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啸远看着茵茵明显有些无奈,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地温和俊气袭人。
“茵茵,过来。”他招招手,宠爱地呼唤着女儿,“爸爸有个好主意,一定能让你胜过哥哥。”
茵茵一听,立马抽泣着跑过去,“爸……爸爸,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小家伙的气性还真大,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霍啸远笑的诡异地贴在茵茵地耳朵如此说了一番。
“真的?爸爸,你明天一定要让潘叔叔把哥哥的电梯往下按哟!”茵茵立马不哭了,一下子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胡蝶能想象的到,茵茵在听到爸爸的坏主意时两眼闪闪发光的样子。
胡蝶突然发现,此时的霍啸远也笑的很坏。
而蒙蒙只是眨了下眼,微微转头看了爸爸和妹妹一眼,表情平静,根本不以为意。然后又转头目光湛亮地盯着胡蝶,一眨不眨。
胡蝶的泪水象珠子一般流下。
她想止住,她不想当着孩子的面丢脸,可是毫无办法,在看到这两个孩子的同时,她的心就崩溃了。曾经深深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母亲情怀一下子绝堤而出,她多想跑过去把两个孩子揽在怀里心疼一番,可是不能,除了眼睁睁看着,她什么都不能做。
霍啸远根本不看胡蝶,只把茵茵拉到蒙蒙的身边坐下,茵茵正因为泪水把小脸弄的水漾漾的,她有些鼻痒,微低着头用小手不停地胡乱地揉搓着,样子异常可爱,没有看到胡蝶。
霍啸远把身子往后一仰又窝在了沙发里,手肘支在沙发把手上,手指抵着唇,目光一抬,幽幽地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胡蝶。
明明是胡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爷儿仨,可胡蝶懦弱悲恸瑟瑟发抖的样子反倒象极了在森冷威严的法庭上被严正审判的犯人,毫无主动权,只能听天由命。
“咦,是个漂亮阿姨耶!”小茵茵终于看到了胡蝶,她一声惊喜,随后小腿一抬跳下了沙发。
看着茵茵颠颠跑过来,小小的人儿,紫红的小裙象朵花,小脸肥嘟嘟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简直与胡蝶一般无二。胡蝶看到她跑近,反而受惊似地瑟缩着倒退了一步。
“咦,阿姨,你的脸上下雨了耶!”看着胡蝶的泪水哗啦啦,茵茵好奇地指着胡蝶惊奇地道,完全忘记了她自己的小脸才刚刚下过雨。
望着茵茵,胡蝶的心颤动的不行!
咫尺天涯的距离,骨肉亲情,她却连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哀,也莫过于此吧!
霍啸远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缄默着,沉思着,若是连孩子都不能叩开她的心扉,那么他就决定……当然,万不得已,他绝不会采取那种手段,对女人用强,他还不屑。
只是,他对胡蝶太没有把握,这个女孩很坚强,也很倔强,能吃苦,若不是早知道她的底细,他完全想象不出一个从豪门富贵之家走出来的女孩竟能这般坚韧,仿若永远没有底线,正是这份百折不挠的韧性,紧紧掘取着他的心。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关注着她,只是越是关注,他就越心乱如麻患得患失不能自拔。
特别是看到蒙蒙和茵茵一天天长大,两个孩子的容貌竟然象极了她,这无时不刻地都在提醒着他她的存在,特别是那场变故后,霍啸远再不能否认自己的心,他毅然舍弃在国外的一切恩怨利益纠葛,义无返顾地带着孩子回国。
是爱上她了吧?
霍啸远不知道,他从未爱过人,所以没有经验,不知道那种患得患失牵肠挂肚即是爱。
他只知道要回到她身边,把孩子交给她,然后永远再不放开她。
这是他心底的渴望!就象此刻,他看着哭泣无助艰忍悲痛的胡蝶不同情,看着孩子对她惊奇好感也不奇怪,霍啸远只觉得心底蓦然平静。
那种平静,就象远征的人踏上温暖的家的那一刻卸下满身疲倦的轻松!
让人没由来踏实。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种踏实感了!
他很稀罕!
“漂亮阿姨,你别哭了,咱们一起玩捉猫猫吧?今天可是幼稚园老师特别教我的哟!”茵茵笑嘻嘻地说着,两只眼睛象水洗过似的亮晶晶的,她一把抓住了胡蝶的裙子。
胡蝶一惊,急忙挣月兑后退,瞪大眼,退缩着,对着茵茵摇摇头,却哽咽地说不出话。
“嘻嘻,阿姨,我又捉到你了哟!”突然,茵茵一声欢叫,一下子扑过去死死抱住了胡蝶的腿。
胡蝶浑身颤动着,局促无措,茵茵的小手象小猫爪子一样软软的细细的抱着她,让胡蝶的心没由来温软悸动,她再也受不住了,说不出话,摇着头,马上就要崩溃了。猛地狠心打掉茵茵的手,胡蝶捂着脸转身推门仓皇而逃。
跑到门外,胡蝶就虚弱地靠着墙倒下去了。
泪流满面,呜咽难声!
还好,霍啸远的办公室很避静,原先是个大仓库,平时就甚少有人来。
“哇……”屋里突然又传来茵茵大声的哭泣声,“爸爸,漂亮阿姨不要我了……”
胡蝶一下子把头埋进了膝头里,心象撕裂了般,“茵茵,妈妈怎么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