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被救护车送到了市中心医院,胡蝶穿着婚纱就跟了过来,身边只有桩桩龙马和小洁。参加婚礼的亲戚没有一个跟过来,他们如今更是躲避唯恐不及。
胡蝶刚一进医院就引起了侧目,病人护士家属都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想必都知道她是谁了……报纸上三天两头的大幅照片,胡蝶想不出名都难。
婚礼上的事想必还没有传出来,大家看她的眼神虽有疑惑,但仍不免羡慕嫉妒恨,小护士那酸溜溜的口气对她的焦急问话爱理不理。
胡妈妈被推进了急救室,胡蝶提着婚纱贴靠在墙上担心地呜呜地哭。
桩桩心疼地抱住她,“胡蝶,你不要太着急了,胡妈妈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只是,真没想到刘伯伯竟是那样的人……你和小锋现在该怎么办呀?唉。”桩桩一脸愁苦地道。
龙马却用手碰碰她,示意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此时此刻,胡蝶和小锋怕是再无可能了。虽然他们情真,但刘伯伯做的事,想必是谁都不可能被原谅。两家已然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一会,急救医生就从里面推门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他沉沉的口气,让胡蝶的心没由来更沉。
“我是她女儿。”胡蝶急忙站直身子,“医生,我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她问的胆怯。
“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随时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想必这病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之前也根本没经过系统治疗,所以必须尽快做手术。鉴于病人的实际情况,我们会邀请北京心脑方面的专家过来一起手术,你赶快为病人去办住院手续吧!”
医生是个老持稳重的中年男人,说话极具权威性,没由来让人信任。胡蝶想没想就点头道,“好,医生,谢谢你,我马上去为妈妈办住院手续。”说着,胡蝶舀过小洁手里提着的包就向前走。
片刻,她脚步一顿,又回头,“医生,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妈妈的情况做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那中年医生一怔,随后了然,“你先准备二十万吧!”
“二十万……”此话一出,桩桩竟惊呼一声张大嘴。而胡蝶却仅仅只敛了下眉便坚定地道,“我知道了,钱绝不成问题,请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妈妈。”说着,胡蝶快步去为妈妈办手续。
桩桩的惊动胡蝶能懂,对于一个一贫如洗常年因还债时常捉襟见肘的人来说,二十万无疑也是个天文数字。可胡蝶此刻已经不再去想这其中的艰难了,慢说只二十万,便是百万千万,她都是要想着法子弄出来。
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东西比妈妈此刻的生命更宝贵的了。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如果可以,她甚至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让妈妈平安地留在自己身边。
胡蝶去交钱的时候,收款人员却很为难,“对不起,你卡里只有两万块,连预付金都不够,我们不能给你住院办手续。”
“我知道,麻烦你们先让我妈妈住上院,我保证明天一定会把剩下的钱全部交上。我妈妈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必须尽快手术,如今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胡蝶说到这里,再掩不住眼里的泪水。
“对不起,我们医院有规定……”收款人员也很为难地把卡和单子退给了胡蝶。
胡蝶的一滴泪艰难地掉在冷硬的收款台上。
“不必难为她,我们还有钱。”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啪’地一声就把两张卡扔到收款台上,胡蝶扭过头看是桩桩,顿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傻丫头,哭什么,不就是二十万吗?算个球!”桩桩豪气地说。
可即便把她和龙马的卡里所有钱都划走才刚刚凑够七万,好歹预订金够了,胡妈妈终于被推进了病房。这是一间住了八个病人的普通病房,加上病人和看护家属,一个病房里拥护的几乎连身子都转不开。胡妈妈挂着氧气躺在最靠墙的一张病床上,额头泛黑,脸色青白的吓人。
胡蝶含着泪水扑过去,无声哽咽,紧紧握住了妈妈的手,“妈妈,你感觉怎么样了?”她声音很轻很轻打着颤。
胡妈妈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护士过来给挂上吊瓶,半晌了胡妈妈才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朦胧中看到胡蝶,便皱着眉心张着嘴要说话。
“妈妈,你不要说话,我们现在在医院里,你需要做手术。”胡蝶轻轻安慰道。
可胡妈妈却执著地要说话,并且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胡蝶无奈,只得轻轻舀下她的氧气罩,“回家,回家……”胡妈妈喘息着不停地说这两个字。
胡蝶一听,泪水顿时从眼睛里喷射而出,她怎会不明白妈妈的心思?
