萱妃、琼婉仪,还有一个神秘的人物还没浮出水面呢。”
“那可是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人。”皇甫雨泽神秘地笑道。
“哦?到底是谁啊?快说嘛。”听他这么说,尉迟妍姗倒是更加迫切的想知道了,平日里她也没少暗中观察那些女人,可就是没揪出那条大鱼。
“珂婕妤。”
一个陌生的封号。
尉迟妍姗仔细搜寻了一下脑海中有关那些女人的记忆,好半晌,脑海中才渐渐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脸孔。
“没想到竟然是她?藏得可真够深的,不显山不露水,地位不高也不低,容貌不是最美却也不是最差······什么都是中间那个,同样也是最容易忽略掉的那个,果然有点本事。”
“你没小瞧她就好了,这女人是来自一个叫做神月教的神秘势力的,据闻那个神月教诡异得很,他们的教徒所修炼的功法也与常人不同,具体的我并未与他们正面交过手,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倒是听说他们似乎还有些其他诡异却很厉害的本事,让人防不胜防······记住,对付那个女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与之正面交锋!”皇甫雨泽面容严肃的警告道,眸子中满是担忧。
转而想了想,又不放心道:“算了算了,那个女人你还是不要动她了,交给我来解决吧。”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我的本事难道你还信不过吗?况且,我原也就没打算与她正面交锋。”尉迟妍姗安慰着笑道,小脸上洋溢着一片幸福之色。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对于自家女人的本事,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最开始时他才会放心的交给她处理,因为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那些女人显然都不少她的对手。
可是现在,他却是越想越不放心,毕竟神月教实在是太神秘太诡异了,能被派到这儿来的,自然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货色,万一······
不行,他绝不会允许这个万一发生!
“就这样说定了,你负责处理另外三个,那个女人就交给我了!时间就定在明天吧,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一锤定音,摆明了反驳无效。
尉迟妍姗无奈地咂了咂嘴,商量道:“那我跟你一起,听你说得这么神秘,我也好想见识见识那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呢。”
“不行!”
“好不好嘛雨泽······”扯住袖子,摇啊摇晃啊晃,小嘴儿一嘟,软软糯糯的声音差点儿没把某人的心都给酥掉了。
不过还好,纠结了几下总算是扛住了,只不过······语气却是没有最初坚定了。
“不行!”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小鹿一样可爱迷蒙的凤眸,“好嘛好嘛,雨泽······夫君······相公······”
皇甫雨泽骨头一酥,顿时缴械投降。
“真是败给你了,一起就一起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得时刻保持警惕,保护好自己。”
唉,她就是他的克星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就知道雨泽对我最好了!”
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就跟那偷了腥的猫儿似的,可爱极了。
别以为只有他会担心,她也会的好不好?
皇甫雨泽无奈轻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漂亮的星眸中溢满了缱婘柔情。
她的那点儿小心思,他如何能猜不到?
这样的她,又如何能让他不动心?
这辈子,他算是败在她身上了,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失去了自我。
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样的他无疑是傻子是蠢货,堂堂一个王,却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迷失自我。
然,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甘之若怡。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按照尉迟妍姗的原计划进行,只不过过程中却多了个皇甫雨泽而已。
翌日,后宫大大小小共计二十四位妃嫔都收到了通知,说是平日里跟各位姐妹都没怎么聚过,今夜王后娘娘要在栖凤宫办个晚宴,邀请各位姐妹一同去聚一聚。
众人虽说心里头有些疑惑,可却也没多想什么,尤其是在得知王也会参加时,一个个就都来劲儿了,早早的就开始窝在自己的宫里头打扮了,还在中午就已经期盼着夜晚的降临了。
夜幕降临,二十几个女人就跟事先约好了似的,掐着时间差不多基本都在同一时间来了。
寒冬腊月,一片冰天雪地,女人们却花枝招展各展风骚,即使个个手里头都抱着手炉,可在寒风里还是会禁不住瑟瑟发抖,纵使如此也不肯多添一件衣,真真是美丽冻人。
还好尉迟妍姗还没缺心眼儿到在外面办宴席,大殿里头十几只大暖炉早就烧旺了,很是暖和。
坐下并未等多久,皇甫雨泽便携着尉迟妍姗走了进来。
皇甫雨泽身披灰色华丽狐裘,将被他强行裹得跟粽子似的尉迟妍姗紧紧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那般温柔体贴的模样,可不知看呆了多少女人,又让多少人就此沦陷在了他的温柔中。
可惜,人家至始至终注意力都放在了怀中人儿的身上,对那些女人完全视若无睹。
他的温柔,永远只会给他怀里的女人。
于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刀就都飞到了尉迟妍姗的身上,瞧见她那副幸福甜蜜的娇俏模样,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一个个美人瞬间全变成了兔子。
尉迟妍姗不由觉得好笑,还有那么一丝丝小得意。
女人嘛,虚荣心谁没有呢?
