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天乐微扬着嘴角,可眉梢却微微蹙起,他帮忙把行李都放在后车厢中说:“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高思予像个小孩一样,蹦蹦跳跳地上车,韦天乐放好行李后便也利落地上车,准备回家去了。高思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抖擞着双脚,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韦天乐看。韦天乐侧了侧脸,发现高思予在看着自己,便不解地问:“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让你看得这么专注呢?”韦天乐说着,便专心开车了。
“没有啊。”高思予否认道。
“那你干嘛这样看我?”韦天乐不信,继续追问道。
高思予笑了笑,抿着嘴喃喃道:“我们没见面也已经有5年了吧?”
“对啊!”
“那这5年里,你有没有想我?”高思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显得有些羞涩,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
韦天乐并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顿了顿,看了一下方向盘,冷冷地说:“那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我当然想你啦!”高思予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接着说:“其实,这5年对我来说真的挺长,挺折磨人的。有时候,我想抛下一切,就跑回来,可是,我冷静地想过之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毕竟,我为了学业拒绝过你。天乐,我……其实……我……”
“哦,我知道的,学业重要。”韦天乐故意打断她的话,就是不想她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在一起。他虽然不知道高思予和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害怕,害怕她会告诉自己,这5年来,她一直都在想他,只是为了学业才被迫拒绝他的告白。这些他都已经不想再听了,因为,5年前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单。要是高思予又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些的话,那他现在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生活就会因此而被打乱。他不想再回到过去属于他们的世界里,他已经有一个属于他和另外一女人的世界了,而那个女人就是对他不理不睬的谢心韵。
高思予看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便紧闭着双唇,想了想说:“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可以陪我到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江边走走吗?”高思予此时的眼神了尽是哀求与伤感。也许她是被韦天乐的话给刺痛了,又或许她一直都抱着那样一个希望已经破碎了。
“好”
十几分钟过去了,车上的两个人一直处于尴尬的立场,一直都没有说话。车也已经开到了目的地。韦天乐缓缓地停下车,高思予见车已经停稳了,便立马下车了。她慢悠悠的迈着步伐,韦天乐也下车走在她的后面。
高思予看着夕阳躲在云层里,羞涩地探出头来有所感触地说:“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总喜欢躺在江边的草坪上,看着那西落的太阳,享受着夕阳所带给我们的那种温和而又美丽光线。而我却总是埋怨夕阳太短暂了,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它为何会那么短暂。是我年轻不懂事,以为它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永远也不会落下去。其实,一直以来,是我不懂得去珍惜它,所以,它才会变得短暂而已。”
韦天乐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便停下脚步,看着高思予悠哉漫步的身影。他无奈地摇摇头,面对着江边。他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享受着温和的风掠过脸的那种清凉的感觉。
“啊!”突然一声尖叫把他从那种感觉带了出来,他睁眼一看,看见高思予跌坐在草坪上,神色十分慌张。他连忙跑过去,疑惑地看着高思予说:“怎么了?”高思予紧闭着双眼,她哭丧地指着前边低声说:“那里,在那里。”
“什么?”韦天乐不解,便顺着高思予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岸上浮着一具尸体。他回过头来安慰高思予说:“没事的,不要怕。”
其实,他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心里也在颤抖,但他是这里的唯一一个,要是在这个时候表露出自己的胆怯的话,那眼前的这个女生也会更加害怕的。于是,他赶紧打电话报了警,便自己一个人胆战心惊地前往,一探究竟。他手冒冷汗,战战兢兢的走到了浮尸旁,他用手轻轻地戳了一下,看她有没反应,结果她还是一动不动的。韦天乐见她没反应,便更用力地戳了几下,见她真的没反应了,韦天乐心里一慌,便手脚也不听使唤了。他哆嗦的艰难地回到高思予身旁,拉着她起身说:“我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回来,没事的,别害怕。”