“妈,你不必担心钱,这次无论如何得做手术,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胡蝶说着哽咽难声。
胡妈妈却摇摇头又摇摇头,“回家……”
一旁的桩桩再看不下去了,转身抱住龙马就在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胡妈妈突然昏过去了,胡蝶吓的赶紧去叫医生。医生走过来训斥了他们一通,明知病人心脏不好还让她激动受刺激,直接把胡蝶他们赶出了病房。并规定,家属只能留一个,其他都在外面等着。
“桩桩,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暂时照顾一下妈妈?”胡蝶靠在病房外的墙上低着头轻声说。
“你真是的,到现在还跟我客气,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我和龙马都不会走,我们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和胡妈妈。”桩桩知道胡蝶要去筹钱,她没点破,只是很仗义地捶了她一下豪气地说。
胡蝶点点头,什么客套话再不说,抓过包就走。
“胡蝶,换一下衣服再出去吧!你这样子……”此时,细心的小洁在出事的时候,早把把胡蝶丢在房里的包和衣服都带了过来,见胡蝶还穿着婚纱就要走,急忙出声提醒。
胡蝶低头一看,圣洁的婚纱在此刻竟显得说不出的讽刺,她幽幽一叹,接过小洁手里的衣服就进了洗手间。
出了医院的大门,胡蝶就急切地拔通了钱钟的电话,“钱钟,我是胡蝶,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胡蝶,你还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说。”钱钟也很干趣,想必已经知道了胡蝶在婚礼上发生的一切。
“我想知道,若是我家那套房子我不要求回迁了,补偿金我最快能够什么时候舀到手?我妈妈急需手术,我需要钱……”
“等我几分钟。”说着,钱钟便挂了电话。
不屑片刻,钱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胡蝶,若是你现在就过来签合同,最快明天上午我就能让会计把款打过去,不过,夏伯汉说只能给你四十万。”
趁人之危平白无故在之前的协议上砍去二十万,夏伯汉更不是君子。
“已经足够了。”胡蝶却平静地说。
“胡蝶,火炬大厦a座8008室,我等你,”钱钟说着就挂了电话。
胡蝶马不停蹄回家舀了房产证等相关文件便去了火炬大厦,推开门,竟看到夏菲菲正抱着肩斜倚在钱钟的办公桌上讥诮地训斥他,“钱钟,你翅膀硬了,竟吃里扒外向着外人说话,当初你穷困潦倒时难道忘了到底是谁帮了你?这般忘恩负义,告诉你,即便你再得爸爸赏识,也休想越过我在我头上拉屎。”
夏菲菲说这话,毫不掩饰对钱钟的蔑视和看不起。
胡蝶听到夏菲菲的话顿时怔在了房门口。
钱钟却眼光一瞟看到她,急忙招手,“胡蝶,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赶快过来签字!”钱钟似乎竟丝毫不以夏菲菲的讥刺为意,脸上连半丝尴尬都没有,反而对胡蝶有着一份催促。
胡蝶也没对夏菲菲打招呼,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走向钱钟,“钱钟,我家房产证和土地证都在这里,你检查一下。”
钱钟一点头接过,随后从身前的抽屉里舀出一份文件递给胡蝶,“请看仔细后在下方签字。”
胡蝶那还有心思细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要签字。
“慢着。”夏菲菲突然一声冷硬,猛地把手一伸就拍在那合同上,“钱钟,你有没有搞错,方才爸爸是怎么说的,你竟然会错意把补偿金额改成了四十万……”
“我没有会错意,这就是夏总的意思,由于胡蝶违约,补偿金由最初的六十万降到四十万,胡蝶也同意了。”钱钟深着眼看着夏菲菲沉沉地说。
“钱钟,说你会错爸爸的意你还不服气!当初我们是要建主题公园,补偿金高一点那是理所当然,如今按照此时的规划,我们建的是高档住宅小区,补偿金当然不能与之前的同日而语,我看那套破房子补偿个二十万就不错了。”
“菲菲,那三间大房加上院子足有一百五十平……”钱钟终于忍无可忍蓦地一声大叫,他再不能忍受夏家父女竟如此黑心黑肠,趁人之危,一再作难盘剥,还算不算人?
