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湾的亲戚们悲号了三天,泪已淌干,哭已无声,看见天真活泼的孩子,温柔善良的女人,颐养天年的老丈,遭此横祸,走的那么凄惨!留给亲人们的是刀绞似的永远的痛!
四十几个木匠,七、八十个杂工,忙活三天,星云洞惨案一百零五人的遗体安葬完毕,覃先生把分担后各家剩余的钱财、遗物发还给相应的继承人,外来人员的家属按贯例抚恤。三老爷家还有些战马,覃先生留下两匹,其余的托亲戚们牵去喂好,没准云虎回来还用得上。
一切停当后,覃先生把柱子和牧春叫到身边,老泪纵横,沙哑而呜咽:“现在陈家湾只有你们俩了”。说到这,他已泣不成声,悲痛得难以继续往下说。牧春给老爸倒了一杯水,哭着说:“爸,啷个办?您就吩咐吧,不管多重的担子,我们都担着”。只有十五岁的牧春,经此劫难,像成熟了很多。三人又痛哭了一阵。
覃先生缓过气接着说:“三少爷驻扎在泸州,具体地址我也不晓得,你们去,问遍泸州所有的军营,也要找到他,告诉他家里的情况,告诉他,他的妻儿老小,一百多条人命的血债!告诉他,他的妹子下落不明,要他回来,支撑这个家,讨这个血债!”
牧春含着泪:“爸,那你一个人在家?”
覃先生说:“不必为我担心,这里还需要人留守,这世道很乱,你们在外要早睡晚起,白天赶路,受了气忍着,切莫惹是生非,我等你们平安归来。”
兄弟俩含泪收拾行装,抱别覃先生,上马奔泸州而去。
云秋与老尼相处了两天,心情依然沉重。她默默的为老尼做些事,嘴上却难得开口,老尼晓得她痛在心里,也不愿主动去揭姑娘的伤疤。姑娘很勤快,忙了这样忙那样,很受她的喜爱。乡村地方小,第二天周围的女人们都晓得尼姑庵来了个姑娘,先先后后跑来看,老尼说:“是我家侄女”。“哦!”众人夸了一阵才散去。老尼说:“姑娘,歇歇嘛,忙了半天啦。过来坐坐。”
云秋来到老尼跟前,对老尼说:“尼姑孃孃,多谢你救了我,收留我,还给我搪塞那些是非人家。”老尼说:“看你说的,出家人慈悲为怀,我能看到你受苦,不拉你一把?姑娘,两天了,我看你心情不好,就没有跟你摆,如果信得过我,跟我说实话,看我能不能帮你?”云秋说:“我是沙河场的,家里人硬逼我嫁给一个老头,我死活不肯,逃出来的。”陈云秋读了这么多年书,象讲故事一样信手编来。
“你爸、妈真狠!把你往火坑里推,沙河场离这儿可不近!弄得你受了这么多苦。”老尼说。其实她猜也是逃婚的,现在女孩家心气高,婆家孬了,死活不愿意。有和情人私奔的,有单枪匹马出逃的,看样子,这姑娘属后一种。老尼继续说:“逃就逃嘛,让那些老家伙着着急!这逃婚啦,不奇怪,也不耻辱,自古就有,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不就是逃婚私奔吗?有相好了?”
云秋脸“腾”的红了。对老尼说:“哪有啊。”老尼问:“你叫啥名字?”
“章玉秋”。陈云秋机灵的月兑口而出。他有个表哥在沙河,信章。
“你胆子不小,一路大山,要是遇上老虎、豺狗,多危险啰,你运气也好,一路还平平安安的,只是遭饿了饭,遭茅草划了些血丝,要是遇到土匪,也没得你逃月兑了的”。老尼继续啰嗦。
陈云秋点了点头。
“章玉秋”。老尼停顿片刻,继续说:“以后啷个办,去哪里?”