“臣妾(奴婢、奴才)参见王、王后娘娘。”
“平身,都入座罢。”
两人刚一进来,后面便有宫人关上了大殿的门。
众人也没多想,毕竟这寒冬腊月的,不关门,难道还等着吹冷风凉快凉快?
只不过她们绝不会想到,这俩月复黑的狐狸分明是打算关门宰狗了!
两人刚刚入座,一众训练有素的宫人便迅速呈上了热腾腾的极为漂亮精致的山珍海味,每人的桌上还放着一壶刚刚暖好的酒。
“不必拘束,开动吧。”皇甫雨泽头也没抬淡漠道,筷子是一刻也没停,迅速就为尉迟妍姗夹了满满一小碗她最爱吃的食物,在她耳边柔声道:
“赶紧多吃些,等下一耽搁下来可就没时间吃了,饿了可是会难受的。”
尉迟妍姗含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优雅地吃了起来,期间也不忘给他夹些菜。
皇甫雨泽也不嫌弃那是被她用过的筷子夹的,反而笑眯眯的吃得津津有味,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甚至一旁伺候的宫人想为他添菜都会被他一个冷眼给瞪回去,然后眼巴巴的瞅着尉迟妍姗,好似在说:你不给我夹我就不吃!
尉迟妍姗无奈,对他这偶尔的孩子气已经算是习以为常了,不过其他人可就······
果然,一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有些人甚至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
下首坐着的众女是惊吓又嫉妒,脸色煞是精彩。
更可怜的是,肚子虽饿,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们哪敢多吃啊?怕毁了形象!
随意吃了两口,便依依不舍地停下了筷子,还要装作一副“我已经吃很饱了”的样子。
再看上面的那两人,互相添菜正吃得不亦乐乎,耳鬓厮磨羡煞旁人啊!
好吧,这下子气都气饱了。
原本信心满满而来,才不过一小会儿,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瞧这副情形,谁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能打败尉迟妍姗将王抢过来?!
也不怕闪了舌头!
众女虽说眼刀厉害,可尉迟妍姗也不是吃素的,硬是无视这么多火辣辣的欲要杀人的目光优哉游哉到底!
“呼······我吃饱了。”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吃饱喝足的某人终于放下筷子了。
皇甫雨泽皱眉,“才这么点就吃饱了?难怪这么瘦。乖,再多吃点。”
众女泪奔。
吃这么多还叫少?那可是她们的三倍不止啊!
难道王的口味与其他人不同?天,她们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苦了自己,结果却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与“口味”无关,而是若真正爱上一个人,一切“口味”,所谓“标准”都只是浮云罢了。
况且,尉迟妍姗吃的也不算多好吧?只不过是她们吃的实在太少了而已,估计也有一只鸡那样大的食量,真不知那点东西吃下去是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听皇甫雨泽这样说,尉迟妍姗顿时小脸一垮,为难道:“我真的已经吃饱了啦······”
“可是你实在太瘦了。”眼珠子骨碌一转,皇甫雨泽忽而凑到她的耳边,暧昧地呵了口气,道:“为夫可还等着娘子日后给我生他几十个儿女呢,身子这样单薄怎么能行?”
