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问了一句,不料他却劈哩叭啦吐了一堆,林帛纶裂了裂嘴,心想他就这么个王老五,可不就是寂寞了点吗?自已反正也没事干,就和他聊聊,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大哥,那你在这里打铁,城门来来去去的人都逃不过你眼底了。”他找了个话题。
“哪里瞧得完。”铁匠把火摇的极旺,双眼搁于融盘里,头也不抬道:“我整日就拿锤打铁,没那心思去看城门,就算有,来来去去都是人,有什么可看的?”
“怎么没有。”林帛纶大大不以为然,月兑口道:“人当然没什么好看的,来来去去的车队,或是迎亲喜队,送葬丧队,不跟演戏一般,你就不看啊。”
铁匠百忙中扭看一眼,呵呵笑道:“瞧你说的,这个自然看。”
“哦!”林帛纶眼里咕噜一转,笑问:“怎么样,最近迎亲送葬的多吗?”
“这个,送葬的只有去年张大爷去了,迎亲的嘛……”说到这里,铁匠一脸美滋,嘿嘿猥琐道:“这倒有件美事,王员外三月里连续纳了七门妾,从去年十一月到今,每月就足有三出。”
听得三月纳七妾,林帛纶贼目咕噜一转,似也乐了,“哇,这个王员外可真有福气,要能给咱们,咱们就一人给他分了三个半。”
这句分他三个半令铁匠老脸一通涨红,似也心痒难耐,嘿嘿跟着一通yin笑,摇了摇头骂道:“你就做梦去吧,人家王员外财大气粗纳的妾室都是佳丽,别说三个半,单就半个都能让你从梦里笑醒。”
“嘿嘿嘿……”林帛纶一脸猥琐,有趣地反问:“大哥,这半个,你是要上半身呢,还是下半身啊?”
“这……”融着金子,铁匠似乎没想过这么个高深问题,被问结舌了一阵,开口道:“当然是上半身。”
“为什么?”林帛纶讶问。
铁匠月兑口便道:“瞧得见脸蛋那才心里美呵,没上半身怎么成。”
“明白。”林帛纶点头如掏蒜,随后一怔,讷讷再问:“大哥,这不成啊?有脸那自是美事,可是没有下半身,怎么嘿梭嘿梭啊?这不活活憋死人吗?”
“这……”铁匠似乎也觉察到其中的严重性,脸色顿时不太好,想了想弱问:“要不,不要上半身?”
“那也不成。”林帛纶马上摇头,好奇询问道:“大哥,这隆兴城中谁长的最丑?”
才刚还在讨论那半个人,忽闻询问城里谁最丑,铁匠大脑使不过来,卡壳了数十秒,摇了摇头道:“要说最丑,就是狗仔他家那丫头,不过这么丑的都嫁给了癞子头,更丑的……”仰头细细想了一番,猛地拍腿大叫有了,一脸恶心道:“三街里的那个常媒婆,那可真是丑的鬼都憎厌,这人不仅长的又老又丑,那张嘴啊,啧啧啧……”
“对了,就是她了。”林帛纶大叫,叫的铁匠愣了愣,还理不通他在对什么,听得他说:“大哥,娘门下面都生的一个样,没那张脸的话,下半身换成这个常媒婆不也没差。”
“啥?”铁匠如看怪物般,牛瞪他好一阵子,一张黑脸慢慢黄起,随后五官皱成一团,很显然就是在想自已正和某个巨恶的下半身黑皮,哇的一声,三声干呕,超级恶心破骂:“你他妈的说什么鬼话呢。”
“哪里是鬼话。”把他搞恶心了,林帛纶嘿嘿裂着嘴,煞有介事下结论:“所以,上半身才是至关重要的,下半身可不能胡乱要,谁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是的,是的。”铁匠吓的不清,赶忙附应,眼睛扭回融盘里一看,见着黄金开始融了,便不再说话,专心融起了东西。
三个月纳了七门妾,这个王员外好福气啊。林帛纶目光深邃,看来自已并没有猜错,这批人不是出,而是进。很显然赖水里面有个装有金银财宝的地方,可能是古墓,也可能是宝藏,更有可能是矿脉。不管赖水群峰里藏有什么,很显然这批人和暗杀王公大臣的他国之人没关系,只是巧合同时犯案罢了。
“啧!”知晓这群人是为财,林帛纶顿觉没什么干劲,抬起沉思的贼脑,漫不经心对专心致志的铁匠询问:“大哥,不知晓这个王员外是做什么生意,怎么能养得起这么多美娇娘子呢?”
金银几乎快融了,铁匠不敢分神,听得询问,理所当然便道:“当然养着起,王员外富甲一方,银铺都快开到西辽去了。”
“呃?”莫名其妙听得西辽,林帛纶脑袋一卡,老脸呆滞,弱弱询问:“大哥,辽国不是让大金给灭了吗?这个西辽是哪来的啊?”