“不晓得”。云秋睁着大眼睛望着老尼,摇了摇头,怯生生地回答。她有时想起了二哥,泸州?有多远?去,恐怕也不容易,随身的衣物丢了,箱子里的几块大洋也丢了,身无分文,对她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前途艰险无比。
“跟我当徒弟,象我这样清灯黄卷,与世无争。”
云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看着云秋的表情,老尼笑了:“我晓得,敢逃婚的姑娘都有自个的追求,都不甘现状,我这小庵能留住你?红尘多磨难啰!古人说,红颜薄命,像你这种漂亮女孩磨难重重哦,你要好自为之。”
云秋沉思了一会,问:“尼姑孃孃,这是哪儿啊?”
“这里呀,是阴平县双河镇,离你们沙河场少说也有二百里。沙河场在玉鼎山的东面,这双河镇在玉鼎山的西边,我们这个地方原来叫涂家湾,现在大家都叫涂将庵”。
“涂将庵!涂府?这可能有些关系吧?”云秋继续问道。
“嗯,涂府就是个将军府,这庵是老将军修的,大家叫顺口了,就叫涂将庵。哎,少将军要回来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回来住一段时间,要是他能帮你的话,你呀,运气就好了。”
云秋睁着大眼睛,琢磨着老尼的话,似乎在期待什么……
隔了两天,涂团长带了个卫士班回到涂将庵,涂府顿时热闹起来,镇长、保长们前来拜见的,驻军属下问安的,络绎不绝,涂家湾的孩子们象过节一样,得到糖果,嘴里嘻兹兹的,甜丝丝的。和往常一样,热闹了半天,涂府才安静下来。
老尼见空来到涂府。她受涂府恩惠,无以为报。章玉秋的出现,她眼前一亮,绝子,少将军肯定喜欢,不妨引荐给他,可能两人都满意。
“少将军,一路辛苦了”。老尼刚进门,就问候起来。
“嚯,尼嬷嬷好久不见了,气色很好啊,坐、坐”。团长对老尼一向爱戴敬重。
警卫班长王元庆给尼嬷嬷递过一杯茶,退了出去。
老尼说:“少将军啦,我那点来了个从沙河场逃婚的姑娘,模样挺乖,她现在无依无靠,你看,能不能帮帮她?”本来是主动献予,说成是“帮帮她”,可见老尼也很世故。
涂远龙说:“尼嬷嬷,说哪里话?能帮人我还不帮一把?更何况是你老引荐的。”
老尼笑呵呵的说:“那老身把人给你引过来哈”。她利索地回庵,把云秋带到了涂府,
云秋穿上洗补好的自己的衣裳,合身多了。经过几天的调养,脸上的划痕褪去了很多,只有少量至深处还有淡淡的痕迹。
陈云秋的出现,涂远龙眼前一亮,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他表面淡定,内心特别激动,在城里见过不少风尘女子、大家闺秀,都没得眼前这女孩的风韵,大山深处,穷乡僻壤,居然有这等清纯、绝色美女!难怪她要逃婚,差不多的男人她看不上!也拴不住他的心。他佩服尼嬷嬷的眼光,也感谢上苍把一个绝代佳人送到他的面前。
陈云秋几天之内,遭遇人间难以言状的磨难,内心已不再是十七八岁姑娘的心,此时的她,想的就是报仇雪恨!老尼把她引荐给涂团长——军界人物,她内心高兴极了,也许命运这样安排,就是在给她机会!