“唰”一下,某女小脸爆红,娇嗔道:“还几十个,你当我是猪啊!”
“儿女多多福气多多嘛,为夫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多子多孙的美好愿望可就全靠你了。”
尉迟妍姗知道他这是在逗弄她,却也着实被憋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小脸儿那叫一个火辣辣。
忽而,某女眸光一闪,邪恶的笑道:“想要儿女?你还是先把你的童子功练成了再说吧!”
皇甫雨泽顿时俊脸一黑,隐隐有龟裂的趋势,泛着委屈泪光的眼睛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这女人实在太狠了,就这么将他血淋淋的伤疤揭开不说,还在上面狠狠撒了把盐!
尉迟妍姗被她瞧得有些不太自在,干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倒了杯酒对底下的众女道:“各位妹妹,本宫自进宫以来一直未曾能有机会与各位妹妹好好聚一聚,心下甚是遗憾。”
“趁今日这个机会,咱们姐妹定要好好畅饮几杯!本宫在此敬各位妹妹一杯,先干为敬!”
被刚刚那打情骂俏的一幕刺激傻了的众女此刻总算回过神来,纵使万般不愿,也还是不得不给尉迟妍姗面子,忙齐齐执起酒杯,讪笑着连声道“不敢不敢”,同时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以示尊重。
尉迟妍姗满意地点了点头,静静等待着发作的时间。
三······二······一!
“扑通······扑通······”
一个······五个······十个······直至最后,二十几个女人通通全身绵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
“我怎么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
······
众女惊慌失措地吵闹了起来,甚至有胆小的已经开始水漫栖凤宫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矛头指向了尉迟妍姗。
“王后娘娘,你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
“是你?没错,一定是你!是你想要害我们!你这个毒妇!”
“王,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尉迟妍姗身后的绮菱不由翻了个白眼,鄙夷的看着底下一众蠢女人。
没见王正抱着美人喝着小酒不亦乐乎呢吗?显然对此事一点都不意外的嘛!
不过还好总有那么几个是明白事理看得清现实的。
“王,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何?”静妃强装镇定道,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萱妃亦跟着焦急道:“是啊王,您这究竟是唱的哪出啊!”
皇甫雨泽这才看向她们,冷笑道:“所谓何事,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嗯?静妃?萱妃?还有琼婉仪、珂婕妤,你们说说,孤王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呢?”
被明确点出了名的几个人心里都免不了巨震了一下,隐隐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却还是矢口道:“王,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是臣妾哪里冒犯您了吗?”
“好了,别再狡辩了!”皇甫雨泽极度不耐的打断了她们的狡辩,冷冽道:“孤王既然能这么做,就表示孤王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不过纵使没有你们也别担心,孤王就是无缘无故捏死你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今日孤王不是为了来听你们狡辩看你们演戏的,而是来送你们上路的!”
“王······您要杀了臣妾?”一直未曾开过口的珂婕妤忽然垂着两行泪哀戚道,在一众美人堆里算是比较平凡的脸,却奇异的有了种魅惑的感觉,尤其是那双蒙着雾气的双眼,如两团黑色旋涡,不停旋转着,好似要将人都吸了进去一般。
尉迟妍姗不由一阵恍惚,盯着她的双眼的眼睛却是怎么也移不开,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听着她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美妙······
皇甫雨泽神色猛然一变,隔空一掌劈向了珂婕妤!
身受重创,珂婕妤顿时一口鲜血喷出,眸子里的诡异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你竟然不惧我的摄魂术?怎么可能!”见事情暴露,珂婕妤也不再掩藏,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甫雨泽。
皇甫雨泽冷笑道:“孤王就是专门克你的摄魂术的!”说罢,也不再搭理她,而是将焦急担忧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人儿。
“姗姗,你怎么样了?”任他千防万防,却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竟会传说中的邪术摄魂术!
