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造作的江抿和皇上,林帛纶贼眼咕噜一转,抱拳上前说道:“皇上,臣此来隆兴府是调查连日弑吏之案的,可否让臣先禀此案?”
“哦!”事情捅出来,项定正烦恼不知怎么落罪,闻此言噔时大喜,手指林帛纶道:“永宁伯可查出是何逆党所为?”
林帛纶点了点头,道:“很显然魏丞相把凶案与之此案混为一谈了,不过此来隆兴一番明查暗访,却机缘巧合得知了这伙人就潜藏于赖水群峰内.”
“确有此事?”魏贤征和公孙用整齐出例,脸上大喜,“这伙人真的在此处?”
“是在这里,而且……”低看一眼哭败于地的江抿,呵笑说道:“他们正在策划劫杀相使大人。”
平地一声惊雷,项定猛立起大喝:“什么?”龙指横向仰抬泪脸的江抿道:“永宁伯是说这群逆贼潜藏于赖水山内,是要待机杀此逆臣?”
“对!”林帛纶呵呵一笑,俯看江抿错愕泪脸,调侃道:“相使大人,我这个才叫机缘巧合。”
江抿全然说不出话来,措败颓丧软下,瘫地道:“伯爷机智高人一等,罪臣无话可说。”
“你一句无话可说,我可是两次和鬼门关错身而过。”不爽讥了一句,他从怀里掏出地图,走到前面桌案摆道:“皇上,臣随意购了副全境草图,您瞧瞧。”
项定俯眼往地图一看,一对龙眉顿时倒皱了起来,招手让魏紧征和公用孙过来,指着地图说道:“永宁伯从哪里弄来此图?朕的江山岂是这么点?且……”三观两睇,鼻子都气歪了,力点西北大喝:“朕的建宁什么时候路到潼川去了?”
林帛纶哑然,睇了一眼吹毛求疵的大爷,心道:就几两银子的东西,能有个轮廓就已经很不错了,以为人人都像你是大爷啊?双耳闭起,假装没听见地指划赖水官道,道:“皇上,此便是赖水。左傍山脉,右靠河域。”手掌再往着重路前面点道:“一端通南安军,一端则入隆兴,道长六十余里。”
“不错,不错。”魏征贤点头,指着粗糙稿图说道:“皇上,赖水本来唤做五福峰,此道原本也没有,皆是二百年前亲王爷下令全境修道而成。”从隆兴画了个半月到吉州,“原本要到吉州等地须得从隆兴绕道湘水,再从湘水抵达吉州。”
“嗯。”听得亲王爷,项定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林帛纶。林帛纶则裂嘴一笑,言归正传指着赖水说道:“皇上,此路前方驻有军营,虽说是官道,可百姓却避如蛇蝎,一般都弃旱地而择水路,再则此道前方五百里内没有繁荣大城,商旅来去稀少,所以此地简直就是上天给相使大人的最好坟地。”
大宋很多道路是亲王爷强令下修的,人烟稀少并不奇怪,毕竟不是重要干道。可他这句上天给江抿的最好坟地让项定射去一道利目,俯眸观看极粗的草图,大有龙目被污染的意味,皱眉道:“永宁伯既知逆党潜藏在何处,定然是有办法了,快与朕说说。”
“皇上,这伙人就藏在赖水里面一座叫狮驼峰,此峰有座瀑布,他们就潜藏在瀑布后面的洞穴里待机而动。”
如此明了,公孙用急速抱拳奏请:“皇上,此逆党背负无数血案,还请让微臣率兵前去擒拿。”
“慢着!”林帛纶急忙提掌前拦,也抱拳道:“皇上,这伙人已确定是极北之地人士,敢潜我境为非作歹,定然个个都是搏命凶徒,且他们派人在外面探查,赖水峰连峰,山路崎岖,若大队人马前去,必定打草惊蛇,说不定兵马未到,他们早就分散逃月兑了。退一万步来讲,纵然就是他们呆在瀑穴里等着被擒,那出外探查的人如何寻找?”
“有道理。”众人点头,皇上急问:“依永宁伯之言,该当如何?”
