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粟 第十章 伪造文书土匪夺占杂货店 不明……

作者 : 罗鼎罗童

熊霸一行撤回山寨,几天后派出两人打探消息,陈家湾全军覆没,学校的角落里,卷缩着两个老头,木讷讷的,听说还不晓得惨案是何人所为。那晚有人打伤过他们的兄弟,从身手上看,肯定不是老头们干的,两个土匪没有惊动他们,不声不响的回山寨复命。熊霸想,即使剩几个人,谅他也翻不起啥大浪!他的主要精力是吃掉陈家的杂货店。

几个镇的陈氏店没了老板,只有小二代为营业。太安镇的总店也只有一个伙计王坤在张罗。熊霸和老二、老三商量后,派出人手去,威胁加利诱,强行接管杂货店,并伪造协议,盖上手印,真伪难辨。中国人很早就有在合同、契约、法律文书上盖箕斗(手印)的习俗,其实那时根本没有鉴定真伪的手段,只不过代表一种承诺的慎重而已。土匪们奸诈,准备这种文件,以防万一,要是有人问及,那伙人就出示文件,声称从陈氏兄弟手中购得,人死无对证。山寨人马悄悄派往新店,对先前的店员威胁加利诱。事不关已,谁来质疑?陈氏兄弟的朋友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懒得多事。各店开门经营几天,倒也没啥事发生,也没多少人来质疑。甑子寨的人也没想到如此轻松,熊霸等人占就了陈家的地盘,他们的势力也悄悄伸进了桂水县。

熊霸探知表兄回到涂将庵,便从几个陈氏店里汇总三百两鸦片,自己拿出一千银圆,与老三赵鲁一道来涂将庵酬谢表兄。

一路上,老三建议,此次灭门案毕竟案情重大,不能在团长面前提及,更不能让其手下人晓得,这次拜访主要还是联络感情,不能多说。

涂远龙与章玉秋骑马闲逛,“小章,去过万州没有”?团长目视着玉秋。“没有,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处就是桂水,逛过最大的城市也是桂水”。章玉秋回答说。“想去万州不”?涂远龙又问。他这两天矛盾着,把章玉秋留在老家还是把她带回万州?部队里招个女兵这等新鲜事,在万州用不了一天,可能传遍万州城,到时老婆闹不说,传到舅哥刘师长耳朵里,自己也不好交待。留在老家吧,一不好安排,二从内心出发,他天天都想看到她。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章玉秋说:“想去,团长,我想跟您一路去,万州大不?”“万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比桂水大,桂水没大河,没有船,万州是万川必汇,万商必归之地,长江边上,船来船往,热闹得很。那就跟我去吧。”涂远龙毫不夸张的描述……

“为难吗,团长?”章玉秋看见团长回答得有些勉强。“哦、不、不,我怕你不愿去”涂远龙回答。

这时王元庆骑马跑过来:“报告团长,您表弟来访”。

“他来了?你派人去镇上办点吃的,兄弟们也该打打牙祭了”。

“是!”王元庆转身如风般的去了。

涂远龙和章玉秋不慌不忙的漫步回到涂府,熊霸与赵鲁已在客厅喝茶了,见表哥回来,两人起身打招呼。涂远龙摆摆手,两人又缓缓坐下,章玉秋给团长拿来热毛巾,“团长,擦擦吧”。熊霸两人一听,认真端详,才晓得是个女兵,呀,真漂亮!表哥真有艳福!

涂远龙招呼玉秋,“来,介绍一下,这是章副官,这位是表弟熊霸,这位是表弟的兄弟赵鲁”。

二人起身与章玉秋点头认过。

章玉秋从团长手上接过毛巾,迅疾把给团长泡上的热茶递了过来,涂远龙很满意,从服务,看分寸,章副官胜过他所有的副官和随从。章副官用暖水瓶给熊霸二人斟满茶水,静静的退出客厅。

熊霸二人看见章玉秋训练有素的动作,优雅的身姿,才觉得还是人家团长有办法,有眼光,会享受,自己就他妈乡巴姥!

涂远龙晓得两人的心思。他先开腔,把注意力引开:“表哥,最近生意好哇?前次的事办得怎样?”

