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皇帝慕流云留下莲威伴驾御花园。莲威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了!
“莲爱卿,朕那几个儿子回来可将溪儿夸得比九天仙女儿还美啊,舞技堪比天人~”慕流云说得风轻云淡,莲威听得心惊不已,他不想自己的女儿踏入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皇上,皇子们谬赞了,溪儿她只是碰巧舞了一支舞入了皇子们的眼,上不得大台面。”莲威答得小心翼翼,虽说当今圣上英明贤德,可君就是君,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莲威怎么能不清楚。
“老狐狸,你就别跟朕绕弯弯了,太后说想要见见溪儿,朕也想着顺道把澈儿和溪儿的婚给指咯,你觉得怎么样?”慕流云虽是询问的语气,可天子的询问容不得拒绝。
“可那日六皇子对溪儿好似并不是太满意,还请皇上三思。”
“朕何止是三思呐,朕都思了十多年了,溪儿是澈儿的命定之人,这你是知道的。”
他怎么可能忘记当年国师叩拜着说的那句话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真是天佑我大幕啊!此女乃六皇子天定之人。该得名溪,溪澈安,则我大幕江山安!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臣遵旨,谢皇上隆恩。”早在溪儿百日之时就已然知道了这个结局,可他实在不忍女儿入这深宫之内啊!一入宫闱深似海,后宫的妃子哪个不是为了争宠弄得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更有些更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王府虽然不比皇宫内院,可女子争宠却也难免,他不免忧心。
带着满月复愁绪回到将军府,一场晚饭吃下来,倪婉婉忧,忧丈夫愁眉不展;宁嫣愁,愁帮不上将军的忙;莲蓉儿吃得战战兢兢,从来没看到过父亲脸这么黑过;没有受影响的只有溪儿和凌巧柔,凌巧柔对将军无心,溪儿不知发生何事,自然不会自寻烦恼。
“溪儿,你随为父到书房来。”回府之后不曾说过话的莲威放下碗筷突然开口这么说,溪儿一愣,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倪婉婉和宁嫣眉毛都皱到了一起,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好,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莲蓉儿心里确实高兴极了,死丫头,爹爹今天脸色那么难看,有得你好受的!
书房内莲威伟岸的身躯颓唐地窝在了太师椅中,昏黄的烛光下,溪儿觉得骁勇的父亲一下子老了。这样的莲威让他心疼。
“爹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溪儿说?”莲威和倪婉婉给了她一个家,虽然莲威不曾夸赞过他一句,但是她知道这个不苟言笑的父亲是疼爱她的。
“溪儿,这十多年你怨不怨爹爹?”莲威的声音暗哑而落寞。
“怨,怎么不怨,小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对着爹娘撒娇的时候特别怨。”似乎时间突然被拉回到了那些她悄悄躲在角落看小李村的孩子们像父母撒娇要吃冰糖葫芦的年月,虽然是她的灵魂是个成年人,可渴望父爱母爱跟年龄无关。
“是爹爹没保护好你。”莲威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是对女儿表示歉意,更是指责自己没用。当年溪儿根本就不是被掳走的,是他亲手送走的,他不想,可是却不能。
“后来,便不怨了,思念更多了。爹爹为何问这些事?”
本想告诉溪儿事实的莲威终究没能鼓起勇气,十四年的亏欠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要如何告诉溪儿她必须要面对的一切?终究只是挥挥手,“没事,你去休息吧!”
回到挽溪阁没多久,倪婉婉身边的小丫头来传信儿说让溪儿明天早些起好好打扮,随将军进宫。
原来将军爹爹忧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