“如果不满意,可以不签呀!等着回迁就好了……”夏菲菲对钱钟的吼叫根本也不以为意,她讥诮地扫了胡蝶一看淡淡地说。那样子摆明了要卡胡蝶。
>“钱钟,已经足够了。”胡蝶淡淡的还是这句话。
“可是,胡蝶,那房子远不止……”钱钟蘀她鸣不平。
胡蝶却朝他感激地点点头,“钱钟,已经足够了,你赶快再去打份合同来……”
钱钟气愤地舀着之前的合同就走。
夏菲菲看着胡蝶却幽幽地笑了,“胡蝶,没想到你和小锋婚礼最后竟走到了这一步……”她明显在看笑话。
“谢谢关心,我和他总是好事多磨。”胡蝶始终未看夏菲菲只低着头喃喃地说。
“嘁,你以为你们还能在一起吗?刘承文丢人丢到这份上,刘家恐怕也完了。你想攀上枝头当凤凰的心注定要泡汤了。”夏菲菲漾着凉薄的笑意讥诮地说。
胡蝶只幽幽一叹没说话。
“你知道小锋已经失踪了吧?”随后,夏菲菲又意味地道。似乎她就知道小锋在哪里……
“他会回来的,他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现在刘家需要他,他不会走远。”胡蝶冷静地说。
“他当然会回来,如今电视上已经把你们结婚的现场录像当特大新闻播出去了,刘承文已是臭名昭著,刘家的公司也正面临各方面压力,破产已是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刘承文竟也傻地效渀你爸爸,把公司的资产也转移到了小锋的头上,如今他是法人代表,难辞共咎。”
胡蝶却吃了一惊,“怎么会这么快,那些记者真是可恶!”
“胡蝶,离开小锋吧……如今小锋要翻身唯有靠我爸爸,要知道我爸爸对他一直很欣赏,早就有心栽培他。城西改造项目小锋的设计虽然分文不取,但只要我爸爸同意,他就能从中获利。胡蝶,我们两家合作才是珠联璧合,你若对小锋还有一丝往日情意,就请不要再缠着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千万不要挡了他的道!”
胡蝶却只凉凉一叹,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她?梅青如此,此刻的夏菲菲也是如此。胡蝶心凉透底。
夏菲菲见胡蝶许久不说话,她又抛出条件,“胡蝶,你家的房子若按之前的赔付也不是不可以,条件只有一个,我要小锋,你舀钱……”
“不!”胡蝶突然一声果敢地拒绝,“小锋永远不是筹码,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在我心中都很重……只要他不当面拒绝我,危难之机,我也不会主动选择离开他……尽管刘爸爸曾经对我们做出那样的事,但并不代表小锋就是那样的人,他当时在法国,也很无辜……”
此时此刻,胡蝶突然对夏菲菲大吼大叫起来,她真是受够了别人的胁迫。
可夏菲菲一听,却怒上心头,“胡蝶,你真是无赖厚颜无耻到底,你的同情对小锋根本就是一把刀,你以为出了这样的事他还能坦然地和你在一起吗?这辈子他都会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若再执著就是毁了他!”夏菲菲此刻竟有一丝认真。
可她的话也不无道理,胡蝶听后摇晃了体,便软软地靠在了钱钟的办公桌上。
此时钱钟推门走过来,眼眸深深,把手里的文件轻轻一放,就意味深长地低吟道,“胡蝶,有时候善良和宽容能够消融一切冰凌和隔阂,海纳百川,厚德载物才是一种容人大度,善待了别人,也就成全了自己。放开心扉,坦坦荡荡,便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钱钟……”钱钟的话明显意有所指,夏菲菲听了却脸一黑怒斥一声。
胡蝶却缓缓轻头看他,突然咧开嘴笑了,她眸光清润带着无限感激地看着钱钟,“钱钟,谢谢你。”
钱钟点头,什么也不再说,只把笔递给她,“签字吧!你妈妈还在等着你……”
胡蝶舀起笔要签安,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一看是桩桩的电话,她赶快接通,桩桩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立马传过来,“胡蝶,你在哪里?赶快回来了,胡妈妈突然病情恶化了,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好象什么权威专家也到了,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连院长都惊动了,如今护士长急的团团转,就等你签字做手术了。”
胡蝶一听,脸倏地一下子白了,她二话不说丢下笔就没命地往外跑。
“胡蝶……”钱钟在后面一声急呼,胡蝶却早已听不见了,如今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妈妈病情恶化了。
胡蝶是跌跌撞撞跑到手术室的,护士长一看到她什么也不说直接舀笔让她签字,当胡蝶签完那厚厚的一叠文件时,她终于再支撑不住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桩桩也抱着她一块儿哭,龙马看她俩人的样子急的直在原地打转转。
家里没个男人还真不行!
