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制和诏的差别,耳内嗡声消失,衣袖让人扯了一下,回过神来见着上面那位睁着老目牛瞪自已,赶忙大声吆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见这小子终于领诣谢恩了,项定满意点了点头,“永宁伯起来吧。”
永宁伯?林帛纶讷闷,挺立而起就见众人又用凶目瞪射过来,不明白自已又干了什么好事时,人妖捧着圣诣上前低声娘唤:“伯爷。”
伯爷?接过那圣诣,他肚里布满浓浓疑惑,小声对人妖问道:“这位……呃,公公。这个宁永伯是干什什么的?”
“这……”没想到伯爷会反问,人妖一脸茫然,小心亦亦扭看一眼皇上,见其点头,心头落定,赶忙娘声道:“伯爷,咱大宋分有王、公、候、伯、子、男、开国郡公、开国郡候、开国县候、开国候、开国伯、开国子、开国男、乡候、亭候、关内候、关外候十八级。王爵非皇子不封;公、候、伯、子、男则为宗室之爵位,功卿则开国爵称。所有爵皆为终身爵,身死爵除,无世袭制。”
终于明白了,林帛纶扳指粗算一番,讶异叫道:“王公候伯,那我不排名第四了?而且我还成了皇室宗亲了。”
“是呀,是呀。”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人妖呵呵点了点头,招来捧印侍卫,小心亦亦拿出个巴掌大的金印呈前,“伯爷,此就是您的伯印。”
林帛纶毫不客气接过金印,左右瞧了瞧,此印也就两绽金子剩于二,心想大概值不少钱,眉开眼笑抱拳对上面那位爷大声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项定满意思从椅上站起,走前认真观看半晌,赞赏道:“果然一表人材,隆兴府一群逆党缚手皆擒,永宁伯做的好。”
“多谢皇上。”被他那种搞基的目光看的浑身别扭,林帛纶不自在地扭了扭,撇目向江抿,赶忙转移话题说道:“皇上,隆兴这个案子不知抄出多少金子?”
听得询问,皇上转身走回主位落坐唤道:“江爱卿,与宁永伯说说。”
“是!”江抿躬身应一声,出列道:“永宁伯大才,此案主脑为开通银铺王虏、怀化大将军颜公及支使知州牧陆魅安所为,其余一干人等也就是小贪小拿。从三名主脑家里抄查出来的金器,确实符合所述,共黄金两百三十斤。如帐所述,此伙人三年前到现在开挖黄金,两百八十,大相庭径。”
“哦!”林帛纶一声惊讶,皱眉问道:“相使大人,这个颜公、陆魅安做了多久的官了?王虏又是什么时候发迹的?”
“这……”江抿回看一眼皇上,支唔道“颜公与陆魅安之职是先皇所安,时至今日也有十五六载了。至于王虏嘛,发迹该也有十年之久了。”
“那就对了。”林帛纶眉头一舒,跨步上前说道:“皇上,丞相,大家都可以想想,颜公与陆魅安无疑是贪官,他们为官十数载,搜刮的民脂民羔才这么点吗?至于王虏,他开的是银铺,且在十年前就是个员外爷,家里的金子也就这些吗?”
项定抿了抿嘴,眯目指问:“永宁候想说什么。”
“皇上,臣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与您算一笔帐。”抱鞠了一躬,他转身看着江抿,露齿笑问:“相使大人,你刚才说的是三人加起来足有两百三十斤黄金,那你可不可以分开来讲讲,到底从颜公家里抄出多少?又从陆魅安家里抄出多少?”
“这……”面对永宁伯意有所指眼目,江抿心头窒缩,犹豫不决里蓦地听得皇上啪叱:“还不快说。”
“是……是……”江抿强撑着双腿,老目咕噜一转道:“回皇上,从颜公府宅抄出黄金五十斤,白银十二万,各处宅邸三十二栋,宝珠手饰不计其数,陆魁安亦大相径庭。”
“这样看来,此两人是分了一半?”林帛纶笑问。
“不不不……”江抿急急摆手,瞟了一眼皇上,赶忙说道:“按帐溥所述,从金山挖出来黄金皆是平分。”话落,忙追加说道:“颜公与陆魁安吃用极奢,想来定是被挥霍了。”
“是吗?”呵呵一笑,林帛纶双眼盯在他身上,轻轻移步绕看了他一圈,走回对面再问:“那想来这两人八成也死了吧。”
闻言,江抿心头一跳,窥看板脸的皇上,老脸大哀卟通跪罪:“皇上,两犯精通审之术,任微臣如何询问使终不肯开口,不得已下微臣只好用刑,不料两犯年事已高,才刚过一道刑具却断了气。臣有罪,臣有罪。”
“只是有罪吗?”皇上没开口,林帛纶蹲微笑,手指上坐的皇上道:“来,相使大人不妨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拿得帐本的,又是什么时辰包围搜抄王府的,搜抄的人都有谁。”
在场的都是精通审讯之道,就是刚才糊涂,现在也都听出永宁伯是在审问江抿了。项定被指,不太爽的皱起双眉,沉声问道:“宁永伯,你到底要说什么?”