“涂团长好”。受过十多年教育的陈云秋,知书识礼,不亢不卑的给团长道了个万福,脸上还是有些羞涩,怯生生的紧挨着尼嬷嬷坐下。
女人羞涩,更显得柔美无比,让人怜爱。涂远龙对眼前这位美女点了点头。他接着问了一些和老尼大致相同的问题,陈云秋把先前给尼嬷嬷的那一席话说了一遍。
“章玉秋?”涂远龙审视着云秋,不俗的穿着,高雅的气质,受过良好的教育,活月兑月兑一个大家闺秀,家景肯定不一般,父母为何逼婚?图啥?心中自有一些疑问。他想,谜团,留到以后去慢慢解开。
“小章,今后有何打算?”涂远龙问。
“我现在举目无亲,想投奔涂团长。”说到这,云秋想到自己经受的种种劫难和现在的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不由潸然泪下。
红颜薄命,楚楚可怜,涂团长看不得女人的眼泪。他,四十岁的男人,懂得怜香惜玉,这个美女,他要呵护她,还想拴住她,不管她是啥人,她是上苍和老尼送来的最值得疼爱的,也是最娇贵的礼物。
“好啦好啦,别哭了,暂且在我这儿安生,以后有好的去处再说,啊?”嘴里虽这么说,其实心里哪舍得她离开,恨不得马上把她搂在怀里。
“王元庆”!涂远龙对门外喊道。
“到”!王班长应声进来,立正,敬礼!标准的军人礼仪。
“介绍一下,她叫章玉秋,以后是我们部队的一员,去,给她挑一身合身的军装,打扫一个房间,标准按副官待遇,她的军姿、军规、军事技能由你负责教会。”
“是!”斩钉截铁的回声!就这样,陈云秋成了一个兵,也许是川军中第一例女兵吧。
章玉秋换了一身新军装,英姿飒爽。她来到班长面前,王班长直盯盯的看着她,美人配什么衣服都好看。他晓得,这个未来的顶头上司,自己只有打打眼睛牙祭罢了。
第二天,王元庆从军人常规讲起,手把手的教步伐,教军姿,教行军礼。王班长说:“军人,任何动作都要展示力量,果断和标准,不能有任何拖泥带水。”他示范后就让章副官做。俗话说:当兵三年,老母猪当貂婵。王班长近距离接触一个大美人,心里早已冲动至极,只是心里军规戒律尚存,不敢越雷池一步!男人冲动,没处发泄是最难受的,发胀,走路极不舒服。一个上午下来,一身汗水:“妈的,比教一个班还累”。王元庆嘴里虽是抱怨,可心头又渴望和她在一起。
陈云秋天资聪慧,接受力强,半天,规范的动作要领已熟记于心,做起来,也有模有样。有板有眼。只是力量和果敢稍显不足。女人身姿天生优美,加上这些规范动作,章玉秋更显得秀外慧中。
“副官,副官是什么?”章玉秋问王班长。
王元庆说:“副官就是长官的助手,上传下达,工作、生活、起居都得管。好的副官能充分领悟长官的意图,想在前,做在前,事事让长官满意,事事让长官放心。工作上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嗯!”陈云秋若有所思。
王元庆继续说:“未来的章副官,你现在还是个新兵,部队里等级森严,下级服从上级,不管你在什么地方,见到比你级别高的长官都要立正敬礼,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我现在是你的教官,见到我,首先该立正、敬礼、报告!”陈云秋马上“是!教官”。王元庆命令:“重来!”“是!”章玉秋往前一步一个立正,抬手一个军礼:“报告教官,新兵章玉秋前来受训,准备完毕,请求训示!”“稍息!”