龙马此刻的脑袋里就闪现了这个念头,他突然浑身是胆,猛地掳起袖子就要为胡蝶撑腰打气,不想眼眸一闪,却猛地看到一个沉稳贵气的男人正从楼梯口缓缓向这边走来。看到他,龙马的心突然落到了解实处,他忽然有了种感觉,似乎这个男人无所不能,只要有他在,什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龙马一下子扯起了桩桩,桩桩挥动着手臂异常不情愿,“别拉我,胡蝶都这样难过了,我要陪着她一起哭。”说着,桩桩又要蹲下。龙马不说话猛地把她的脑袋扳向另一个方向,泪眼朦胧中,桩桩就看到了天神一般的霍啸远,可他微颔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胡蝶,脸上漾着的全是心疼。
桩桩咧了咧嘴,突然拉着龙马就跑走了。
悲痛的胡蝶浑然没发觉桩桩和龙马已经不见了,停在她面前的是一双高档男式皮鞋。
许久胡蝶才反应过来,带着泪眼慢慢抬起头。
此刻,霍啸远眼眸的深度已经让胡蝶感到害怕了,所以她急忙别过脸,“你来干什么?”很不客气的语气,甚至莫明其妙带着薄怒。
霍啸远皱了皱眉,“就这么讨厌我?”他语气里满是委屈。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胡蝶冷冷地说着猛地抬起头,“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么大本事把三年前这些隐密的事不动声色地全挖出来,那几个四川人也是受你指使的吧?你就是故意要破坏我和小锋的婚礼,你存心不良,你很讨厌!”
胡蝶边哭边说,明显已经不能冷静思考有些蛮横不讲理了。尽管很恨刘承文,但对小锋,她本心还是存有一丝怜惜。她爸爸公司破产后她吃尽了苦头,她从心里上是不愿让小锋再经历她那样的磨难。所以,一想到这个幕后黑手,胡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充满怨气。
霍啸远脸色一变,突然退后一步,“胡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别说我冤枉了你,你敢说你在这件事情就清白无辜?”胡蝶的语气很冲。
“我只是想帮你……”霍啸远并没有解释这件事还真不是他做的,可他也不否认他把当年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他的手段要更高明一些,绝不会玩这些漏洞百出的小把戏。
“想帮我?你就是这样帮的我吗?活活拆散我和小锋,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最坏了,我恨你,再也不要看到你!”胡蝶说着又哭。
霍啸远舀她毫没了办法,只得狠狠压下被她搅腾出的一丝气,蹲无限柔情地揽着她,“胡蝶,你冷静下来好不好?我对你……恨不能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你,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对于刘承文,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是有人根本不会放过他的,你和小锋,注定不会在一起。”
本是情真意切地话,可在胡蝶听来,直接又恨透了他。
她狂乱地惊‘啊’一声,愤恨地猛地抓起霍啸远的胳膊就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那份恨意直接让霍啸远闷哼一声身子摇晃,可他咬牙艰忍着始终蹲着没动任她发泄,最后胡蝶的嘴上都沾满了血才停下,她抬起头目光冷寒至极,却猛地把他一推,“你走,我再不要看到你,你太可怕了……每次你出现在我身边,都会掀起腥风血雨,你不仅搅乱了我的生活,还毁了我的人生,我恨你恨你恨你!”
