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修府,在门口就看见修颜一脸焦急地等着,看见他们来,劈头就打算数落一顿,他一把扯过还在打哈欠的朝珠,看着她睡意迷蒙的脸,怒意早就消的无影无踪,瞪了容旭一眼,丢给他一个小瓷瓶。
他接过,是解药,他摩挲着瓶子,自己想要解药这么久,终于有了。要尽早赶回京都,忽然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
还没进门,就听见修颜又在教育朝珠:“为兄不是跟你说过,不能随便跟人出去的吗?还是跟一个男人!又是在晚上!你不知道危险吗?女孩子要有一点安全意识……如今你有了梫之哥哥就忘了师兄!”
容旭想,修颜想说的,大概只有最后那句。
他笑了笑,朝珠睡得那么香,走路都是虚的,要不是自己一只手中毒没办法抱她,估计要一路抱回来了,所以,修颜的话,她估计全没听见。
修颜的解药很好,才涂上不到一天,那只麻痹了十几天的手就能自由活动了。
回京都那天,他没告诉任何人,打算一个人走掉,想了想,觉得不礼貌。毕竟自己在修府住了这么久了,于是留了张便条,用那枚玉佩压在桌上,就出发了。
他一路快走到怀京的卞城门了才在一间茶棚里看见了两张脸。
一张脸面无表情,似乎是万年淡定;另一张脸他看见就发悚,脸上笑的理所当然且欢呼雀跃毫不掩饰。
他慢慢走过去,修颜从袖中拿出那枚玉佩递给他:“人离开便罢了,留个玉佩作什么。”他有些为难,也开口道:“在下在贵府打扰甚久,如今离开,实在……”
“你手上的伤是朝珠弄的,我们应当照顾你,这不算什么,不用拿玉佩补偿。若要说起补偿,我们耽误了你这么久,又使你手伤不便,留你在府还算轻了。”修颜打断他的话,说的漫不经心,那语气却没有半分愧疚。
他还想说什么,朝珠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梫之哥哥,你要走了吗?”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只是望着她大大的眼睛发愣。她眼睛黑而大,盯着人看时会让人觉得里面琉璃映光,溢彩流泄。
修颜对朝珠道:“是啊,你梫之哥哥在这里这么久了,现在该回家了,朝珠该跟他道别的。”
朝珠眼里的琉璃光彩淡了下来,但很听话地拉着他道:“梫之哥哥,你要回家是不是?以后你再也不能在早上喊珠儿起床了是不是?”
他道:“是,梫之哥哥要回家了,以后有空再来看珠儿好不好?珠儿以后早上要自觉起来,知不知道?”
旁边修颜咳了咳,作为师兄,他是从来不喊朝珠起床的,她要赖床他就由着她。
朝珠认真地点了头,又道:“师兄说他追来是有话要跟你讲的。”
他诧异,看向修颜,只见修颜点点头。他笑了,拉起朝珠的手,将玉佩放在手心再慎重地包起来,弯下腰对看着朝珠的眼睛:“这玉佩我不打算收回去,我们有缘,这玉佩留给你。”
说完不等朝珠反应,就走开几步才停下,慢慢道:“来吧。”
修颜抬步跟上。
道完别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朝珠和修颜还在原地看着,他步子快了点,隐约中听见朝珠脆脆的声音问道。
“师兄,有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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