睇了一眼跪地的官爷,林帛纶挺站起身禀道:“皇上,江抿于半夜带着亲信包围了王府,见着王虏问也不问,伸手索要的就是帐本。臣很疑惑,既然他都知道王虏有一本明帐,为什么还要刻意对颜公和陆魁安用刑,且还要刑到他们断气为止?”
“确有此事?”项定利目射向江抿,见其四肢颤抖,心知不妙,火大怒掌桌案喝叱:“还不快与朕如实道来。”
“臣……臣……”江抿脸色煞白,磕头高呼:“皇上,微臣是心急了些,且围查王府之时并不知有此帐溥,只不过是多年的审讯让微臣当先询问的就是溥本,皆是机缘巧合呐皇上。”
“机缘巧合?”林帛纶怪异俯看趴地的官爷,抿着浓浓笑容道:“相使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吧,你还没包围王府的时候,我早就跟着王虏在等着你了。不过你的是大官,我说的也未必能取信人,那么……”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帐册,嘿嘿晃了晃道:“你拿的那本是明帐,我这本呢可比你那么精细的多,要不要看看啊。”
江抿不知他是不是在恫吓,心想自已拿到是颜公和陆魁安孝敬的,王虏绝对不知,帐里自然也不可能提到自已。强忍住惧怕,砰砰磕头哀诉:“皇上,臣绝对没有与此伙人为逆,皇上明鉴,这是污蔑,皇上呐!”
“拿上来。”见着另一本帐溥,项定脸色铁灰,喝叱落地,太监早就抖捧着帐册奔呈。
一时间大厅内静的连掉根针都能清析听见,许久过去,但听着哐当一声,极品紫沙杯砸地碎成数十片,所有人心脏皆跳卡喉头,头也不敢抬地听得皇上震怒:“真乃贪得无厌,无耻之径,无耻之极。”
眼见皇上老爷子气的龙胡都翘起来了,林帛纶嘿嘿阴笑,要人命的上前禀道:“皇上,不是他们贪得无厌,而是他们应得的黄金全被人拿走了,不得已下只好去贪得无厌。”
“江抿……”知道他在指谁,项定怒跨到厅,气瞪跪于地上的依赖爱臣,因为太过生气反而骂不出口了,阴声沉着道:“你老实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抿不知帐溥里到底写有什么,可皇上气成这般,心里蹉跎不止,抖动老嘴吱唔:“臣臣臣……臣臣……”
林帛纶就站在江抿旁侧,眼见他吓的不知该承认还是狡辩了,赶忙蹲身温和劝说:“相使大人,皇上现在可气的连火都发不出来了,他老人家是看你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份上,才给你了个千载难得的好机会,你若再不老实交待的话,等一下我又捅出什么,那你的这条老命大概也就到头了。”
本就吓的不清的江抿聆得这席话,一张老脸顿哀成团,恐惧抬看一眼林帛纶,见他裂开大嘴无声笑的爽朗,左右一番蹉蹭,砰砰磕头坚持:“皇上,微臣……微臣绝……”
眼见这老家伙死到临头还要抵赖,林帛纶心里大为叹服,不让他把狡辩的话说完,嘿嘿威胁道:“相使大人,你若说绝对没有和这伙人同流合污,那等一下我就会上请皇上撤查你的家当,若真的搜出黄金百来斤的话,不管此案和你有没有关系,单就贪污受贿这一壶就够你喝一辈子了。”
要狡辩的江抿急咬住舌头,一对哀目咕噜转来转去,这个结扣已被打死了,辩无可辩,只得速度改口:“……绝对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搞定!”弹了个响亮手指,林帛纶开心站了起来,呵呵笑看铁着脸的皇上,双手一摊道:“皇上,相使大人好不容易终于承认了。”
敢在皇上面前威胁大臣,独宁永伯一人,魏贤征和公孙用皆傻眼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地看着皇上,看着江抿,哑口无言。
“好你个江抿。”狠瞪了一眼奸佞小子,项定头顶冒烟地负手走来走去,气极重拍江抿官帽,跨步返回主位落坐叱问:“佞臣,还记得朕放你到荆地时都说了什么吗?”
“皇上……皇上……”江抿跪瘫于地,泪流满脸,哽咽哭了半晌,砰砰磕头道:“臣有负皇上,臣有负社稷,臣有负祖宗,臣罪该万死,臣……呜……”说到最后,哭败于地,血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