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沐顺着原路走去,在一堆丛草夹花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里的土是翻新的,正是刚刚跟衡儿埋金锁的地方!她本来看见那油纸的材质就觉得不对,而且还在上面印有隐隐的龙纹!于是就留心在包回去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撕下一小块。
她动手挖,挖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她想起衡儿看她眼神时的戒备和惊恐,这样一个小孩子,要每天这样去过日子,看他穿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心里就不好受,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到底该不该挖出金锁给容月看?
芊沐犹豫了,衡儿那样清澈的眼神在她脑海里盘旋,他是相信她的,不然不会让她看那个自己用手护着的纸包了。他那么宝贝那个东西,却也肯让她拿在手里看!
想起他们相互帮对方擦手,想起模他脑袋时那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芊沐忽然不想挖出那把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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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德殿内,容月自顾自坐在床榻边,芊沐进来时也不抬一下眼眸。
“可以不追查这个吗?”
容月这才抬头,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刚才一刻失控和严厉的人不是她一般。
“可是,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芊沐猛地抬头,容月气闲淡定,指了指刚刚替芊浩擦拭的毛巾,上面有淡淡的黑泥土,印着湿嗒嗒的痕迹,是她拿过的地方。芊沐脸白了白,看着自己的手。
容月犹觉不够一般,又伸手指了指芊沐身上的衣裙。芊沐立马低头看,衣带处是黑色的泥土印记,替衡儿擦手时留下的,她竟粗心至此!
容月开口道:“这些泥土色泽乌黑,是土质层深厚、排水性良好的沙壤和黑壤土。”看芊沐一眼,又道:“它是种核桃的地方,只有那里是阳坡和背风处。是宫里唯一一处专门种核桃的地方。”
芊沐已是一脸惨白,她只想保护衡儿,直觉告诉她衡儿的身世必然不简单,但她就是想保护他!
一声淡淡的叹息,清浅而悠然。
“沫儿,你哥的毒还未解。自从五年前‘容相’中毒的事之后,陛下撤了所有宫里医术稍有不精的人,如今宫里御医的医术,怕是很难有人能越过。”
芊沐一惊,“容相”中毒?
容月继续道:“至今没有人能解得了你哥的毒,就连御医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解,难道,你不想想这其中的缘由吗?”
“因为什么?”
“因为,他中的毒不是我们这里的。”
芊沐眼睛一缩!那是哪里的?跟衡儿有关吗?
容月持起芊沐的衣摆,伸手扶上那些黑色泥土,慢慢道:“你,去了宵云宫,对么?”
“是,我去了,可我并没有见到什么人!相反,我看见了一个孤苦无依,衣衫褴褛,无助凄苦的小孩子!皇后殿下!你是皇后,是母仪天下至尊至贵的女人,你可曾想过没有自己的衣服穿,只能穿着大人穿旧的衣服再改小拿来穿?你吃穿不愁,锦衣玉食,可曾想过有一天要防备的过着日子吃着馊了的东西?”芊沐记得,替衡儿擦手时,那残留在他手心的食物碎屑,带着馊味儿!芊沐心里再次划过心疼。
容月不置可否,点点头,颇有种了然的样子:“你果然是见着了东方衡。”
东方衡?为什么这个姓氏这么熟悉?却怎么也不记得了!
“只是,你说什么?孤苦无依,衣衫褴褛,无助凄苦?吃着馊了的东西?”容月的脸上闪过一层一层阴霾,越来越下沉了!
“殿下,越嬷嬷殿外求见。”青黎的声音淡淡地扫了过来,散了一室压抑的气氛。
芊沐这才记起,自从皇兄遇刺,就一直没有见着她。刚想开口说快让进来,就听见容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寒似腊月的大雪,冷冷地刺骨。
“让她殿外跪着,临雪皇什么时候醒,便什么时候起吧。”
“为什么?”
“或许你皇兄知道!”容月抛下这句话,冷笑一声,站起身,扬长而去。
经过跪在门前的越嬷嬷时,容月微俯身,扬起唇角,轻笑一声:“虽然还不知道你是谁,但若不是因为你没有害沫儿意思,本宫早就容不得你了!”声音带笑,神态闲闲,似在交代什么不轻不重的任务。但只有越嬷嬷知道,容月眼底毫无笑意,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霸气和冰冷!
立起身来,步态从容地离开。
一阵微风拂过。
越嬷嬷这才惊觉,自己的背部已经汗湿衣衫,风吹过,一阵寒栗!
芊沐不知殿外发生的一切,她略略沉思,才记起容月让越嬷嬷跪在殿外的事,立刻起身跑去殿外。
“嬷嬷,快起来!”芊沐上前欲拉起她,越嬷嬷却侧身避开:“公主还是让老奴跪着吧,这样老奴心里好受点。”
“起来再说好吗?”
越嬷嬷坚持不肯起。
“若是因为皇后的话,大可不必,我们临雪国随时身在东成,但还是有自己的规矩,不由他国言罚!”
“公主不必再说,老奴对不起公主和陛下,唯有祈求陛下早日获救,否则老奴长跪于门前以谢罪。”
芊沐叹了口气,看了看越嬷嬷。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老奴受不起啊!”越嬷嬷一声惊呼。
芊沐面对着越嬷嬷跪下,和她齐平,坚定地看着她。
“我虽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但是,嬷嬷,我相信你!我和皇兄从小就是你看着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