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出婚姻里那些荆棘 第159章 雪上加霜

作者 : 枯藤残鸦

刚子结婚一年多没见动静,成了冯家的一块心病,不光是小两口没了心劲,老两口也失去了动力。

平时还好,老两口喂喂鸡,种种地,日子过得很快,只要刚子和梅子下活回家,这个昔日宁静的小院,就像钻进了两条鲶鱼搅得四邻不安,不是刚子就是梅子,一句话、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都能掀起轩然大波,吵、骂、打,过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梅子时常哭丧着脸,屋里屋外谁都不理,刚子皱着眉,低着头,也不吱一声,一家四口,一半在生气,另一半的心情也好不哪去老太婆唉声叹气,老头子闭着眼低着头就像圈里生瘟的鸡,,除了不得不伺候的那满屋、满圈的猪呀、鸡呀,一点干活的心情都没有,小麦地里草都快疯了,家后粪场淌的到处都是,早该联系人收购了,老太婆唠叨了好几天,老头子就是不想动身。

看到儿子和媳妇自暴自弃没有一点过日子的奔头,老头子已经和老太婆商量了好几宿“这个七月彩霞就毕业了吗,咱也没有什么大开销了,这茬鸡喂到秋天就算了,明年咱都出去打工吧,挣点够咱两人吃喝就行,这个家我是再也待不下了——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愁死我了”,

“就这一摊子鼓弄起来容易吗,可是你一辈子的心血,再说你腰不好,也不能干重活,咱一撒手就走,这两个孩子在家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以前干的有心劲,现在算什么,咱还能活两回,我挣钱给谁,再说,你看两个熊孩子样,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我是不想在家里待了,出外讨饭都不比这强”,

“男的女的,都狼着一张脸,你以为我好过,辛辛苦苦做出的饭,盛好端上桌,还咸了,谈了,稠了、稀的念叨,人家老丫鬟还能有两个工钱,我算什么,知道他们没孩子心情不好,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可是我心情又好?,般上般下年龄的出门都喜滋滋的抱着孙子、孙女,咱呢,现在我都觉的没脸出门了”

“唉!干脆咱在外重新盖一间房吧,把整个家都给他,叫他们自己折腾去,咱眼不见心不烦,还能多活几天”老太婆把自己考虑许久的建议提出来,

“唉,盖房子,说一句容易,现在行情,就是用砌块,三间房一万都不够,再说,咱这个大院子二十多间屋,出去再盖,不是浪费吗,再说,这两孩子一上活,整个院子没人看门也不是事”。

秀家这处宅子很惹眼,东西宽十七八米,南北长三四十米,最北的正房是下三上二五间楼房,盖得较早,风吹雨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面目,但比起周围低矮的瓦屋或平房还是显得很突兀,东是一间小小的厨房,西侧是三间平房,南面是四间瓦房。

02年鸡圈扩建,在瓦房南又盖了四间储料库,紧挨着储料库的是鸡舍,十几间面积大通堂,整齐排列着8排蛋鸡笼子,这七七八八算下来得好几百平米。

这一大圈子,楼房、平房、瓦房,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全都是一家人心血,就是房子下的地基都是秀爸经年累月拉土垫平的——早年这片是一个废弃的坑塘,有一米多深,秀常常给几个弟妹吹牛,**岁时我还在咱家屋底的池塘里洗澡呢

老头和老太婆像两只衔草搭窝的老鸟,一辈子辛辛苦苦终于置办了这片家业,说一声搬出去,实在是无奈之举,这个家倾注了他们太多:青春,健康,更多的是心血,从昔日鲜活的少妇成了今天白发苍苍的老妪,个中酸甜滋味只有他们自个晓得。

老两口里里外外,絮絮叨叨商量了许久也没想出好辙。

一家四口还在着受着煎熬,在这期间,秀又带着梅子去了一趟医院,按照医生要求做了造影,效果如何,还是让人忐忑。

又是周末,提前几天秀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周末准备给鸡注射疫苗,让秀和海别睡懒觉,早来会。

养鸡除了添水、喂料、拾鸡蛋,最让人头疼的就是给鸡注射疫苗,上千只,每一只都得过堂,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五六个人,一上午或一天,一只只从笼子里抓出来,注射或喂上药片,还得再放到笼子里,一只只平时看似温顺的鸡婆,现在像要被送上断头台一样拼命的挣扎着,一圈下来,手上、胳膊上全是鸡啄和爪印,鸡毛和鸡屎倒是很稀松平常了。

秀和海早习惯了这个工作,当然为了借用他们两个劳力,家里这种事情往往选择在周末。

接到父亲的差事,秀和海不敢怠慢,起了大早赶回去,到家一看,人家早就忙开了:天气热,拍鸡中暑,五六点钟就开始了,一架子已经打完了。

秀和海的加入,更是提高了速度,父亲喜滋滋的直说“看样子要不了一天了,可能早一回”。

正在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一声声急促的小鸡叫声,母亲说声不好,拔腿就往北院跑,大家也瞬间明白过来,都放下手头的活,也跟着往鸡圈外跑。

就在鸡舍北,家院南的两间瓦房里还散养着几百只小公鸡,大家光顾着给蛋鸡注射一下子忽略了——这些小公鸡最怕嘈杂声,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拼命的往一块挤,打都打不开。

这一上午鸡舍里扑扑腾腾,怕是早吓坏了,还是刚子腿脚快,几步就窜上架子,大家也都跟着跑过来一看全傻了眼。

几百只鸡叽叽喳喳全都蜷缩在屋子的墙角里,一个压着一个,都快窜到顶棚了,压在下面的在拼命挣扎,刚子脸都变了色,三两步窜到跟前,两只手不停的把挤在一团的鸡仔往四下分散开,可开分散开的,还没有一秒钟又呼啦啦的围上来了——这些圈养的鸡有个毛病,只要有点动静就吓得扎成一堆,大家都赶紧上了鸡架子,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把上面的鸡驱散开,下面已经厚厚躺了一层死鸡,压得时间太长身子都已经僵硬了。

大家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尤其是刚子早心疼的扭曲了脸。

自从婚后迟迟不孕,刚子和梅子常常嘀咕是不是天天在外吹喇叭上活,半夜三更休息没正点所致,早就萌生了转行的念头,刚子磨了半年多,父亲才同意让他利用家里闲置的育雏屋,逮一茬公鸡试养着——家里常年只养蛋鸡,对于公鸡饲养并不看好,主要是饲养风险太大且行情不稳,但是刚子执意要干,并且承诺亏盈自负。

平时这些小公鸡都是母亲帮着打理,刚子和梅子在家则有他们伺候,八百只鸡仔,已经喂了两个多月,个个健康活泼,已经长得如拳头般大小,这段时间行情一直不错,刚子早就盘算着可以小挣一笔呢。

现在死了二三百只,别说挣钱,怕是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了,刚子苦着脸,抱着头,绝望的蹲在地上,眼前黑压压一大片死鸡,让他欲哭无泪。

屋漏偏逢连雨天,冯家已经够烦心了,眼看着又出了这么档事,这个日子可这么过,秀也不禁在心里发起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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