“明天学习骑马与射击,这两样是军人必须具有的军事素质。这两项对女孩子来说也是最大的挑战,今天晚上到团长处做见习副官!”。王元庆说。
“是!教官”。陈云秋给王班长一个军礼。
傍晚,陈云秋来到涂团长处,“叭”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团长,章玉秋向您报到!”动作熟练而优美,俨然象个老兵。
“噢,一天功夫,老百姓就成了一个军人,进步很快呀,我身边多了个花木兰,不错,不错”。涂远龙很兴奋,一双眼睛欣赏着眼前用军服包装的美女。王元庆当着团长的面,教章副官倒茶,整理文档,进出礼仪,迎来送往……
第二天,王元庆把章玉秋带到跑马场,给她说了一些骑马的要领,扶她上马,女孩子骑马可能天生弱智,马没走几步,身体一晃,朝旁边倒了下来。王元庆赶紧上前,双手托住,重新扶她上马,走上几步,一声娇吟,又往旁边跌落,几个来回,章玉秋都没了信心。
“非要学骑马吗?”章玉秋望着王元庆。
“非学不可!马是目前乡村小道上最快的交通工具,以后你跟着长官,随时都要外出,不骑自己的马,骑在男人前面?多不体面!”王元庆不容质疑,继续说:“骑马,首先要克服心理恐惧,两眼平视前方,左手抓住马鞍和僵绳,右手握住马鞭或手枪”。
章玉秋站起来,心想自己哪样苦都吃尽了,这点困难算啥子?旁边还有个大男人保护着,怕啥,鼓起勇气走到马的旁边,王元庆又托她上马。继续说:“脚踩鞍镫,左右用力均匀,用脚承载一些体重,减轻臀部压力。”
王元庆护着随时可能掉下马来的章玉秋,跟在马后小跑,嘴边不停的重复要领,累得一头的汗水。
慢慢地,章玉秋找到了一些感觉,可以独自驾驭慢跑了。到了弯道,章玉秋又摔了下来。好在王元庆不离左右,及时的扶住了她。王元庆说:“转弯,不是靠抖动缰绳去传递信息,而是靠小腿的力量进行传递,这时的人要躬身马上,降低重心。”他给章玉秋做了两回示范。
章玉秋上马骑了两圈,初次骑马,很难受,也很累,章云秋有些受不了了,下得马来,看见王元庆一身汗水,也有些不忍,“看你,班长师傅,
累得一身的汗,二天我有钱了,请你喝酒,啊?”边说边递过一块手绢。
王班长平生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女人那特有的温情和魅力。一身的辛劳都忘却在九霄云外。他谢绝了递过来的手绢说:“好,我可要等到那一天”。他也有些兴奋,“要想手艺会,挨倒师傅睡”。王元庆这句玩笑话还是没敢说出口。
“班长师傅,教我打枪吧”。章玉秋望着王元庆。她想报仇,得学会打枪,得把枪技练好。
“嗯,可以,今明两天骑马打枪交替进行,骑马累了,就打枪。”王元庆取下腰间的手枪,进行拆卸,边拆边讲枪的构造,部件的作用。
“枪支,构造都差不多,只是外型、作用不同,分为手枪、步枪、机枪、冲锋枪等,射击时有个共同特点:眼睛、准星、目标三点一线就可以击发射击了。这把手枪对你来说有些重”。王元庆边说边演示。单手举枪瞄准,手、枪丝纹不动。章玉秋接过枪,单臂伸直,太重,手不停的晃动,直往下掉,王元庆在旁要求坚持,玉秋手都酸软了。习武还真不容易。
“练射击,除了要把握要领外,还要有臂力,瞄准时不抖不颤,才能提高命中率,你,一个姑娘家,这臂力不是一天两天练得成的,你可以去领一杆步枪,上举,侧举,横举,练了一段时间后,逐渐增加重量,并且要长期坚持,你的臂力才会增强,那时你的射击水平也会提高。”
骑马、打枪,对女孩子来说,是重体力活,一连几天,陈云秋都在训练场模爬滚打,四肢酸痛不已。但她感觉充实,王班长要求严格,她自己也细心认真。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下来,各种枪支的使用得心应手,马上功夫也日渐成熟。
章玉秋被太阳晒黑了一些,小小年纪,饱经风霜,看起成熟了很多,这几天小有进步,自信慢慢取代了忧伤。
看见王班长那魁梧的身驱,玉秋羡慕不已,问:“班长师傅,你有多高?”王元庆说:“五尺三”。章玉秋嘻嘻的笑了起来。王元庆问:“笑哪样?”云秋说:“我们那点的人说:‘人不过五,过五不叫人’。你超过了五尺,所以,你不叫人。”王元庆晓得遭章玉秋编方诀了。他只好说:“你呀,也有四尺
八、九,险些不是人,我猜你家里不叫人的多呢。”两人都笑了。
训练之余,章玉秋常去和尼嬷嬷摆龙门阵,帮她干一些杂活,老尼有意无意和她谈涂团长,谈涂团长的骄傲往事,谈涂团长的英雄壮举,她要把这朵鲜花无声的献给涂团长,玉秋又何偿不明白老尼的用意?
