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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惜露出了些意外表情,只是玉卿衣说完此话后却也再无后话,领着她去那学徒聚集地转了转,也就各自别过。
此时正是夜色阑珊时分,林若惜回了房间用过晚饭,长天坊送入房间的饭菜也算可口,颇具江南风范,三菜一汤配合得当,可口至极。当她用完后便用人来收了饭菜,中间一句话也不多说。她也算大致清楚为何众路人士混杂在这里却毫无芥蒂,也是因着谁也不知道身边房间的是谁,而大部分人都是不允许外出的,外出随行也有长天坊的人跟随,比如自己刚才便是由玉卿衣指点完后,就被送回房间。
此人临走前还笑眯眯的说:“记住,无事不要外出,外出时候必须要有我的允许。”
站在束莲状的栏板前,她就无意瞧见一位持刀的汉子正朝着外头走去,身后亦步亦趋的随着个穿蓝衫的小哥,二人看着武功都不算太低,只是那持刀汉子的脸上满是不忿,想来此举措还是让很多人都有些不适的,只是碍于此次大会毕竟兹事体大,朝廷官员不论官职大小也都受着制约,大家也都堪堪过去了。
到了深夜时候,林若惜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虽然明知道外面危机四伏,可是一想到那八卦残图可能就在长天坊内,便想要出去探查一番。
只是就怕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出去后,反倒是被杀机暗藏的长天坊给捉了个底朝天,最重要的是,下面多的是各派掌门,自己若是肆意出行,反倒是容易被看破行藏。
这几日因为看那张从洞穴中带出的图,跟着那图画上的经脉走势,反倒每日身体愈加轻盈,最要紧的是,总有股凉气绕体,她觉得因着这误打误撞,收的了一个好法门,可惜……不识字……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很是纠结。因着自己不识字这件事,让很多事都无法顺畅进行。想来实在不成,不若寻个地方读个私塾……至少要月兑离文盲大军啊……。
随着经络再次走了个周天,一口清气缓缓出口,她睁开眸,朝着窗外看去,但见一轮明月高悬,桂树静谧,繁夜安宁,只有一只鸟雀的声音,频频响起,而又复了安宁。
林若惜着紧了下床,站在门边诸多思量,忽然生出一计。
她穿上外裳,打开房门,只听见树下微微有动静滑过。她故作镇定的走到玉卿衣房门前,轻轻扣了扣。
“白兄在吗?”
内里无声。
她又轻轻叩了叩门,“白兄在吗?”
依旧无人应门。
这时她才转身朝着楼下走去,正走到楼道口,有人拦住了她:“做什么去?”
她揉着眼睛,指着玉卿衣紧闭的房门,“玉公子说,若要出行就唤他,只是在下此刻十分内急,敲了几回门也没有人应声,只好先自己寻个方向。”
那人着一身玄衣,面容冷峻,如刀刻的面容从黑暗处显出,然后他说:“我领你去。”
咦!林若惜目瞪口呆的看着此人,难不成一个大男人还准备盯着自己如厕?这时那人已经转身,冷冷的说:“走吧。”
林若惜一愣,旋即咬牙,紧紧跟上,口中还轻声问:“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墨昔尘。”他依旧是言简意赅。到得天井老桂树后,走过一个小道后,是个宽敞的后院,后院里搭着算是比较豪华的茅房,不仔细瞧,还以为是个人家住处,就是没个顶。
林若惜硬着头皮抬脚上前,那人紧随其后,明显着是要陪其到底了。
她着紧了转身,生生的磕在那人胸处,捂着额头说:“兄台……要不……我自己一人去如何?”
墨昔尘冷言说:“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在长天坊,肆意行动的人绝对不能月兑了我们的视线内。”
林若惜结结巴巴,面红耳赤,不得不月兑口而出,“兄台你难道不知道我能上二楼的缘故么?”
墨昔尘莫名挑眉,大抵那根筋还是没有转过来,思索片刻还是问:“这位兄弟你不是内急么?”
“急啊!但你不能与我进去啊!”林若惜险些咬断舌头,只想大喊此人当着榆木疙瘩的脑袋。一跺脚,她换回原来的声音,细细女敕女敕的柔柔软软的,“我是个女人啊,你也要去?”
墨昔尘傻了,半晌没有回答。林若惜也不理他,白了他一眼后,自顾自的转了进去。
一进门,她便捂住自己的心口,舒了口气。
听着门外有踱来踱去的声音,她只好轻喊了声,“喂,你离我远些,不许看也不许听,我会不好意思的吗。”
那墨昔尘顿了顿,还是离得远了些,抱胸看着一地树叶,月光洒金。
而林若惜乘势抬头看向院墙,轻轻一跃,便翻了过去,落在墙的另一侧。从轻功而言,她的确有一手不太容易让人发现的能耐,除了那回竟然被惜香公子看破之外,往来都是自信满满的。
这处自然是白日里她观了许久的老桂树。天井当中,老桂树生长的枝叶繁茂,而经由她一日的思索,只觉这里也许是自己寻找的第一处,也是当先要紧的地方。她在老桂树旁细细摩挲着,这时忽然又是一阵雏鸟的夜鸣,将她吓了一跳,忙慌加快了速度,在树下泥土上敲了敲,偏就是她这几个轻微的动作,从南面某处房内传来声慵懒无比的声音:“哪里来的小野猫?”
林若惜一惊,好像是那九天门南宫锦,哪里还敢逗留原处,匆忙朝着方才的后院茅房方向跑去,却听那方向两处暗里忽然走出两人,都着着黑衣,朝自己的方向行来。
情急之下,她慌忙后退,一个纵跃上了树上,借由枝叶的繁密,挡住自己的身子,跳在了二楼上,低身朝自己房间跑去。可一想起那墨昔尘怕已经发现此刻动静,不觉暗骂了声那多事的南宫锦,又辄了回来,听着楼下连绵不断的脚步声,额上冒出些许汗珠。
忽然身后的房门一开,将她的后颈一抓,二人紧紧滚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