双眼一眯,林帛纶回看一眼江抿,语气紧定道:“假戏真做。”
“假戏真做?”众人一愣,齐目往江抿看去,项定皱起双眉,“永宁伯,此事恐有不妥。”
知晓皇上在担心这个爱臣的命,林帛纶笑了笑说道:“皇上就放心吧,他们的目瞟是相使大人,所以根本就不会在乎侍卫们的面孔,只要相使大人随身正副侍卫不换,其余人全换成大内高手,同时再密调兵马驻守于赖水方圆百里,谅这他们就是插翅怕也难于飞出赖水。”
“嗯。”想了想,项定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仍跪地的江抿喝叱:“逆臣,还不快与朕过来。”
远闻永宁伯计策,江抿一张老脸早就吓白了,颤巍巍从地上攀爬起,抖擞捺步到桌案旁,唯唯喏喏轻唤:“皇上……”
“朕就给你个将功折罪机会,此事若成,上缴所有贿污之物,贬三级听候留用;若是不成,那就自行披枷到司衙领处。”
“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卟通一声,江抿跪趴于地,什么皇上怜悯之情无以为报,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什么犹如再生之恩,等等等等。听的林帛纶差点呕吐出口,心想易中天好像有说过,古代君臣的关系和恋人关系雷同,本以为是易中天在唬烂,然亲眼见到着实吓人一跳,还真的是在搞基啊。
“行了,行了。”他还没感君之恩以身相许完,林帛纶铁胃实在受不了了,下伸手掌揪住他后领,使力提道:“虽然你两次要我的命,不过我这**仁大意,好好听我说,说不准还能保你一条命。”
“是是是。”江抿急急擦掉眼角泪渍,凑脑观看地图,但见他手指赖水说道:“他们要如何劫杀,我不清楚。在这里给你模拟了几个成功的案例:第一他们潜藏于右边的河里跟着你;第二他们潜藏于左边的山里待机;第三山河里面皆潜藏着人要你的命;第四设下机关等人马来到地点猎杀;第五藏于土里在官轿抵达由下往上刺杀……”
越听江抿的一脸张越白,抖了抖老唇足足死够了八次后,才小声弱问:“伯爷,那该如何应对?”
“你是大官,是没办法换人的。”摆了摆手,他转眸看向公孙用,“捕头大人,就你带着大内高手们伪装成相使大人的亲随同去,刚才我拟的突发情况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杀死相使大人。你们一定要万般的小心和警惕,别把他们看成一般的人,脑里要记住,他们是金国派潜入境内专杀大员的好手,全都是练过葵花宝典的人物。”
认真倾听着,公孙用一怔,疑惑问道:“何为葵花宝典?”
“别管葵花宝典了。”抱歉摆了摆手,林帛纶一脸严肃嘱咐:“记住,稍稍的大意会带给敌人可乘之机,你们的命很渺小,但是大宋的命却很大,你们若不能保有十二万分的警惕,那大宋就有可能毁在你们手里,自已看着办吧。”
“是。”忽然间,公孙用觉的肩膀很重,谨慎无比抱拳对着皇上承喏:“皇上放心,微臣必把这群人生擒回来。”
“呃……嗯……好好好。”项定有点恍惚,开声唤进内卫首领吩咐了一通,转看林帛纶询问:“永宁伯,你看他们该何时起程为妥?”
“发榜告知百姓,就说朝庭已派新城府接管了隆兴,再以新城府的名义发放一榜,就说感谢相使大人连日操劳,让大家午后皆到南城欢送相使大人打道回府。”
“你这奸徒。”闻言,项定哈哈大笑,指点了点他胸口笑骂一句,扬手对众下令:“全都去准备。”
“是!”众人齐应,太监却心有担心地上前小声道:“皇上,把人都派出去了,那驾前安危……”
“这伙逆党不除,祖宗基业的安危待该如何?”霸气话落,皇上大老爷龙掌挥扬,禀退一干嫌杂人等,舒了一口气落坐回椅上大喝:“给永宁伯与魏爱卿上茶赐坐。”
“是!”那太监深鞠应喏,一个转身急急便离了大厅。
林帛纶和魏贤征自也是谢恩了一通,大量内侍全跟着公孙用离去安排,宅里只剩刑部众卫,数人提椅入内,迅速摆齐,躬身便后退离开了大厅。
搞定了一干索事,林帛纶转身来到小妻子跟前,笑着下视傻傻仰看自已的宝贝,抬手刷了刷她愣愣腮儿,噗哧问道:“怎么呢?第一次见到皇上,被吓到了吧。”
风若能见着皇上确实吓到了,可再怎么惊吓也没有比自家夫君给的更让她惊震,当着皇上的面被宠爱,可爱脸儿霎时绯红如火,窥看皇上一眼,见他正也用目光审视自已,怯懦移了移步躲入夫君背后,蚊声道:“夫……夫君快去……快去坐吧。”
“来!”牵过害怕的小妻子,林帛纶来到属于自已的椅前,强硬把她按入坐,呵呵拿起飘香的茶杯道:“来,喝口茶压压惊,等事情完了,咱们就回扬州成亲。”
“不可!”被按坐于椅上,风若能急急想要站起来,可是夫君不让,惧怕地瞟窥皇上,见着他正喝茶,快哭地小声求道:“夫君不可,此是皇上赐您的坐,能儿不可以坐着。”
“没事,没事,皇上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再转给你没事的。”说完,上面传来一道很不高兴话语:“永宁伯来了如此之久,怎不为朕介绍介绍此位姑娘呢?”
他大爷不开口,别人也不敢把他当成哑巴。林帛纶肚里咕嘀了一句,当即搁下小妻子死活不接的茶杯,牵起她走到厅中介绍道:“皇上,她是臣的爱妻,娘家姓风,名若能,扬州人士。”
“哦!”此言让皇上狐疑观看一眼魏贤征,见其也是一脸茫然,皱眉道:“原来永宁伯已娶妻了,朕怎却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