熊霸说:“表哥,多亏了你那帮兄弟,那个卢排长,有勇有谋的,扎他妈两个草人,用竹杆往前一送,那帮人‘呯呯嘭嘭’的打,黑地模索的,火力点全暴露了,我们照到火力点一阵猛打,打得对方抬不起头,卢排长的人趁机从另一个方向冲上尅(去),不到一袋烟功夫,就拿下了他们的老窝。”熊霸绘声绘色的讲述着。

赵鲁接过话:“是啊,借(这)次剿匪,看得出团长的部队训练有素,战斗力强,有勇有谋,借(这)全仰仗涂团长治军有方啊,我们借(这)次给团长捎了点烟土,请团长笑纳,不胜感激!”边说边把桌下的包裹呈上。

“嗯,莫客气嘛。”涂远龙嘴上说。没有不吃腥的猫。他扭头朝着门喊:“章副官!”。

“到!团长,有啥吩咐?”章副官应声进屋。涂远龙用眼神示意说:“把东西收捡了。”“是!”章玉秋分两次把两个包裹提进屋内,一千大洋,足足有几十斤!。

“团长,章副官是你内当家吧。”赵鲁看着章玉秋的背影说。云秋晓得内当家是啥意思,她脸有些微微发红,头没回,轻轻的走了出去。等章玉秋迈出门坎,涂远龙说:“啥内当家,你们尽瞎想!”

午饭上来,他们四人一桌,手下士兵在外面大厅就餐。

熊霸酒过几巡。问:“表哥,你那打起不停,像刮风一样的枪叫啥枪?”

团长回答:“你说的机枪啊?”

“噢,那叫机枪,给老子打出尅(去)象括风一样,好吓人啰,哪象我们那步铁杆,一枪一颗,太慢。哎,表哥,哪天给我弄一杆呢”。熊霸接着说。

涂远龙举起杯子示意二位喝酒,边喝边说:“机枪啊,在部队也是很金贵的,打仗好是好,太费子弹”。

“那不怕,表哥,好多钱一杆呢?”熊霸又问。

“一千好几嘛”。

“嗯,钱不是问题,表哥,你给我记在心上哈”。

“嗯,好,喝酒”。

章玉秋又给三人斟满酒,赵鲁说:“哎,章副官也陪我们喝点啰”。熊霸也跟着劝了起来。美女,走在哪点都有人逗,男人呢,从不放过每一个逗美女的机会。他们给章玉秋也倒上一杯,涂远龙目视章玉秋:“能喝就喝点吧”。章玉秋在家喝过甜酒,拿不准自己能不能喝白酒,小心端起酒杯:“那我敬二位哥一杯吧!”赵鲁说:“章副官,你说错了,你该叫我们两个为弟弟呢”。玉秋不晓得这话的含义,在团长的示意下三人一饮而尽。“哎,你应该跟我哥喝一杯”。玉秋又只好给团长敬了一杯。

“熊哥、赵哥,你们在哪儿发财呀?”章玉秋问

“我们,我们那点叫阴平良山镇,甑子寨。乡里土气的,让章副官见笑了”。熊霸答道。

“莫说客气话,那点好耍不”?玉秋又问。

赵鲁接过话:“吔,我们那儿,一到秋天满山枫叶红了,远远望尅(去)整个山林,一片火红,太阳一照,漂亮极了,秋天你们不妨来耍耍。”

“那我秋天找个时间去你们那里耍,欣赏一下你们那儿的美景,看是吹的,还是确有景致。”云秋说。

“你来,我们大家都欢迎你,大家都来接待你。不是吹,我们那,有其(吃)不尽的野味,转不完的山林,看不厌的风景。”熊霸一片诚意。

“好,一言为定”。章副官又给他们斟满了酒。几杯酒下肚,章玉秋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管他现实不现实,说在那儿揢起。

熊霸说:“章副官,我和你单喝一杯,借(这)杯酒你喝了,托你个事,我哥,涂团长,交给你了,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云秋说:“大哥,你这个任务我担当不起,涂团长是国防部的,中国的涂团长!不用说,我要保护他的安全,但……。”赵鲁晓得大哥的用意,跟着起哄:“但,但啥子?你要把他看成你自己的涂团长,你一个人拥有的涂团长。来,我陪你们喝一杯。”三个一饮而尽。苍天在开着玩笑,云秋和三个杀亲仇人在饮酒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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