韦天乐见高思予身体一直发抖,便将她拥入怀里抱紧。他朝尸体看了一下,便立马转移视线,心想:不要看就好了,我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害怕这东西呢?这也许是韦天乐安慰自己在理由,其实,他比谁都害怕。他从小就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长这么大,他连杀只鸡都不敢,更何况现在是死尸喔。
“哔吥,哔吥,哔吥……”警笛在报案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现场,谢心韵开着自己的车也紧跟着来了。警察将四周围起了警戒线,因而,来看热闹的人稀稀疏疏有几个,他们站在警戒线范围外指指点点。有人说:“哗!那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可惜了。”有人说:“看她衣衫不整的,八成是让人家给了。”也有人说:“哎,这不是名艺娱乐公司当红的模特吗?怎么这样就死了呢?这姑娘前途无限,真是可惜啊!”那人同情的摇摇,眼神有些悲悯。
两个男警员将尸体抬到草坪上,那水滴答滴答地从尸体往下流。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身上穿着一条蕾丝镶边的天蓝色的半边裙,可裙子却已经破破烂烂的了。长长的头发由于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便凌乱不堪。白皙的肤色已经发黑。
一位女法医提着夹子,半跪着脚将夹子打开,从里面拿出采集证物的工具,在尸体上面周/旋着。韦天乐慢慢将高思予扶起,他也想看看法证是如何采集证物的,心里的阴霾也从此刻一扫而空。
女法医拿出剪刀,戴上白色透明的手套,拿起剪刀,从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剪了一小块,放进塑料袋里,便将死者的头发也剪了一扎,放进另一个塑料袋。从指甲、牙齿、脚趾各个地方都采集了一些样本。还探了一下死者的肝温。一会的功夫,女法医就将采集好的样本放进夹子里收好,便起身准备离开时,谢心韵和骆子淇便过来搭讪。
“怎样?死者死因死什么?”骆子淇严肃地问。
“我看过死者全身,死者身体发黑发紫,发现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伤,我帮死者做了肝温测试,初步估计,死者身亡已经有13到9个小时左右,应该是溺水身亡的。最终结果还是等报告出来了才有个切实的说法”女法医说完便离开了。
随即,谢心韵和骆子淇便到尸体四周查看。当谢心韵和骆子淇走到尸体旁的时候,韦天乐愣住了,看着谢心韵和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在一起,他心里有一个疑问:那不是予含吗?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就这样,韦天乐心里便有了一个不解之谜。
谢心韵查看了尸体,她看见死者的死状,心里竟在微微颤抖着。她知道生命有多脆弱,但她从不知道,人死了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有感觉呢,还是没有感觉?是真的有天堂与地狱的说法呢?还是世人为了扬善惩奸的一种安慰呢?她真的不知道,但却很想知道。她知道她也会经历这一天,但她却害怕自己死了,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算让她知道,死后的感觉,但却已无法告诉活着的人。
谢心韵冲骆子淇点点头,骆子淇立马就会意了。她响亮的叫道:“小伟,尸体带回去,让家属认尸后交给法证科处理。”
“是的,老大。”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韦天乐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想知道谢心韵,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她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这如他所想,她是一名警察?
谢心韵也准备离开了,韦天乐见状,立马跑过去截在她前面说:“谢予含,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思予见韦天乐撇下自己跑去截住那两个女人,她便也好奇地跟了过去,站在韦天乐的身后不出声。
“是你?”谢心韵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但眼神了却是无比的冰冷,让人感到冷得有些不安。
“你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韦天乐看着谢心韵,眼神却是布满疑惑。他多希望谢心韵会乖乖的告诉他这一切。可是,谢心韵却犹如北极出来的一样,冻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呵”谢心韵冷笑一声,不屑看着他说:“我没必要回答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请你以后不要那么无聊。”说完,谢心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将他推开,快步前行着。
骆子淇看着谢心韵,感觉她虽然冰冷,可她看得出来,刚才那个男的让她变得无情,变得更加冷了,她幽幽开口问:“你好像内心炙热起来了,可你为什么却对他那么抗拒呢?”
“多事。”谢心韵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便接着往前走。
骆子淇笑笑,便不再过问。其实,谢心韵心里怎么想的,作为她的好朋友,她有了解了几分。可可怜的韦天乐却如何也猜不透她了。
韦天乐呆呆地站在那里,面对的永远只是她远去的背影,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懦弱,多么的不堪一击,每一次谢心韵转身,他却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离开,却没有能力去止住。高思予看着神情落寞的韦天乐,再看看已经走远的谢心韵,她感觉他们之间有种非同寻常的关系,韦天乐面对着如此冰冷的女人时竟是无奈和伤感。