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出婚姻里那些荆棘 第207章 死,有时候太简单

作者 : 枯藤残鸦

像往常一样,海一进家门,鞋子还没换呢,就迫不及待的跟秀唠叨起单位里一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搬来西贝,这早就成了习惯,当然吵架除外。

只要进家,两个人叽叽喳喳像一对花喜鹊,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从火箭上天到蛟龙下海,从中菲摩擦到娱乐圈花边新闻,聊得最多的就是两个人单位里新近发生的事情,谁谁被领导批了,谁谁又做错事了等等

事无巨细,彼此都会跟对方唠叨一翻,不分地点和场合,厨房里,餐桌旁,甚者与卫生间,两个人像事儿婆,有时候是一个人说,另一个听,不时的插上一句,有时候意见相左,又会像孩子一样争得面红耳赤,严重的甚者会摩擦出一点火花。

这,就是秀和海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热烈的交谈,与其说是一对夫妻,莫不如是一对朋友,可以毫无顾忌的倾吐自己的心声,不用想什么措辞,也不用考虑什么语气,在对方面前表现着真实的自己,不做作,不矫情,他们是一对完全可以倾诉的知己。

秀至今还怀念冯庄娘家那间简陋的阁楼,周末或周三,眼巴巴盼着男人回家,亲热一翻后,两人相拥坐在被窝里畅所欲言,就像打翻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深夜乡村万籁俱寂,畅谈的声音传播的很远,往往会招来夜起父亲的责骂和叮咛。

十几年过去了,这个习惯依然如此,有时候因为工作疲惫或心情不好,一方或双方沉默不语,连儿子小宇都会感觉出异样。

这不,秀早来一步,在厨房忙碌,海凑到跟前迫不及待的又聊起来了,

“我昨天给你说的我那个喝药的朋友,你猜怎么着了?”

“怎么了,好了呗”秀正低头择菜,没到回事,

“还好!死了,今天上午咽的气”,

“不是送到市里医院抢救了吗,怎么就死了,那么年轻怪可惜的”

“你不晓得,听说他弥留之际,多次恳请医院和家人,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自己救过来,说他真的不想死,可是太迟了,抢救了三天三夜,最后人财两空”,

“不想死干嘛喝药,他还真以为世上有后悔药可卖,真是个憨熊”秀一向看不起这种人:一个五尺高的汉子,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喝药上吊,完了还哭着喊着说不想死,早干嘛了,真没出息。

这个人是海一个泛泛之交,暂称之为A君,A君平时为人豪爽,对谁都一团火似的热情,年龄不到四十,家有娇妻爱子,双职工,收入不错,经济条件在西贝算的上是中等偏上,日子过得按理说应该是像三伏天里吃西瓜,甜甜蜜蜜。

说他喝药死了,熟悉的人都即替他惋惜,又替他不值。

提起他喝药缘由更让人啼笑皆非。

只是为了向老婆表明自己的清白,赌气而为之,就想着吓唬一下女人,哪想到弄巧成拙,最后不甘心的撇下娇妻爱子,一命呜呼。

A君有一个发小更是知心朋友,犯事进了监狱,入狱前发小再三恳请A君替他多照顾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A君本就是一个热心肠,对于发小的请托,当然是义不容辞,隔三差五时不时的去朋友家,有事做事,没事唠嗑,把朋友的老婆孩子照顾的很是体贴周到。

可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朋友家去的多,自然就冷落了家人,长时间下来坏事了,妻子起了疑心,不依不饶闹开了。

后院燃起熊熊大火,应该是他一人之责:人家男人不在家,本就一个是非之地,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倒好,却像一个热烧饼一样香喷喷的贴上去,即使朋友所托,咱也得把握一个分寸吧。

A君面对妻子的指责满月复委屈,辩解称只是谨记朋友所托,实在没有他念,可女人面对这种事情往往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老婆在家大发雷霆,任凭A君百般劝说,均无法收场,更让他难受的是,里面的朋友听得风言风语,也对他生出了些许埋怨,他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了。

这事闹的满城风雨,A君为表明清白,更是为了恐吓妻子,一念之差就喝了农药,最后的结局恐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

提起这个倒霉的朋友,海感慨万分“他真是个大傻瓜,临死了还哭着喊着说啥不想死,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拿什么赌气都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唉!真是一念之差,悔之晚矣”

“就是喝药是闹着玩的,那可真是只有拉开的弓,没有回头的箭,他呀,真是少根筋”秀也跟着感慨。

两个人长吁感慨,好几天都一直沉浸在这个不幸的消息中。

生命于每一个人只有一次,而有些人常常却不当回事,为了那点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干出决然的事情,一旦回天无术,却念念不忘“活着最好”,这不由得让秀想起幼时的伙伴美芝来。

美芝,后院大女乃女乃的长女,比秀只大一岁,生命止于9岁三个月,秀和美芝是同班还是同桌,每天朝夕相处,不熟都难。

五月的一天上午,一向积极的美芝没来上课,老师问了好几遍,同学们面面相觑都说不知道。

直到三节课后,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同学中传播,说美芝喝药了,正送医院抢救呢,大家都有点不相信,小小的孩子,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中午放学秀迫不及待的往家赶,从母亲口中晓得了真相。

只是挨了母亲一巴掌,一向乖巧的美芝愤然喝了敌敌畏。

喝药以后,美芝每当回事,依旧喊着眼泪做好了一家五口的早饭,只是她自己没吃,直到家人发觉出了她的异样,美芝才唯唯诺诺说出自己喝了农药,怕母亲再责骂,美芝小声的辩解说自己只是喝了一小口,看美芝神情如一,只是忙着干活的母亲也没太在意,一旁的父亲上了心,带着美芝就去了村里小诊所,村里唯一一位赤脚医生孟嫂“望闻问切”半天,看着美芝没呕吐、没难受,神情自若,拍着小丫头的头只说没事,父亲还是不放心,又带去了乡里卫生所。

晚上放学,大家听到了美芝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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