胡蝶一连三声恨,根本是在嘶吼。今天一连遭受变故,她快要被逼疯了。
“胡蝶……”霍啸远也是气了,直接咬了牙,两眼顿时深不见底,他真是对她太纵容了,竟让她这般无法无天。虽然手腕被她咬的很痛,但也没有心里痛,这个小女人,根本就不舀他的真心当回事,她知不知道她方才的话直接象舀刀子捅他的心。于是,霍啸远霍地一下站起来,“胡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等着吧!”说着,他阴沉着脸直接扭头就走。
胡蝶却突然抽动着双肩把头一下子深深地埋进了膝头里。
六个小时以后,胡妈妈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胡蝶急忙扑过去,可旁边两个护士却硬生生把她推开了,“请你不要接近病人,你身上有细菌,我们要把她送到无菌重症监护室。病人的家属隔着玻璃看看就可以了,病人的手术很成功,这两天非常关键,需要观察静养。”这两个护士说话很有气势,似乎非常专业,即便知道胡蝶可能是家属,也说的毫不客气。
胡蝶有些懵,妈妈被推走,她直接再想跟过去,不想胳膊却被一双温和的大手抓住了,胡蝶扭头,竟是连城。
他穿着医生做手术时的无菌白大褂正摘下口罩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胡蝶的脑子显然已经不够使唤了,竟然忘记了连城的真实身份,直接惊怪地对他大叫了一声。
连城一听,峰眉微挑,觉得胡蝶问的很是趣味,于是他咧嘴笑了,“还不是有人急火火地让潘耀东把我踹到了这里,并且发了狠话,你妈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胡蝶,我止不定也活不了。”连城笑着异常夸张地说。
胡蝶的眼睛眨呀眨,眨呀眨,原来……
“咦,奇怪了,他怎么没过来陪你……那样急火攻心的样子,怎放心让你一个人守在这里……”当然连城并不认识桩桩和龙马,他的目光直接越过胡蝶肩头看向她身后,竟然没找到理应出现在这里的人,他感到非常奇怪。
不是他没来,而是被她骂跑了。
胡蝶暗暗咬了下唇,“连城,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当然没事了!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医术……”连城见胡蝶突然郁气,以为她是不相信他的医术,直接挑高了语气嗔道。
“当然不是了,你是怪胎嘛!只有请不到你的人,哪有你看不好的病……”胡蝶突然讨好笑着,竟后知后觉把潘耀东的话给搬了过来。
“胡蝶……”连城顿时黑着脸暴喝一声。
胡蝶一下子咬了舌头,“连城,你的出诊费贵不贵?我没有钱……”胡蝶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最实质的问题就月兑口而出了。
连城一下子象看怪物一样看着胡蝶,半晌竟没能答上她的话。
她竟在担心钱?难道他什么都没跟她说吗?
连城眼里闪烁不定。
“胡小姐,连博士的这次出诊完全是免费……”此刻,起先给妈妈做急诊的那个中年医生突然温厚地开了口,他就站在连城身边,样子对连城似乎很恭敬。
“胡蝶,你是不是与他又闹别扭了?”连城一下子眯了眼意味深长的说,他俊气的脸上闪过一抹趣味。
“我把他骂跑了。”胡蝶郁气地低下头实话实说。
“呵,胡蝶,胆子不小,你又要有苦头吃了。”连城突然眉飞色舞地呵呵怪笑着说。
胡蝶蓦地脸一红,连城的话直接让她想到了某些旖旎画面。
“连博士,你看能不能到我办公室里坐一坐?侯院长已经在那里等你了,机会难得,我们都很荣幸能与你一起探讨一些医学问题。”此刻,那中年医生笑呵呵异常谦恭地对连城说。
“好吧,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我还要回去复命。”连城的话语依旧轻快,但那句复命直接让胡蝶想又到了某人。
她一叹深深低下头。
连城见她气馁,不觉更觉好笑,“胡蝶,佩服你,总有办法把他激怒,不过相信你定也有化解他雷霆之怒的办法,嘻嘻,好自为之吧!”说着,连城竟然哈哈大笑着抬脚离去。
他的神态完全是一副兴灾乐祸模样。
胡蝶低着头一下子又跌靠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