“啥?”铁匠比他更呆,百忙中转眸瞥了他一眼,严然不知这乞丐是从哪个山沟里走出来的,皱眉道:“契丹辽国是被打败的没错,可是萧母狗下令袭抢了亲王爷的所有铺子,听说抢有数之不尽的银子,便重收旧部打下了西夏和西州,在哪里建国唤做西辽。”
“亲王爷?”林帛纶又一愣,脑中一团桨糊,无数的问号一闪一闪,扯动脸皮弱问:“你说的亲王爷不会是林……呃,那个,叫什么安王爷的吧?”
“是安鼎亲王爷。”铁匠怒瞪他一眼,很是奇怪怎么会有个棒槌不知,当即给他恶补历史道:“咱们王爷二百多年前就把铺子开到大辽去了,可是后来大辽被金狗给打败了,就搬到西面去了。不过金狗有个旁戚姓铁木的,那是王爷的外戚。所以王爷的铺子没人敢动。但是大辽败退时,发起狠来,见亲王爷的铺子就抢,把所有东西都抢空了。”说到这里,发挥婆娘的八卦嘴巴道:“大家都说,若没有亲王爷,萧母狗早就被杀死了,更不会有西辽。”
林帛纶听的一个头两个大,皱眉努力回想教科书,南宋时好像真有个地方叫西辽,这块地方像是原本黑汗和西州回鹘的疆域,皇帝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大石,后来被历史上那个老是想变成鸡又经常偷思汉子的给灭了。
想到这些,他大惊失色,若真有西辽,那么……
“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个国家叫蒙古?”林帛纶急急询问。
“自然有。”铁匠狐疑把盘里的金子融块倒出水桶,搁下铁盘皱眉道:“蒙古就在金狗后面以北,大家都是放羊的,很多牧族。”
果然有。林帛纶一惊,手指西南询问:“那大理和西夏呢?”
“不是和你说西夏被萧老母打败了吗?”铁匠似有些恼,牛瞪这个没脑的乞丐,纳闷他到底从哪个坑里刨出来的,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他怎么就不知晓。
被瞪的汗颜,林帛纶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弱弱询问:“那大理呢?”
“大理?”铁匠一脸糊涂,毛毛虫粗的眉毛拧皱,“什么是大理?”
干!被反问,林帛纶脑门汗渍瀑布飞泻,哑然指向南边急道:“就是云南丽江那边的大理啊。怎么?难道没有吗?”
“原来是丽江。”铁匠恍然大悟,明白地点了点头,呸了一口,“什么大理,你说的是南诏国吧。”
“南诏?”受不了,林帛纶当场从矮凳蹦起,老脸绿成一片荷叶,他南诏就是大理的前身,可现在都南宋了,南诏早八百年前就该……
呃!激动的林帛纶想着,老脸突地僵住,侧脑想了想,这个见鬼的世界历史都改变了,有什么不可能?说不定这个鬼世界的人把地球叫做太阳,把太阳叫做地球呢?自已激动个毛啊。
“这……这这……原……原来是南……南诏。”掩饰地嘿嘿弱笑一声,他心里咒骂连天,不敢再和他多费话,多说下去脑袋八成被搞成鸡窝残了,赶忙从怀里掏出银袋道:“大哥,辛苦你了,这个是剩余的工钱。”
虽然不太明白这乞丐咋回事,铁匠见他阴阳怪气消下,忙也从水桶里拿起糊成团的黄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道:“兄弟,咱们讨生活不容易,虽然我不知你是干什么的,不过咱们可都得悠得点才好。”
自然明白铁匠在担心什么,林帛纶把糊成团的黄金收回兜里,道:“那是自然,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得我。”
“那就好,那就好。”心头安下,铁匠不再多话,转身回了房口,坐于凳上摇火继续打起斧头。
林帛纶脑中乱七八糟,也转身往城内走去,来到城门回头往后一眺,肚里纳闷的可以,他明明就没作奸犯科,怎么搞的这些钱财是打劫来的?还真他妈的奇怪了,心虚个毛啊。
纳闷想不通自已干嘛要心虚,入了城街,他猛地想起,忘了问那三月纳七妾,倍儿爽的王员外开的是什么铺子了。抬起郁闷手掌狠拍一下脑壳,心里呸骂那个蛋疼的林阿真,若不是他突然从铁匠嘴里跑出来,自已怎么忘了这件重要的事。
“大婶等等!”一通咒骂,他当即追上前面一名作农妇打扮的胖女人,心想这个王员外三月纳七妾,又很有钱,该也是个名人,一如乞丐般地卑躬屈膝询问:“大婶,您知晓王员外做何营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