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过不多时,一名典校扬喉划草狂奔,后面领着是数名铠甲,铠甲堆里有两名**上身兵卒,人还没到扬声便喊:“将军,逆党换了我军铠甲,很可能……”
指挥使听得报声就扬目往声音来源地看去,隔着大雨远远眺到来人,见着那两只褪了毛的猪,心里大叫不妙,闻言一声咆喝,没等众人来近,急促迎奔上前,力臂凶狠提起一名鼻青脸肿兵士,“到底怎么回事?”
近见将军凶恶脸庞,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兵士吱唔了好半晌,才用口齿不清的嘴巴禀道:“将……将军,逆……逆党袭击小的们,剥下小的们盔甲就就……就逃了.”
指挥使脸色阴沉,力臂狠揪咆喝:“往哪个方向逃的?”
“不不不……不知。”兵士吓的瞳孔放大,哽咽回道:“小的们被……被打晕藏于石岩内,就……就在刚才被……被兄弟们找到才醒。”
“妈的!”指挥使气恼甩开手中兵士,举目往大雨下眺望,密密麻麻全是兵,若逆党换上了铠甲,乱哄哄下,逃出山峰那可是易如反掌了。
事不遗迟,指挥使猝然回身往峰下急奔,抵达峰壁,见着皇上撵轿仍在,心头一个打抖,急速扔了手中剑支,跃下朝撵轿奔行,距十数步急停下跪磕禀:“启禀皇上,逆党趁乱袭击臣下两名兵士,换了我军铠甲,可能已逃出赖水。”
坐于轿内等消息的项定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种消息,猛地甩开桥帘,跨步奔出怒喝:“南安军,你说什么?”
“皇上……”瞧见皇上竟冒大雨奔出,太监吓的脸色灰白,急急杠着大伞靠近,不料项定怒掌气恼挥拍,砰的一声太监连人带伞重摔于地,吓的心头打抖,连嚎也不敢嚎地翻跪趴地,处大雨下瑟瑟打着抖。
项定气恼之极,龙目喷火,跨到跪地的废物跟前,沉声大喝:“南安军,你与朕说说,逆贼现在如何。”
指挥使连半个眼也不敢提,整张脸趴埋于水泥混杂地上,砰砰磕头救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眼见如此,魏征贤心鼓砰砰律跳,急忙小步上前轻劝:“皇上,逆贼狡猾,眼下再责南安驻使也晚了,还须速速堵封道路,沿途追捕乃妥。”
“是呀。”从鬼门关绕回来的江抿也赶紧上前劝说:“皇上,此伙逆贼死剩两人,其中还有一人带伤,纵就是让他们逃出赖水,怕也走不了多远,还请皇上先回隆兴暂歇,臣必定不眠不休速结此案。”
“哼!”项定眉毛烧火,怒目转看江抿,瞧他白发凌乱,一身脏污,心有不忍喝叱:“老家伙心思转的倒快,你身上罪孽还没洗清,竟敢在朕面前请奏调动。”
言闻,江抿卟通双膝重坠落地,狠狠磕了三记响头,鲜血汩流泣奏:“臣有负先皇与皇上重嘱,不敢妄想以功弥罪。臣只想在临死前为皇上,为社稷再使上半寸绵溥之力,一定迅快缉拿逆党,若锁捆不成则治臣重罪,恳请皇上恩赐。”
项定俯视江抿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唤他起来转身回轿,好一会儿轿内传出一声怒叱:“什么是臣?该是逆臣,是罪臣,是佞臣。”
四下一片死寂,又过了半晌,轿里才再传出声音:“朕就再许你一次机会。回城。”
“谢皇上,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聆得诣意,江抿悬提的心总算落回肚里,跪趴于地送离了皇上。这才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庆兴自已是有功之臣,若没有以往的功绩,恐怕这一关请神来都过不去了。
“传令。”怀里掏出布巾捂额,江抿转身对仍跪于地的指挥使下令:“即命南康军、建昌军、临江军严把各道、河、路,发榜告知江州、洪州、袁州、抚州四城,令其严查各属镇、县、村,再另拟告榜,逆党身负重伤,各医馆药店严加查察,若有谁胆敢知情不报,与逆党同罪;知情回报者,赏白银一千两;缉拿到案者,赏白银五千两。”
“是!”指挥使大声喝应,强撑着抖擞双腿,一个转身就跑的不见了影子。
“唉!”才多久?永宁伯竟然连续捅出两桩重案,捂额的江抿有些累了,步伐苍苍走到峰壁的那处凹岩下躲避大雨,一向幽深的眼目此时却呈直发起了愣。
林帛纶拥着风若能回到客栈时天都快黑了,淑洗去一身湿污后瞧见小妻子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心亦亦拿开她手中的筷子,横抱着便来到床畔。
“能儿,你只是个寻常百姓,国恨你背不起的。”拉起被褥盖着她,林帛纶怜爱地抚模这对爱不释手的小水腮,睡时的她甜美可爱无比,只是醒来后不知该又要怎么哭了。
想得一路从赖水回到房内,宝贝妻子的泪水就没有停过,他一颗心便犹如让人掐拧了般,就是被沈三通他们凌虐欧打都没有这么的痛。
“不会有事的,有夫君在,就不会有事。”俯下唇宠爱地亲吻宝贝妻子额头,他眼内两簇火焰燃烧,小心亦亦检查了被褥,起身放下帘幔,跨开雷霆大步,就朝栈厅飞奔而去。
下雨天里,客栈生意却很好,到处都坐满着人,林帛纶奔出小门后,大步就到柜台对掌栈说道:“给我弄些肉干、馒头,五日份的。”
“好的,好的。”店掌栈立即点头,笑着道:“客倌要走了吗?”
