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多的便是演员,而她也是其中一员。
随身跟上,忽略去身迹越发阴沉压抑的气场,邱海心淡笑,黛眉间洋溢着假装的幸福,“教您见笑了!”
一路静默,到了局长办公室刚落座,冷眼看着办公室助理忙里忙外的煮水倒茶。
睇眼身侧的邱海心,莫少卿脸色难看的厉害。和着茶叶一起咽下,他瞥眼,掠过一同前来的助理,使了眼色。
刚碰沙发,因了莫少卿的要求,助理还是转身又出了门,寻一处安静的地方,转手拨通电话,用着他们手底抓着的把柄,引走了笑妍妍的局长。
局长办公室里一下空掉,安静的可以听见各自的呼吸。
坐在沙发里,邱海心捻了一根烟,点燃,沉默不语,没有聚焦的眼神淡然的盯着木地板的纹理。她该怎么做,她自己是有数的。弹落烟灰,克制不住的,她抬头,极快的瞥过一脸冷冽的莫少卿,又低下。
“阿心,非要在这种场合才肯露面见我吗?”撤下长腿,莫少卿身子向前探过,交叉的双手撑在膝盖上,侧着脸,一双狼眼幽幽。
按灭烟蒂,邱海心理平发皱的长裙,起身,平静如水,“远秦在部门办公室,我去看一下。”
“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骤然起立,莫少卿猛地抓住正要离开的邱海心,皱紧的眉心有忍耐的痛意,“还是你在躲什么?”
如钳的铁掌桎梏着她的动作,任她怎么做也挣月兑不开。“莫中将,请你自重!”极快的平复下陡然翻腾起的脾气,邱海心停下了挣扎。
“莫中将?自重?邱海心,你说说我怎么要自重了?”咬牙切齿,第二次他叫了她的全名,而扣住她胳膊的手也不自觉的发颤,“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伉俪情深,鸳鸯交颈,邱海心,你说,我该怎么自重!”
“伉俪情深?鸳鸯交颈?”重复一遍,邱海心眯了眼,语气更是冰凉,崩裂的心碎成了粉末,随着伤飘散着再也不复鲜活,“我和远秦是夫妻,本该这样,所以,莫中将,请你自重!”
“我说错了,阿心,我说错了。”看着越发强硬冷漠的人,莫少卿缓缓叹口气,气势也跟着软下来,“阿心,我知道无论我现在如何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但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一个月的时间,让我证明我的清白好不好?”强势的握着邱海心的手贴上他的心窝,他难受,可又无可奈何,“阿心,你这样对我,我这里疼……”撩开遮在她额前的碎发,莫少卿绕过手臂,圈住依旧在排拒他的邱海心。“阿心,你知道的,我爱你,只爱你……”
垂下的睫毛轻颤,却掩不住她心底的慌乱,别开脸,邱海心抬手推拒开贴近的胸膛,“爱?莫中将,真是折煞我了。”讽刺,她笑得讥诮,“如果是因为身体的需要,莫中将可以直说,或许我还会答应,毕竟,莫中将很年轻。”
兀的勾起高扬的下巴,莫少卿瞠目,气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又气邱海心的自我贬低。眼中有受伤滑过,他松开手,后退一步,“阿心,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罩住自己的强势气场退去,心却在一霎自云端跌落。“不是吗?”倔强违心的回答,她牵强的笑得暧昧。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房间,他逆光伫立,僵硬的面色像是染上了千年的寒霜,没有一丝表情。
不想再纠缠,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襟,邱海心深呼吸,撇开眼不看莫少卿,旋身,她慌乱着步伐走到门后,发凉的手搭上银色的门把。
“既然阿心认为我是那样的人,我就坐实了这样的罪名。”长腿迈开,莫少卿猛地扯拉回刚打开了门的邱海心,按在怀里,低头就啃上微凉的樱唇,不分力道的狼吻。
牙齿磕破了薄唇,淡淡的血腥味儿传进口中,邱海心一时晃了神,看着漫洒在房间里的阳光迷茫了眼。那年,她和他在阳光闪烁下的花圃里,他第一次吻了她,带着灵魂的悸动,那么小心,那么欢喜,仿佛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俩,可以永远在一起。像是被窗口吹进的风瞭涩了眼,心尖一霎被刺痛,她扬起手,高高举起的一巴掌刮下,又狠又重。
生生停住血味浓郁的吻,莫少卿一手捧起她的额头,狠狠贴紧自己的侧脸,疼,顺着面颊传开,“阿心……要是打我你能够觉得舒服,你就接着打……”亲过碎发下已然淡去的疤痕,他退开,一步之外,掬起邱海心僵直的手臂,扬起,带起一阵风,‘嚯’的一声打在自己脸上,力道更重,微微有些黑的面上立刻腾起红肿。
她没反应,眼神有些呆滞,没有倒影的瞳孔里弥散着茫然,像是在雾霭里迷了路,堕入了混沌一般。耳边啪啪的巴掌声尖锐,兀的,她回神,一把推开莫少卿,踉跄的向后倒退一步,弓着身子撑在墙面,仿佛刚刚断了气一般,大口大口喘气。“莫少卿,为什么你要逼我!”顿了顿,她缓过气来,迎上满是火花的黑眸,轻轻一笑,脆弱无力,像开在阳光下的雪花。
“我没有逼你!阿心,是你在逼着我逼你!”嘶吼出声,他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染血的眸子死死盯住邱海心那张淡漠如冰的倔强小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说过,阿心,这辈子,我只会是你的!所以,别想着找借口把我丢开!”
“借口?亲子鉴定的结果,白纸黑字,难道也是借口?”嗤笑,邱海心瞭眼,不再看莫少卿眼中变幻莫测的神采,拧开门,站在门槛,颤抖着一双手死死铿住门把手,“提前预祝莫中将喜得贵子。”
距着一步之遥,他像是被人施了魔咒,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能做的,也只是无望的看着人不再回头的离开,那么决绝,那么狠心。“邱海心,你真狠!”不去管办公室外投来的一束束疑惑的目光,他转身,跌进沙发,一身颓意。
原以为,只要证明出周梦茹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和她之间便能回到从前。只是为什么,一切总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