刚刚就连他也险些中招了,不过还好,还好他所修炼的童子功让他练就了一身至阳真气,专门对抗的就是这等至阴邪术!
月兑离了她摄魂术的控制,尉迟妍姗顿时回过了神来,不解地问道:“我刚刚是怎么了?”
见她的眸子恢复清明,皇甫雨泽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你刚刚中了她的摄魂术了。”
“摄魂术!”尉迟妍姗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传说中的邪术竟然真的存在,还这般厉害!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恢复了神智,想起刚刚的一幕,众人也都不由的一阵后怕。
皇甫雨泽此时也是真的怒了,一个纵身就朝那珂婕妤跃了去,眼看致命一掌就要落到她身上了,却不想原本中了毒的人竟然又活蹦乱跳了起来,身手敏捷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竟然没中毒?倒还真有点本事?”
珂婕妤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她可是百毒不侵之身,就那点毒也想毒倒她?可笑!
“神月教······呵,如此就让孤王来好好领教领教神月教的厉害吧!”说罢,又是一掌朝她劈了过去,并不致命,甚至没用上多少的功力。
不是不想杀她,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神月教的,看样子还是个挺厉害的角色,他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试探试探了,多了解一些,未来与神月教对上了也才不至于只有束手挨打的份儿。
而珂婕妤虽说不曾中毒,但刚刚他那一掌也给了她一记重创,纵使皇甫雨泽并未出全力,她也显然不是对手。
“你真的要杀我?”珂婕妤满眼复杂地问道。
“有何不可?”
“我可是神月教的圣女珂玥,若你杀了我,神月教必会倾巢出动为我报仇!”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你肯休了那个女人娶我为妻,神月教将会成为你最强大的后盾,可以帮助你得到所有一切你想要的!”
珂玥信心满满道,只要娶了她就能得到一切他想要的,这“一切”自然也包括这天下!她不相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得住这样的诱惑!
皇甫雨泽嗤笑,“你做梦!”
“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我神月教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有多大与孤王何干?孤王想要的,你给不起!”
“你想要什么?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给不起的!”权?势?金钱?女人?哼,只要他想要,她都能给的起!
“我想要的是······尉迟妍姗!只有尉迟妍姗!”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眼底的温柔和坚定却是那样浓烈。
“你······”珂玥气结,“难道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比这天下还重要?!”
“不错,她很重要,比我的命更重要。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尉迟妍姗不由红了眼眶,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那边厢,珂玥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一个假动作闪身之后,竟是全力朝尉迟妍姗扑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便杀了她!我珂玥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贱人,去死吧!”
“你敢!”皇甫雨泽顿时腥红着眼怒吼了一声,不再有所保留,全力跟着往尉迟妍姗扑了过去。
眼见那鹰爪一样锋利的爪子离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尉迟妍姗却只轻蔑一笑,一个反手扣住了那她的手,“喀嚓”一声,骨头断裂。
“武灵候?你竟然是武灵候!”珂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原以为,她已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却不想······
与此同时,一柄锋利的剑也从她的背后直直插入了她的左胸,力道之大竟是直接刺穿了她的身体!
珂玥怔怔地低头看了眼胸前刺穿出来的正在低着血的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双手飞速打了个古怪而复杂的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亦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很快,众人的目光便彻底惊愕呆愣了!
只见她的脚底下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古怪诡异的血色图案,在一团血色红雾中,珂玥就有如那索命厉鬼,满脸狰狞道:“皇甫雨泽,你会是我珂玥的!今生今世,你都逃不掉的!”
“尉迟妍姗,今日我所受之苦,来日我珂玥必将百倍奉还!终有一日,我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珂玥的身影竟凭空消失在了大殿中,唯有那阴厉恐怖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在诉说着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
见状,众人都吓傻了,皇甫雨泽和尉迟妍姗虽说不至于被吓傻,可却也是满脸的凝重,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之色。
一个珂玥就如此难对付,那整个神月教······
“先别担心了,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皇甫雨泽轻叹道。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胆敢伤她者,管你是圣女还是什么神月教,通通杀无赦!纵使拼个鱼死网破!
