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的生活,我也可以渐渐习惯失去温暖的孤单。
H市的第一场雪是在元旦过后的第二个周末降下,一片一片的雪花如樱花飞卷,漫天飘舞。
温少凡和平惠子的婚事因为温淑欣的强烈反对,已经作罢。惊人的消息就像这雪花一片片漫天传说。
细心给邱海星掖好被角,邱海心靠着窗户边坐在软椅里,五个月的肚子现在已然看得出来,她站得时间一久,腿就酸胀。玻璃上结了冰花,絮絮的一大块,轻轻抹开一小片空隙,正好可以望见窗外的白雪纷落。
“孩子是他的吗?”本不想问,周劭勋靠在墙边,眼神落在凸起的肚子,久久移不开。曾经,他也曾幻想过要她生个他的孩子,可是她从不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给他,就算他强迫,也不给。
手掌来回温柔的摩挲过紧绷的肚子,邱海心连自己都没发现有一天她可以笑得这么温柔,仿佛,全世界的幸福不过在与拥有一个孩子,“西点军校吗?真好。”真的很好,他们之间再见面或许就是敌人了吧。这样彻底化开距离,真好。
邱海心的答非所问,他早就习惯了不是吗?单手抄在口袋里,周劭勋只觉得心口裂开的疼,一步步挪过去,学着邱海心的模样,他轻抚过。“孩子乖吗?我听文丽讲过,孩子大一点后,就会在妈妈肚子里捣乱。”抬头,他的眸光晶亮,如东方天际的启明星。
“他喜欢踢我,”微笑,像春日暖阳,“别的就是总会觉得困。”
“要告诉他吗?”贴近侧脸,周劭勋想要感受胎动,一如孩子的父亲。
告诉吗?告诉他她有了他们的孩子?摇头,一旦她这么做了,结果只会毁了他前程,何况,他说的话她还记得,他们之间也只不过是一场报复游戏罢了。
黯淡下的眸光恍惚,周劭勋扯出一抹浅笑,一吻如蝶掠过邱海心的额头,“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她的难过他知道,只是,现在时机未成熟,他还不能把莫少卿和他一起做事的事告诉她。那么,他能做的是赎罪,洗却当年他对她的伤害。可是他还是做不到彻底的大无畏,为别人建筑爱情的城堡,将自己放逐在荒漠。“海心,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是我的哥哥,从前,现在,以后。”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的灰白色。
“海心,对不起,可是我爱你,从前,现在,以后。”站在软椅后,拿过厚绒毯裹住邱海心。周劭勋拥紧人,话说的轻轻。他毁了她的爱情一次,现在他能做的也只能去守护,守护这份禁忌爱恋……
亲爱的,你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一起滚雪人时快乐的笑容吗?现在的我,没有一丝有关于你的消息,而能有的,也只是记忆里和你在一起时的快乐和痛苦。
看着帝国大厦上倒数的电子时钟,听着身边一样肤色的同胞幸福的欢笑。噪扩的人群里,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莫少卿一点一点挤开路,身后冲上天空炸开的烟花璀璨绚丽。过年了,他一个人,没回国,在异国他乡,独自品尝淡淡的年味,回味着曾经的幸福。
游荡在卖场,火红的中国结悬吊在大厅。带着黑超,莫少卿双手抄进口袋里,逛过一家又一家店铺的橱窗,和从前与邱海心在一起时一样。
邱海心不爱逛街,可是,年前的时候总会腾出一天,专门陪着他,一家又一家的逛男装店,给他一件一件的挑选新衣。只不过,现在是他一家又一家的看过,却漫无目的。
白玉珠一颗颗金丝相串,锁在钗顶,像一只舞翼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
推门而进,莫少卿隔着防盗玻璃醉心欣赏美丽的钗花。许久,对着身侧的女服务员点头。这支钗花高洁华美,他爱的她戴上绝对美丽。华光润泽,钗花一支绾青丝,她的美只能容他一人采颉。
服务员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将钗花装进锦盒,一根红色丝带系好盒子,恭敬的送给莫少卿。
划卡,七位数字消掉。
莫少卿出门,寒风里握紧锦盒,仿佛这是他正在跳动的心,只为她一个人跳动的心。
今晚,他还是回了邱家给他买的套房,空荡荡的套房。
锦盒仔细的锁进床头的抽屉,松开衬衣领,莫少卿翻开烟盒,一口口吐纳,一个人坐在床畔,看窗外灯火通明。
邱家对他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好,在国外,他的真实身份被掩藏,而以一个小康家庭孩子的身份对外。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有几层,他也不清楚。
谨慎地检查一遍房间内他安置安全设施一切正常,莫少卿掐灭烟头,边走边月兑掉衣服。
只消半年时间,他就变了,从前双手干净的他,现在也染上了血污。
水自头顶冲下,温度正好。看着镜子里结实的蜜色胸膛没了白皙的颜色,莫少卿瞌眼,仰面,接受水的洗刷。
现在的他若在过个四年半,怕是他自己都要看不清自己了。
“你想要把你的敌人推进地狱?那么,最快的方法就是先学会让自己永远不被你的敌人杀死,然后再去杀死你的敌人。”这是詹姆斯对他说的话,而他,在第一节课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在那间老旧的房间,他用拳头一下接着一下徒手打死了和他一起,为了争得跟着詹姆斯学习非常手段机会的男孩。
莫少卿嗤笑,而‘修罗’,是詹姆斯送给他的名号,因为一个半月的学习后,同样的赤手空拳,他把詹姆斯打伤到送进医院,并且因为伤过重差点害得人丢了命。
他的拼命,他的疯狂,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够为他爱的女人支起一片天空,一片宽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