“对。”林帛纶点头询问:“你们客栈有马车吗?”
“没有。”掌栈呵呵一笑,手指大门说道:“南城旁就有间大台车,方便的很。”
林帛纶当然也知道,怀里掏出一些碎银,结了干粮的钱后,奇怪人满为患的大厅怎么却这般的静,疑惑转身往厅中看去,仅一眼就瞧到坐在中央那一桌的是皇上,讶异目光快速扫瞟,原来全都是侍卫,难怪这么的安静。
看都看见了,不能装作不知道,林帛纶暗骂自已贼眼没事乱瞟,脸上却赶紧堆起笑容大步奔前,来到皇上大爷前面唤道:“皇……”一个皇字刚出,惊见着他大爷龙目睁瞪,紧急改口道:“老爷子,您老怎么来这里呀。”
项定凶瞪了他一记,提起手中扇子指着对面坐位唤道:“坐下来。”
林帛纶不明白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怎么皇上他大爷每次见到自已都这般的不爽?讷讷对在左右而坐的丞相和太监笑了一记,赶忙折步入了坐,呵呵不知该干什么和跟前的大爷对看。
瞪了他大半天,也不见这小子开口,项定心里气闷之极,超级不爽道:“你小子倒是优哉,怎么不问问那两个贼人有没有抓到?”
“那还要问呀?”林帛纶眼内盛满茫然,侧目往魏贤征瞥去一眼,见其面无表情看着自已,自然扬起理所当然表情说道:“风不能受了重伤,咱们又这么多人,他们又不是地鼠和鸟人,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这番话说的所有人都低下头,项定心恼的可以,按照道理也该是如此,偏偏……
“哎!”他重重叹出一口气,积郁地拾起茶杯吮了一口,道:“若照其理,贼人就是插翅也难飞,但是……”摇了摇头,“贼人狡猾,伤昏了兵士,换其铠甲,已经趁乱逃出了赖水。”
只有脑里进水人才会顶风逃离赖水。林帛纶心里阴恻恻裂笑,表情却是僵怔着,眨了眨眼左右观看同桌众人,哑口无言地侧脑想了想,轻拍桌面,扬笑叫道:“没想到还有这个法子,着实是见识到了。”
“呃?”不见他奥恼却见他大笑,项定疑惑之极,皱眉道:“小子,你是在赞赏贼人吗?”
“当然。”林帛纶点了个头,笑着说道:“听说人的求生本能无极限,当性命受到迫害时,做出来的事往往能超越极限,不错不错。”
众人愕然,魏贤征双眉拧锁,小心亦亦窥了一眼皇上,低声叱责:“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住嘴。”
忽然被叱,林帛纶老脸愣怔,疑惑看着青脸皇上和气怒丞相,茫然抠着脑门说道:“老爷子,你先不要火大,虽然他们是贼子,不过能在生死一瞬里想出这个金蝉月兑壳法子,确实有让人赞赏之处。”
“哼!”项定不爽重哼,指着他压抑怒道:“若不是这伙贼子尽数死于你之手,朕定然以为你是奸细。”
“呵!”还真说对了,老子就是奸细。林帛纶笑的开心,晃了晃脑袋道:“老爷子你消消火,虽然咱们和他们不是同一国的,但是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没必要因为是对立的敌人便一味的去怨骂,这样不仅很不成熟,还让人觉的小气。”
项定双唇一抿,龙目大睁,狠瞪道:“你是在说朕?”
“当然不是。”赶忙摆手摇头,林帛纶正经地敲了敲脑袋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要被愤怒所蒙闭了心智,咱们要于宏观公正的态度去面对突发的困难,这个道理和破案打仗差不多相同。”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举例,“您想啊,一起杀人案,嫌犯有两个,一个是好友,一个是仇人,一般人自然而然就会把凶手定义给有仇的那一个。打仗呢?两座重池被敌军围困,一座有妻儿子女,一座却有江山社稷,身为元帅会择谁而救,恐怕就不用说了吧。”若是他,肯定先救妻儿子女,江山社稷一边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