不管自己有多累,章玉秋每天总要去团长那儿,给他整理一下房间,整理一下书桌,给他泡上一杯茶,象王元庆说的,尽“副官”之责。他从心底里感谢这个男人,在她孤立无援,举目无亲时收留她的男人,让她燃起复仇希望的男人。尼姑孃孃的良苦用心,她懂,她配做他的女人吗?她晓得,作为女人,自己已经贬值了,今生今世能赢得一分爱和尊重对她来说已是奢望,团长肯定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妻儿老小,她只求默默的多做点事来回报团长的恩德,回报团长给她安身立命的机会。要是今后能借他的一双手,为她报仇雪恨,她就心满意足了。
女人,上帝创造的女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总给人温馨,给人亲切,给人美的享受。涂远龙今年回家,最大的收获就是身边有了个“花木兰”,心情从未有过的高兴,有时近距离感受她的呼吸,感受她令男人心醉的体香,他冲动,他旌摇神往,但他明白,对读过书的敢于逃婚的女人,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动之以情。在章玉秋学有成效后,每天都邀她骑马兜风,出双入对,他给她一把小手枪,实弹打靶,成绩还不错。涂团长每天都在守护着那份青春,品味着那份媚力。章玉秋也感受着团长的那份情意,她心里明白,要报仇,离不开这个精力充沛,威严而帅气的男人。
柱子和牧春告别了覃先生,打马奔泸州而来,两人没得多的话,一心只想早点找到云柱哥。这可苦了牧春,按个头他有一米六几,但十四、五岁的孩子,平时马骑得不少,但哪经历过长途跋涉一路奔波?几天下来,双腿痛得不得了,俗话说,屙屎都要杆桩桩。
好在一路顺畅,到沪州的第二天,就在军营里找到了云虎哥。陈云虎见两人带孝而来,晓得出了事。他把两人招呼进营房,倒了两杯水,他的兄弟们猜排长家出了事,也跟了进来。柱子、牧春含泪把陈家湾惨案给云虎摆了。陈云虎痛不欲生,望着桂水方向,双膝跪下,“爸、妈、兄弟们、孩子们……”他泣不成声,倦缩在地下。
他的战友们看见排长痛不欲生,纷纷上前劝抚。柱子和牧春也上前劝哥哥。牧春说:“哥啊,我爸说,我们湾没啥人了,就只望你回家报仇呢,你要是过度生气,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没希望了。”牧春稚声稚气,连哭带说的童声更增添了几分悲情,云虎起身抱住两兄弟,又痛哭了一场。在场的兄弟们捶胸顿足,跟着嚎啕大哭。
消息很快传到连部,连长听完汇报也大惊:“有这等事?太无法无天了!”他迅即用电话逐级报给了营、团长,团长拍桌大怒:“当地驻军是干什么吃的,发生这等惨案!这般悍匪如此恶行滔天,不剿此匪枉为军人!”他给营长下令:“要人给人,要枪给枪!全力支持陈云虎回乡剿匪,不限时日,剿完归队!必要时由我联系当地驻军支持!”
连长来到云虎的营房,一起安慰三兄弟。并传达了团长的指示。云虎手下的兵听说,纷纷向云虎请战:“排长带我去吧,不杀完这股土匪,我誓不回营!”“排长,我去吧,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不报此仇,我们永不还乡!”
陈云虎不了解土匪的情况,加之路途遥远,只在自己排里挑了两个弟兄,三把短枪,一行五人赶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