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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皇的话让耶律宗骁脚步生生一顿,辽皇以为自己的话会让他改变主意,不觉又添了几句,
“你比朕还清楚,那纳兰幕凉这些年来,不过为了保护你真正要娶的玉拂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玉拂才是你真正的妃子,未来的皇后!你不要被那女人一时迷惑而忘了根本!”
辽皇此刻还相信,他能够说服耶律宗骁。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难道他还不了解吗?可就是这个让辽皇最放心的儿子,却在此时,再次给了他当头一棒。
“父皇,你也该清楚!若我下定决心想要的人,便不会在乎什么根本不根本!我此刻要的就是唯一的纳兰幕凉!至于玉拂,她在我心中并不是唯一!”
语毕,他脚步不停的走出了大殿,辽皇震惊的看着背影决绝的耶律宗骁,这一刻,心底恨不得纳兰幕凉这个人能从此在北辽消失。可辽皇心中又没有底,若纳兰幕凉真的就此消失,拓博堃也好,纳兰天作也好,这几股潜伏至深的可怕势力是不是会同时摆到了明处呢?
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难道是要改变这北辽的天不成?
“锦飒!”辽皇皱眉开口,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抹黑影从暗处闪身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辽皇身前。
“启星之光调查的如何?”辽皇面色铁青,显然还没从刚才被耶律宗骁顶撞的愤怒中挣月兑出来。
“回皇上,启星之光的主人是皇家书院的学生无异,排除里面的皇室子弟,以及与皇室沾亲带故之人,再排除不满十八岁的学生,最后剩下可能是启星之光主人的学生一共有三十六人。这其中男子二十六人,女子十人。属下已经派了二十六名经验丰富的暗卫暗中监视这二十六名男子,一旦发现有异常举动,定会在第一时间回禀皇上!”
锦飒说完正要退下,辽皇突然想起了什么,挥挥手让他上前听话。
锦飒一愣,不敢多疑,急忙上前站在辽皇身侧。
“这十名女子之中可有一个纳兰幕凉?”辽皇不由自主的问着锦飒。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这启星之光的主人素来只有男子才能驾驭,他怎么刚才一念之间就怀疑到了纳兰幕凉呢?
锦飒也是明显一愣,“回皇上。这十名女子的确有纳兰幕凉。但启星之光的主人在过去十一次出现可都是男子,这纳兰幕凉……”
“朕明白。可是朕心里头总觉得别扭……行了,你再多派出十个暗卫,盯紧了那十个女学生。尤其是纳兰幕凉那边,你让……”辽皇迟疑了一下,继续道,
“纳兰幕凉那边你让沙京亲自盯着,盯紧了!朕要知道纳兰幕凉所有的举动!听到没有?”
“是!”锦飒虽然震惊于辽皇的决定,这沙京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暗卫啊,竟然用来去盯着一个纳兰幕凉,会不会大材小用了?虽然这么想,但锦飒不敢耽误,闪身出了大殿,重新安排一切。
偌大的乾清宫,辽皇端坐正中,宽大的龙椅看似金碧辉煌,却是四不着边,不能靠着,不能依着,只能挺直了背脊坐在上面。人人都看这皇位金光闪闪,高高在上,谁又懂坐在这上面的如履薄冰之感呢?
辽皇缓缓阖上眸子,心底默念一个名字……纳兰幕凉……
……
宫外,天骄府
天骄府是辽皇三年前从国库里面拨了专款在宫外给耶律宗骁修建的府邸。辽皇亲笔题书,赐名天骄府,足可见辽皇对于耶律宗骁的宠爱。
耶律宗骁一夜无眠,一直站在窗前,一众护卫都不敢进去打扰。明月才刚刚被施以重刑,谁都知道三殿下现在心情捉模不定,唯独兰英姑姑这会是唯一可以安全进入书房的人。
兰英端着一碗审查走入书房,一眼便看到耶律宗骁伫立在窗前的侧影,俊逸无双的完美侧脸,薄唇**,鼻梁高挺,眉毛浓密如剑,瞳仁深邃如海。
都说薄唇的男子薄情,可兰英这么多年看到的耶律宗骁却对一个玉拂用情至深,深到令兰英几次嫉妒的想要毒死玉拂。却终究走不出那一步!玉拂是辽皇和耶律宗骁同时捧在手掌心的明珠,兰英纵然妒意冲天,却始终不敢动玉拂一下。
看如今……怎会平白无故的又多了一个纳兰幕凉呢?这些年来,不论纳兰幕凉如何表示出对耶律宗骁的爱慕,兰英始终没将纳兰幕凉看做是一种威胁!是不是她也跟耶律宗骁一般,犯下了轻敌的大错?
耶律宗骁转身之际,就看到兰英捧着参茶出神。耶律宗骁挑眉,淡淡道,
“姑姑,参茶放下,你先出去吧。本殿下要一个人静一静。”
“殿下,您是为了纳兰幕凉的事情烦心吗?”兰英放下参茶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试探的开口,毕竟,她自认自己在耶律宗骁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同的。这些年来,他不都一直允许她揣测他的心事吗?
“姑姑猜对了。”耶律宗骁笑了笑,答案令兰英满意。兰英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温柔绽放,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倾慕了多年的男人。
可是耶律宗骁下面一句话,却让兰英的笑容如冰霜一般瞬间凝结,一下子寒彻到了心底。
“不过姑姑也只能猜这一次。本殿下的任何心事,姑姑都可以猜上一猜,独独是关于纳兰幕凉的,在本殿下心目中是独一无二不容任何人猜测试探的,姑姑也不例外!姑姑记住了,不要让我罚了你之后,你才知道后悔。”
不冷不热的语气,唇角勾起的淡淡笑容,怎么看耶律宗骁都像是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可偏偏他眼底的坚定和一瞬迸射而出的血色,让兰英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站在原地僵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