尉迟妍姗亦轻叹着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插进来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尉迟妍姗,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琼婉仪冷眼看着那对相拥的人,心里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尉迟妍姗淡淡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笑道:“什么意思?诚如你所见。”说着,还有意往皇甫雨泽的怀里靠了靠,似是怕她看不明白一般。
琼婉仪大怒,“你竟敢背叛皇上!”
“有何不可?”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皇上哪点比不上他?竟然能让你心甘情愿背叛皇上!”
“皇甫冉枫和我相公?”尉迟妍姗故作苦恼的沉思了半晌,忽而笑道:“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你叫本宫该怎么说?”
“你!这么说,你从头到尾都一直在骗我在利用我?”
“总算是聪明一回了。”尉迟妍姗赞赏似的笑了笑,说出的话却是能将死人给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你这样一个大蠢货,不利用你利用谁?呵呵,说起来本宫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呢,多亏有你,可是帮了本宫不少忙啊。”
“噗!”某女终是再也忍不住,当场被气到吐血。
“原来你才是月华国的奸细!所以你是故意设了个圈套挑拨我们恶斗的了?”萱妃恨恨地瞪着吐血的女人,若非她此刻半点动弹不得,她真恨不得一掌劈了这愚蠢的女人!
竟然能被人玩弄于股掌这个样子,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好了,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尉迟妍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婉筠绮菱,将她们带下去处理掉!”
“是,奴婢遵命。”
“对了,还有那两个不要忘了。”她所指的,自然是她身边的那两个了,皇甫冉枫派来的那两个眼线,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婉筠和绮菱自然也知道她所指的是谁,当下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将那三个死狗一样的女人给拖了下去。
“啊!对了,琼婉仪,看在你帮了本宫那么多忙,又即将死了的份上,本宫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尉迟妍姗神秘兮兮地笑道:“其实本宫这也是在帮你,本宫知道你一心痴恋皇甫冉枫,也知道他必是许了你妃位了。”
“不过啊,本宫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皇甫冉枫他已经······不能人道了,所以即使你如愿嫁给了他,也只能一辈子独守空房哟!呵呵······带下去!”
冷眼扫了眼大殿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女人,皇甫雨泽缓缓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抹森寒的笑,似是自言自语道:“孤王这后宫里的奸细还真不少呢,一个比一个有本事,不知道这剩下的里面还有没有呢?”
“没,没有!”
“王,臣妾是清白的啊!”
“是啊王,臣妾绝不是什么奸细,臣妾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啊!”
······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坏人的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了?孤王也懒得再费心思查了,不如全部趁这个机会解决掉好了,省得有落网之鱼。”
尉迟妍姗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也不知他此举是何意。
众女一听,顿时吓呆了,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拼命表着自己的忠心。
那嘈杂声,就有如一千只鸭子在耳边叫唤似的,烦都能烦死个人了!
“都住口!”皇甫雨泽厌恶地冷哼了一声,森森道:“听着,孤王的身边,绝不会再给奸细任何一丝留下的机会!所以你们······要么自行离宫去,要么全部死!”
“王······”
“赶紧做选择!孤王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众女当然不想离宫,可却更不想死!
纠结了片刻,眼见皇甫雨泽的脸色越来越冰冷,终于有人答应离宫了。
有了第一个,后面自然就不会太难了,直至最后,所有人都答应,明日一早便会自行离宫。
皇甫雨泽满意地笑了,尉迟妍姗也总算明白了。
敢情他这是硬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目的就是为了找个借口逼她们离开啊!
这个男人啊,总有办法让她感动,让她一点点的沦陷,直至最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静妃、萱妃、琼婉仪死了,其他女人也都在第二天一早离开了王宫,整个后宫,终于只剩下了尉迟妍姗一人。
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